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蘇媚嬈修了最絕情的道。我修無情道,清冷如霜,引得仙尊魔主癡狂,
卻只想一劍劈了這群麻煩。她修逍遙道,萬花叢中過,美男都是補(bǔ)藥。直到魔尊搶親,
她擄走妖界太子:“這眼睛,當(dāng)收藏品多好!”仙尊送萬年冰蓮,我皺眉:“煉器的好材料。
”妖皇獻(xiàn)上真心,她嗤笑:“真心?不如多長幾片鱗,亮晶晶才好看。
”后來我道心裂縫擴(kuò)大,她護(hù)在我身前:“誰動霜霜,我榨干誰修為!”天道降罰,
我劍指蒼穹:“無情?我的道,是護(hù)她逍遙自在!
”---空氣里那股子甜膩的、帶著血腥氣的魔域赤焰花香,熏得我道心都起了毛邊。
眼前這排場,鋪天蓋地的魔氣攪得云層像潑了墨,底下密密麻麻跪著的魔兵魔將,
鎧甲反射著幽冷的光,一直蔓延到天際線。正前方,
那位據(jù)說跺跺腳能讓三界抖三抖的魔尊夜?fàn)a,一身玄底金紋的袍子,
活像只開屏求偶的烏鴉精,正用一種能融化萬年玄冰的眼神,死死黏在我身上。“寒霜,
”他聲音低沉,帶著砂礫般的質(zhì)感,偏偏要拗出幾分深情,“本尊以魔域萬里紅妝為聘,
三界至寶為禮,迎你為后。從此,你便是這魔域唯一的女主人,與本尊共享……”“不嫁。
”我打斷他,聲音像冰棱子掉在青石板上,清脆,冷得掉渣。夜?fàn)a那張俊美得妖異的臉上,
深情僵了一瞬。他身后的魔將們,頭垂得更低了,大氣不敢出?!八?/p>
”一個明艷到刺眼的身影旋風(fēng)般卷到我身邊,
帶著一股子雜糅了百花蜜和某種頂級靈果的甜香,瞬間沖淡了那股子魔域花香。
蘇媚嬈一把勾住我的胳膊,整個人幾乎掛在我身上,紅唇湊到我耳邊,聲音不大不小,
剛好能讓對面那位魔尊聽個一清二楚:“哎呀呀,我說哪兒這么大陣仗呢,
原來是有烏鴉想叼走我家冰疙瘩?嘖嘖嘖,夜?fàn)a,你省省吧,我家霜霜修的是無情道,
心比她那把‘霜華’劍還冷還硬,嫁給你?她只想一劍把你劈回姥姥家!”我面無表情,
任由她掛著。確實,手有點癢,想拔劍。夜?fàn)a這種級別的“麻煩”,處理起來動靜太大,
容易波及無辜魔兵,有點費(fèi)事。而且,媚嬈靠過來的溫度,驅(qū)散了那股子魔氣帶來的煩躁感,
讓我道心稍微熨帖了點。夜?fàn)a的臉徹底黑了,魔氣在他周身翻涌,隱隱有雷霆之聲。
他死死盯著蘇媚嬈,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蘇媚嬈!本尊與寒霜之事,輪不到你插嘴!
