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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山野暖鳶 南煙如夢 31343 字 2025-06-22 23:3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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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歸鄉(xiāng)路崎暮色四合,黃土高原上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呼嘯而過。

秦鳶拖著疲憊的身軀,踉蹌地走在通往槐樹溝的山路上。她的布鞋早已磨破了底,

腳趾透過破洞感受著地面的冰冷,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懷中緊攥著半塊硬饃,

那是她僅剩的口糧,硬得像石頭一樣,但卻是她活下去的希望。這條路她走了整整三天。

從縣城出發(fā)時,她還有一些盤纏,但路上遇到的強盜將她僅有的幾個銅板都搶走了。

她只能靠著路邊的野菜和這半塊饃餅維持生命。饑餓讓她的胃部絞痛,但比起心中的絕望,

這點痛苦又算得了什么?想起三個月前的那個夜晚,秦鳶的眼中涌起淚水。

丈夫秦志遠病逝后,婆家人的嘴臉瞬間變了。他們說她是掃把星,

克死了自己的丈夫;他們霸占了志遠留下的所有財產(chǎn),連她的嫁妝都不放過;最后,

他們甚至要將她賣給一個五十多歲的鰥夫做續(xù)弦。"我寧可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那天夜里,秦鳶趁著月黑風高逃了出來。她身上只帶著幾件換洗衣物和一點干糧,

還有母親臨終前給她的那根斷簪——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念想。途徑鄰村時,

幾個衣衫不整的閑漢蹲在土墻根,目光像鉤子一樣黏在她的腰臀上。

盡管秦鳶已經(jīng)三天沒有好好梳洗,衣衫也有些破舊,但她天生麗質(zhì),

即使在這種狼狽的狀態(tài)下,依然掩蓋不住那種清雅的美貌。

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吹起下流的口哨:"喲,哪來的俊俏娘子?

這大晚上的一個人走夜路,多危險啊。跟哥回家暖和暖和?保證讓你舒舒服服的。

"另一個瘦猴似的男人接話道:"就是,這荒山野嶺的,萬一遇到野獸怎么辦?

我們哥幾個可以保護你。"他們說著下流話,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慢慢向秦鳶圍攏過來。

秦鳶低頭疾走,心跳如鼓。她摸了摸發(fā)髻上的斷簪,

尖銳處被她磨得發(fā)亮——這是她唯一的防身工具。如果這些人真的要對她不軌,

她寧可死也不會屈服。"別走這么快嘛,美人兒。"那個胖子伸手想要拉住她的胳膊。

秦鳶猛地轉(zhuǎn)身,斷簪在月光下閃著寒光:"你們再敢靠近一步,我就跟你們拼了!

"她的眼中燃燒著決絕的火焰,那種寧死不屈的氣勢讓幾個地痞愣住了。他們雖然是流氓,

但也看得出這個女人不是好惹的。"算了算了,一個瘋婆子,沒意思。"胖子訕訕地退開,

"走吧,別惹麻煩。"幾個人罵罵咧咧地離開了,但秦鳶知道,

如果不是她表現(xiàn)出了拼命的決心,今晚的后果不堪設(shè)想。她緊握著斷簪的手在顫抖,

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憤怒。槐樹溝終于出現(xiàn)在視野里,

那個她從未見過卻血脈相連的祖籍地。村子坐落在山腳下,零星的幾戶人家冒著炊煙,

在暮色中顯得格外蕭瑟。遠山如黛,近水無聲,這里的一切都透著一種原始的荒涼。

秦鳶停下腳步,望著這個陌生的村莊。這里就是她的歸宿嗎?她的祖父曾經(jīng)在這里生活過,

后來為了生計才離開故土?,F(xiàn)在,她這個流離失所的孫女又回到了這里,仿佛是命運的輪回。

村口有一棵巨大的槐樹,樹干粗得需要幾個人才能合抱,枝葉繁茂,

即使在這蕭瑟的秋日里依然顯得生機勃勃。樹下有一塊石碑,上面刻著"槐樹溝"三個大字,

字跡已經(jīng)有些模糊,顯然有些年頭了。秦鳶在石碑前停留了一會兒,心中五味雜陳。

她想起了祖父生前講過的故事,想起了那些關(guān)于故鄉(xiāng)的傳說。如今她終于回到了這里,

但卻是以這樣狼狽的方式。按照記憶中祖父的描述,

秦鳶找到了祖宅的位置——一座幾乎成了廢墟的破院子。院墻坍塌了大半,青磚散落一地,

野草從縫隙中鉆出來,顯得格外荒涼。屋頂破了幾個大洞,瓦片七零八落,

門板歪歪斜斜地掛著,隨時都可能倒塌。這就是她的"家"了??粗矍暗膹U墟,

秦鳶的心中涌起一陣苦澀。她曾經(jīng)幻想過回到祖宅的情景,但現(xiàn)實比她想象的更加殘酷。

她推開吱呀作響的院門,踏進了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院子里雜草叢生,

有些甚至長到了她的腰間。一口干涸的水井靜靜地張著嘴,井口長滿了青苔,

散發(fā)著一股霉味。角落里堆著一些朽爛的木頭,可能是以前的家具,

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屋內(nèi)更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鳥糞和老鼠屎,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房梁上掛著蜘蛛網(wǎng),墻角堆著枯葉,地面坑坑洼洼,

