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鬼王夜爬床我是無情道最強的弟子,修無情道的都是戀愛腦?我不一樣,我心系蒼生。
雖然我有萬人迷體質,但我閉關百年避世不出。天道沒告訴我鬼也有戀愛腦?。?/p>
那鬼王夜夜爬我的床,我嚇得差點走火入魔?!皠e念經了,昭昭,”他委屈地環(huán)住我的腰,
“當鬼也要考戀愛資格證嗎?”直到天崩地裂,我被迫出關拯救蒼生?!盁o情道最忌動情,
你會魂飛魄散!”掌門痛心疾首。我笑著揮劍斬向天道:“若護不住想護之人,
這道不成也罷?!币剐谏砗筝p笑:“夫人,為夫來給你當燃料。
”---2 冰冷糾纏今晚,他又來了。一股熟悉的、冰冷粘稠的氣息,
如同沉入千年寒潭底部的水藻,無聲無息地漫溢進來,
瞬間侵染了我清修洞府里每一縷干燥潔凈的空氣。那冰冷感帶著強烈的存在感,絲絲縷縷,
纏繞上我的腳踝,像無數條細小的毒蛇,貼著皮膚向上游走。我盤膝坐在萬年寒玉床上,
眼觀鼻,鼻觀心,口中默誦《太上清靜經》的經文,字字句句,
試圖在識海里筑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冰墻。“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
運行日月…” 清冷的經文在心中流淌,可那股寒意卻頑固地穿透了這層屏障,
直抵我的神魂深處,帶來一陣無法抑制的戰(zhàn)栗。我?guī)缀跏且е溃?/p>
才沒讓那經文在唇齒間打出一個寒顫的磕絆。身下的寒玉床,
這曾助我鎮(zhèn)壓心魔、精進修為的至寶,此刻卻成了幫兇,將那鬼魅帶來的陰冷成倍放大,
絲絲縷縷地往我的骨頭縫里鉆。那股寒意,是純粹的、不摻雜質的“死”的氣息。
“昭昭…” 一個低沉得仿佛從九幽地獄最深處傳來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回響,
貼著我的后頸響起。那聲音里糅雜著一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近乎病態(tài)的眷戀和滿足,
如同癮君子嗅到了罌粟的芬芳。我的后背瞬間繃緊,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來了!又來了!
這個陰魂不散的家伙!我強忍著拔劍的沖動,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尖叫著逃出洞府的沖動。
我的手指死死掐在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無情道,講究的是太上忘情,心若冰清??謶郑?/p>
那是對道心最大的褻瀆!憤怒?更是動搖根基的毒藥!我必須穩(wěn)??!我深吸一口氣,
試圖將那侵入骨髓的陰寒和那魔音灌耳般的呼喚一同排出體外。不行,經文念得更快更急,
像一道湍急的冰流沖刷著識海:“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
天地悉皆歸…”“昭昭,” 那聲音又近了幾分,冰冷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
激得我半邊身子都麻了,“你的經文…念得我心口疼…” 語氣里竟真帶上了一絲委屈,
仿佛我才是那個夜闖他人洞府、擾人清修的惡客。我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
是萬年寒玉床光潔如鏡的表面。鏡面中,
清晰地映出我身后的景象:一個模糊的、高大的人形輪廓,由濃得化不開的陰影構成,
幾乎與洞府深處的黑暗融為一體。唯有兩點幽紅,如同兩點凝固的血,
又像是深淵里永不熄滅的魔火,正一瞬不瞬地、癡迷地“盯”著我。那目光如有實質,
帶著穿透一切的黏稠熱度,牢牢地黏在我的后背上?!皾L!” 這一個字,
像是從我緊咬的牙關里硬生生擠出來的,裹挾著凜冽的殺氣和被逼到絕境的羞憤。我云昭,
無情道千年不遇的奇才,心系蒼生,立志斬斷紅塵孽緣,以無上道法護佑這方天地!
閉關百年,連只公蚊子都沒見過,
就是為了隔絕這該死的、莫名其妙的萬人迷體質帶來的麻煩!結果呢?天道你玩我呢?!
你沒說鬼也有戀愛腦?。∵€是這么個強買強賣、甩都甩不掉的頂級戀愛腦!
“呵…” 一聲低沉的輕笑從身后的陰影里溢出,帶著點無奈,更多的卻是…寵溺?
那模糊的影子動了,一只由純粹黑暗凝聚而成的手,輪廓修長而冰冷,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輕輕地、卻又無比堅定地環(huán)上了我的腰?!稗Z——!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寒瞬間從腰腹處炸開!那不是物理上的冷,
而是直接作用于神魂的凍結之力,仿佛要將我靈魂深處最后一點熱乎氣都徹底抽走。
更要命的是,那環(huán)抱的姿勢,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我全身的靈力瞬間失控暴走!
