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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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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丫鬟翠兒提著裙擺一路小跑沖進(jìn)院子,驚飛了一樹麻雀。

我正撥弄著算盤核對這個月的盈利,頭也不抬:"慌什么,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老爺來信,急召您回京!說是...說是..."翠兒跑得太急,一口氣沒接上來,

"皇上給您賜婚了!""啪嗒——"我手中的翡翠算盤摔在地上,上好的碧玉珠子滾了一地。

"賜婚?賜給誰?"我猛地站起身,衣袖帶翻了茶杯。

翠兒縮了縮脖子:"太子殿下..."我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三日后,

我站在京城衛(wèi)府的正廳里,對著滿面紅光的父親咬牙切齒:"爹,您明知道我不想嫁入皇家!

""胡鬧!"父親吹胡子瞪眼,"這是圣旨!抗旨要誅九族的!

""那您就忍心把女兒往火坑里推?"我急得直跺腳,

"誰不知道太子蕭晟心里裝著太傅家的沈宛?三年前我親眼看見他們在御花園私會!

"父親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遙遙,今時不同往日。沈家如今...唉,總之這婚事已定,

下月初八完婚。"我氣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不嫁!我寧可去揚(yáng)州做買賣!

""由不得你!"父親拍案而起,隨即又軟下語氣,"再說,太子府再差也是天家富貴,

總比你整天拋頭露面做生意強(qiáng)..."我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走。天家富貴?

我衛(wèi)遙遙可不稀罕!然而圣命難違,轉(zhuǎn)眼就到了大婚之日。我穿著內(nèi)務(wù)府送來的嫁衣,

對著銅鏡怎么看怎么不對勁:"這鳳凰怎么繡得像只野雞?

"喜娘干笑兩聲:"回太子妃的話,這是...這是最新式的繡法。"我瞇起眼睛,

伸手摸了摸那所謂的"金線",頓時火冒三丈——這分明是最便宜的黃線!

婚禮排場更是寒酸得令人發(fā)指。沒有十里紅妝,沒有百人儀仗,

只有一頂樸素的轎子和二十來個侍衛(wèi)。"這就是太子大婚?"我坐在轎子里咬牙切齒,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七品小官娶親!"好不容易熬到洞房花燭夜,我一把扯下蓋頭,

正對上蕭晟那張俊美卻冷漠的臉。"太子殿下好大的排場。"我冷笑,

"連平民百姓娶親都比這熱鬧!"蕭晟不緊不慢地倒了杯茶:"國庫空虛,一切從簡。

"我氣笑了:"那殿下私庫總該有些積蓄吧?"蕭晟抬眼看我,忽然勾唇一笑:"夫人想看?

"不等我回答,他拍了拍手。一個老太監(jiān)捧著個木匣子進(jìn)來,

打開一看——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五十兩黃金。"就這么點?!"我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蕭晟慢悠悠地合上匣子:"現(xiàn)在沒了。""什么意思?""方才夫人打了本宮一拳。

"他指了指自己微紅的眼角,"按律,攻擊儲君罰款五十兩。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把那匣金子遞給老太監(jiān),氣得渾身發(fā)抖:"蕭晟!你這是騙婚!

赤裸裸的騙婚!"蕭晟不以為然地解開外袍:"砍頭和嫁給我,你選哪個?"我一時語塞。

這混蛋居然拿圣旨壓我!"睡吧。"他吹滅蠟燭,"明日還要進(jìn)宮謝恩。

"我在黑暗中咬牙切齒,暗暗發(fā)誓:等撈夠本,我一定要逃出這個窮酸太子府!第二天一早,

我迫不及待地查看了太子府的賬冊。這一看,我徹底絕望了——府中不僅沒有盈余,

還欠著御膳房三個月的菜錢!"王總管,"我顫抖著合上賬本,"太子平日都吃什么?

"老太監(jiān)面露難色:"回娘娘,殿下吩咐每餐一菜一飯,不得浪費(fèi)..."我眼前一黑。

這哪是太子府?分明是和尚廟!午膳時分,我看著面前孤零零的一盤炒青菜和一碗白米飯,

終于忍不住摔了筷子:"蕭晟!我要和離!"正在批奏折的太子頭也不抬:"可以,

先把五十兩黃金和離金拿來來。"我:"......"當(dāng)晚,

我含淚寫下第一封家書:"爹,

女兒可能活不過這個冬天了..."第二章 賺錢大計我在太子府的第三天,終于忍無可忍。

"翠兒,把太子書房里那個青瓷花瓶包起來。"我指著多寶閣上唯一值錢的物件,

壓低聲音道,"東街的劉掌柜識貨,至少能賣二十兩銀子。"翠兒嚇得臉色發(fā)白:"小姐,

這、這可是御賜之物??!""御賜的怎么了?"我翻了個白眼,"放著又不能生錢。再說,

太子書房這么簡樸,少個花瓶他一時半會也發(fā)現(xiàn)不了。"正當(dāng)翠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去取花瓶時,

門外傳來一聲輕咳。我渾身一僵,緩緩轉(zhuǎn)身——蕭晟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一雙鳳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夫人在做什么?"他慢條斯理地走進(jìn)來,

手指輕輕撫過那個青瓷花瓶。我急中生智:"擦、擦灰!這花瓶積灰太厚,

我讓翠兒拿去洗洗。"蕭晟挑了挑眉:"是嗎?那夫人可知這花瓶是先帝賜予我祖父的聘禮,

價值連城,若是有個閃失..."他故意拖長聲調(diào),"按律當(dāng)斬。"我腿一軟,

差點跪在地上。蕭晟伸手扶住我,忽然湊到我耳邊,溫?zé)岬臍庀娫谖翌i側(cè):"夫人若缺錢,

不如直接問我要。"我耳朵發(fā)燙,猛地推開他:"誰、誰缺錢了!

"蕭晟不緊不慢地從袖中掏出一本賬冊:"那夫人昨日為何典當(dāng)了陪嫁的一對玉鐲?

前日又為何變賣了庫房里的三匹蜀錦?"我瞪大眼睛:"你監(jiān)視我?

""太子府一草一木皆歸本宮所有。"蕭晟翻開賬冊,

"夫人三日內(nèi)典當(dāng)物品所得共計六十三兩銀子,按規(guī)矩,需上交三成作為府中用度。

""什么規(guī)矩?我怎么不知道!"我氣得跳腳。蕭晟唇角微勾:"新定的。怎么,

夫人有意見?"我咬牙切齒地瞪著他,突然靈光一閃:"殿下,不如我們打個賭?""哦?

"蕭晟似乎來了興趣。"一個月為限,看誰賺的錢多。"我胸有成竹地提議,"若我贏了,

殿下不得再過問我如何處置府中物品;若殿下贏了..."我咬了咬牙,

"我雙倍奉還典當(dāng)所得。"蕭晟瞇起眼睛打量我片刻,忽然笑了:"好。

不過賭注要改——若我贏了,夫人需如實回答我三個問題。"我心頭一緊。這賭注聽著簡單,

但從蕭晟嘴里說出來,總覺得有陷阱。但轉(zhuǎn)念一想,憑我的商業(yè)頭腦,

怎么可能輸給這個只會省錢的鐵公雞?"成交!"蕭晟離開后,翠兒憂心忡忡地問:"小姐,

您真要跟太子比賺錢?他可是監(jiān)國多年的太子啊..."我哼了一聲:"你懂什么?

越是有權(quán)有勢的人,越不懂得怎么賺錢。等著瞧吧,這次我贏定了!"當(dāng)天下午,

我就開始了我的賺錢大計。首先,我相中了太子府后院的空地。那么大片地,荒著多可惜?