踩上去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秦鳶環(huán)顧四周,想象著這里曾經(jīng)的模樣。

也許祖父小時候就在這個院子里玩耍,也許祖母曾經(jīng)在這口井邊洗衣服,

也許這里曾經(jīng)充滿了歡聲笑語。但現(xiàn)在,一切都成了過往云煙。她癱坐在地上,

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想起亡夫生前的溫柔,那些甜蜜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來。

志遠總是那么體貼,那么疼愛她,他們曾經(jīng)計劃著要生幾個孩子,要白頭偕老。但命運弄人,

他們的幸福如此短暫。想起婆家的苛待和侵吞,秦鳶的心中又涌起憤怒。

那些人表面上對志遠恭敬有加,背地里卻早就覬覦著他的財產(chǎn)。志遠一死,

他們就露出了真面目,不僅霸占了所有的財產(chǎn),還要將她當作貨物一樣賣掉。

想起自己如今的境地,秦鳶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她一個弱女子,

在這個男權(quán)社會里能做什么?她沒有娘家可以依靠,沒有財產(chǎn)可以維生,

甚至連一個安身之所都沒有。夜深了,破屋四處漏風,秋風從破洞中灌進來,

帶著刺骨的寒意。秦鳶蜷縮在角落里,用僅有的一件外衣裹緊身體。

那是她出嫁時母親給她做的,雖然已經(jīng)有些舊了,但依然溫暖。

饑餓和寒冷讓她幾乎無法入睡,胃部的絞痛一陣陣襲來,提醒著她已經(jīng)一天沒有進食了。

她掰下一小塊硬饃放進嘴里,慢慢咀嚼著,試圖讓這點食物維持更久一些。

外面?zhèn)鱽硪锅B的啼叫聲,凄厲而孤獨,就像她此刻的心境。遠山如墨,近水無聲,

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寂。她想起了志遠,想起了那些逝去的美好時光,

眼淚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志遠,你在天有靈,保佑我能在這里活下去吧。

"她在心中默默祈禱著,"我會好好活著,不會讓那些人得逞的。"月亮從云層中鉆出來,

銀白色的光芒透過破洞灑在她身上,給這個破敗的院子增添了幾分詩意。秦鳶抬頭望著月亮,

心中涌起一絲希望。也許明天會更好,也許她能在這里重新開始。

她只能在半夢半醒間熬過這漫長的夜晚,夢中時而是志遠溫柔的笑容,

時而是婆家人猙獰的面孔,時而是那些地痞貪婪的目光。但無論夢境如何變幻,

她心中都有一個堅定的信念:她要活下去,要在這片土地上重新扎根。

第二章 山中初遇第二天一早,秦鳶就開始清理院子。

晨光透過破敗的院墻灑在滿地的枯葉上,空氣中彌漫著陳腐的味道。她挽起袖子,

一點一點地清理著這個荒廢已久的家園。每一片瓦礫,每一根枯枝,

都承載著她對過往的回憶和對未來的期望。她要在這里生存下去,

就必須讓這個地方重新變得宜居。汗水很快就浸濕了她的衣衫,

手掌也被粗糙的木頭和石塊磨出了血泡。但她咬著牙堅持著,因為這是她唯一的容身之所。

村里的閑言碎語很快就傳了過來,如同秋風掃落葉般席卷而至。

安分的女人"、"誰知道在外面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這些話像刀子一樣割著她的心,

每一句都如針扎般疼痛。秦鳶聽著這些議論,手中的掃帚握得更緊了。

她知道自己的回歸會引起軒然大波,但沒想到這些人的惡意會如此赤裸裸。

她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更糟糕的是,

村里的地痞常喜柱開始找她的麻煩。他是村里族長常青林的侄子,

仗著這層關(guān)系在村里橫行霸道,專門欺負那些沒有靠山的弱者。這天下午,

秦鳶正在院子里晾曬剛洗好的衣物,常喜柱就帶著幾個狗腿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秦寡婦,你這院子可是占了我們常家的地啊。"常喜柱斜靠在門框上,

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要想住下去,得交租子。"秦鳶停下手中的活計,

轉(zhuǎn)身面對這群不速之客。她的聲音雖然有些顫抖,

但語氣依然堅定:"這是我祖上留下的宅子,憑什么交租?""憑什么?

