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在我們相遇前就死了,她是誰?第一章:初遇,她是墜落的星助理敲門,
聲音謹(jǐn)慎:“許總,蘇小姐到了?!薄白屗??!?我頭也沒抬。所謂蘇小姐,
不過是蘇家長輩硬塞來的實習(xí)生,據(jù)說剛從國外回來,嬌生慣養(yǎng)。又過半小時,
我推開接待室的門。她坐在沙發(fā)邊緣,脊背挺得筆直,像株被風(fēng)吹歪卻倔強(qiáng)的小白楊。
聽見動靜,她猛地站起來,裙角掃過茶幾,玻璃杯晃了晃,橙汁濺出幾滴,
在米色地毯上洇開淺黃的痕?!霸S、許總?!?她聲音發(fā)顫,指尖絞著帆布包的帶子,
指節(jié)泛白。我皺眉。這就是蘇淺夏?和傳聞中蘇家捧在手心的千金不太一樣。沒有濃妝,
沒穿名牌,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臉上帶著未脫的青澀,卻又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昂啔v。
” 我伸出手,語氣冷硬。她慌忙從包里掏,幾張紙被她捏得發(fā)皺。我接過來,
目光掃過——國外不知名院校,專業(yè)對口,但實習(xí)經(jīng)歷空白。“蘇小姐,
” 我將簡歷丟在桌上,“你覺得,憑什么進(jìn)許氏?”她咬著下唇,睫毛劇烈顫動,
像受驚的蝶。“我……我會努力?!薄芭??” 我嗤笑一聲,身體后靠,打量她,
“許氏不需要只會說努力的廢物?!彼哪?biāo)查g白了,嘴唇翕動,卻沒說出一個字。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她忽然抬起頭,眼睛里有水光,卻倔強(qiáng)地沒讓淚掉下來?!霸S總,
” 她的聲音低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給我一個月。如果做不好,我自己走。
”那雙眼睛太亮了,像深夜里偶然瞥見的星,明明微弱,卻執(zhí)意閃爍。我心里某個角落,
莫名被刺了一下?!俺鋈?。” 我移開視線,拿起桌上的鋼筆,“明天早上八點,
到市場部報到?!彼读艘幌?,隨即猛地鞠躬:“謝謝許總!” 動作有些笨拙,
卻透著一股真誠。她走后,助理進(jìn)來收拾杯子?!霸S總,這蘇小姐……好像和傳聞不太一樣。
”“嗯?!?我隨口應(yīng)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鋼筆帽。剛才她抬頭時,
眼神里那瞬間的銳利,不像個未經(jīng)世事的小姑娘。但很快,我把這念頭甩開。
不過是個想進(jìn)豪門的女人,耍些小手段罷了。她在市場部做得不算出色,甚至有些笨拙。
報表弄錯數(shù)據(jù),開會時緊張得說不出話,被老員工刁難也只會默默忍受。
我好幾次在走廊撞見她,懷里抱著一摞文件,小跑著,額角沁著細(xì)汗。有一次,
她差點撞進(jìn)我懷里,文件散落一地。她蹲在地上撿,手指被紙邊劃破,滲出血珠。我皺著眉,
遞給她一張紙巾?!爸x謝許總。” 她低著頭,聲音細(xì)若蚊蚋。我看著她指尖的血,
忽然問:“蘇淺夏,你怕我?”她身體一僵,抬眼看我,眼神躲閃:“沒、沒有?!薄笆菃??
