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紙婚書,替嫁沖喜大靖王朝,天啟三年,冬。京城飄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洋洋灑灑,覆蓋了青瓦紅墻,卻驅(qū)不散靖王府上空彌漫的死寂。靖王謝硯辭,當(dāng)今圣上胞弟,
曾是名動天下的少年將軍,文韜武略,風(fēng)光無限。然三年前一場意外,他身中奇毒,
纏綿病榻,藥石罔效,如今更是被太醫(yī)斷言,只剩三日陽壽。消息雖被靖王府極力封鎖,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朝野上下,暗流涌動。靖王府內(nèi),主院寢殿外,管家福伯急得團團轉(zhuǎn),
白胡子都快揪掉了一半?!盎噬系闹家獾搅?!”一聲尖銳的宣旨聲劃破了沉寂。
福伯連忙整理衣冠,領(lǐng)著一眾下人跪倒接旨。宣旨的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劉喜,
他展開明黃的圣旨,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靖王硯辭,為國鞠躬,
染疾在身,朕心甚憂。聞唐府庶女晚寧,溫婉賢淑,知書達(dá)理,特賜婚于靖王,即刻完婚,
以沖喜祛邪,欽此——”“謝皇上隆恩!”福伯顫抖著接過圣旨,心中卻是一片冰涼。沖喜?
王爺都那樣了,沖喜又有何用?這分明是皇上不想看著親弟弟就這么去了,
想做最后一點努力,也或許,是為靖王府留個名義上的女主人。唐府,偏院。
唐晚寧正對著一方小小的藥田忙碌,指尖沾著黑色的泥土,神情專注。
她面前是一個只有她能看見的空間,約莫半畝地大小,里面有一眼靈泉,一片藥田,
還有一間簡陋的木屋,木屋里面放著一些古老的醫(yī)書。
這是她穿越到這個世界時自帶的金手指,也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本是二十一世紀(jì)的中醫(yī)博士,意外穿越成了唐府一個不受寵的庶女,母親早逝,父親不疼,
嫡母刻薄,嫡姐驕橫,在府里活得像個透明人?!靶〗?,小姐!不好了!
”貼身丫鬟春桃氣喘吁吁地跑進來,臉上滿是驚慌。唐晚寧抬起頭,擦了擦手上的泥土,
淡淡問道:“何事如此慌張?”“皇、皇上賜婚了!讓您、讓您即刻嫁給靖王殿下沖喜!
”春桃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小姐,靖王殿下聽說……聽說只剩三天命了呀!
您嫁過去不是羊入虎口嗎?”唐晚寧聞言,手中的動作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隨即又恢復(fù)了平靜。靖王謝硯辭,她有所耳聞,是個傳奇人物,沒想到竟落到如此境地。
“知道了?!彼Z氣平淡,仿佛聽到的不是關(guān)乎自己一生的大事。春桃見她如此鎮(zhèn)定,
更是著急:“小姐,您怎么不著急啊?我們得想辦法啊!嫡母那邊已經(jīng)派人來讓您準(zhǔn)備了,
說是這是天大的福氣,讓您務(wù)必好好伺候王爺……”唐晚寧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福氣?
對唐府來說,或許是擺脫她這個麻煩的福氣吧。嫡姐唐曼柔正值芳齡,才貌雙全,
是京中有名的美人,自然不愿意嫁給一個將死之人。而她這個庶女,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不必想辦法了?!碧仆韺幷酒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嫁就嫁吧?!薄鞍??
”春桃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小姐,您……”“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唐晚寧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自信的光芒,“或許,我能救他呢?