原本在經脈中如冰河般平穩(wěn)流淌的無情道真元,此刻像是被投入了滾燙油鍋里的冰塊,
轟然炸裂!狂暴的靈力亂流在我體內橫沖直撞,沖擊著四肢百骸,撕扯著我的道基。
喉頭猛地一甜,一股腥氣直沖上來?!班?!” 一口殷紅的鮮血噴濺而出,
落在身下光潔的寒玉床上,如同雪地里綻開的點點紅梅,刺目驚心?!罢颜?!
” 身后的聲音陡然拔高,那兩點幽紅的血眸猛地收縮,透出真實的驚惶。
環(huán)在我腰間的手臂下意識地收緊,隨即又像被燙到一般猛地松開。
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和壓迫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散去。
“別…別念經了…” 他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甚至有點語無倫次,“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只是…只是想離你近一點…你身上有光…” 那模糊的影子在我身后焦躁地晃動著,
像一團被狂風吹拂的黑色霧氣,“當鬼…當鬼也要考戀愛資格證嗎?我…我是不是考砸了?
” 最后一句,竟透出幾分孩子氣的茫然和委屈。我捂著劇痛的胸口,體內靈力亂竄,
道基震蕩,眼前陣陣發(fā)黑。聽到他這句離譜到姥姥家的話,
一股邪火混合著血沫子再次涌上喉頭?!翱肌寄銈€頭!” 我眼前發(fā)黑,
胸口氣血翻涌得厲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肺腑里硬擠出來的,帶著血腥味,“夜玄!
床榻一步…我…我拼著道基崩碎…也要…也要引動‘九霄誅邪神雷’…把你…把你劈成渣滓!
連點灰都不剩的那種!”那團濃重的、名為夜玄的陰影在我身后劇烈地波動了一下,
那兩點血紅的眼眸閃爍不定,似乎真的被“九霄誅邪神雷”的名頭震懾住了。
空氣里彌漫著死寂的沉默,只剩下我粗重壓抑的喘息聲和體內靈力亂流奔騰的嗡鳴。半晌,
一個極度不甘、又帶著點被遺棄小狗般嗚咽的聲音,幽幽地、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
仿佛隔著很遠的水面:“…渣…渣就渣…當鬼渣…也比…見不到你好…” 聲音越來越小,
最終連同那股令人窒息的陰寒氣息,一起消失在洞府深處粘稠的黑暗里,仿佛從未出現過。
我緊繃的身體驟然一松,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癱軟在冰冷的寒玉床上。
冷汗浸透了單薄的里衣,緊貼著同樣冰冷的皮膚。洞府內重新恢復了絕對的死寂,
只有我自己的心跳聲,擂鼓般在耳邊轟鳴,
還有那揮之不去的、屬于夜玄的冰冷觸感和那句荒謬絕倫的“戀愛資格證”,
像烙印一樣刻在我的神魂上。3 天崩地裂我疲憊地閉上眼,內視體內一片狼藉。
經脈如同被野牛踐踏過的稻田,靈力紊亂不堪,原本晶瑩剔透、流轉不息的道基上,
竟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裂痕。無情道心講究心如止水,古井無波,可自從這鬼東西纏上我,
我的“止水”就成了驚濤駭浪,“古井”就成了即將噴發(fā)的火山口。我云昭,
自踏入無情道門那一刻起,就被譽為千年不遇的天才。
別的同門還在為斬斷塵緣牽絆而苦苦掙扎時,我已將“情”之一字視為最無用的雜質。
我心系的是這浩渺天地,是蕓蕓眾生的興衰存續(xù),是大道本身的無盡玄奧。
那些所謂的兒女情長、癡纏愛戀?不過是蒙蔽道心、阻礙攀登的塵埃罷了。
至于這具皮囊招來的麻煩…我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什么一見傾心、再見非卿不娶的戲碼,
在我這里只會換來一道冰冷的劍光和一句“道友,請自重”。所以,我選擇閉關。
在這靈氣濃郁卻隔絕人世的靈脈深處,一坐就是百年。百年清寂,心若琉璃,道行精進,
眼看就要觸摸到那傳說中的“太上忘情”之境。然后,夜玄就來了。
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強大得離譜的鬼王,無視我洞府外層層疊疊的禁制,
無視我引以為傲的護體清光,像回自己家一樣,每晚準時“爬床”!
他的執(zhí)念濃烈到近乎偏執(zhí),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的陰冷和占有欲。
試過所有方法:清心咒、驅邪符、鎮(zhèn)魂印、甚至不惜損耗本源催動無情劍意…對他統統無效!
他就如同跗骨之蛆,甩不掉,殺不死(至少以我目前的狀態(tài)殺不死),
還自帶一套邏輯清奇的“戀愛腦”理論!