"常喜柱上下打量著她,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像餓狼看到了獵物,

"就憑你現(xiàn)在是個沒人要的寡婦。不過嘛,如果你愿意跟了我,這租子倒是可以免了。

"說著,他還故意舔了舔嘴唇,做出一副淫邪的表情。身后的幾個狗腿子發(fā)出猥瑣的笑聲,

有人還吹起了口哨。秦鳶氣得渾身發(fā)抖,臉色煞白,但她知道自己勢單力薄,

只能暫時忍氣吞聲。她緊緊攥著手中的衣物,指甲都陷進了掌心里。"怎么樣,考慮考慮?

"常喜柱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動搖了,便更加得寸進尺,

"我常喜柱在這十里八村也算是個人物,跟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滾!

"秦鳶終于忍無可忍,"我就是餓死,也不會看上你這種人渣!

"常喜柱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給我等著,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說完,他惡狠狠地瞪了秦鳶一眼,帶著手下?lián)P長而去。為了躲避這些閑言碎語和騷擾,

秦鳶開始往山里跑。她需要拾柴生火,也需要尋找一些能充饑的野菜。山里雖然危險,

但至少比村子里那些惡意的眼神和話語要好得多。這天傍晚,夕陽西下,

山林中彌漫著淡淡的霧氣。秦鳶背著一捆沉重的柴禾,踏著崎嶇的山路往家走。

她的腳步有些踉蹌,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就在她經(jīng)過一處狹窄的山道時,

前方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喲,不是我們的秦寡婦嗎?"常喜柱從樹后走了出來,

身后還跟著三四個狗腿子,"一個人在山里,多危險啊。要不要哥幾個送送你?

"秦鳶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包圍了。

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你們想干什么?"秦鳶強作鎮(zhèn)定,

但聲音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干什么?"常喜柱獰笑著逼近,"既然你不識抬舉,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在這荒山野嶺的,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沒人知道。

"秦鳶緊握著手中的斷簪,這是她唯一的武器。她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能有奇跡出現(xiàn)。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樹林中走了出來。那人步伐沉穩(wěn),

每一步都踏得山石作響。那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肩膀上扛著一頭剛獵殺的野豬。

他身材魁梧,肌肉結(jié)實,面容冷峻如刀削斧鑿,渾身散發(fā)著一種讓人不敢輕易招惹的氣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神,深邃如古井,卻又銳利如鷹隼。"常鐵山!"常喜柱看到來人,

臉色頓時變了,聲音都有些發(fā)顫,"你、你怎么在這里?"常鐵山?jīng)]有說話,

只是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那眼神如同刀鋒一般銳利,仿佛能看透人心最深處的惡念。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連山風都似乎停止了吹動。幾個狗腿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

有人甚至開始打哆嗦。

他們都聽說過常鐵山的傳說——這個男人曾經(jīng)一個人打死過一頭成年黑熊,

村里沒有人敢招惹他。"我們、我們只是路過,沒別的意思。"常喜柱訕訕地說道,

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冷汗,"鐵山哥,你繼續(xù)忙,我們這就走。"說完,他趕緊招呼手下,

灰溜溜地逃走了。臨走時還不忘回頭惡狠狠地瞪了秦鳶一眼,仿佛在說:這次算你走運。

秦鳶看著這個救了自己的男人,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感激、好奇、還有一絲莫名的悸動。"多謝大哥相救。"常鐵山依然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他走到野豬旁邊,用隨身攜帶的獵刀熟練地割下一只后腿,

用大葉子包好,遞給了她。"這..."秦鳶有些不知所措,"我不能要。

"常鐵山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他將肉放在她腳邊,然后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大哥!"秦鳶叫住了他,聲音中帶著顫抖,"我、我沒什么能報答你的,

但這個恩情我記下了。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牡胤?,盡管開口。

"常鐵山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有著復雜的情緒——有憐惜,有欣賞,

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幾乎不易察覺的笑容,

然后點了點頭,扛著野豬消失在了樹林深處。秦鳶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心中五味雜陳。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用他的方式保護了她,