”她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作為一名醫(yī)生,救死扶傷是本能。而且,嫁入靖王府,
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能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唐府。
春桃看著自家小姐眼中的光芒,一時有些怔住。她總覺得自家小姐自從上次生了一場大病后,
就變得不一樣了,好像懂了很多東西,也變得更加沉穩(wěn)自信了。“可是小姐,
那毒據(jù)說很奇怪,連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束手無策……”“事在人為?!碧仆韺幷Z氣堅定,
“好了,幫我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準(zhǔn)備去靖王府。”她走進自己簡陋的房間,
從一個不起眼的木箱底下拿出一個小小的布包,里面裝著她僅有的幾件衣物和一些草藥。
然后,她悄悄意念一動,將布包收進了空間里。很快,唐府派人來了,
說是靖王府的喜轎已經(jīng)在府外等候,讓她即刻上轎。唐晚寧沒有絲毫留戀,
跟著來人走出了唐府的偏院。路過正院時,她看到嫡母柳氏和嫡姐唐曼柔站在廊下,
柳氏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唐曼柔則是一臉的輕蔑和幸災(zāi)樂禍?!巴韺幇?,好好伺候王爺,
這可是你的福氣,別給我們唐家丟臉?!绷霞傩市实卣f道。
唐晚寧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們,徑直從她們面前走過,上了停在府外的喜轎。轎子很簡陋,
甚至比不上普通人家的花轎,可見這樁婚事有多么不受重視。轎子一路顛簸,
很快就到了靖王府。靖王府的大門緊閉,沒有絲毫喜慶的氛圍,反而透著一股蕭瑟和悲涼。
唐晚寧下了轎,在福伯的帶領(lǐng)下,走進了這座龐大的王府。府內(nèi)寂靜無聲,下人們都低著頭,
小心翼翼地走著,連大氣都不敢喘。穿過幾條幽深的回廊,他們來到了主院寢殿外。
福伯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臉上帶著為難的神色:“唐小姐,王爺他……情況不好,
您……”“福伯不必?fù)?dān)心,我明白。”唐晚寧淡淡說道,“帶我去見王爺吧。
”福伯嘆了口氣,推開了寢殿的大門。一股濃重的藥味和淡淡的死氣撲面而來。
房間內(nèi)光線昏暗,熏香裊裊,床上躺著一個人,蓋著厚厚的錦被,
只露出一張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那人眉骨高挺,鼻梁筆直,即使在病中,
也難掩其俊朗的輪廓。只是他雙眼緊閉,呼吸微弱,臉色灰敗,一看就是油盡燈枯之相。
這就是靖王謝硯辭。唐晚寧走到床邊,靜靜地看著他。福伯和幾個伺候的丫鬟都站在一旁,
大氣不敢出。他們都覺得,這位替嫁的唐小姐,恐怕剛嫁進來,就要做寡婦了。就在這時,
床上的謝硯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很深,像一潭不見底的寒潭,帶著一絲疲憊和漠然,看向床邊的唐晚寧。
當(dāng)他的目光落在唐晚寧臉上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眼前的女子,
穿著一身簡單的嫁衣,沒有濃妝艷抹,只略施粉黛,卻難掩其清麗絕俗的容貌。
她的肌膚白皙,眉眼彎彎,鼻梁小巧,唇色淡淡的,帶著一種溫潤如玉的氣質(zhì)。
尤其是她的眼睛,清澈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此刻正平靜地看著他,
沒有絲毫的恐懼或嫌棄,只有一種醫(yī)者特有的專注。這與他想象中那個被強逼著替嫁,
可能哭哭啼啼或者滿臉不甘的女子,截然不同?!澳闶恰敝x硯辭的聲音很虛弱,
帶著一絲沙啞?!懊衽仆韺帲娺^王爺。”唐晚寧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謝硯辭微微蹙眉,
似乎有些意外她的鎮(zhèn)定。他活了二十三年,見過無數(shù)女子,或諂媚,或敬畏,或愛慕,
像她這樣平靜的,還是第一個?!澳銇碜鍪裁矗俊彼Z氣冷淡,帶著一絲疏離。
他知道這樁婚事是怎么回事,不過是皇兄為了給他沖喜,找的一個犧牲品罷了。
他不想連累任何人。“王爺忘了?今日是我們的大喜之日,我是來嫁給王爺?shù)摹?/p>
”唐晚寧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謝硯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嫁給一個只剩三天命的人,很有趣嗎?”“生死有命,
富貴在天?!碧仆韺幙粗壑虚W過一絲精光,“不過,在我看來,王爺未必只有三天命。
”第二章 妙手回春,初顯身手謝硯辭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隨即是更深的漠然:“連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束手無策,你一個女子,能有什么辦法?
