第二天一早,秦宇是被鬧鐘吵醒的。
他雖然沒怎么上過班,但在監(jiān)獄里的那幾年。
他的身體早就養(yǎng)成了一種習(xí)慣,一聽到鈴聲就會從床上驚醒。
有些東西一旦刻在骨子里,即便再遮掩都會留有痕跡。
夏蕓熙三個字是如此,那六年的監(jiān)獄生活也是如此。
他今天去的早,沒遲到。
一進去就看見大家圍在昨天勸他的那個老員工面前,不知道在說什么。
他沒打算過去湊熱鬧。
但值班的東西在那邊,他也只得走了過去。
“老劉你也是出息了,都當上大隊長了。”
“這王國強總算是遭報應(yīng)了,聽說可是夏總親自下的通知,說要在業(yè)內(nèi)封殺他呢?!?/p>
“那也是他活該,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兒總算是遭報應(yīng)了,我早就看不慣他了?!?/p>
王國強被開除了?
秦宇愣了一下,但也沒多想。
這種事情跟他這個新來的人,也沒什么關(guān)系。
但王國強這么一走,他的日子倒是好過了不少。
起碼沒再出現(xiàn),昨天那種無緣無故的針對。
而秦宇也習(xí)慣了當保安的日子。
要不是每天都能看見夏蕓熙開車進出,秦宇還以為自己還在監(jiān)獄呢。
“老秦,今天晚上就辛苦你了。”
他們保安是倒班制的,有夜班和白班。
夜班雖然省事兒,但也沒人愿意干。
他們家里都有老婆孩子,就想著晚上回去好好享受一下夫妻生活呢。
反倒是秦宇孤家寡人一個,倒沒什么顧忌的。
這一段日子,晚班幾乎都是他一個人。
“沒事你們走吧,我在這守著就行。”
待的時間長了,秦宇也跟這里的人熟悉了許多。
等他們走了之后,他便將大門關(guān)上了,只留了一個小門。
晚上一般沒什么人來,他只用在保安亭里坐著就行,偶爾還能打個小盹也算是安靜。
秦宇把該干的都干了,剛坐下來正打算瞇一會兒。
就聽到了拍門的聲音,立刻醒了過來,拿著手電筒走了出去。
看樣子,應(yīng)該是公司里的員工把資料落在里面了。
這種情況也不算少見。
公司待遇好,項目完成的好都是有提成的。
有不少員工為了掙提成,都是加班加點的工作。
這幾天,秦宇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不得不承認,夏蕓熙確實很厲害。
把這么大的夏氏管理的井井有條,這些員工都心甘情愿的為她賣命。
“蘇秘書,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
秦宇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蘇 瑩是夏蕓熙的貼身秘書,她出現(xiàn)在這里讓他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時間來不及了,我沒空跟你解釋?!?/p>
“你會開車嗎?有駕照沒?”
見蘇 瑩語氣急促,秦宇也沒廢話點了點頭。
“你拿著資料,開車去龍亭酒店,今天晚上夏總在那邊談合作?!?/p>
“我也喝了酒開不了車,你過去把夏總接上,送夏總回家。”
本來這個事兒,她該通知張君瑞的。
可張君瑞的電話,她怎么也打不通。
便想著到了公司,再想辦法。
誰知道看見今天值班的是秦宇,蘇 瑩便擅自做主讓他去了。
雖然夏蕓熙什么也不說。
可自從秦宇來了之后,蘇 瑩沒少看見夏蕓熙盯著窗戶發(fā)呆。
她也從那個方向往下看過,正好就是保安亭。
希望她今天的這個決定,是對的。
“這么晚了,她怎么還在談合作,不要命了嘛!”
“蘇秘書你放心,我一定把她平安送回去?!?/p>
秦宇一個著急,都忘記稱呼夏蕓熙為夏總了。
他接過鑰匙,拿著資料便開車出去了。
他知道夏蕓熙很拼。
可這么晚了,她一個人又喝了酒,怎么想都不安全。
秦宇恨不得,一路闖紅燈開過去。
一定要這么拼嘛!
分明她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
十分鐘之后,秦宇開車到了龍亭酒店,一眼便看見站在門口搖搖欲墜的夏蕓熙。
那一瞬間,他什么都顧不上了。
將車停下,跑了過去,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給她披上。
“怎么又喝了這么多,你不知道自己胃不好嗎?”
“你之前怎么跟我保證的,不是說再也不喝酒了嘛!”
話一出口,秦宇便傻在了那里。
這些話,都是六年前他們在一起時,他說過的。
那個時候的夏蕓熙,就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為了事業(yè)拼命的一面了。
她剛到夏家,處處被人為難。
為了證明自己,她不得不親自去談生意,經(jīng)常喝的胃出血。
每次都是秦宇過去接她,送她去醫(yī)院打點滴。
可面對他心疼的數(shù)落,夏蕓熙總是胡攪蠻纏的撒嬌,稀里糊涂的就把這事兒糊弄過去了。
他剛才太著急了。
竟然都忘了,現(xiàn)在的夏蕓熙已經(jīng)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小女孩了。
“蘇 瑩讓你來的?”
夏蕓熙沙啞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怪異的氛圍。
秦宇自覺有點尷尬,點了點頭。
“她倒是會擅自做主。”
夏蕓熙意味不明的說了這么一句,主動上了車。
秦宇也深呼吸了一口氣,跟著上車了。
在回去的途中,路過一家藥店。
秦宇想了想,還是停了下來。
“我去買點東西,馬上回來?!?/p>
夏蕓熙閉著眼,點了點頭。
她今天為了拿下這個訂單,一不小心喝的又有點多了。
現(xiàn)在胃里像是有無數(shù)螞蟻在啃食一樣,疼的厲害,根本就沒心思注意秦宇要做什么。
而秦宇則去藥店,買了些醒酒藥和治胃疼的藥。
但當他回去后,卻傻眼了。
“不許叫人,不然我就宰了她?!?/p>
帶著鴨舌帽的王國強,用匕首挾持著夏蕓熙,厲聲威脅著。
看到這一幕,秦宇徹底慌了。
“有話好好說,你別沖動。”
“她可是夏氏集團的總裁,你若是傷了她,可沒好果子吃?!?/p>
秦宇死死的盯著王國強手里的匕首,生怕他一個沒拿穩(wěn),劃傷了夏蕓熙。
“我還有什么可怕的,我現(xiàn)在在工作沒了,家也沒了,妻離子散,都怪這個賤人。”
“要不是她開除了我,又在業(yè)內(nèi)封殺我,我怎么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拉上她這個墊背的!”
王國強此時的精神,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了。
手里的匕首又往里近了一厘米,夏蕓熙白 皙的脖子處,立刻出現(xiàn)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