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顧雪夭依舊被安排去落風(fēng)林里種花。
“雪夭,你是不是得罪莫侍官了啊?”流沙壓低聲音問道。
雪夭聞言,有些茫然地?fù)u了搖頭,遲疑道:“???應(yīng)該……沒有吧?”
流沙見狀,連忙解釋道:“那落風(fēng)林那么大一片地方,莫侍官卻只讓你一個(gè)人去,這不是明擺著故意為難你嘛!”
雪夭聽后,心中雖然也有些疑惑,但還是不太確定,“是嗎?可是我第一次見到莫侍官的時(shí)候,她還給了我傷藥?!?/p>
流沙卻不以為然地說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莫侍官這樣對(duì)待,總不能因?yàn)槟闶侨俗?,就這么對(duì)待你吧?這也太不公平了!”
雪夭聽了流沙的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委屈,但還是強(qiáng)忍著,安慰道:“沒關(guān)系的,就算她真的是成心刁難我,我也不怕的!”
“可是你沒有魔氣,光靠力氣根本就種不完!不行,我要去找莫侍官!”流沙毅然決然地說道。
雪夭見狀,急忙拉住流沙,勸阻道:“哎……別去,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p>
流沙看著雪夭那略顯蒼白的臉色,心疼地說道:“可是你的身體……”
雪夭連忙打斷流沙的話,故作堅(jiān)強(qiáng)地笑道:“不用擔(dān)心啦,你放心好了,我可以的!”
……
落風(fēng)林。
“哎!好累啊!”
顧雪夭一邊嘆著氣,一邊看著眼前那大片還未撒花種的土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無力感。
不禁幻想道:“要是我有魔氣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大手一揮,輕輕松松就把花給種好了。”
隨著時(shí)間的推移,顧雪夭的眉頭越皺越緊。
就在她感到有些煩躁的時(shí)候,突然,一個(gè)念頭閃過腦海。
“莫侍官這般刁難我,難道是不想讓我待在魔界?”
顧雪夭心中一緊,但很快,堅(jiān)定地?fù)u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不行!我絕不能妥協(xié)!我一定要在魔界待下去!”
于是,顧雪夭深吸一口氣,重新振作起來,繼續(xù)埋頭撒著花種。
很快,就到了戌時(shí)。
此刻的顧雪夭已經(jīng)累得像一灘爛泥一樣,渾身的骨頭都像是散了架似的,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撲通”一聲,直直地躺在了地上。
就在顧雪夭躺在地上大口喘氣的時(shí)候,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地傳來。
“原來你在這啊?!币粋€(gè)陰柔的聲音突然響起。
“陰蘇護(hù)法!你來了!”顧雪夭一見到來人,立馬從地上地上站了起來,滿臉興奮地說道。
“見到我,這么開心?”
陰蘇看著顧雪夭一副激動(dòng)地模樣,嘴角微微上揚(yáng),似笑非笑地問道。
顧雪夭有些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這么快就到亥時(shí)了嗎?”
陰蘇搖了搖頭,“還未,你這是又在做什么?”
顧雪夭指了指地上的花種,有些無奈地說道:“呃……我這正在撒花種,可惜……還沒撒完?!?/p>
陰蘇的目光落在那些花種上,若有所思地問道:“你一個(gè)人?”
顧雪夭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duì),就我一個(gè)人。”
陰蘇輕嘆了一聲,:“看來你在魔霧宮還真是如履薄冰啊。”
說罷,陰蘇隨手一抬,只見那些花種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一般,瞬間如天女散花般灑滿了整片土地。
顧雪夭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謝謝你,你又幫了我?!?/p>
陰蘇嘴角微揚(yáng),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你若是累著了,誰還給我彈奏鳳麟曲呢?”
顧雪夭聞言,心中一動(dòng),“你……為什么一定要聽鳳麟曲呢?”
陰蘇聽后,目光變得有些悠遠(yuǎn),仿佛回憶起了什么。
“有一次下界游玩,在皇宮里意外遇到了一位女子,她彈的曲子深入人心,她說這首曲子叫鳳麟曲,后來……”
顧雪夭好奇地追問道:“后來怎么了?”
“后來我查閱了所有曲譜,問遍了所有,根本沒有這首曲子,原來這是她自己所創(chuàng),取名為鳳麟?!?/p>
顧雪夭聽后,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恐懼所籠罩。
因?yàn)檫@首鳳麟曲,正是姐姐親自教給自己的。
而曲名中的“鳳麟”二字,更是寓意著鳳凰翱翔天際,象征著自由和高貴。
“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看到顧雪夭的異樣,陰蘇不禁問道。
顧雪夭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回答道:“我……我沒事,那你知道那個(gè)女子叫什么名字嗎?”
陰蘇搖了搖頭,說道:“只有兩面之緣,未曾問過?!?/p>
“就見過兩次?”顧雪夭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當(dāng)年,若不是尊上突然下了命令,不準(zhǔn)我們私自下界,我肯定會(huì)想辦法把那曲譜討要過來?!?/p>
陰蘇話風(fēng)一轉(zhuǎn),問道:“不過話說回來,你怎么也會(huì)彈這首曲子?”
顧雪夭沉默了片刻,并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說道:“我……我就只會(huì)這一首曲子,其他的曲子我都不會(huì)彈?!?/p>
“一首就夠了,這首曲子可比其他所有的曲譜都要珍貴?!?/p>
顧雪夭勉強(qiáng)笑了笑,輕聲說道:“那……要是你聽膩了,可別嫌棄我啊?!?/p>
“不嫌棄,走吧,琴已經(jīng)備好了?!标幪K嘴角微揚(yáng),露出一抹淺笑,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顧雪夭應(yīng)了一聲后,便乖乖地跟在陰蘇身后,來到了昨日的古亭中。
陰蘇走到琴案前,席地而坐,雙腿盤起,調(diào)整好姿勢(shì)后閉上了雙眼。
片刻后,陰蘇睜開眼睛,看著顧雪夭,輕聲說道:“可以開始了?!?/p>
顧雪夭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緩緩伸出修長(zhǎng)而白皙的雙手。
十指在那琴弦上來回?fù)軇?dòng),琴聲瞬間傾瀉而出。
琴音如山間潺潺的溪流,清澈而歡快。
隨著手指動(dòng)作的變化,逐漸變得深沉起來。
如同夜幕下的大海,波濤洶涌,涌動(dòng)著神秘莫測(cè)的力量。
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其中有隱忍的悲傷,也有不甘的掙扎。
顧雪夭微微垂眸,長(zhǎng)長(zhǎng)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扇形的陰影,使得眼神顯得有些朦朧。
然而,琴音再次一轉(zhuǎn),變得悠揚(yáng)而舒緩,像是夜空中閃爍的星辰,寧?kù)o而美好。
如同一縷輕煙,緩緩飄散在空氣中,撫平了所有的躁動(dòng)與不安。
一曲終了,余音裊裊。
“果真是好曲。”陰蘇緩緩睜開雙眼,稱贊道。
顧雪夭緩慢地抬起雙手,停在琴弦上方。
過了一會(huì)兒,問道:“這曲子還有助人修煉的作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