”他并不相信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能有什么回天之力。“是否有辦法,試過才知道。
”唐晚寧語氣堅定,“王爺可否讓民女為您診脈?”謝硯辭沉默了。他活了這么多年,
什么樣的名醫(yī)沒見過?連宮里的老太醫(yī)都搖頭嘆息,她一個無名小卒,能有什么本事?不過,
他現(xiàn)在也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或許……也是一種解脫?“隨你。
”他最終還是同意了。唐晚寧上前一步,伸出纖細(xì)的手指,輕輕搭在謝硯辭的手腕上。
她的指尖微涼,帶著一絲草藥的清香。謝硯辭下意識地想縮回手,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唐晚寧閉上雙眼,凝神靜氣,感受著他脈搏的跳動。他的脈象極其微弱,時斷時續(xù),
如同風(fēng)中殘燭,而且脈象混亂,帶著一股陰冷詭異的氣息,游走于奇經(jīng)八脈之間,
不斷侵蝕著他的生機。這不是普通的毒,更像是一種陰寒至極的邪祟之氣,
附著在他的經(jīng)脈之中,一點點吞噬他的生命。唐晚寧心中暗暗心驚,這毒確實很棘手。
但她也發(fā)現(xiàn),這毒雖然霸道,卻并非無跡可尋。在他的丹田之處,
似乎還有一絲微弱的陽氣尚存,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絲希望。
“王爺中的是‘寒骨蝕心’之毒?!碧仆韺幈犻_眼睛,緩緩說道。謝硯辭和福伯都是一驚。
“寒骨蝕心?”福伯失聲叫道,“小姐,您……您怎么知道?這毒連太醫(yī)都沒診出來,
只說是奇毒!”當(dāng)初王爺中毒后,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會診了無數(shù)次,
都只說是中了一種極其陰寒的奇毒,卻始終查不出具體是什么毒,更別說解毒了。
謝硯辭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看向唐晚寧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你如何得知?
”“民女略通醫(yī)術(shù),曾在一本古籍上見過關(guān)于‘寒骨蝕心’的記載?!碧仆韺帥]有說實話,
她總不能說這是她空間里的醫(yī)書上記載的吧。“那你可知如何解此毒?
”謝硯辭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按硕娟幒翗O,侵入奇經(jīng)八脈,侵蝕生機,
確實棘手?!碧仆韺幘従徴f道,“但并非無解。”“真的?”福伯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小姐,您真的有辦法救王爺?”“我需要先為王爺穩(wěn)住病情,然后再想辦法解毒。
”唐晚寧說道,“不過,在治療之前,我需要一些東西?!薄笆裁礀|西?小姐您盡管說,
只要王府有的,一定給您找來!”福伯連忙說道?!拔倚枰粋€安靜的房間,作為我的藥房。
另外,我需要一些普通的藥材,還有一個銀盆,一盆干凈的溫水,以及一套銀針。
”唐晚寧說道。“好,好!我馬上就去準(zhǔn)備!”福伯連連點頭,轉(zhuǎn)身就往外跑,
去吩咐下人準(zhǔn)備。房間里只剩下唐晚寧和謝硯辭兩人。謝硯辭看著唐晚寧,
眼神復(fù)雜:“你為什么要救我?你知道,就算我活下來,也未必能給你什么。而且,
這毒兇險萬分,你若治不好,恐怕……”“王爺不必多想。”唐晚寧打斷他,
“我既然嫁給了王爺,就是王府的人,救王爺是我的本分。至于后果,我自己承擔(dān)。
”她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謝硯辭看著她清澈的眼睛,
心中莫名地安定了一些。他活了這么多年,見慣了世態(tài)炎涼,爾虞我詐,
沒想到在生命的最后時刻,竟然遇到了這樣一個奇特的女子。很快,
福伯就帶著人將唐晚寧需要的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一個離寢殿不遠(yuǎn)的偏廳被收拾出來,
作為她的藥房。藥材雖然都是些普通的,但也足夠她暫時使用了。唐晚寧先是去了藥房,
從空間里取出了一些自己種植的靈草,又按照醫(yī)書上的記載,配好了一副湯藥。
她特意用靈泉水煎藥,以增強藥效。煎好藥后,她端著藥碗回到了寢殿?!巴鯛敚?/p>
先把這藥喝了吧,能暫時穩(wěn)住您的病情。”唐晚寧說道。謝硯辭沒有猶豫,在丫鬟的攙扶下,
勉強坐起身,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液滑入喉嚨,帶著一股淡淡的清冽之氣,
似乎在他體內(nèi)緩緩流淌,原本冰冷的身體,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暖意。
“這藥……”謝硯辭有些驚訝。“這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的藥,能讓王爺暫時感覺舒服一些。
