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見我這么久沒回來。
又聽見其他部門的人說唐菊月帶了個人回公司。
她為了穩(wěn)妥,帶著保安找了過來。
沒想到,唐菊月真的把我堵在了母嬰室里。
“這神經(jīng)病,簡直是喪心病狂!”
“他們兩個都要坐牢!”
可到了派出所,我和李瑤都傻眼了。
“要么和解簽字離開,要么各拘留五天,罰五百。”
“要怎么處理,你們自己選?!?/p>
李瑤一下就坐不住了。
“憑什么是這么處理,你們是不是在亂來??!”
“她被惡意堵在母嬰室,衣服險些被扒光了!”
“你們就這么輕飄飄的懲罰,還要罰她一份?”
我也有些生氣,把被撕裂的衣服亮了出來。
“你們是不是該再好好了解了解情況,再好好思考一下怎么處理?”
“各打五十大板,還這么輕飄飄,這對嗎!”
可任我和李瑤再怎么說,結(jié)果就是這么個結(jié)果。
我氣的要瘋了,大嚷著要投訴他們。
旁邊,唐菊月抱臂坐著,冷言冷語。
“別說的好像你多委屈一樣!”
“你那兩坨爛肉我和我兒子可都沒看見?!?/p>
“撕也只是撕了你一件衣服!”
“你再看看我的兒子!”
說著,唐菊月把她兒子推到面前,按著他的肩膀讓他蹲下。
“你看看這胳膊你咬的多深,出血,結(jié)成印子了都!”
“還有這!”
“他好好的頭發(fā),被你扯下了這么一大把,都禿了!”
“我對這處理結(jié)果也不滿意!”
“欺負我兒子這么個小孩,你就該被關(guān)進去坐牢,判你十年八年!”
我冷冷望著那些我在那死胖子身上留下的傷。
“那都是他活該!”
縱使我覺得處理不公,不情愿,叫嚷著要投訴。
但處理結(jié)果就是這么個結(jié)果。
最后無奈,我只能簽了和解。
忿忿出了派出所,李瑤還在替我抱不平。
我沒有聽。
我的注意力被旁邊的唐菊月吸引了過去。
唐菊月正在安慰他那個死兒子。
“乖寶,媽媽說了不用怕,沒事的?!?/p>
“你看,這不就沒事了嗎?”
“乖,先回去喝牛奶,明天,明天媽再帶你喝奶。”
“不怕不怕,沒事的,會有奶喝的,會有的……”
說著,唐菊月突然扭頭,對上了我的視線。
李瑤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了,耳朵湊了過來。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李瑤叫了起來。
“你個神經(jīng)病,你他媽的還不怕,你還敢!”
唐菊月沒說話,掃我胸前一眼,走了。
李瑤一個扭身就要沖回派出所。
抬手,我一下拉住了她。
我想了想,喃喃開口。
“你跟我說的唐菊月鬧那個女同事,最后的結(jié)果是什么?”
李瑤愣了一下。
“你……你說什么?那個在你之前被要奶水的女同事?”
我點了點頭,自顧自開口。
“你說最后是不了了之,就平息了是吧?”
李瑤想了想,點了點頭。
我問。
“憑什么?那么多人看著,鬧這么大,口頭批評都沒有?!?/p>
李瑤附和。
“是啊,憑什么啊,公司根本都不處理唐菊月那神經(jīng)?。 ?/p>
我頓了頓,看著李瑤的眼睛。
“因為唐菊月弱。”
“四十九歲的離異女人,帶著一個傻兒子,她是弱勢群體。”
“她弱,她有理,不好,也不能被處理?!?/p>
“最明顯的類比就是上了年紀的所謂的弱勢老人,能偷,能搶,能碰瓷……”
“到最后,偏偏一點事都不會有?!?/p>
李瑤本能地想要反駁。
可張了張嘴,她又停住了。
我望著唐菊月遠去的背影。
“剛剛在里面也是?!?/p>
“她那么大陣勢地把她兒子的傷口亮出來,也是在賣弱。”
“她知道賣弱有用,她一直在利用自己的弱勢……”
“……她知道弱勢就是她的優(yōu)勢,她根本,一點都不怕!”
隔了良久,李瑤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語氣落寞。
“那就是說,她再繼續(xù)纏你,公司不會處理,報警也沒用?!?/p>
“你……就只能由她纏著,要么辭職,要么被逼答應?”
“媽的,怎么能這樣啊,這算什么事??!”
我收回目光,長長呼了口氣。
“靠我自己,當然只能吃這種啞巴虧?!?/p>
“但你別忘了,世界上不是只有她老,只有她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