種上時令蔬菜,不僅能自給自足,多余的還能拿出去賣。"翠兒,去找些白菜種子來。

"我挽起袖子,親自丈量土地,"再雇兩個短工,把這片地翻一翻。""小姐,

這...這不合規(guī)矩吧?"翠兒急得直搓手,"太子府后院種菜,傳出去多難聽?。?/p>

""難聽?餓肚子才難堪呢!"我戳了戳她的額頭,"快去!"傍晚時分,

我正在后院指揮工人松土,忽然感到背后一陣發(fā)涼?;仡^一看,蕭晟不知何時站在廊下,

正冷眼看著這一切。"夫人在做什么?"他緩步走來,黑色錦靴踩在剛翻新的泥土上,

留下清晰的印子。我挺直腰板:"如殿下所見,種菜。""太子府不是農(nóng)莊。

""但太子府也沒錢買菜。"我反唇相譏,"殿下若嫌丟人,大可以多撥些銀兩改善伙食。

"蕭晟沉默片刻,忽然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在指間捻了捻:"這土質(zhì)種白菜可惜了。

"我一愣:"那種什么?""人參。"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人、人參?

"蕭晟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御醫(yī)署每年收購上好人參,價格是白菜的百倍。

后山有現(xiàn)成的幼苗,移植過來便是。"我狐疑地看著他:"殿下懂種植?""略通。

"蕭晟淡淡道,"不過既然這是夫人的'生意',本宮就不插手了。"他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留下我站在原地發(fā)呆。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不僅沒阻止我,還給我出主意?

翠兒小聲問:"小姐,還種白菜嗎?"我咬了咬牙:"種!當(dāng)然種!

誰知道他是不是在忽悠我..."七天后,我的菜園初具規(guī)模。白菜、蘿卜、韭菜,

綠油油一片長勢喜人。蕭晟期間來過兩次,每次都不置可否,只是站在一旁看。這天清晨,

我正蹲在菜園里除草,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抬頭一看,是王總管。"娘娘,

"老太監(jiān)恭恭敬敬地行禮,"太子爺讓老奴來傳話,說今兒個有貴客到訪,請娘娘準(zhǔn)備一下。

"我拍拍手上的土:"什么貴客?""太傅大人的千金,沈小姐。"我動作一頓。沈宛?

蕭晟的白月光?"殿下還說,"王總管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的臉色,"沈小姐最愛吃新鮮蔬菜,

請娘娘...呃,準(zhǔn)備一些。"我氣得差點把手中的鏟子折斷。好你個蕭晟,

故意來氣我是吧?"知道了。"我強(qiáng)壓怒火,"告訴殿下,我一定好好'準(zhǔn)備'。

"等王總管走后,我立刻叫來翠兒:"去,把最老最苦的菜葉子都摘下來!

再挖幾個沒長成的蘿卜!"翠兒目瞪口呆:"小姐,這...""快去!"我咬牙切齒,

"既然太子殿下這么惦記舊情人,我怎能不好好招待?"午膳前,我特意換上一身素凈衣裙,

對著銅鏡練習(xí)了幾遍端莊得體的微笑。不就是裝賢惠嗎?誰不會啊!剛走到前廳,

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砼拥妮p笑聲。我深吸一口氣,端著最完美的笑容走進(jìn)去:"沈小姐久等了。

"廳內(nèi),蕭晟正與一位粉衣女子對坐飲茶。聽見我的聲音,兩人同時抬頭。沈宛確實美,

柳葉眉,杏仁眼,膚若凝脂。她起身行禮時,腰間玉佩叮咚作響,煞是好聽。

"見過太子妃娘娘。"她聲音柔得像蜜,"多年不見,娘娘風(fēng)采更勝往昔。

"我假笑:"沈小姐客氣了。聽說你喜歡吃新鮮蔬菜,我特意讓人準(zhǔn)備了些。"說著,

我讓翠兒端上那盤特意挑選的老菜葉和發(fā)育不良的蘿卜。

沈宛的笑容僵了一下:"這...真是別致。"蕭晟瞥了一眼那盤菜,

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夫人有心了。"我得意地坐下,正準(zhǔn)備欣賞沈宛為難的表情,

卻見她忽然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香囊:"殿下,您上次說香囊舊了,

宛兒特意做了一個新的。"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這個香囊...跟蕭晟腰間那個一模一樣!

蕭晟接過香囊,輕聲道謝。我死死盯著他腰間的舊香囊,胸口像堵了一團(tuán)棉花。三年了,

他竟然還留著沈宛送的定情信物..."娘娘?"沈宛的聲音將我拉回現(xiàn)實,

"您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我強(qiáng)撐笑容:"沒事。你們慢用,

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逃也似地離開前廳,我一路小跑回到臥房,砰地關(guān)上門,

這才發(fā)現(xiàn)手心全是汗。"小姐..."翠兒擔(dān)憂地看著我。我搖搖頭,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我這是在干什么?跟一個香囊較勁?蕭晟心里裝著誰,與我何干?

我們的婚姻本就是一場交易..."翠兒,"我深吸一口氣,"幫我準(zhǔn)備紙筆,

我要給揚(yáng)州去信。"既然蕭晟難忘舊情,我何不利用這一點?等賺夠了錢,

我就以"成全殿下與沈小姐"為由請求和離。到時候,看在那五十兩黃金的份上,

他應(yīng)該會放我走吧?傍晚,王總管來傳話,說蕭晟請我去書房一趟。我本不想去,

但轉(zhuǎn)念一想,或許可以試探一下他對沈宛的態(tài)度,便不情不愿地去了。書房里,

蕭晟正在批閱奏折。見我進(jìn)來,他頭也不抬:"今日的菜,很特別。

"我哼了一聲:"殿下滿意就好。""沈宛說,那是她吃過最難吃的蔬菜。

"我心頭火起:"那真是抱歉,委屈您的心上人了!"蕭晟終于抬起頭,

眉頭微皺:"心上人?""殿下何必裝糊涂?"我指了指他腰間的香囊,

"三年了還留著人家送的信物,不是心上人是什么?

"蕭晟表情古怪:"你以為這是沈宛送的?""難道不是?"我冷笑,

"今日她不是又送了你一個?"蕭晟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摩挲著那個舊香囊,眼神復(fù)雜。

我忽然覺得沒意思極了:"殿下若沒別的事,我先告退了。""等等。"蕭晟叫住我,

"明日起,我會離府幾日。府中事務(wù),就交給夫人了。"我愣了一下:"去哪?""公務(wù)。

"他言簡意賅,顯然不想多說。我撇撇嘴:"隨你。"轉(zhuǎn)身離開時,

我聽見蕭晟輕聲說了句什么,像是"香囊不是她的",但聲音太輕,我不確定是不是聽錯了。

第二天一早,蕭晟果然離府了。我站在大門口,看著他騎馬遠(yuǎn)去的背影,莫名有些失落。

"娘娘不必?fù)?dān)心,"王總管在一旁安慰道,"殿下此行是去視察河工,三五日便回。

"我翻了個白眼:"誰擔(dān)心他了?"王總管笑而不語。接下來的日子,

我全身心投入賺錢大計。菜園里的蔬菜長勢良好,

第一批收獲就賣了二兩銀子;我又把閑置的西廂房收拾出來,

租給了一個上京趕考的舉子;甚至還在府門口支了個小攤,賣我自制的胭脂水粉。

第七天傍晚,我正在算賬,翠兒慌慌張張跑進(jìn)來:"小姐!太子殿下回來了!