光…” “當鬼也要談戀愛…” “考砸了…” 這些荒謬的念頭在他那強大的鬼軀里運轉,
形成了我完全無法理解也無法破解的死循環(huán)。每一次交鋒,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
是打在萬年玄冰上,又冷又硬,還反彈得我道心震蕩。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
強行運轉《冰心訣》。絲絲縷縷的涼意從寒玉床透入身體,艱難地梳理著狂暴的靈力,
修復著受損的經脈。道基上的那道裂痕,如同眼中釘肉中刺,
時刻提醒著我這個“鬼王牌戀愛腦”帶來的致命威脅。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抹去唇邊的血跡,眼神冰冷而決絕。為了我的道,
為了這方我欲守護的天地,我必須找到徹底擺脫夜玄的方法,或者…找到徹底消滅他的可能。
哪怕代價再大。無情道途,容不下任何一絲擾動的塵埃,
更遑論是夜玄這樣足以打敗一切的陰寒風暴。就在我沉下心神,
試圖將夜玄帶來的所有雜念徹底驅除,重新沉入那無悲無喜、無欲無求的“冰心”之境時,
異變陡生!毫無征兆地,一股龐大到無法想象、純粹到令人靈魂凍結的“死意”,
如同宇宙初開時爆發(fā)的混沌潮汐,毫無征兆地席卷了整個天地!“嗡——!”整個洞府,不,
是整個大地,整個天空,都在這一瞬間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我身下的萬年寒玉床,
這堅不可摧的靈物,竟在剎那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發(fā)出細微卻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洞府頂壁鑲嵌的、用以凝聚靈光的星辰石,如同被狂風掃過的燭火,“噗噗噗”地接連熄滅,
最后幾顆頑強閃爍了幾下,也徹底歸于死寂的黑暗。絕對的黑暗降臨了。
但這黑暗并非尋常的夜色,它沉重、粘稠,帶著一種剝奪一切生機的絕望氣息,
仿佛將整個空間都拖入了冰冷的墳墓。緊接著,是無聲的崩裂。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
只有一種來自世界根基深處的、令人骨髓發(fā)寒的斷裂感。我清晰地“感覺”到,
頭頂那堅實厚重、承載著日月星辰運轉法則的“天”,裂開了!
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其龐大的裂痕,貫穿了目力所及和不可及的整個蒼穹!
透過那猙獰的裂口,沒有星辰,沒有光芒,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永恒寂滅的虛無。
幾乎是同時,腳下的大地發(fā)出了更深沉、更絕望的呻吟。我所在的這座靈山,
根基在瘋狂搖撼!堅固的山體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揉捏的泥塊,發(fā)出沉悶恐怖的擠壓和撕裂聲。
大地板塊在移動、在碰撞、在沉陷!
遠處傳來連綿不絕、如同世界末日喪鐘般的巨響——那是無數山峰在崩塌,江河在倒灌,
森林在瞬間化為齏粉!死亡的氣息濃郁得如同實質。不僅僅是物理上的毀滅,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這片天地間運轉了億萬年的“生”之法則,
正在被那股源自虛無的“死意”蠻橫地侵蝕、撕裂、吞噬!草木瞬間枯萎凋零,
化為飛灰;鳥獸來不及發(fā)出悲鳴便生機斷絕;連空氣中原本活躍的靈氣,
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活力,變得冰冷、沉重、帶著腐朽的味道。這并非局部的災難!
這股滅世的氣息,覆蓋了目之所及,更覆蓋了神念所能感知的極限!蒼天泣血,大地同悲!
這是真正的天崩地裂!是席卷整個世界的浩劫!“噗——!
” 比之前更洶涌的熱流沖破喉嚨,我再次噴出一大口鮮血。這一次,
不僅是因為體內靈力被外界劇變引動的反噬,
更是因為那股滅世死意對生靈神魂本源的直接沖擊!我的無情道心,
在這傾覆世界的絕望面前,劇烈地顫抖起來。心系蒼生…我欲守護的蒼生,
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拖入無邊的死亡深淵!4 夜玄獻祭就在我神魂震蕩,
幾乎要被這滅頂的絕望淹沒之際,一個冰冷而熟悉的懷抱,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猛地從身后將我緊緊箍??!“別看!” 夜玄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不再是往日的幽沉慵懶或委屈巴巴,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急促,
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的雙臂如同最堅固的枷鎖,將我死死按在他冰冷的胸膛前。
那屬于鬼王的、純粹的陰寒死氣,此刻竟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屏障,
奇異地隔絕了外界那滅世死意對我神魂最直接的侵蝕。冰冷,堅硬,
帶著不容抗拒的保護意味?!胺砰_!” 我厲喝,掙扎著想要掙脫。無情道心在瘋狂示警,
與這個糾纏我百年的鬼物如此親密接觸,簡直是飲鴆止渴!更何況,蒼生正在涂炭!