你自身難保!”“喲喲喲,我好怕呀!”蘇媚嬈夸張地拍了拍胸口,眼波流轉(zhuǎn)間,媚意橫生,
掃過夜?fàn)a身后幾個明顯氣息不穩(wěn)、眼神發(fā)直的魔將,“自身難保?魔尊大人,
您手下這些俊俏的小郎君,似乎……有點舍不得傷我呢?”她尾音拖得又軟又長,
像帶著小鉤子。那幾個被她眼神掃過的魔將,臉上瞬間飛起可疑的紅暈,眼神躲閃,
握著兵器的手都松了幾分。夜?fàn)a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就在這時,天際另一頭,
忽然傳來一陣清越悠揚(yáng)的仙樂,伴隨著沁人心脾的蓮香。祥云朵朵,瑞氣千條,
一架由九只青鸞拉著的華麗仙輦破空而來,穩(wěn)穩(wěn)停在魔域大軍的斜上方。仙輦珠簾輕挑,
露出一張清俊絕倫、淡漠出塵的臉。正是仙界那位高高在上的云緲仙尊?!澳ё?,強(qiáng)求無益。
”云緲仙尊的聲音如同玉磬輕擊,清冷得不帶一絲煙火氣。他目光轉(zhuǎn)向我,
那眼神……怎么說呢,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復(fù)得的稀世珍寶,專注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寒霜仙子,”他抬手,掌心托著一朵通體晶瑩剔透、散發(fā)著恐怖寒意的蓮花,
那寒氣似乎連空間都能凍結(jié),“此乃北冥深淵蘊(yùn)養(yǎng)萬載的冰魄雪蓮,于你冰魄圣體,
當(dāng)有大益?!比f年冰魄雪蓮!好東西!我眼睛微亮,
盤算著這東西熔煉進(jìn)我的本命飛劍“霜華”里,至少能提升三成破甲威能。我剛要抬手去接,
蘇媚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花枝亂顫,差點把我?guī)У?。她指著我,又指著云緲仙尊?/p>
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哎喲我的仙尊大人!您……您這冰蓮是挺好的,
可您沒瞧見我家霜霜看它的眼神嗎?就跟餓了三百年的劍修看見一塊極品庚金似的!
她琢磨的是怎么把它煉進(jìn)劍里劈人!您這‘心意’……哈哈哈,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云緲仙尊托著冰蓮的手,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那張萬年冰山臉上,
似乎裂開了一絲極其細(xì)微的縫隙。場面一度十分尷尬。魔尊夜?fàn)a的煞氣,仙尊云緲的冷氣,
還有蘇媚嬈那沒心沒肺的笑聲,混在一起,攪得這片天地法則都有些不穩(wěn)。
就在這詭異僵持的當(dāng)口,東南方向猛地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怒吼!那吼聲帶著蠻荒兇戾之氣,
震得大地都在顫抖?!疤K媚嬈——!把我兒還來——?。?!”滾滾妖云如同沸騰的墨汁,
瞬息而至。妖云之上,站著一個身形魁梧如山、頭戴猙獰骨冠的巨漢,
正是妖界那位脾氣出了名火爆的擎天妖皇。他銅鈴般的眼睛燃燒著熊熊怒火,
死死鎖定在蘇媚嬈身上。蘇媚嬈非但不怕,反而眼睛一亮,松開我的胳膊,
興奮地朝妖云那邊揮了揮手:“喲!老妖皇!您怎么才來呀?
您家太子殿下那雙碧璽般的眼睛,真是絕色!借我玩兩天嘛,保證一根毛都不少您的!
”擎天妖皇氣得渾身妖氣炸開,頭頂?shù)墓枪诙荚谖宋俗黜懀骸胺牌ǎ∧惆盐覂簱镒撸?/p>
還說什么‘借’?!你那是搶!無恥妖女!快放了我兒!”“搶?多難聽呀!
”蘇媚嬈一臉無辜,纖纖玉指繞著胸前的一縷發(fā)絲,“您兒子自己跟我走的呀。
他說仰慕我風(fēng)采,非要跟著我游歷三界,見識見識。我這不是盛情難卻嘛!再說了,
”她眼波流轉(zhuǎn),帶著點嫌棄,“他那身鱗片,靠近尾巴尖那幾片,光澤度都不夠,
養(yǎng)養(yǎng)更好看!”“噗——”我身邊一個定力稍差的宗門弟子沒忍住,笑噴了。
擎天妖皇的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周身妖氣狂暴得幾乎要撕裂空間:“蘇!媚!嬈!
本皇今日定要將你碎尸萬段,抽魂煉魄!”他巨大的妖爪裹挾著撕裂虛空的恐怖力量,
悍然朝著蘇媚嬈當(dāng)頭抓下!那威勢,足以瞬間捏碎一座萬丈山峰!我眼神一凝,
握緊了霜華劍柄。雖然媚嬈的“萬化不滅身”皮實得很,但這老妖皇含怒一擊,
挨上了也夠她疼一陣子。然而,蘇媚嬈的身影在原地詭異地一閃,
如同水中的倒影被石子打散。擎天妖皇那足以撼山動岳的一爪,竟直接穿透了她的“身體”,
抓了個空!原地只留下她銀鈴般的笑聲和一句戲謔:“老妖皇,火氣別這么大嘛!