還、還帶了好多東西!"我趕緊收起賬本跑出去,只見蕭晟風(fēng)塵仆仆地站在院中,

身后幾個侍衛(wèi)抬著幾個大箱子。"殿下這是..."我疑惑地看著那些箱子。

蕭晟脫下披風(fēng)遞給侍從:"打開看看。"我狐疑地打開第一個箱子,

頓時驚呆了——滿滿一箱白銀!粗略估計至少有五百兩!

"這、這是...""河工貪腐案的贓款。"蕭晟淡淡道,"按律,舉報者可分得三成。

"我瞪大眼睛:"你舉報的?"蕭晟不置可否:"算是吧。"我忽然反應(yīng)過來:"等等,

這算在你的'賺錢比賽'里?"他唇角微勾:"自然。""這不公平!"我跳腳,

"你這是利用職權(quán)!"蕭晟挑眉:"夫人典當(dāng)御賜花瓶就不算利用職權(quán)了?"我一時語塞。

"不過,"蕭晟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夫人這幾日把府中打理得不錯。西廂的租金,

可以歸夫人所有。"我眼睛一亮:"真的?""嗯。"蕭晟點點頭,

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還有這個,給夫人。"我接過布包,打開一看,是一包種子。

"西域來的金菊,"蕭晟解釋道,"種在后院,來年能賣個好價錢。"我怔怔地看著他,

突然不知該說什么好。這人怎么回事?一會兒氣我,一會兒又幫我..."謝謝。

"我小聲嘟囔。蕭晟似乎笑了一下,轉(zhuǎn)身往書房走去。這時,

我注意到他腰間依然掛著那個舊香囊,新的那個卻不見蹤影。"殿下,"我忍不住叫住他,

"沈小姐送的香囊呢?"蕭晟頭也不回:"扔了。"我愣在原地。扔了?為什么?

王總管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旁,輕聲道:"娘娘,老奴伺候殿下多年,

從未見他對哪位姑娘像對您這般上心。"我嗤之以鼻:"王總管,您老眼昏花了吧?

"老太監(jiān)笑而不語,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我手中的金菊種子。我低頭看著那些小小的種子,

心里突然亂成一團(tuán)。這個蕭晟,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第三章 補(bǔ)湯風(fēng)波蕭晟回府后的第三天夜里,我偶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天秘密。

那天半夜我被餓醒,想起廚房還剩半只燒雞,便輕手輕腳地摸去廚房。路過書房時,

卻看見里面還亮著燈。這么晚了,蕭晟還沒睡?出于好奇,我躡手躡腳地湊近窗縫,

只見蕭晟正伏案疾書,眉頭緊鎖。燭光下,他眼下青影格外明顯,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

我正想離開,卻見他突然擱下筆,揉了揉太陽穴,然后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小瓷瓶,

倒出兩粒藥丸吞了下去。我的心臟猛地一跳——那是什么藥?蕭晟生病了?

聯(lián)想到他平日飲食清淡,新婚之夜拒絕同房,

再加上這深夜服藥...一個可怕的猜測浮現(xiàn)在我腦海:難道蕭晟有...隱疾?

這個念頭一旦產(chǎn)生,就像野草一樣在我心里瘋長。怪不得他那么節(jié)儉,怪不得他拒絕納妾,

原來是因為...不行?我捂住嘴,輕手輕腳地退回臥房,一整夜輾轉(zhuǎn)反側(cè)。第二天一早,

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起床,立刻叫來翠兒:"去,找個靠譜的藥鋪,

問問男人...那個...應(yīng)該補(bǔ)什么。"翠兒一臉茫然:"小姐說的是什么?

"我紅著臉在她耳邊低語幾句,翠兒頓時瞪大眼睛:"太、太子爺他...?""噓!

"我捂住她的嘴,"不準(zhǔn)聲張!快去!"午膳時分,蕭晟面前多了一碗香氣四溢的湯。

他挑了挑眉:"這是什么?"我故作鎮(zhèn)定:"廚房新研制的湯品,殿下日夜操勞,該補(bǔ)一補(bǔ)。

"蕭晟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突然嗆?。?這什么味道?""牛鞭湯。

"我一臉誠懇,"大補(bǔ)。"蕭晟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精彩,他放下勺子,

深吸一口氣:"夫人,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沒有啊。"我眨眨眼,

"就是看殿下太辛苦了,應(yīng)該補(bǔ)補(bǔ)身子。"蕭晟盯著我看了半晌,

忽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多謝夫人關(guān)心。"說完,他竟然把那碗湯一飲而盡,

然后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角:"味道不錯,明日可以再來一碗。"這回輪到我目瞪口呆了。

這人怎么回事?不該惱羞成怒嗎?接下來的日子,我變著花樣給蕭晟進(jìn)補(bǔ)。今天豬腰湯,

明天鹿茸粥,后天海參羹...蕭晟每次都面不改色地喝完,

甚至還會點評幾句"咸淡適中"、"火候剛好"之類的話。這反應(yīng)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難道我猜錯了?還是說...他其實在強(qiáng)撐?這天晚上,我又偷偷觀察蕭晟的書房,

發(fā)現(xiàn)他依然工作到深夜,服藥后繼續(xù)批閱奏折。看來病情不輕啊...我憂心忡忡地想。

第二天,我決定加大劑量。不僅湯里加了雙份藥材,

還特意從藥鋪買了最貴的"龍精虎猛丸"磨成粉撒在飯菜里。午膳時,

蕭晟剛喝了一口湯就皺起眉頭:"今天這湯...""特別加了當(dāng)歸和枸杞。

"我殷勤地又給他盛了一碗,"殿下多喝點。"蕭晟的嘴角抽了抽,

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夫人,我們談?wù)劇?他把我拉到書房,關(guān)上門,

雙手抱胸看著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裝傻:"什么干什么?""那些湯。

"蕭晟揉了揉太陽穴,"還有飯菜里奇怪的苦味。"我心頭一跳——被發(fā)現(xiàn)了?

"我、我只是..."我急中生智,"履行妻子的職責(zé)!對,殿下日夜操勞,我作為太子妃,

自然要關(guān)心殿下的...健康。"蕭晟瞇起眼睛:"是嗎?那夫人為何專挑補(bǔ)腎壯陽的食材?

"我的臉?biāo)⒌丶t了:"你...你知道?""我又不傻。"蕭晟輕哼一聲,"所以,

夫人是覺得本宮...力不從心?"這話直白得讓我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我低著頭,

聲音細(xì)如蚊吶:"那、那晚我看見殿下服藥..."蕭晟突然笑出聲來。不是冷笑,

是真真切切的笑聲,清朗悅耳。我驚訝地抬頭,看見他眉眼舒展的樣子,

一時間愣住了——原來他真心笑起來這么好看。"那是安神丸。

"蕭晟從抽屜里取出那個小瓷瓶遞給我,"我睡眠不好,御醫(yī)開的。"我接過瓶子,

倒出一粒聞了聞,確實是安神的藥材。頓時羞得無地自容:"所以...你沒事?

""夫人很失望?"蕭晟挑眉。"才沒有!"我慌忙擺手,突然反應(yīng)過來,"等等,

那你為什么一直喝那些湯?"蕭晟聳聳肩:"味道不錯。再說,"他忽然湊近,

溫?zé)岬臍庀⒎鬟^我耳畔,"夫人一片心意,我怎能辜負(fù)?"我耳根發(fā)燙,

慌忙后退兩步:"既、既然殿下沒事,那我先告退了!"說完我就想溜,

卻被蕭晟一把拉?。?慢著。"他不知從哪變出一個小算盤,

噼里啪啦打了幾下:"這些日子夫人用在補(bǔ)湯上的花費(fèi)共計二十三兩銀子,

按規(guī)矩..."我瞪大眼睛:"這也要算錢?""自然。"蕭晟一本正經(jīng),

"既然是夫人誤會導(dǎo)致的額外開支,理應(yīng)由夫人承擔(dān)。"我氣得直跺腳:"蕭晟!