”唐晚寧說道,“接下來,我要為王爺施針,疏通經(jīng)脈,引導(dǎo)那股陰寒之氣暫時匯聚,
以免它繼續(xù)侵蝕王爺?shù)纳鷻C。”“施針?”謝硯辭挑眉,“你會針灸?”“略懂一二。
”唐晚寧拿出那套銀針,用靈泉水仔細(xì)消毒后,走到床邊?!巴鯛斦埛艑捫模粫芴?。
”唐晚寧說道,然后拿起一根銀針,找準(zhǔn)穴位,動作精準(zhǔn)而迅速地刺入。她的手法極其熟練,
銀針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根根準(zhǔn)確無誤地刺入謝硯辭身上的各大穴位。
隨著銀針的刺入,謝硯辭感覺到一股微弱的暖流順著銀針傳入體內(nèi),
原本堵塞的經(jīng)脈似乎有了一絲松動,那股陰冷的氣息也仿佛受到了壓制,不再那么狂暴。
他原本因為疼痛和不適而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唐晚寧專注地施針,
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珠。這“寒骨蝕心”之毒極其霸道,
引導(dǎo)起來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和心神。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唐晚寧才停下手中的動作,
小心翼翼地將銀針一一拔出。“好了?!彼闪丝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謝硯辭感覺身體輕松了許多,那股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疼痛也減輕了不少,
甚至覺得呼吸都順暢了一些。他驚訝地看著唐晚寧,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我感覺……好多了?!彼芍缘卣f道。“這只是第一步。”唐晚寧說道,“接下來,
王爺需要好好休息,我會每天為您施針和煎藥,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徹底解毒的方法。
”福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直到現(xiàn)在,他才真正相信,這位新來的王妃娘娘,
或許真的能救王爺!“太好了!太好了!王爺有救了!”福伯激動得老淚縱橫。
謝硯辭看著唐晚寧,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真誠的感激:“唐小姐,多謝你。
”“王爺不必客氣,叫我晚寧就好?!碧仆韺幬⑽⒁恍Γ艾F(xiàn)在天色不早了,王爺好好休息,
我先去處理一下藥材?!闭f完,她轉(zhuǎn)身離開了寢殿?;氐剿幏?,唐晚寧立刻進入了空間。
她走到靈泉邊,用一個玉碗舀了一碗靈泉水,一飲而盡。靈泉水入口甘甜,
帶著一股濃郁的靈氣,瞬間補充了她剛才施針消耗的精力。然后,她開始查看空間里的藥田。
藥田里種著一些普通的草藥,還有幾株較為珍稀的靈草,
但這些似乎還不足以解“寒骨蝕心”之毒。根據(jù)醫(yī)書上的記載,解此毒需要一味主藥,
名為“火蓮心”。這火蓮心生于極寒之地的火山口附近,極其罕見,百年難遇,
不僅能中和“寒骨蝕心”的陰寒之氣,還能激發(fā)人體的陽氣,重塑經(jīng)脈。只是,
這火蓮心太過罕見,上哪里去找呢?唐晚寧皺起了眉頭??磥恚戎x硯辭,
還需要費一番功夫。第三章 情愫漸生,王府風(fēng)波接下來的幾天,
唐晚寧每天都按時為謝硯辭施針、煎藥。在她的精心調(diào)理下,謝硯辭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
原本微弱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了許多,蒼白的臉色也漸漸有了一絲血色,甚至能在丫鬟的攙扶下,
在房間里走幾步了。這讓整個靖王府的人都欣喜若狂,對這位新來的王妃娘娘更是敬佩不已,
視她為救星。謝硯辭對唐晚寧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巨大的轉(zhuǎn)變。從最初的冷漠、懷疑,
到現(xiàn)在的感激、信任,甚至……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異樣情愫。他發(fā)現(xiàn),
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不僅醫(yī)術(shù)高明,而且心思細(xì)膩,性格堅韌。她每天除了為他診治,
就是待在藥房里研究藥材,或者在王府的花園里散步,觀察那些花草的藥性。她從不抱怨,
也從不邀功,總是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如同一縷春風(fēng),
吹散了靖王府多年的陰霾。這天,唐晚寧為謝硯辭施完針,正準(zhǔn)備離開,
謝硯辭突然開口叫住了她?!巴韺??!碧仆韺幫O履_步,轉(zhuǎn)過身:“王爺還有事?