” 我逼近一步,她下意識后退,背脊抵在墻上。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肥皂味,很干凈,
不像其他女員工身上濃郁的香水味。“那你抖什么?” 我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玩味。
她的呼吸亂了,胸脯微微起伏?!霸S總……您靠得太近了?!蔽姨裘?,退后一步。
看著她手忙腳亂地?fù)炱鹱詈笠环菸募?,幾乎是逃也似的跑開。這個女人,總是這樣,
明明害怕得要死,卻又裝出一副堅強(qiáng)的樣子。像只豎起尖刺的小獸。
她負(fù)責(zé)的一個小項目出了紕漏,被客戶當(dāng)眾指責(zé)。她站在會議室中央,臉色蒼白,
聽著對方刻薄的話語,身體微微發(fā)抖。市場部經(jīng)理想替她說話,被我一個眼神制止?!霸S總,
對不起,是我的錯?!?她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我會盡快彌補(bǔ)損失,
給客戶一個交代。”我看著她,她的眼神里沒有了往日的怯懦,只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好?!?我點點頭,“給你三天時間。做不好,自己打報告走人?!彼吆螅?/p>
市場部經(jīng)理忍不住說:“許總,這項目本來就難,她一個新人……”“我知道。
” 我打斷他,“我倒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那天晚上,我加班到深夜,
經(jīng)過市場部,發(fā)現(xiàn)她的工位還亮著燈。她趴在桌上睡著了,面前攤開著文件和筆記本,
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一縷頭發(fā)散落在臉頰旁,她的眉頭微蹙,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的夢。
我站在原地,看了她很久。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這個總是顯得格格不入的女人,到底在堅持什么?三天后,
她帶著修改后的方案和一份新的合作意向書來找我??蛻舨粌H接受了道歉,
還追加了一部分訂單?!霸S總,幸不辱命。” 她把文件放在我桌上,
眼底有掩飾不住的疲憊,卻閃著光。我翻看文件,方案做得很細(xì)致,甚至超出了我的預(yù)期。
“怎么做到的?”“我去找了客戶三次,” 她低下頭,“把所有可能的損失都列了出來,
又提出了新的盈利點……”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我放下文件,
看著她。燈光下,她的皮膚有些蒼白,嘴唇也沒什么血色。但那雙眼睛,依舊亮得驚人。
“蘇淺夏,” 我忽然問,“你到底想要什么?”她猛地抬頭,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
隨即又恢復(fù)平靜。“我想留在許氏,做好我的工作。”這個答案,滴水不漏?!笆菃幔?/p>
”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僅僅是這樣?”我們之間的距離很近,
我能看到她睫毛上的細(xì)微顫動。她忽然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椅子。“許總,
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粗掖译x去的背影,我靠在桌沿,
指尖敲擊著桌面。這個女人,越來越有意思了。她身上的秘密,像一層薄霧,
吸引著我去撥開。真正讓我決定娶她,是在三個月后。蘇父突然中風(fēng)住院,蘇家亂成一團(tuán)。
蘇淺夏作為唯一的女兒,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她白天在公司處理工作,
晚上去醫(yī)院照顧父親,還要應(yīng)付公司里那些想趁機(jī)奪權(quán)的親戚。我在醫(yī)院見過她一次。
她坐在病床邊,給蘇父擦拭手背,動作輕柔,眼神里是化不開的疲憊和擔(dān)憂?!霸S總?
” 她發(fā)現(xiàn)我,有些驚訝?!安冈趺礃樱俊薄斑€好,脫離危險了?!?她勉強(qiáng)笑了笑,
眼底的紅血絲清晰可見?!靶枰獛兔?,可以開口?!?我很少對人說這樣的話。
她搖搖頭:“謝謝許總,我能處理。”那天晚上,我看著她在醫(yī)院走廊里打電話,壓低聲音,
條理清晰地安排著事情,完全沒有了平時在我面前的怯懦。那一刻,我忽然覺得,
我從未真正看懂過她。蘇家需要一個靠山,而我,需要一個合適的妻子。或許,
蘇淺夏是個不錯的選擇。我向她求婚,是在一個下雨的傍晚。我在公司樓下等她,
她撐著一把舊傘,從寫字樓里走出來。雨水打濕了她的褲腳,她卻渾然不覺,低頭看著手機(jī),
眉頭緊鎖?!疤K淺夏?!?我搖下車窗。她抬起頭,看到我的車,愣了一下?!吧宪?。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副駕駛?!霸S總,有事嗎?”“嫁給我。” 我看著她,
語氣平靜。她猛地轉(zhuǎn)頭看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許、許總,您……您開玩笑的吧?”“我像是在開玩笑?” 我拿出戒指盒,打開。
那是一枚設(shè)計簡潔的鉆戒,我讓設(shè)計師照著我印象里她可能喜歡的樣子做的。她看著戒指,
又看看我,嘴唇動了動,卻沒發(fā)出聲音。雨水敲打著車窗,車內(nèi)一片寂靜。“為什么?