你...你無恥!""五十兩。"蕭晟面不改色,"辱罵儲君,罰款五十兩。""你——!

"最終,這筆賬以我欠蕭晟七十三兩銀子告終。我氣呼呼地回到臥房,

把枕頭當(dāng)成蕭晟狠狠捶了幾拳。"小姐..."翠兒小心翼翼地問,"還準(zhǔn)備補(bǔ)湯嗎?

""準(zhǔn)備!怎么不準(zhǔn)備!"我咬牙切齒,"明天給他燉十全大補(bǔ)湯,越苦越好!

"然而第二天,我的報復(fù)計劃還沒實施,就收到了揚(yáng)州來的家書。母親染了風(fēng)寒,

大夫說需要上等的人參調(diào)理。我攥著信紙,手指微微發(fā)抖。母親體弱,

普通風(fēng)寒對她來說都可能致命。而上等人參...少說也要上百兩銀子。

我看了看自己的私房錢——典當(dāng)首飾和賣菜所得加起來不過六十多兩,遠(yuǎn)遠(yuǎn)不夠。"翠兒,

"我深吸一口氣,"把我的嫁妝單子拿來。"既然要當(dāng),就當(dāng)最值錢的!傍晚時分,

我正在房里清點要典當(dāng)?shù)奈锲?,蕭晟突然不請自來?聽說夫人要典當(dāng)嫁妝?"他開門見山。

我心頭一跳——誰這么多嘴?"與殿下無關(guān)。"我故作鎮(zhèn)定,"我的嫁妝,

我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蕭晟掃了一眼桌上的首飾匣:"為了買人參?

"我猛地抬頭:"你怎么知道?""王總管說,你今日一直在打聽上等人參的價格。

"蕭晟從袖中取出一個小木盒,"不必打聽了,這里有一支百年老參,足夠衛(wèi)夫人用。

"我愣愣地接過木盒,打開一看,確實是一支品相極佳的人參,價值不菲。

"這...多少錢?"我小聲問。蕭晟搖搖頭:"送你。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鐵公雞居然拔毛了?

"蕭晟無奈地嘆了口氣:"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吝嗇?""不然呢?"我掰著手指數(shù),

"大婚用黃線繡鳳凰,每頓飯一菜一湯,連蠟燭都要按根計算...""那是因為國庫空虛,

百姓疾苦。"蕭晟突然正色道,"身為儲君,若不能以身作則,如何要求百官清廉?

"我怔住了。這個理由...我竟無法反駁。"當(dāng)然,"蕭晟又恢復(fù)那副懶洋洋的樣子,

"夫人若實在過不慣清苦日子,也可以拿錢贖身。"我眼睛一亮:"真的?多少錢?

"蕭晟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十萬兩黃金。"我瞬間蔫了:"你不如去搶...""所以,

"蕭晟輕輕拍了拍我的頭,"夫人還是安心做我的太子妃吧。"他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留下我一人捧著人參發(fā)呆。這個蕭晟,怎么時而氣死人,時而又...有點溫柔?第二天,

我派人快馬加鞭將人參送往揚(yáng)州,同時附上一封家書詢問母親病情。做完這些,

我決定去廚房親自下廚——就當(dāng)是感謝蕭晟的人參吧。我做了四菜一湯,雖然不算精致,

但好歹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午膳時分,蕭晟看著滿桌菜肴,

挑了挑眉:"今天是什么日子?""感謝殿下的人參。"我給他盛了碗湯,

"我娘來信說已經(jīng)好多了。"蕭晟"嗯"了一聲,低頭喝湯。我偷偷觀察他的表情,

似乎還算滿意。"殿下,"我試探著問,"既然國庫空虛是因為貪腐,那為何不嚴(yán)查?

"蕭晟放下碗,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查貪腐需要證據(jù),更需要時機(jī)。

""那如果有證據(jù)呢?""夫人似乎對朝政很感興趣?"蕭晟反問。

我撇撇嘴:"隨口問問而已。"蕭晟忽然話鋒一轉(zhuǎn):"說起來,

我們的'賺錢比賽'已經(jīng)進(jìn)行了半個月,夫人收益如何?

"提到這個我就來氣:"殿下用職權(quán)之便賺了五百兩,勝之不武!

""那夫人要不要換個比法?"蕭晟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就比...誰能用最少的錢,

改善太子府的伙食?"我狐疑地看著他:"什么意思?""從現(xiàn)在開始,

每日飲食預(yù)算提高到一兩銀子。"蕭晟解釋道,"看誰能用這一兩銀子,

做出最豐盛可口的飯菜。"我眼睛一亮:"賭注呢?""若我贏了,

夫人需回答我之前提的三個問題。"蕭晟慢條斯理地說,

"若夫人贏了...""我要自由出入太子府的權(quán)利!"我迫不及待地說。

蕭晟瞇了瞇眼:"可以。不過,每晚宵禁前必須回府。""成交!"就這樣,

我們的"省錢大比試"開始了。第一天,我信心滿滿地拿著銀子去市場,

精打細(xì)算買了魚肉蔬菜,還討價還價要了一把蔥蒜做添頭?;氐綇N房,我親自操刀,

做了紅燒魚、蒜香排骨、清炒時蔬和一碗蛋花湯。看著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湯,我得意地想,

這一兩銀子花得值!然而晚膳時分,蕭晟面前的菜色卻讓我大跌眼鏡——四菜一湯,

外加一盤點心!他是怎么用一兩銀子做出這么多菜的?"殿下該不會自己貼錢了吧?

"我狐疑地問。蕭晟搖搖頭:"這些菜成本確實只有一兩。""怎么可能?

""魚是護(hù)城河里釣的,野菜是后山采的,雞蛋是廚房老母雞下的。"蕭晟一一解釋道,

"只有豬肉和調(diào)料是買的,正好一兩。"我啞口無言。這也行?第二天,我如法炮制,

天不亮就帶著翠兒去護(hù)城河釣魚。結(jié)果魚沒釣到,反而弄濕了裙角,

灰溜溜地回來換了衣服再去市場。這次我學(xué)聰明了,

買了些便宜的邊角料——豬蹄、雞架、老豆腐,配上自種的蔬菜,熬了一大鍋雜燴,

味道竟然出奇地好。蕭晟的菜色依然豐富,但這次明顯是走了獵戶路線——一盤野兔肉,

一碟蘑菇,還有幾條小魚。"殿下親自去打獵了?"我驚訝地問。

蕭晟點點頭:"晨練時順便抓的。

"我忽然想起他腰間常年佩戴的玉佩——那其實是個精巧的彈弓??磥磉@位太子殿下,

遠(yuǎn)比我想象的要...接地氣。比試進(jìn)行到第五天,我們已經(jīng)形成了某種默契。

我負(fù)責(zé)買菜做飯,他負(fù)責(zé)"補(bǔ)充食材",兩人配合得竟然還不錯。飯桌上的菜色越來越豐富,

而開銷始終控制在一兩銀子以內(nèi)。這天晚膳后,蕭晟突然問我:"夫人為何如此執(zhí)著于賺錢?

"我正喝著茶,聞言差點嗆到:"誰不喜歡錢???""不只是喜歡那么簡單。

"蕭晟目光如炬,"你典當(dāng)首飾,變賣嫁妝,甚至在后院種菜...如此迫切地需要錢,

是為了什么?"我放下茶杯,猶豫片刻,還是說了實話:"我想在揚(yáng)州買個宅子,

接我娘一起住。""為何是揚(yáng)州?""那里氣候好,適合養(yǎng)病。"我輕聲道,

"我娘自從生了我,身體就一直不好。京城太冷,

冬天她總是咳嗽..."蕭晟沉默片刻:"衛(wèi)夫人在衛(wèi)府過得不好?