我怎能被他禁錮在此?!“你出去能做什么?送死嗎?” 夜玄的聲音貼得更近,
冰冷的吐息拂過我的耳垂,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焦躁,“那是‘歸墟之息’!
來自世界之外的絕對死寂!沾上一絲,仙佛也要道消神隕!你那點冰疙瘩一樣的道行,
出去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他的話像冰冷的錐子,狠狠刺在我的心上。歸墟之息?
世界之外的死寂?這些只存在于古老禁忌典籍中的詞匯,竟成了眼前的現實?“那又如何?!
” 我奮力掙扎,體內殘存的無情道真元不顧一切地爆發(fā),試圖震開他的束縛,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看著這天地毀滅?看著萬物凋零?!我心向大道,
大道便是這方承載眾生的天地!要我龜縮在此茍且偷生?休想!
”我的掙扎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靈力狂暴地沖擊著夜玄的鬼軀,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
他悶哼一聲,環(huán)抱著我的手臂卻收得更緊,那冰冷的死氣屏障也變得更加凝實?!按琅耍?/p>
” 他低吼,聲音里帶著一絲被刺痛的惱怒,還有…更多我無法理解的復雜情緒,
“你的命…比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重要!給我…好好待著!”就在這時,
一道帶著撕裂空間般尖嘯的流光,無視洞府殘破的禁制,如同流星般直射而入!流光斂去,
現出一道身影,正是我那向來沉穩(wěn)如山的掌門師兄——清虛子。然而此刻的清虛子,
哪里還有半分仙風道骨?他道袍破碎,沾滿塵土與暗紅的血跡,臉色慘白如金紙,
嘴角還殘留著未干的血痕。最觸目驚心的是他的左臂,齊肩而斷,傷口處并非鮮紅,
而是覆蓋著一層不斷蠕動侵蝕的、令人作嘔的灰敗氣息!
那正是“歸墟之息”留下的恐怖創(chuàng)傷!他氣息萎靡到了極點,搖搖欲墜,
全靠右手拄著一柄靈光黯淡的拂塵支撐著身體,才沒有倒下?!霸啤普褞熋?!
” 清虛子看到被夜玄緊箍在懷里的我,眼中爆發(fā)出最后一絲希冀的光芒,
隨即又被更深的絕望和痛楚覆蓋。他的目光掃過夜玄那非人的陰影輪廓時,瞳孔猛地一縮,
但此刻顯然已顧不得這詭異的景象?!翱臁熳?!” 他嘶啞地喊道,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帶著血沫,“天地根基崩碎…歸墟之息倒灌…擋不住了!
宗門…所有長老…結‘萬靈歸源陣’…試圖補天…全…全隕落了!
” 說到“全隕落”三個字,這位向來剛強的掌門師兄,
聲音里帶上了無法抑制的哽咽和悲愴。他劇烈地咳嗽起來,更多的鮮血涌出,
斷臂處的灰敗氣息似乎蔓延得更快了?!白摺x開這里!
去…去‘彼岸舟’…傳說…那是最后的…” 他的話沒能說完,身體猛地一晃,
再也支撐不住,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那柄陪伴他千年的拂塵,靈光徹底熄滅,
“啪嗒”一聲掉落在地?!皫熜郑 ?我目眥欲裂,
一股無法形容的悲愴和憤怒瞬間沖垮了所有理智!清虛子師兄,那個總是板著臉督促我修煉,
卻又在關鍵時刻護我周全的師兄,
那個將守護宗門和蒼生視為畢生信念的師兄…就這么倒下了?帶著未能說完的遺言,
帶著守護至死的決絕?“放開我!夜玄!” 我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無情道真元如同燃燒的冰焰,瘋狂地沖擊著禁錮我的冰冷手臂。
淚水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滾燙的,灼燒著我的臉頰,
也灼燒著我那顆被無情道冰封了百年的心?!澳鞘俏业膸熜?!那是我的宗門!
那是我要守護的蒼生!”夜玄的身體僵住了。他環(huán)抱著我的手臂,那堅不可摧的力量,
在這一刻,竟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松動。他低頭,
兩點血紅的幽眸死死地、深深地凝視著我臉上滾落的淚水,那火焰般的紅光劇烈地搖曳著,
如同風中殘燭,里面翻涌著震驚、不解,
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被這滾燙淚水灼傷的刺痛。他從未見過我流淚。百年糾纏,
他見過我的冰冷,我的憤怒,我的殺意,唯獨沒有見過淚水。這代表著“情”的液體,
對無情道修士而言,是道心破碎的象征,是禁忌中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