” 很久,她才輕聲問?!霸S氏需要一位女主人,” 我頓了頓,補(bǔ)充道,“我覺得你合適。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交握的雙手。雨水順著她的發(fā)梢滴落,在膝蓋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我……” 她似乎在掙扎,“我需要時間考慮。”“給你三天?!?我發(fā)動車子,
“想清楚了,給我電話?!钡诙欤徒o我打了電話?!霸S總,我答應(yīng)。
” 她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情緒。“好。” 我掛了電話,心里卻莫名有些煩躁。
我以為她會猶豫,會追問,甚至?xí)衿渌艘粯?,表現(xiàn)出欣喜。但她沒有,
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槎Y辦得很盛大,許家和蘇家聯(lián)姻,是商界的大事。
她穿著婚紗,站在我身邊,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但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是僵硬的。
宣誓的時候,她的手冰涼,微微顫抖?!疤K淺夏,你愿意嫁給我嗎?”她看著我,眼神復(fù)雜,
有我看不懂的情緒在翻涌。很久,她才輕輕說:“我愿意?!蹦侨齻€字,輕得像一聲嘆息。
婚后的生活,比我想象的更平淡。她是個合格的妻子,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
對我也照顧得無微不至。她會記得我不吃香菜,會在我加班晚歸時留一盞燈,會在我生病時,
笨拙卻認(rèn)真地照顧我。但她總是很安靜,很少主動說話。我們之間,更像是一種合作關(guān)系。
有時,我會在深夜醒來,看到她坐在飄窗邊,望著窗外發(fā)呆。月光勾勒出她的側(cè)影,
顯得格外孤寂。我問她在想什么,她總是搖搖頭,說沒什么。有一次,
我無意中看到她在書房里,對著一張照片發(fā)呆。那是她和蘇父的合影,照片上的她,
笑得很燦爛,眼神里充滿了陽光。和現(xiàn)在的她,判若兩人。“在看什么?” 我走過去。
她慌忙收起照片,臉上有些慌亂:“沒、沒什么,看爸爸以前的照片。
”第二章:是她的溫度酒會那晚后,我開始刻意觀察她。像株被移栽的含羞草,
總是縮在角落。第一次見她在院子里喂流浪貓。穿一件洗得發(fā)白的棉布裙子。
陽光落在她發(fā)頂,碎成金屑。貓蹭她手心,她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
那笑容干凈得像初春的雪。和“蘇淺夏”的名字格格不入。我靠在廊柱上,看了很久。
她發(fā)現(xiàn)我,慌忙站起來,貓嚇得跑開?!霸S先生?!彼皖^,手指絞著裙角。“怕我?
”我走過去,聲音不自覺放軟。她搖頭,又點頭:“只是……不習(xí)慣?!薄安涣?xí)慣什么?
”“不習(xí)慣……被人看著?!彼曇艏?xì)若蚊蚋。我沒再追問。只是發(fā)現(xiàn),
她越不像“蘇淺夏”,我越想靠近。那天我胃病發(fā)作,疼得冷汗直流。助理嚇傻了,
要叫醫(yī)生。她不知何時站在書房門口,手里端著一碗粥?!霸S先生,喝點熱的吧。
”粥是白米熬的,上面飄著幾點蔥花。我皺眉:“我從不喝這種東西。”她沒說話,
只是把碗放在桌上,轉(zhuǎn)身要走。胃里的絞痛突然加劇,我悶哼一聲。她腳步頓住,回頭看我,
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擔(dān)憂?!昂芴蹎幔俊彼呋貋?,伸手想碰我,又猛地縮回。“我去叫醫(yī)生。
”“不必?!蔽依∷氖滞?,“把粥拿來?!彼氖滞蠛芗?xì),像易碎的玉。她喂我喝粥,
動作生澀卻仔細(xì)。勺子碰到我嘴角,她會臉紅。那碗寡淡的白粥,我竟喝完了。胃里的暖意,
一直漫到心里。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冒牌貨,有點意思。公司開董事會,對手發(fā)難,
直指我決策失誤。會議室氣氛凝重,我面無表情應(yīng)對。手機(jī)震動,是她發(fā)來的消息。
“外面下雨了,許先生帶傘了嗎?”我看著屏幕,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
對手愣住:“許總在笑什么?”“沒什么。”我收起手機(jī),眼神瞬間冷冽,“繼續(xù)。
”那場會我贏了,代價是淋了雨,發(fā)燒到39度。醒來時在醫(yī)院,她坐在床邊,眼下有青黑。
“你怎么在這?”聲音沙啞。她遞過溫水:“許先生發(fā)燒了,我……”“誰讓你來的?
”我打斷她,語氣帶著不耐。其實是心慌。怕這種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打亂我的節(jié)奏。
她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低聲說:“我擔(dān)心你。”四個字,像針輕輕扎了一下心臟。
我別過頭:“出去?!彼龥]動,反而湊近,伸手探我的額頭?!斑€在燒……”她蹙眉,
“醫(yī)生說要物理降溫?!闭f著,拿起毛巾沾了冷水,敷在我額頭上。動作輕柔,
帶著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我閉上眼,能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煩躁感莫名消散,
只剩一種陌生的安寧。“你到底是誰?”我忽然問。她手一頓,毛巾滑落。
“我……我是蘇淺夏?!甭曇魩е澏丁!翱粗??!彼ь^,眼睛里有水光。
“蘇淺夏不會怕我,”我盯著她,“更不會在我生病時守著我?!彼е剑?/p>
眼淚掉下來:“許先生,別問了好不好?”那眼淚砸在我心上,竟有些疼。我沒再逼問。
只是從那天起,默許了她的存在。帶她出席晚宴,她依然怯懦,卻會在我被灌酒時,
小聲說:“許先生胃不好。”陪我加班,她會默默泡好咖啡,放在我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