"我苦笑:"殿下覺得呢?我爹妻妾成群,我娘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側(cè)室。

若不是我被指婚給殿下,他們恐怕早就忘了還有我們母女這號人了。"這是第一次,

我對蕭晟說這么多心里話。說完我就后悔了——跟他說這些干什么?出乎意料的是,

蕭晟沒有嘲笑我,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原來如此。"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我心頭一暖。

那晚之后,我們的關(guān)系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蕭晟不再處處與我作對,

甚至偶爾會給我?guī)┬⊥嬉狻袝r是一包糖炒栗子,有時是一支木雕小簪,不值什么錢,

但都挺合我心意。而我...好吧,我承認(rèn)我也沒那么討厭他了。至少,

他喝我做的補(bǔ)湯時那副隱忍的表情,還挺有趣的。這天夜里,我又看見書房亮著燈。

猶豫片刻,我煮了碗安神湯端過去。"進(jìn)來。"聽到敲門聲,蕭晟頭也不抬地說。

我推門而入,把湯放在他面前:"別熬太晚。"蕭晟抬頭,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隨即笑道:"這次是什么湯?不會又是...""安神的。"我翻了個白眼,"放心喝吧。

"蕭晟端起碗喝了一口,眉頭舒展:"味道不錯。""那當(dāng)然,我親手熬的。"我得意地說,

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他案頭的奏折,突然愣住了——那上面赫然寫著"揚(yáng)州鹽稅"幾個字。揚(yáng)州?

鹽稅?我心頭一跳。難道蕭晟在查揚(yáng)州的案子?那...會不會牽涉到我父親?"還有事?

"蕭晟的聲音將我拉回現(xiàn)實。我搖搖頭,退出了書房。回到臥房,我輾轉(zhuǎn)反側(cè),

滿腦子都是那個奏折的內(nèi)容。蕭晟到底在查什么?為何突然對揚(yáng)州感興趣?第二天一早,

我收到揚(yáng)州來的第二封信。母親說人參很有效,風(fēng)寒已經(jīng)好轉(zhuǎn),但字里行間卻透著一股不安。

她說父親最近心神不寧,似乎朝中要出大事,讓我在太子府謹(jǐn)言慎行。我攥著信紙,

心中警鈴大作。難道...蕭晟真的在查衛(wèi)家?

第四章 刺客夜襲皇帝召見我的旨意來得突然。那日清晨,我剛起床梳洗,

王總管就急匆匆跑來,說皇上要在御書房單獨(dú)見我。我手一抖,玉簪差點掉在地上。

"單獨(dú)見我?為什么?"我聲音都變了調(diào)。王總管搖搖頭:"老奴也不清楚,

不過..."他壓低聲音,"今早沈太傅進(jìn)宮了。"我心頭一緊。沈宛的父親?

難道是為了他女兒的事?匆匆換上正式的宮裝,我忐忑不安地跟著太監(jiān)進(jìn)宮。一路上,

我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可能——是要訓(xùn)斥我招待沈宛不周?還是要廢了我這個太子妃?

御書房門前,我深吸一口氣,剛要行禮,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砘实蹨睾偷穆曇簦?進(jìn)來吧,

不必多禮。"我小心翼翼地走進(jìn)去,只見皇帝正坐在案前批閱奏折。

與我想象中威嚴(yán)的形象不同,眼前的皇帝更像一個和藹的長輩,眉宇間與蕭晟有幾分相似。

"兒臣參見父皇。"我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皇帝放下朱筆,

示意我坐下:"太子妃入宮也有些時日了,可還習(xí)慣?""回父皇,一切都好。

"我謹(jǐn)慎地回答。"晟兒待你如何?"我眼皮一跳:"殿下...待兒臣極好。"才怪。

皇帝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朕聽聞,你們至今未曾圓房?"我頓時如坐針氈,

臉上火燒一般。這種私密的事,皇帝怎么會知道?而且就這么直白地問出來?

"這個...那個..."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实蹏@了口氣:"晟兒性子冷,

你要多擔(dān)待。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皇室子嗣事關(guān)國本,太子妃應(yīng)當(dāng)明白。

"我低著頭,手指絞緊了衣角:"兒臣明白。""沈太傅今日來見朕,"皇帝突然換了話題,

"說沈宛那丫頭對晟兒舊情難忘,愿意入太子府為側(cè)妃。"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果然是為了這事..."你怎么看?"皇帝銳利的目光投向我。我能怎么看?

難道還能說不愿意?我強(qiáng)擠出一個笑容:"但憑父皇和殿下做主。"皇帝盯著我看了半晌,

忽然笑了:"你倒是大度。不過此事不急,朕想先抱嫡孫。

"我:"......"從御書房出來,我后背都濕透了。

皇帝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要么盡快懷孕,要么就得接受沈宛進(jìn)門?;氐教痈?,

我徑直去了書房找蕭晟。他正在看一份密函,見我進(jìn)來,迅速將信紙折起。

"父皇找你什么事?"他開門見山地問。我咬了咬唇:"問你為什么還不跟我圓房。

"蕭晟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失笑:"你真這么回答的?""當(dāng)然沒有!"我漲紅了臉,

"我...我說但憑父皇做主。"蕭晟的笑容淡了下來:"父皇'做主'什么了?

""他說..."我深吸一口氣,"沈太傅提議讓沈宛做你的側(cè)妃。

"蕭晟的表情瞬間冷若冰霜:"你怎么說?""我能說什么?"我苦笑,"當(dāng)然是同意啊。

""你就這么大方?"蕭晟突然站起身,幾步走到我面前,"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讓人?

"我被他逼得后退一步:"不然呢?殿下難道不想娶沈宛?

她可是你的白月光...""什么白月光?"蕭晟皺眉。

我指了指他腰間的香囊:"三年了還帶著人家送的定情信物,不是白月光是什么?

"蕭晟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又忍住了。他轉(zhuǎn)身回到書案前,

冷冷地說:"此事我自有主張,不勞夫人費(fèi)心。"我氣結(jié)。這人怎么這樣?我好心成全他,

他反倒給我甩臉子?"那子嗣的事呢?"我忍不住問,"父皇說他想抱嫡孫。

"蕭晟頭也不抬:"養(yǎng)孩子太貴,現(xiàn)在不是時候。

"我差點氣笑:"太子府窮到連孩子都養(yǎng)不起了?""嗯。"蕭晟面不改色,"按最低標(biāo)準(zhǔn),

一個孩子每年至少要多花二百兩銀子。"我:"......"這天晚上,我氣得飯都沒吃。

蕭晟這個混蛋,不想碰我就直說,找什么借口!還"養(yǎng)孩子太貴",

他怎么不說呼吸空氣也要收費(fèi)?翠兒端來的安神湯我也沒喝,翻來覆去到半夜,

突然聽見窗外有輕微的響動。我警覺地坐起身,只見一個黑影從窗前閃過。難道是賊?

我輕手輕腳地下床,抄起桌上的花瓶,悄悄推開門——走廊上空無一人,

但書房的方向卻亮著微光。這么晚了,蕭晟還在辦公?我放下花瓶,猶豫片刻,

還是去廚房熱了碗粥,又拿了兩塊點心,朝書房走去。剛到門口,

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硎掙傻穆曇簦?...證據(jù)確鑿,但不宜打草驚蛇。"他在跟誰說話?