小心把您那幾根寶貝胡子燎了!”她的真身已然出現(xiàn)在百丈開外,
姿態(tài)曼妙地坐在一片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粉紫色云霧上,
手里還變戲法似的多了一串晶瑩剔透的葡萄,慢悠悠地摘了一顆送入口中。
那輕松寫意的模樣,仿佛剛才那毀天滅地的一爪只是拂面清風(fēng)?!板羞b引?!蔽倚闹心?。
她引動了天地間“樂”與“逸”的法則,看似在原地,實則早已不在那片空間規(guī)則之下。
“吼——!”擎天妖皇徹底狂暴,顯出部分本體,
一頭小山般大小、覆蓋著青黑色厚重鱗甲的遠(yuǎn)古暴熊虛影在他身后咆哮,
更加恐怖的妖力如同海嘯般席卷開來。魔尊夜?fàn)a冷哼一聲,顯然不滿妖皇攪局,
周身魔氣也如怒龍般升騰。云緲仙尊眉頭微蹙,指尖仙力縈繞,不知是準(zhǔn)備助拳還是防備。
眼看一場足以波及無辜、打沉這片大陸的混戰(zhàn)就要爆發(fā)。嗡——!一聲奇異的嗡鳴,
仿佛直接響在靈魂深處,宏大、冰冷、不容置疑。喧囂混亂的戰(zhàn)場瞬間被按下了暫停鍵。
狂暴的妖氣、翻騰的魔氣、清冷的仙光,乃至蘇媚嬈身下那片粉云,都像是被凍結(jié)凝固。
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從天而降。并非來自某個強(qiáng)大的存在,而是來自這方天地本身,
來自構(gòu)成世界本源的法則。天空裂開了一道縫隙,沒有光,只有一片深邃、漠然的虛無。
一道非男非女、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如同億萬根冰針,
直接刺入在場所有生靈的神魂之中:“魔域夜?fàn)a,仙界云緲,妖界擎天,爾等私怨,
禍及蒼生,擾亂三界秩序。即刻停手,各歸其位?!甭曇敉nD,
那虛無的縫隙轉(zhuǎn)向我和蘇媚嬈所在的方向,那無形的“注視”帶來的壓力陡增十倍!
我體內(nèi)的冰魄靈力瘋狂運(yùn)轉(zhuǎn),絕對冰心被動激發(fā),在神魂外形成一層堅不可摧的玄冰屏障,
饒是如此,依舊感到一股沉甸甸的、仿佛要將靈魂碾碎的規(guī)則之力。
身邊的蘇媚嬈也收斂了嬉笑,俏臉微白,身下的粉云消散,穩(wěn)穩(wěn)落在我身側(cè),
眼底閃過一絲凝重。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目標(biāo)明確:“林寒霜,蘇媚嬈。
汝二人身負(fù)異數(shù),道途逆常,因果纏結(jié),已引天道失衡。特降‘歸墟之引’,
令汝二人即刻前往‘九幽裂隙’,清除‘噬道孽靈’,以正天道綱常。時限:百日。
若逾期未成,或任務(wù)失敗……”冰冷的聲音沒有說下去,
但那道虛無縫隙中彌漫出的毀滅氣息,足以讓任何生靈魂飛魄散。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歸墟之引?九幽裂隙?噬道孽靈?這幾個詞,
每一個都代表著修仙界最古老、最禁忌、最兇險的傳說。九幽裂隙,
那是連通未知虛無、法則混亂、連大乘期修士都可能迷失湮滅的絕地!噬道孽靈,
更是傳聞中以大道法則為食糧、無形無質(zhì)、能侵蝕道基的恐怖存在!天道任務(wù)!
而且是最頂級、最要命的強(qiáng)制任務(wù)!剛剛還劍拔弩張的三位大佬,
此刻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極其精彩。夜?fàn)a的怒火被驚疑取代,云緲的淡漠化作了凝重,
擎天妖皇的狂暴也僵在了臉上,眼神深處甚至掠過一絲……忌憚?是對天道的忌憚,
還是對那“九幽裂隙”的恐懼?“天道任務(wù)?”蘇媚嬈撇了撇嘴,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開,
帶著她一貫的、能把人氣死的玩味,“嘖,管得可真寬。我和霜霜吃你家大米了?