也在她最絕望的時候給了她希望。夜幕降臨,秦鳶背著柴禾和那塊珍貴的野豬肉回到家中。

她點燃油燈,看著這個簡陋的小屋,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絲溫暖。也許,

在這個看似冷漠的村子里,還是有善良的人存在的。第三章 無聲的默契有了那只野豬腿,

秦鳶總算是能吃上幾頓飽飯了。她把肉切成小塊,用從娘家?guī)淼拇蛀}仔細腌制起來,

這樣能保存更久。每當她切肉的時候,都會想起那個沉默的男人,

想起他遞給她肉時那雙深邃的眼睛。為了報答常鐵山的恩情,她開始偷偷地為他做一些吃食。

她用野豬肉燉了濃香的湯,湯面上飄著金黃的油花,香氣四溢。

又用僅有的一點白面烙了幾張薄餅,餅子烙得焦黃酥脆,還帶著淡淡的麥香。

第一次送食物時,秦鳶的心怦怦直跳。她趁著夜色,小心翼翼地摸到常鐵山山腰的石屋門口。

那是一間用山石壘砌的簡陋房屋,門前堆著一些打獵的工具和晾曬的獸皮。

她將食物輕輕放在門口,然后匆匆離去,生怕被發(fā)現(xiàn)。第二天一早,

她忍不住遠遠地望了一眼,那些食物原封不動地放在那里,連位置都沒有變過。

她心中有些失落,以為常鐵山不愿意接受她的好意,或許是嫌棄她這個寡婦的身份。第二次,

她又做了一些簡單的飯菜送去,心中忐忑不安。結(jié)果還是如此,食物依然靜靜地躺在那里,

仿佛在無聲地拒絕著她的心意。秦鳶有些失望,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但第三次,奇跡發(fā)生了。當她再次來到石屋門前時,昨天的食物消失了,

門口卻多了一捆上好的柴禾。那些柴禾被整齊地碼放著,每一根都是精心挑選的干燥木材,

燃燒起來一定很旺。秦鳶心中一暖,眼眶都有些濕潤了。她知道常鐵山接受了她的心意,

這種無聲的回應(yīng)比任何言語都要珍貴。從那以后,她經(jīng)常會做一些簡單的吃食送去,

而常鐵山也會回贈一些山貨——有時是剛挖的野菜,翠綠鮮嫩;有時是珍貴的藥草,

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有時是獵獲的小動物,已經(jīng)處理得干干凈凈。兩人從未正面交流過,

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但這種無聲的默契讓秦鳶感到了久違的溫暖。

每當她看到門口的回禮,心中都會涌起一陣甜蜜的感動。她開始期待這種無聲的交流,

期待每一次的給予和回報。春天悄然來臨,山野間開始泛綠,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芬芳和花草的清香。秦鳶決定學習一些山里的生存技能,

比如如何識別可食用的野果,如何制作簡單的陷阱捕捉小動物。

她從娘家?guī)淼哪潜倦s書中找到了一些相關(guān)的記載,但紙上得來終覺淺,她需要實踐。

這天上午,她在院子里練習編織草繩。這是山里人必備的技能,草繩可以用來捆綁東西,

也可以制作簡單的陷阱。她按照書上的描述,用院子里的茅草開始編織,但手法生疏,

編出來的草繩松松垮垮,一拉就斷。她一遍遍地練習著,手指被粗糙的茅草劃出了幾道血痕,

但她咬牙堅持著。正當她為一個復雜的結(jié)法發(fā)愁時,院子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她抬頭一看,常鐵山正站在院門口,手中拿著一些編織好的草繩和藤條。"大哥?

"秦鳶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手中的草繩編得實在是太難看了,

在常鐵山面前顯得格外笨拙。常鐵山走進院子,看了看她手中的草繩,

然后放下自己帶來的東西,坐在她對面。他拿起一把茅草,開始示范如何編織。

他的手法嫻熟而優(yōu)雅,茅草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很快就編成了一根結(jié)實的草繩。

秦鳶看得入了神,常鐵山的手很大,但動作卻很細致。他編織的時候?qū)W⒍J真,

偶爾會抬頭看她一眼,確認她是否看懂了。當她點頭表示明白時,

他會露出一個幾乎不易察覺的微笑。"我試試。"秦鳶學著他的樣子,重新開始編織。

這一次,有了正確的手法指導,她編出的草繩明顯結(jié)實了許多。常鐵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偶爾會伸手糾正她的手法,或者重新示范一個復雜的步驟。

兩人就這樣在院子里默默地編織著,春日的陽光溫暖地灑在身上,微風輕撫過臉頰。

偶爾兩人的手會無意中碰觸,都會感到一陣電流般的震顫,然后匆忙移開,

但那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卻在悄悄地加深。中午時分,秦鳶已經(jīng)能夠編織出像樣的草繩了。

常鐵山又教她如何用藤條編織籃子,如何打結(jié)才能讓繩索更加牢固。他的教學方式很特別,

很少說話,主要靠示范和手勢,但秦鳶卻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謝謝你,大哥。

"秦鳶真誠地說道,看著自己編織的第一個像樣的小籃子,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常鐵山點了點頭,收拾好工具準備離開。走到院門口時,他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中有著溫柔和鼓勵,仿佛在說:你做得很好。那天晚上,