我屏住呼吸,貼在門上。"沈家那邊先按兵不動,

至于衛(wèi)家..."蕭晟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衛(wèi)家?我心頭一跳,正要再湊近些,

門突然開了,我猝不及防向前撲去,正好撞進(jìn)蕭晟懷里。"夫人在做什么?"蕭晟扶住我,

眼中滿是警惕。我舉了舉手中的食盒:"給你送夜宵..."蕭晟掃了一眼走廊,

迅速把我拉進(jìn)書房,關(guān)上門:"這么晚了,為何不睡?""睡不著。"我放下食盒,

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你剛才在跟誰說話?""自言自語。"蕭晟面不改色地坐下,

掀開食盒蓋子,"怎么突然想起給我送吃的?"我撇撇嘴:"看你書房亮著燈...別多想,

我就是怕你餓暈了,傳出去別人說我虐待太子。"蕭晟唇角微勾,慢條斯理地喝起粥來。

我趁機(jī)打量書房——窗戶關(guān)著,沒有其他人的痕跡。難道真是我聽錯了?

"你剛才提到沈家和衛(wèi)家..."我試探著問。蕭晟動作一頓:"你聽到了多少?

""沒多少。"我盯著他的表情,"就聽到你說'證據(jù)確鑿',

還有什么'按兵不動'..."蕭晟放下碗,神色復(fù)雜地看著我:"夫人,

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與我父親有關(guān)?"我直接挑明。蕭晟沒有正面回答,

只是說:"朝廷正在查幾樁舊案,牽涉甚廣。在一切水落石出前,我不希望你卷入其中。

"我還想再問,他卻已經(jīng)站起身:"時候不早,夫人該休息了。"這是下逐客令了。

我悻悻地離開,心里卻更加不安。蕭晟到底在查什么?為何會牽涉到我父親?回到臥房,

我輾轉(zhuǎn)反側(cè),直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去。剛睡著沒多久,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小姐!快醒醒!"翠兒的聲音帶著哭腔,"府里進(jìn)刺客了!"我一個激靈坐起來:"什么?

蕭晟呢?""殿下沒事,刺客已經(jīng)跑了,但是..."翠兒還沒說完,我就跳下床沖了出去。

太子府亂成一團(tuán),侍衛(wèi)們舉著火把四處搜查。我抓住一個丫鬟問太子在哪,她指了指書房。

我飛奔過去,推開門的瞬間,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蕭晟半靠在榻上,衣襟敞開,

肩膀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已經(jīng)滲出了血。御醫(yī)正在收拾藥箱,王總管在一旁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怎么回事?"我聲音都變了調(diào)。蕭晟抬頭看見我,皺了皺眉:"誰讓你來的?回去。

"我沖到榻前,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染血的繃帶,

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傷得重嗎?""皮肉傷,不礙事。"蕭晟輕描淡寫地說。

御醫(yī)行了個禮:"娘娘放心,殿下傷勢雖不輕,但未傷及筋骨。老臣已處理好傷口,

按時換藥,靜養(yǎng)半月便可痊愈。"御醫(yī)走后,我盯著蕭晟的傷口,喉嚨發(fā)緊:"誰干的?

""還不清楚。"蕭晟試圖坐直身子,卻牽動了傷口,眉頭一皺。"別動!"我按住他,

"需要什么跟我說。"蕭晟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隨即笑道:"夫人這是心疼了?

""誰心疼了!"我嘴硬道,"我是怕你死了沒人還我那五十兩銀子!"蕭晟低笑出聲,

又牽動傷口,倒吸一口冷氣。王總管在一旁解釋:"殿下昨夜批閱奏折到三更,

刺客從窗口潛入,幸好殿下反應(yīng)快,否則...""王德全。"蕭晟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老太監(jiān)立刻噤聲。我卻聽出了端倪:"刺客是沖你來的?

"蕭晟不置可否:"也許只是普通毛賊。""哪個毛賊敢闖太子府?"我反問,

"還專門挑書房下手?"蕭晟沒有回答,只是對王總管說:"去查查昨晚值夜的侍衛(wèi),

為何沒人發(fā)現(xiàn)異常。"王總管領(lǐng)命而去,房間里只剩下我們兩人。我倒了杯水遞給蕭晟,

他接過時手指相觸,我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冰涼。"你臉色很差。"我忍不住說,

"要不要再叫御醫(yī)來看看?""不必。"蕭晟搖搖頭,"只是失血多了點。

"我看著他慘白的嘴唇,突然想起什么:"你等一下!"我跑回臥房,

從箱底翻出一個小布包,又匆匆回到書房。蕭晟好奇地看著我打開布包,

露出幾片暗紅色的藥材。"東阿阿膠,"我解釋道,"補(bǔ)血最好。我娘以前生病時大夫開的,

剩下這些我一直留著。"蕭晟皺眉:"不必浪費(fèi),我...""閉嘴。"我打斷他,

"我這就去熬藥,你敢不喝試試!"說完我就沖去廚房,親自生火熬藥。翠兒跟過來幫忙,

小聲告訴我昨晚的詳情:"聽說刺客武功很高,殿下本來可以躲開的,

但為了保護(hù)書案上的什么東西,

硬是用身體擋了一劍..."我攪動藥勺的手一頓:"什么東西?""不清楚,

好像是封信..."翠兒搖搖頭。藥熬好后,我端著碗回到書房。蕭晟已經(jīng)靠在榻上睡著了,

眉頭微蹙,呼吸輕淺。我輕手輕腳地放下藥碗,替他掖了掖被角。晨光透過窗紗灑進(jìn)來,

照在他蒼白的臉上,長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五官其實生得極好,

只是平日里總冷著張臉,讓人不敢細(xì)看。

我的目光落在他腰間的舊香囊上——即使睡覺也不摘下來,果然是很重要吧...正出神,

蕭晟突然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直直望進(jìn)我眼里。我慌忙后退,差點打翻藥碗。

"藥、藥好了。"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把碗遞給他。蕭晟接過碗,聞了聞,皺眉:"好苦。

""良藥苦口。"我板著臉,"趕緊喝。"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把碗推回來:"太苦,不喝。

"我瞪大眼睛:"蕭晟!你都多大了還怕苦?""誰規(guī)定大人就不能怕苦?

"他理直氣壯地反問。我氣得想揍他,又顧忌他的傷口,

只好耐著性子哄:"喝完給你吃蜜餞。""不要。""那你想怎樣?

"蕭晟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夫人喂我。""你——!"我臉騰地紅了,"愛喝不喝!

"我轉(zhuǎn)身要走,卻聽見身后一聲悶哼。回頭一看,蕭晟捂著肩膀,面露痛苦。

我頓時慌了:"扯到傷口了?"就在我湊近的瞬間,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就著我的手把藥一飲而盡。"你耍我!"我氣得想打人。蕭晟舔了舔嘴角的藥漬,

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確實很苦。"我甩開他的手,

卻瞥見繃帶上又滲出了血:"傷口裂開了!我叫御醫(yī)...""不必。"蕭晟拉住我,

"你幫我換藥就行。""我?"我指著自己,"我又不是大夫!""換藥很簡單,

御醫(yī)教過王總管,他可以教你。"蕭晟說著就要喊人。我慌忙按住他:"等等!

我...我不行..."蕭晟挑眉:"夫人連殺魚都不怕,還怕看個傷口?""那能一樣嗎?

"我瞪他。最終,我還是在王總管的指導(dǎo)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給蕭晟換了藥。

傷口比我想象的還要深,皮肉外翻,猙獰可怖。我強(qiáng)忍著手抖,小心地清理、上藥、包扎,

額頭都冒出了細(xì)汗。"手法不錯。"換完藥,蕭晟評價道,"可以考慮轉(zhuǎn)行當(dāng)大夫。

"我白了他一眼:"還有心情開玩笑?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再偏一點就傷到心臟了!