不就……嗯,活得稍微精彩了那么一點點嘛?”她這話一出,
連那道虛無的縫隙似乎都波動了一下。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鎖定在我身上的那股規(guī)則之力,
更加沉重冰冷了,像無數(shù)根無形的鎖鏈纏繞上來,試圖凍結(jié)我的靈力,瓦解我的意志。
道心深處,那因為夜?fàn)a、云緲等人糾纏而早已存在的細(xì)微裂縫,
在這股純粹、冰冷、代表至高規(guī)則的壓力下,猛地刺痛了一下!
一絲極細(xì)微、卻真實存在的煩躁感,如同冰層下的暗流,悄然滋生。不是因為恐懼,
而是因為這無休止的麻煩,因為這試圖束縛我、定義我的所謂“天道”!“閉嘴,媚嬈。
”我冷聲開口,聲音比平時更沉幾分。霜華劍在我手中發(fā)出低沉的嗡鳴,
劍身繚繞的寒氣驟然暴漲,將我身周三尺的地面瞬間凍結(jié)成一片晶瑩的冰晶領(lǐng)域。
那沉重冰冷的規(guī)則鎖鏈觸碰到這極致冰寒的領(lǐng)域,發(fā)出細(xì)微的“滋滋”聲,
竟被暫時隔絕在外。我抬起頭,冰寒的眸子迎向那道虛無的縫隙,迎向那漠然的天道意志。
體內(nèi)的冰魄圣體本源之力在咆哮,
無情道心在巨大的壓力下反而被淬煉得更加純粹、更加堅硬。守護(hù)?守護(hù)宗門,
守護(hù)腳下這片土地的生靈,
甚至守護(hù)身邊這個永遠(yuǎn)在惹麻煩的禍水……這些都刻在我的道基之上。但此刻,
一股更強(qiáng)烈的意念在冰心中凝聚:守護(hù)我們選擇活下去的方式!按自己的心意,痛快地活著!
“任務(wù),接了?!蔽彝鲁鋈齻€字,清晰、冰冷,帶著斬斷一切猶豫的決絕。
霜華劍的嗡鳴聲拔高,仿佛在應(yīng)和。蘇媚嬈看著我,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淡去,
換上了一抹少見的認(rèn)真。她走到我身邊,肩并肩,萬化媚骨的氣息不再魅惑,
反而透出一種奇異的、堅韌的生命力。她對著天空那道縫隙,
揚(yáng)起一個明媚到近乎挑釁的笑容:“行啊,不就是去那個破窟窿里打打蟲子嘛!百日是吧?
霜霜,走著!辦完差事,姐姐帶你去妖界新開的那家‘醉仙樓’,
聽說他們用萬年玉髓釀的‘千日醉’,味道絕了!順便看看能不能拐個會彈琴的孔雀精回來,
給咱宗門慶典助助興!”她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非黑非白、仿佛由最純粹法則構(gòu)成的令牌,
憑空出現(xiàn)在我和她面前。令牌一面刻著“歸墟”,一面刻著“引”,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波動。
天道令牌!通往九幽裂隙的“鑰匙”,也是懸在頭頂?shù)拇呙∥疑斐鍪郑?/p>
指尖觸碰到那冰冷的令牌。入手剎那,
一股浩瀚龐雜的信息流強(qiáng)行涌入識?!P(guān)于九幽裂隙的破碎空間坐標(biāo),
關(guān)于噬道孽靈的模糊形態(tài)特征,還有那無處不在的、混亂狂暴的湮滅法則警告……幾乎同時,
蘇媚嬈也握住了屬于她的那塊令牌。她臉上的笑容不變,但我敏銳地察覺到,
她握著令牌的手指,指節(jié)微微有些泛白?!白吡耍?!”她深吸一口氣,
語氣恢復(fù)了慣常的輕快,只是眼底深處,那抹凝重?fù)]之不去。我點了點頭,