秦鳶用新學會的技能編織了一個精美的小籃子,

里面裝滿了她親手做的點心和紅燒肉送到石屋門口,她希望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也希望能讓這個孤獨的男人感受到一絲溫暖。第四章 干旱與水源春天過去了一半,

槐樹溝遭遇了罕見的干旱。連續(xù)兩個月沒有下過一滴雨,原本翠綠的山野開始泛黃,

田地里的莊稼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村里那口祖?zhèn)鞯睦暇患眲∠陆担?/p>

井底的石頭都露了出來,村民為爭奪僅有的水源開始發(fā)生激烈的沖突。每天天剛蒙蒙亮,

村里的婦女們就拎著水桶在井邊排起長隊,為了多打一瓢水,鄰里之間經(jīng)常發(fā)生爭吵,

甚至大打出手。那些有權(quán)勢的人家總是能優(yōu)先取水,而像秦鳶這樣的外來戶,

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別人把水桶裝得滿滿的。秦鳶的處境更加艱難。作為外來戶,

她根本搶不到水。每次她拎著水桶來到井邊,總是被人推到隊伍的最后面。等輪到她的時候,

井里的水往往已經(jīng)所剩無幾。更糟糕的是,常喜柱更是趁機刁難她,

不讓她到村里的井邊打水。這天上午,秦鳶又一次來到村井邊。

她已經(jīng)兩天沒有喝到一口干凈的水了,嘴唇干裂得起了皮,喉嚨像火燒一樣疼。

看著井邊那些熟悉的面孔,她鼓起勇氣走了過去。"喲,這不是我們的秦寡婦嗎?

"常喜柱故意大聲說道,引來眾人的注意,"想要水?"他得意地笑著,

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我心情好了就給你一瓢。

"周圍的人發(fā)出哄笑聲,有人還起哄道:"對啊,跪下來求求我們喜柱哥!

"秦鳶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她緊緊握著水桶的把手,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她咬緊牙關(guān),

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沒有讓眼淚掉下來。"我寧可渴死,也不愿意向你這種人低頭!"說完,

她轉(zhuǎn)身就走,背影透著倔強和不屈。身后傳來常喜柱惡毒的笑聲:"走啊,

有本事你就別回來!看你能撐幾天!"回到家中,秦鳶癱坐在院子里,

看著那些因為缺水而枯萎的菜苗,心中涌起一陣絕望。她摸了摸水缸,

里面只剩下淺淺的一層泥水,連洗臉都不夠。就在她絕望的時候,

她想起了常鐵山住在山腰上,那里地勢較高,會不會有水源呢?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

她背著水桶往山上走。山路崎嶇難行,平時二十分鐘的路程,她走了將近一個小時。

烈日當頭,她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但她咬牙堅持著。在常鐵山的石屋后面,

她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處隱蔽的山泉。那是一個天然的石洞,清澈的泉水從巖縫中汩汩流出,

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fā)光。泉水清澈甘甜,正是她急需的救命水。她激動得幾乎要哭出來,

這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她正要蹲下身子打水的時候,身后傳來了腳步聲。常鐵山出現(xiàn)了,

他肩膀上扛著一只剛獵殺的野兔,看到秦鳶時,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秦鳶慌忙站起身來,

以為他會阻止自己,趕緊解釋:"大哥,我不是故意要偷你的水,

實在是村里……"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既是因為緊張,也是因為長時間缺水導致的虛弱。

常鐵山看著她干裂的嘴唇和憔悴的面容,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他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解釋,

然后放下野兔,拿起她的水桶,親自幫她打滿了水。他的動作很輕很慢,

生怕濺出一滴珍貴的水。"謝謝。"秦鳶感激地說道,聲音哽咽了。這簡單的兩個字,

卻包含了她所有的感激和感動。常鐵山點了點頭,然后指了指山泉,又指了指她,

意思是讓她以后可以來這里取水。他的眼神溫和而堅定,仿佛在說:這里永遠為你敞開。

秦鳶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但這次是感動的眼淚。在這個冷漠的世界里,

終于有人愿意無條件地幫助她。從那以后,秦鳶每天都會來山泉取水。有時候常鐵山在,

他會默默地幫她打水,有時候還會遞給她一塊干凈的布巾擦汗;有時候他不在,

但泉水邊總是放著一個干凈的木瓢,顯然是他專門為她準備的。漸漸地,

兩人之間的默契越來越深。有時候秦鳶挑水下山的時候,路過一處陡峭的石階,

常鐵山會悄悄地出現(xiàn),幫她扶住搖搖欲墜的水桶。有時候她在山上采野菜時遇到毒蛇或野獸,

常鐵山總是會及時出現(xiàn),用他的獵刀驅(qū)趕危險。

這種無聲的關(guān)懷讓秦鳶的心中涌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她開始期待每天的上山取水,

不僅僅是為了那救命的泉水,更是為了能見到那個沉默卻溫柔的男人。然而,紙包不住火。

村里的人開始注意到秦鳶和常鐵山之間的互動,流言蜚語也隨之而來。"你們看見了嗎?