"蕭晟不以為意:"死不了。""你——"我氣得說不出話,眼眶卻莫名發(fā)熱,

"你以為你是鐵打的?流那么多血還不夠?非要..."話沒說完,

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我慌忙轉(zhuǎn)身,卻被他拉住。"遙遙。"蕭晟輕聲喚我的名字,

這是成親以來第一次,"我沒事,真的。"我吸了吸鼻子,甩開他的手:"誰管你有事沒事!

我去看看早膳好了沒!"說完就逃也似的沖出了書房。一整天,我都守在蕭晟身邊,

端茶送水,換藥喂飯。他嘴上說著"不必",卻每次都乖乖配合。晚膳時,

我特意讓廚房燉了補(bǔ)血的當(dāng)歸烏雞湯,他居然破天荒地喝了兩碗。"看什么?

"注意到我的目光,蕭晟挑眉問。"沒什么。"我低頭扒飯,

"就是覺得殿下今天特別好說話。"蕭晟輕哼一聲:"平時我很難說話?""難說話極了。

"我掰著手指數(shù),"吝嗇、刻薄、不講理...""夫人倒是大方、溫柔、善解人意。

"蕭晟反唇相譏。我正要反駁,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昨晚刺客來的時候,

你在看什么重要的東西?"蕭晟動作一頓:"奏折。""什么奏折這么重要,

值得你用命去護(hù)?""尋常奏折而已。"蕭晟明顯在敷衍。

我瞇起眼睛:"該不會是...跟揚(yáng)州有關(guān)的奏折吧?"蕭晟放下筷子,

直視我的眼睛:"衛(wèi)遙遙,有些事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我被他嚴(yán)肅的語氣震住了,

沒敢再問。但心里已經(jīng)確定,蕭晟一定在查什么大案子,而且很可能牽涉到我父親。夜深了,

我服侍蕭晟睡下,正要離開,卻被他叫住。"今晚別回房了。"蕭晟說,"就睡在外間榻上。

"我一愣:"為什么?""刺客可能還會來。"蕭晟語氣平靜,"你一個人不安全。

"我心頭一暖,嘴上卻道:"殿下都傷成這樣了,還想著保護(hù)我?

"蕭晟閉上眼睛:"我是怕你死了沒人討那五十兩銀子。

"我:"......"這個口是心非的混蛋!第五章 舊愛新歡蕭晟的傷好得很快。

御醫(yī)說這是因為他體質(zhì)強(qiáng)健,我卻覺得純粹是因為這人太吝嗇,不舍得多花幾天藥錢。

"把藥喝了。"我端著剛熬好的藥汁走進(jìn)書房,放在蕭晟面前。他正在批閱奏折,

聞言抬頭看了一眼藥碗,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不是說了已經(jīng)好了嗎?""御醫(yī)說再喝三天。

"我雙手叉腰,"別想蒙混過關(guān),我盯著你呢。"蕭晟放下毛筆,身子往后一靠:"太苦,

不想喝。"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在刺客面前面不改色的太子殿下,居然怕苦?

"你...怕苦?"我忍不住問。蕭晟耳根微紅,板著臉道:"誰怕了?只是覺得沒必要。

"我強(qiáng)忍笑意,端起藥碗遞到他面前:"那殿下請吧。"蕭晟盯著藥碗,

表情凝重得像在審視什么毒藥。他伸手來接,我卻突然把碗往后一撤。"要不這樣,

"我眨眨眼,"殿下把藥喝了,我給您做蜜餞蓮子?"蕭晟挑眉:"你會做蜜餞蓮子?

""當(dāng)然!"我挺起胸膛,"我娘教我的,甜而不膩,保證解苦。"蕭晟沉吟片刻,

突然伸手來搶藥碗。我早有防備,一個轉(zhuǎn)身躲開,卻不料他動作更快,

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往懷里帶。"啊!"我驚呼一聲,整個人跌進(jìn)他懷里,藥汁灑了大半。

蕭晟就著我的手,將剩下的藥一飲而盡,然后皺著臉吐了吐舌頭:"真苦。"我僵在他懷里,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和心跳。他的氣息拂過我耳畔,帶著淡淡的藥香,

讓我臉頰發(fā)燙。"蜜餞蓮子。"他在我耳邊提醒,聲音低沉。我慌忙掙脫他的懷抱,

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現(xiàn)、現(xiàn)在就去做!"逃也似的沖出書房,我靠在走廊柱子上大口喘氣。

這個蕭晟,什么時候?qū)W會這種招數(shù)了?還有...他心跳好像也有點快?蜜餞蓮子做好后,

我讓翠兒送去書房,自己則躲在房里平復(fù)心情。直到傍晚,王總管來傳話,

說蕭晟要帶我出府。"出府?去哪?"我驚訝地問。"殿下說,悶了這些天,想出去走走。

"王總管笑瞇瞇地說,"特意吩咐老奴給娘娘準(zhǔn)備便服。

"我半信半疑地?fù)Q上王總管送來的衣裙——是一套普通商賈家女子的裝束,素雅但不失精致。

來到前院,蕭晟已經(jīng)等在那里,也是一身尋常公子打扮,卻掩不住通身的貴氣。"真要出去?

"我小聲問,"你的傷...""無礙。"蕭晟遞給我一頂帷帽,"跟緊我。

"我們從小門出了太子府,只帶了兩個扮作小廝的侍衛(wèi)。走在街上,我既緊張又興奮,

這可是我嫁入太子府后第一次自由出門。"我們?nèi)ツ模?我小聲問。

蕭晟唇角微勾:"聽說東市新開了家綢緞莊,想去看看嗎?"我眼睛一亮。綢緞莊!

那可是了解行情的好地方!東市熱鬧非凡,叫賣聲不絕于耳。蕭晟走在我身側(cè),

時不時伸手護(hù)著我避開人群。經(jīng)過一個糖人攤時,他忽然停下,

買了一個兔子形狀的糖人遞給我。"給我的?"我驚訝地接過。

蕭晟"嗯"了一聲:"看你盯了半天。"我臉一熱。原來他注意到了?小心地咬了一口,

甜香在舌尖化開,我忍不住瞇起眼睛:"好吃!"蕭晟看著我,

眼里帶著淡淡的笑意:"走吧,綢緞莊在前面。"那家新開的綢緞莊名叫"云想衣",

裝潢考究,貨品齊全。我一進(jìn)門就被各式布料吸引了目光,忍不住一匹匹摸過去,

小聲評價著質(zhì)地和價格。"這匹云紋錦要價三兩銀子一尺,太黑了,

成本最多一兩半..."我指著一匹湖藍(lán)色錦緞對蕭晟說。蕭晟挑眉:"你懂這個?

""當(dāng)然!"我得意地說,"我娘以前開過繡坊,我從小跟著學(xué),什么料子什么價,

一摸就知道。"正說著,店里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婦人被伙計推搡著趕出來:"滾出去!沒錢別碰我們的料子!

"老婦人踉蹌著跌倒在我腳邊,

懷里緊緊抱著一個小包袱:"我、我只是想賣點自己織的布..."我扶起老婦人,

皺眉看向那伙計:"何必動手?"伙計打量了一眼我的穿著,

還算客氣地說:"這位娘子有所不知,這老東西天天來,非要我們收她的粗布。

我們'云想衣'是什么地方?哪能賣這種鄉(xiāng)下貨!"我看向老婦人:"能給我看看你的布嗎?

