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滾?!彼徽f了一個字,聲音不大,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江月臉色一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景軒,你……”
“我讓你滾!”裴景軒猛地站起身,抓起手邊的水杯就朝江月扔過去,幸好江月躲得快,水杯砸在她身后的墻上,摔得粉碎,“別再讓我看到你!否則我不保證會做出什么事來!”
江月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著跑出了房間。
裴景軒喘著粗氣,看著江月消失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殺意。他怎么會忘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如果不是她一次次地挑撥離間,顧臻言怎么會傷得那么深,怎么會選擇離開?
裴景軒掏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聲音冰冷,“把江月所有的資料都給我查清楚,尤其是她陷害顧臻言的證據(jù)!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助理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還是立刻照做了。很快,一份詳細的資料擺在了裴景軒面前。
那疊資料里,詳細記錄了江月如何設(shè)計讓顧臻言在宴會上出丑,如何偽造證據(jù)讓他誤會顧臻言,甚至如何故意刺激顧臻言讓她去做那些危險的“考驗”……
裴景軒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眼底的血色越來越濃。
原來,他一直被這個女人蒙在鼓里。原來,他對顧臻言的傷害,有一半是拜這個女人所賜。而他,卻像個傻子一樣,一次次地相信她,一次次地傷害那個真正愛他的人。
“很好……很好……”裴景軒低聲笑著,笑聲里充滿了絕望和瘋狂,“江月,你欠她的,我會讓你加倍償還!”
他快步走向江月所在的房間,正要進去時,卻聽見了里面人歇斯底里的叫罵聲。
“我才不想找她!”江月的聲音尖銳而瘋狂,“顧臻言這個賤人死了才好!非要搞消失這一套,裝可憐給誰看呢?”
裴景軒終于忍不住,他一個眼神過去,保鏢“砰”的一下將門踹開。
江月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裴景軒的保鏢按住了雙手。
“道歉?!迸峋败幚淅涞乜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江月愣了下,隨即咬牙道,“我沒有錯,憑什么給她道歉?”
額頭的血還沒來得及處理,已經(jīng)凝固成一條條丑陋的血痕,襯得她此刻的表情更加猙獰。
裴景軒冷笑著,讓保鏢將江月從房間里拖出來。
客廳里的昂貴的羊毛地毯已經(jīng)被撤走,取而代之的是滿地的碎玻璃碴。
江月看的心驚膽戰(zhàn),還沒等她回過神,就被保鏢壓著摔向地面。
“——??!”凄厲的尖叫聲劃破寂靜的走廊,裴景軒皺著眉,保鏢立刻會意,從地上抄起一塊抹布塞到江月嘴里。
細碎的玻璃碴也混在其中,附著在她的口中,江月的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鉆心的疼痛。
不知道在這片玻璃碴上滾了多久,江月才被拽起來,她的身上已經(jīng)看不見一塊完整的皮肉,渾身血淋淋的,像是剛被剝了皮的厲鬼。
抹布被帶出來的瞬間,一口鮮血也噴在了保鏢的衣服上。
接著,裴家的傭人又將擺好的香檳塔推上來。
直到這時,江月才反應(yīng)過來,裴景軒是在為了顧臻言報復(fù)她!
保鏢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一杯杯酒就這樣灌進去,江月的嘴里早被玻璃碴割的到處是傷痕,酒液澆上去,火燎火燎的疼。
瀕死的感覺讓江月猛地掙脫開保鏢的桎梏,瑟縮在一旁猛烈地咳嗽起來。
裴景軒冷著臉,一腳將香檳塔踹翻,酒杯盡數(shù)砸在江月的身上,她的眼前一片漆黑,鉆心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江月疼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黑暗中,她的手又被拽住,江月緊閉著眼,只覺得自己上了一輛車。
目的地很快就到,雨水打在她的身上,江月強撐著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艘船上。
她心里不安的感覺愈發(fā)強烈。
身體忽然騰空,裴景軒的保鏢舉著她就要丟進海里。
江月不松手,死死抱住保鏢的胳膊,裴景軒凝眸望向她,聲音里帶著蝕骨的寒意,“當初是你說,讓臻言跳海學(xué)游泳的。”
江月的臉色忽的慘白,她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景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放過我吧!”
“我會讓保鏢救你上來,你不會這么輕易死掉?!?/p>
“動手吧?!北gS聽到命令,直接將江月從身上扯下來,重重地扔進了大海里。
江月在海面上不住地沉浮,和裴景軒夢里顧臻言的形象漸漸重合。
裴景軒心里發(fā)悶,直到一道閃電再次劈下來,他才讓保鏢下海將奄奄一息的江月?lián)破饋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