最后看了一眼下方被天道威壓凝固的混亂戰(zhàn)場,看了一眼那幾位神色各異的“大麻煩”。
夜?fàn)a的眼神依舊熾熱執(zhí)著,云緲的目光帶著深沉的憂慮,
擎天妖皇則是滿臉的驚怒未消……都是劫數(shù),都是道途上的塵埃。心念一動,
冰魄靈力毫無保留地注入手中歸墟令。令牌驟然爆發(fā)出刺目的光芒,
將我和蘇媚嬈的身影徹底吞沒??臻g劇烈地扭曲、撕扯。
仿佛被投入了一個巨大的、高速旋轉(zhuǎn)的磨盤,四周不再是熟悉的景象,
而是光怪陸離、瘋狂變幻的色塊和線條,
耳邊充斥著空間被暴力撕裂的刺耳尖嘯和混亂法則互相傾軋湮滅的沉悶轟鳴。
絕對的冰心護(hù)體自動激發(fā)到極致,在體表形成一層近乎實質(zhì)的玄冰晶壁,
抵御著那足以將精金瞬間絞成齏粉的空間亂流。即便如此,
每一次空間亂流的沖擊撞在冰壁上,都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震得我氣血微微翻騰。
無情道域自發(fā)張開,試圖凍結(jié)穩(wěn)定身周混亂狂暴的空間法則,但效果微乎其微,
這里的法則混亂程度遠(yuǎn)超想象,我的道域如同投入沸油的水滴,瞬間就被沖散吞噬。“霜霜!
這破地方比我想的還帶勁??!”蘇媚嬈的聲音穿透亂流的尖嘯傳來,帶著一股子強(qiáng)撐的興奮。
我側(cè)頭看去,只見她身處一片扭曲的暗紫色亂流中,身形如同風(fēng)中柳絮般飄忽不定,
每一次看似要被亂流撕碎,她的身體都會在剎那間虛化、扭曲,仿佛融入了混亂的法則本身,
下一刻又在不遠(yuǎn)處凝實。萬化不滅身!她在用身體硬抗并適應(yīng)這狂暴的空間撕扯,
但那張明艷的臉上也失去了血色,額角滲出細(xì)密的汗珠?!笆↑c力氣,找落腳點!
”我沉聲喝道,神識如同無數(shù)堅韌的冰絲,艱難地穿透混亂的法則風(fēng)暴,向四面八方探去。
這里的空間結(jié)構(gòu)支離破碎,時間感也錯亂不堪,神識探出如同陷入粘稠的泥沼,
消耗巨大且收效甚微。就在神識即將枯竭的邊緣,
一點極其微弱、但相對穩(wěn)定的空間波動被我捕捉到。像在狂暴怒海中抓住了一根浮木。
“那邊!”我指向左前方一片不斷坍縮又膨脹的、如同巨大肺泡般的扭曲空間區(qū)域。
蘇媚嬈應(yīng)了一聲,身影再次詭異地虛化,化作一道難以捕捉的粉色流光,
比我更先一步朝著那片區(qū)域沖去。千幻魅影身法在這種極端環(huán)境下,反而顯出優(yōu)勢。
我們艱難地穿過最后一片如同刀鋒般銳利的空間碎片帶,猛地撞入那片相對“平靜”的區(qū)域。
實地(如果腳下那層不斷蠕動、散發(fā)著暗沉金屬光澤的黑色物質(zhì)能稱為“地”的話)的瞬間,
一股難以形容的壓抑和污穢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我們。這里的光線極其暗淡,
仿佛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油膩的灰翳。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像是無數(shù)生靈絕望腐朽后的氣息,
混合著濃烈的硫磺味和一種……更本質(zhì)的、法則被啃噬后散發(fā)出的“虛無”的腥甜?