那個寡婦天天往山上跑。""還能為了什么?肯定是勾搭常鐵山去了。""真是不要臉,

丈夫死了還沒一年呢。""常鐵山那么老實的人,可別被她給騙了。

"這些惡毒的話語像毒蛇一樣鉆進秦鳶的耳朵里,讓她痛苦不堪。但她已經(jīng)不在乎了,

在這個冷漠的世界里,常鐵山是唯一給她溫暖的人。為了這份珍貴的溫暖,

她愿意承受所有的非議和指責。第五章 風雨夜夏天的一個夜晚,狂風暴雨突然襲來。

秦鳶的破屋本就搖搖欲墜,在風雨的摧殘下更是岌岌可危。屋頂?shù)耐咂伙L吹得噼啪作響,

雨水從破洞中傾瀉而下。秦鳶蜷縮在屋子的角落里,聽著房梁發(fā)出的吱呀聲,

心中充滿了恐懼。她想起了亡夫,想起了那些孤獨的夜晚,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突然,

一陣巨大的響聲傳來,房梁斷了!就在秦鳶以為自己要被壓死的時候,

一個強有力的臂膀?qū)⑺顺鰜?。是常鐵山!他的出現(xiàn)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光,

瞬間驅(qū)散了她心中的恐懼。"走!"他簡短地說了一個字,

然后不由分說地將她拉出了搖搖欲墜的破屋。雨水瞬間浸透了兩人的衣衫,常鐵山二話不說,

將秦鳶打橫抱起。她的身體緊貼著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溫暖的體溫。

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那種獨特的男性氣息——混合著汗水、泥土和一種說不出的野性。

"鐵山..."她在他耳邊輕聲呼喚,聲音被風雨聲掩蓋,但他聽到了。

他的懷抱更緊了一些,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很快,他們到達了常鐵山的石屋。

這里比山下的破屋堅固多了,能夠抵擋風雨的侵襲。常鐵山將秦鳶放下,然后開始生火。

爐火很快就燃燒起來,溫暖的光芒驅(qū)散了屋內(nèi)的寒意?;鸸馓S在他的臉上,

讓他看起來既溫柔又充滿男性魅力。"衣服濕了,會著涼的。"常鐵山說道,聲音有些沙啞。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濕透的衣衫上——薄薄的布料緊貼著她的身體,

勾勒出誘人的曲線。秦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臉頰瞬間泛起紅暈。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確實,

濕透的衣服幾乎透明,將她的身體輪廓暴露無遺。她慌忙用手臂遮擋,

但這個動作反而更加誘人。常鐵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趕緊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她。"我不看。

"他的聲音更加沙啞了,拳頭緊握,努力控制著內(nèi)心的沖動。秦鳶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脫下了外衣。當她解開衣帶的時候,手指微微顫抖著。

她能感受到身后男人緊繃的氣息,那種壓抑的欲望幾乎要溢出來。"給你。

"常鐵山遞過來一件干凈的衣服,但沒有回頭。他的手也在微微顫抖。秦鳶接過衣服,

那是一件男人的粗布衣衫,很大,但很溫暖,還帶著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她穿上后,

衣服幾乎垂到膝蓋,寬大的領(lǐng)口露出了她白皙的鎖骨。"好了。"她輕聲說道。

常鐵山這才轉(zhuǎn)過身來,看到她穿著自己的衣服,心中涌起一種奇異的占有欲。

她看起來如此嬌小,如此需要保護。他將她的濕衣服掛在火邊烘烤,

然后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屋外風雨大作,屋內(nèi)爐火溫暖,

這種對比讓人感到格外的安全和溫馨。"謝謝你。"秦鳶輕聲說道,"如果不是你,

我今晚可能就...""不會的。"常鐵山打斷了他,聲音深深地看著他,

"我不會讓你有事。永遠不會。"這句話讓秦鳶的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她看著火光中常鐵山的側(cè)臉,那張平時看起來冷峻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柔和,

但眼中卻有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熾熱。也許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也許是長久以來壓抑的情感終于找到了出口,秦鳶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了一些。

她的心跳加速,血液在血管中奔騰。常鐵山感受到了她的靠近,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而危險的氣息。

"秦鳶..."常鐵山輕聲叫著她的名字,聲音沙啞得像是從胸腔深處發(fā)出的。

秦鳶的呼吸變得急促,她能感受到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當常鐵山的手輕撫她的臉頰時,