”“陪我坐一會兒吧?!敝x硯辭的聲音有些不自然,“這幾天一直麻煩你,
還沒好好跟你說說話?!碧仆韺幬⑽⒁徽?,隨即點了點頭,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你……為什么會醫(yī)術(shù)?”謝硯辭看著她,好奇地問道。
“小時候跟著一位游方的老大夫?qū)W過一段時間?!碧仆韺庪S口編了個理由?!霸瓉砣绱恕?/p>
”謝硯辭點點頭,“你……家里人呢?怎么會讓你替嫁過來?”他知道,一般的人家,
誰愿意把女兒嫁給一個將死之人?提到家人,
唐晚寧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疏離:“我母親早逝,父親不疼,在府里本就可有可無,
替嫁過來,對他們來說,或許是解脫吧?!彼恼Z氣很平靜,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
但謝硯辭卻從中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他心中莫名地一緊,看著她清麗的側(cè)臉,
輕聲說道:“委屈你了?!碧仆韺庌D(zhuǎn)過頭,對他笑了笑:“不委屈。能嫁給王爺,
治好王爺?shù)牟?,我覺得很值得?!彼男θ莺苷嬲\,像陽光一樣溫暖,
照亮了謝硯辭心中最陰暗的角落。他看著她,一時有些失神。就在這時,
寢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穿著華麗的貴婦人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幾個丫鬟?!稗o兒,
娘來看你了?!辟F婦人聲音溫柔,正是謝硯辭的母妃,柳妃。柳妃看到坐在床邊的唐晚寧,
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是審視的目光。她早就聽說皇上給兒子賜了婚,
找了個唐府的庶女來沖喜,只是兒子病危,她一直守在宮里,沒來得及過來看。“娘。
”謝硯辭連忙說道,“這位是晚寧,我的王妃?!薄懊衽仆韺?,見過母妃?!碧仆韺幤鹕?,
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柳妃上下打量了唐晚寧一番,見她雖然穿著樸素,但容貌清麗,
氣質(zhì)溫婉,倒也不像個粗鄙之人,心中稍安。但一想到她只是個庶女,終究有些不滿?!班?,
起來吧?!绷卣f道,然后走到床邊,關(guān)切地看著謝硯辭,“辭兒,聽說你好多了?
真是太好了,嚇?biāo)滥锪??!薄岸嗵澚送韺?,是她把我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的。
”謝硯辭由衷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柳妃聞言,看向唐晚寧的目光多了幾分復(fù)雜,
有驚訝,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一個庶女,竟然有如此本事,
還能讓自己的兒子對她另眼相看,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哦?是嗎?”柳妃笑了笑,
語氣卻有些疏離,“那真是辛苦你了,唐小姐?!彼桃鉀]有叫她王妃,
顯然還沒完全認(rèn)可她的身份。唐晚寧自然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但她并不在意,
只是淡淡一笑:“這是民女的本分。”接下來,柳妃便拉著謝硯辭噓寒問暖,
有意無意地將唐晚寧晾在一邊。唐晚寧也不尷尬,靜靜地站在一旁,直到柳妃說了一會兒話,
準(zhǔn)備離開時,她才開口說道:“母妃,王爺現(xiàn)在還需要靜養(yǎng),不宜勞心,
您還是讓王爺多休息吧。”柳妃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不悅,但想到兒子確實需要休息,
也不好說什么,只能點了點頭:“好,那辭兒你好好休息,娘過幾天再來看你。”說完,
她又深深地看了唐晚寧一眼,帶著丫鬟離開了。柳妃走后,房間里又恢復(fù)了安靜。
謝硯辭有些歉意地看著唐晚寧:“晚寧,我娘她……”“王爺不必解釋,我明白。
”唐晚寧打斷他,微微一笑,“母妃關(guān)心王爺,也是應(yīng)該的。時候不早了,王爺好好休息,
我先去忙了。”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了寢殿。謝硯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母親對晚寧的身份不滿,以后,晚寧在王府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果然,
柳妃走后不久,麻煩就來了。先是掌管王府中饋的劉嬤嬤,以唐晚寧剛嫁進來,
不懂規(guī)矩為由,處處刁難,克扣她院子里的用度。然后,
又有一些以前依附靖王府的旁支親戚,聽說靖王病情好轉(zhuǎn),跑來王府請安,見到唐晚寧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