"老婦人顫巍巍地打開包袱,里面是幾匹土布,質(zhì)地粗糙,但織法緊密,染著獨(dú)特的青灰色。

"這是...藍(lán)靛染的?"我摸了摸布匹。老婦人連連點頭:"是,是我家自己種的藍(lán)草,

染了十幾遍才有的顏色。"我看向蕭晟:"這種布在江南很受歡迎,透氣吸汗,適合夏天穿。

若是能改進(jìn)織法..."蕭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問那伙計:"你們掌柜的在嗎?

"伙計一愣:"在、在后堂...""叫他來。"蕭晟的語氣不容拒絕。不一會兒,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匆匆趕來,一見蕭晟就變了臉色,

腿一軟就要跪下:"太——"蕭晟一個眼神制止了他:"借一步說話。"片刻后,

掌柜的滿頭大汗地回來,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不僅高價收了老婦人的布,

還承諾長期合作。老婦人千恩萬謝地走了,臨走前還塞給我一個小布包,

說是她自己繡的帕子。出了綢緞莊,我好奇地問蕭晟:"你跟掌柜的說了什么?""沒什么。

"蕭晟輕描淡寫,"就是告訴他,朝廷正準(zhǔn)備扶持民間織戶,若他帶頭合作,日后必有好處。

"我驚訝地看著他:"朝廷真有這政策?""現(xiàn)在有了。"蕭晟唇角微勾,"你的建議不錯。

"我心頭一暖。他居然采納了我的建議?接下來,蕭晟帶我逛了書肆、茶樓,

甚至去了趟碼頭看貨船。每到一處,他都會詢問我的看法,時而點頭,時而追問,

像是在認(rèn)真考慮我的意見。夕陽西下時,我們站在河邊看落日。我咬著剛買的糖葫蘆,

忍不住問:"今天為什么帶我出來?"蕭晟望著河面:"整日關(guān)在府里,怕你悶壞了。

""就這樣?""還有就是..."他轉(zhuǎn)頭看我,"想聽聽你對市井交易的看法。

你很有見地。"我心頭一跳,嘴上卻道:"殿下這是夸我?""實話實說而已。

"蕭晟淡淡道,"不過,下次別再隨便扶陌生人了。"我一愣:"為什么?

""萬一是個刺客呢?"蕭晟眉頭微蹙,"你現(xiàn)在是太子妃,安危關(guān)乎國本。

"我撇撇嘴:"哪有那么多刺客..."話音未落,蕭晟突然一把將我拉到身后,

同時一枚飛鏢擦著他的衣袖釘在樹上。兩個侍衛(wèi)立刻拔刀護(hù)在我們身前。"跑!

"蕭晟抓住我的手,飛快地鉆進(jìn)旁邊的小巷。我們七拐八繞,終于甩掉了追兵。

回到太子府時,天已經(jīng)黑了。我氣喘吁吁地靠在門廊上,

后怕不已:"還真有刺客..."蕭晟檢查了一下我的情況,確認(rèn)無礙后,

臉色陰沉得可怕:"從今日起,沒有我的允許,不準(zhǔn)出府。""憑什么!"我立刻抗議,

"明明是你要帶我出去的!""所以我錯了。"蕭晟干脆地承認(rèn),"在查清刺客來歷前,

你必須待在府里。"我還想爭辯,王總管匆匆跑來:"殿下,沈小姐來訪,說有要事相商。

"我和蕭晟同時一愣。沈宛?這么晚了來干什么?"帶她去花廳。"蕭晟吩咐道,

又看了我一眼,"你先回房。"我點點頭,心里卻像打翻了五味瓶。這么急著支開我,

是有什么不能讓我知道的嗎?回到臥房,我坐立不安。翠兒端來晚膳,我也沒心思吃。

直到夜深,蕭晟才回來,臉色比之前更難看。"沈小姐走了?"我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

蕭晟"嗯"了一聲,脫下外袍扔在椅子上。我注意到他腰間的香囊不見了。"你的香囊呢?

"我忍不住問。蕭晟動作一頓:"收起來了。"收起來了?那個從不離身的香囊?

我心里一陣發(fā)酸。看來沈宛果然非同一般..."她來做什么?"我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問。

蕭晟看了我一眼:"沒什么,就是聽說我遇刺,來看看。"騙人。我暗自咬牙。

普通探望需要避開我嗎?還待到這么晚?"殿下,"我深吸一口氣,

"若您想納沈小姐為側(cè)妃,不必顧慮我。我早說過,我愿意成全...""衛(wèi)遙遙。

"蕭晟突然打斷我,聲音冷得像冰,"我的事,不勞你費(fèi)心。"說完,他轉(zhuǎn)身去了書房,

一夜未歸。第二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起床,聽說蕭晟一早就出門了。

沈宛的事像根刺扎在我心里,讓我做什么都提不起勁。午膳時分,王總管來報,

說沈小姐又來了,這次是專門來找我的。"找我?"我莫名其妙,"我跟她有什么好說的?

"話雖如此,我還是整理了一下儀容去了花廳。沈宛一身素雅衣裙,見我進(jìn)來,

立刻起身行禮。"娘娘金安。"她柔聲道,"貿(mào)然來訪,打擾了。

"我勉強(qiáng)笑笑:"沈小姐客氣了,請坐。"丫鬟上茶后,

沈宛關(guān)切地問:"聽聞太子殿下前些日子遇刺,傷勢可好些了?""已無大礙。

"我簡短地回答。"那就好。"沈宛輕嘆一聲,"殿下總是這樣,什么事都自己扛著。

三年前那場風(fēng)波也是..."我心頭一動:"什么風(fēng)波?"沈宛似乎意識到說漏了嘴,

連忙搖頭:"沒什么,都是舊事了。"我抿了口茶,故意道:"說起來,殿下那個香囊,

是沈小姐送的吧?一直隨身帶著,想必很珍視。"沈宛的表情瞬間變得復(fù)雜:"香囊?

娘娘誤會了,那不是我送的。""哦?"我挑眉,

"可三年前我明明看見...""娘娘看見的,大概是我轉(zhuǎn)交給殿下的。"沈宛解釋道,

"那香囊是先皇后留給殿下的遺物,一直由我父親保管。三年前殿下生辰,

父親命我轉(zhuǎn)交給殿下而已。"我愣住了。先皇后的遺物?不是定情信物?

"所以...殿下與沈小姐..."我小心翼翼地問。沈宛苦笑:"娘娘多心了。殿下待我,

不過是君臣之誼。"我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難道我一直誤會了?那蕭晟為何...正說著,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蕭晟大步走進(jìn)花廳,臉色陰沉得可怕。"殿下?

"沈宛慌忙起身。蕭晟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走到我面前:"你昨日給那老婦人的帕子呢?

"我一愣:"什么帕子?""就是她送你的繡帕!"蕭晟語氣急促。我這才想起來,

從袖中掏出那塊疊得整整齊齊的帕子:"在這,怎么了?"蕭晟一把抓過帕子,仔細(xì)檢查后,

臉色稍霽:"你碰過這帕子嗎?""沒有啊,我一直疊著沒打開..."我莫名其妙,

"到底怎么回事?"蕭晟這才看向沈宛,冷冷地說:"沈小姐,解釋一下。

"沈宛臉色煞白:"殿下此話何意?妾身不明白...""那老婦人是你們沈家的人。

"蕭晟一字一頓,"這帕子上浸了劇毒,碰之即死。"我如墜冰窟。劇毒?

那老婦人...是刺客?沈宛撲通一聲跪下:"殿下明鑒!妾身對此一無所知!

"蕭晟冷哼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扔在地上:"那你父親這封信,你也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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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23 01:28: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