她沒有躲避,反而微微閉上了眼睛。他的手很粗糙,但觸感卻異常溫柔。

他的拇指輕撫著她的唇瓣,感受著那種柔軟和溫暖。"我..."她想要說什么,

但話語被常鐵山的吻堵住了。那是一個溫柔而試探性的吻,帶著小心翼翼的珍惜。但很快,

這個吻就變得熾熱起來。壓抑已久的情感如決堤的洪水般涌出,兩人緊緊相擁。

秦鳶的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肩膀,感受著他肌肉的緊實和力量。而常鐵山的手也開始游移,

隔著薄薄的衣料感受著她身體的柔軟。"鳶兒..."他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熱氣噴灑在她的耳畔,讓他渾身顫栗。窗外的風雨聲漸漸遠去,

屋內(nèi)只剩下兩人急促的呼吸聲、心跳聲,以及爐火的噼啪聲。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兩顆孤獨的心終于找到了彼此的歸宿。第六章 晨光與羞澀天亮了,雨也停了。

秦鳶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常鐵山的懷里。昨夜的一切如夢似幻,

但身體的酸痛和那些深深淺淺的痕跡告訴她,那都是真實的。她的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心跳得如小鹿亂撞。她小心翼翼地從常鐵山懷中掙脫出來,生怕驚醒了他。

看著他熟睡的臉龐,她的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

讓他看起來不再那么冷峻,反而有種孩子般的純真。他的眉毛很濃,睫毛很長,

嘴角還帶著一絲幾乎不易察覺的笑意。秦鳶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臉龐,

但手剛伸到一半就停住了。她的臉頰泛起更深的紅暈,昨夜的瘋狂讓她感到羞澀和不安。

那種從未體驗過的快樂和滿足,讓她既眷戀又恐懼。她是個寡婦,而他是個未婚男子,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如果被村里人知道了,會引起怎樣的風波?村里那些長舌婦會怎么說她?

會不會說她是個不守婦道的蕩婦?常鐵山又會受到怎樣的非議?想到這里,

秦鳶的心中涌起一陣恐慌。她悄悄地穿好衣服,動作輕得像貓一樣,準備離開。

但剛走到門口,身后就傳來了常鐵山低沉的聲音:"要走了嗎?"秦鳶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她的手緊緊握著門把手,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背上,

那種熾熱的感覺讓她渾身發(fā)顫。常鐵山坐起身來,看著她僵硬的背影。被子從他的身上滑落,

露出結(jié)實的胸膛和手臂上那些新舊交錯的傷疤。"昨夜的事……"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帶著剛醒來的慵懶。"昨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秦鳶打斷了他,聲音有些顫抖,

"我們都是一時糊涂。"她的聲音很小,但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常鐵山沉默了一會兒,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他看著她顫抖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然后他緩緩說道:"如果你這么想的話。"他的聲音很平靜,

但秦鳶能聽出其中的失落和無奈。秦鳶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失落,心中一痛,

就像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撞擊了一下。她想要回頭,想要告訴他昨夜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

但理智告訴她不能這樣做。她不敢回頭,只是匆匆地離開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走出石屋,

清晨的山風吹在臉上,帶著雨后的清新。秦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混亂的心情。

她快步下山,每一步都像是在逃避什么?;氐缴较?,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破屋已經(jīng)完全坍塌了。

昨夜的暴雨徹底摧毀了這座本就搖搖欲墜的房子,木梁斷裂,土墻倒塌,瓦片散落一地。

看著這一片廢墟,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她所有的家當都埋在了廢墟下面,

包括那些珍貴的種子和僅有的一點糧食。秦鳶蹲在廢墟前,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覺得自己就像這座倒塌的房子一樣,支離破碎,無處安身。

昨夜的溫暖和今晨的現(xiàn)實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讓她感到更加孤獨和無助。就在她發(fā)愁的時候,

身后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常鐵山出現(xiàn)了,他已經(jīng)穿戴整齊,手里還拿著一些工具。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開始清理廢墟。"你不用……"秦鳶想要阻止,

她不想欠他更多的人情,尤其是在發(fā)生了昨夜的事情之后。"我答應(yīng)過不讓你有事。

"常鐵山頭也不抬地說道,聲音很平靜,但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開始搬運那些沉重的木梁和石塊,動作熟練而有力。秦鳶看著他忙碌的身影,