僅僅是吸入一口,就讓人神魂都感到一種污濁的滯澀。我立刻封閉了外呼吸,轉(zhuǎn)為內(nèi)循環(huán),
絕對冰心運(yùn)轉(zhuǎn),將侵入體內(nèi)的污穢氣息瞬間凍結(jié)、排出。舉目四望,看不到任何熟悉的景象。
巨大的、如同生物臟器般的暗紅色巖壁扭曲盤繞,
上面流淌著粘稠的、散發(fā)著幽綠磷光的液體。地面上布滿了不規(guī)則的孔洞,深不見底,
不斷噴吐出灰黑色的、帶著強(qiáng)烈腐蝕性的霧氣。遠(yuǎn)處,破碎的山峰如同巨獸的骸骨,
懸浮在半空,被灰黑色的、如同活物般的藤蔓纏繞著。
翻滾著濃稠的、如同石油般漆黑粘稠物質(zhì)的地方能稱為天空的話)偶爾裂開一道慘白的縫隙,
無聲無息,卻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湮滅氣息。死寂。
除了我們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蘇媚嬈還在喘氣),聽不到任何聲音。但這種死寂本身,
就是一種巨大的壓力,沉甸甸地壓在心頭,仿佛隨時會孕育出吞噬一切的恐怖。
“九幽裂隙……名不虛傳啊?!碧K媚嬈的聲音帶著一絲喘息,她抹了把額頭的汗,
臉上強(qiáng)裝的輕松也有些掛不住了。她環(huán)顧四周,那雙能顛倒眾生的媚眼此刻充滿了警惕,
萬化媚骨賦予她的靈敏感知讓她對這種污穢環(huán)境的反應(yīng)比我更加強(qiáng)烈,眉頭緊緊蹙著。
就在這時,我道心深處猛地一跳!一股極其陰冷、滑膩的惡意,毫無征兆地從側(cè)后方襲來!
那惡意并非實質(zhì)攻擊,更像是一種純粹的精神污染,帶著貪婪的、啃噬的渴望,
直接刺向我的神魂核心!它無形無質(zhì),卻又真實存在,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絕對冰心被動激發(fā)的玄冰屏障應(yīng)激而顯,但那陰冷的惡意竟如同擁有生命般,
分化出無數(shù)細(xì)絲,纏繞上冰壁,
發(fā)出細(xì)微卻令人牙酸的“滋滋”聲——它在侵蝕我的護(hù)體冰心!道心深處那原本細(xì)微的裂縫,
在這股針對神魂和道基的侵蝕下,猛地傳來一陣清晰的刺痛!
比之前天道威壓帶來的刺痛更加尖銳、更加深入!“道毒!”我瞬間明悟。這感覺,
與那些“麻煩”帶來的情感干擾類似,卻更加純粹、更加惡毒!這就是噬道孽靈?
專以大道法則為食?“霜霜小心!”蘇媚嬈的驚呼幾乎同時響起。我眼中寒芒爆射,
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的本能已經(jīng)快于意識。霜華劍發(fā)出一聲清越震鳴,
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冰藍(lán)色劍氣,帶著凍結(jié)神魂、斬斷萬法的決絕意志,
循著那惡意襲來的軌跡,悍然反撩!“一劍霜寒!”咔——嚓——!劍氣所過之處,
混亂的空間仿佛被瞬間凍結(jié)、凝固,然后崩裂出一道漆黑的、邊緣布滿冰晶的裂痕。
一聲極其細(xì)微、卻尖銳到能刺穿耳膜的嘶鳴響起!仿佛無數(shù)根針在玻璃上同時刮擦!
那道無形的惡意猛地一滯,如同被燙到的毒蛇般急速收縮后退。劍氣斬過的地方,
空氣扭曲了一下,隱約顯露出一團(tuán)不斷變幻形態(tài)、邊緣模糊不清的灰黑色陰影。
它沒有固定形態(tài),時而像一縷煙,時而像一團(tuán)扭曲的線蟲,
核心處閃爍著一點貪婪而怨毒的暗紅光芒。它受傷了!我的劍氣蘊(yùn)含的無情道意和極致冰寒,
似乎對它有著克制作用!“好家伙!敢動我家霜霜!”蘇媚嬈的怒喝聲帶著真火。
她身影一閃,如同鬼魅般出現(xiàn)在那團(tuán)灰影的側(cè)后方。沒有使用任何兵器,
她那雙纖纖玉手此刻繚繞著粉紫色的奇異光暈,猛地向前一抓!“逍遙引·欲鎖!
”粉紫色的光暈瞬間化作無數(shù)條閃爍著魅惑光澤的虛幻鎖鏈,并非實體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