心中五味雜陳。她想要幫忙,但常鐵山拒絕了。"這些太重了,你做不了。"他說道,

然后指了指一些輕便的雜物,"你收拾那些就行。"他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重活,

只讓她做一些輕松的工作。秦鳶看著他汗水浸透的衣衫,看著他因為用力而緊繃的肌肉,

心中涌起一陣心疼。她想要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接下來的幾天里,

常鐵山每天都會來幫忙建房子。他從山上砍來木材,從河邊運來石頭,

一點一點地重新搭建房屋。兩人之間很少說話,但配合得很默契。

秦鳶負責遞工具、準備飯菜,常鐵山負責所有的技術(shù)活。有時候,兩人的手會無意中碰到,

秦鳶總是會迅速縮回手,臉頰泛紅。而常鐵山則會停頓一下,然后繼續(xù)干活,

但耳根會微微發(fā)紅。幾天后,一座新的房屋建成了。雖然簡陋,但比之前的破屋要堅固得多。

房子有兩間屋子,一間用來住人,一間用來儲物。常鐵山還特意在屋頂鋪了厚厚的茅草,

確保不會漏雨。"謝謝。"秦鳶站在新房子前,真誠地說道。她的眼中含著淚水,既是感激,

也是感動。常鐵山點了點頭,收拾好工具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

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有著復雜的情緒——有不舍,有眷戀,還有一種說不清的痛苦。

"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到山上找我。"他說道,聲音很輕,但秦鳶聽得很清楚。

然后他轉(zhuǎn)身離開了,背影在夕陽中顯得有些孤獨。從那以后,兩人之間又恢復了之前的默契,

但總有一種微妙的疏離感。他們還是會互相幫助,還是會無聲地交換食物和山貨,

但再也沒有了之前那種自然的親近。每當目光相遇時,兩人都會匆忙移開,仿佛在逃避什么。

秦鳶知道,那一夜改變了很多東西。它讓她體驗到了作為女人的快樂,

也讓她明白了自己對常鐵山的感情。但同時,它也在他們之間豎起了一道無形的墻,

讓兩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彼此。夜深人靜的時候,秦鳶常常會想起那個雨夜,

想起常鐵山的溫柔和熾熱。她的身體會不由自主地顫抖,心中涌起一陣渴望。但理智告訴她,

那樣的夜晚不應(yīng)該再有了。她是個寡婦,他是個單身漢,在這個保守的村子里,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注定不會被人接受。為了保護他,也為了保護自己,她只能選擇疏遠。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山腰的石屋里,常鐵山也在經(jīng)歷著同樣的煎熬。

那一夜的美好讓他難以忘懷,但秦鳶的疏遠卻讓他痛苦不堪。

他不明白為什么她要否認那一夜的意義,不明白為什么她要逃避他的感情。

兩個相愛的人就這樣在痛苦中煎熬著,明明心中都有對方,卻不敢表達,不敢靠近。

第七章 春耕時節(jié)春耕的季節(jié)到了,黃土高原上的萬物開始蘇醒。桃花剛剛凋謝,

嫩綠的葉子正在枝頭舒展,田野里彌漫著泥土的清香和青草的氣息。秦鳶站在自家的菜地前,

手里握著從娘家?guī)淼姆N子袋,心中既興奮又忐忑。

這些種子是她離開娘家時母親塞給她的——有白菜、蘿卜、豆角,

還有幾顆珍貴的西紅柿種子。母親當時紅著眼眶說:"鳶兒,這些種子你好好種,

種出來的菜能讓你過個好年。"如今,這些種子終于要派上用場了。

但現(xiàn)實很快就給了她當頭一棒。開墾土地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困難了。這片荒廢了多年的菜地,

土質(zhì)堅硬如石,雜草叢生,還有許多碎石需要清理。她揮舞著鋤頭,每一下都震得虎口發(fā)麻,

汗水很快就浸透了衣衫。她的力氣有限,進展緩慢得令人絕望。從日出干到日落,

也只能翻出巴掌大的一塊地??粗鴦e人家的田地都已經(jīng)種上了莊稼,

綠油油的秧苗在春風中搖擺,她心中焦急萬分,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樣下去,

等我把地翻完,都要到夏天了。"她自言自語地抱怨著,手上的水泡已經(jīng)破了好幾個,

火辣辣地疼。就在她累得腰酸背痛,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田埂上。

常鐵山背著一把大鋤頭,默默地走了過來。他沒有說話,

只是看了看她翻了一上午才開墾出的那一小塊地,然后放下鋤頭,挽起袖子開始幫她翻地。

"大哥……"秦鳶想要說什么,想要道謝,也想要拒絕。她不想再欠他的人情,

更不想讓村里人看到他們在一起又有話說。"別說話,干活。"常鐵山簡短地說道,

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堅定。他的鋤頭在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下都準確有力,

堅硬的土塊在他面前變得服服帖帖。不到半個時辰,他就翻出了秦鳶一上午的工作量。

兩人并肩勞作,春日的陽光溫暖地灑在身上。汗水浸透了衣衫,但誰也沒有停下來休息。

秦鳶偷偷地看著常鐵山,看著他緊繃的肌肉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看著汗珠從他的額頭滑落,

心中涌起一種奇異的感覺——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讓她的臉頰發(fā)燙。

她想起了那個雨夜,想起了他溫暖的懷抱和熾熱的吻。那些被她努力壓抑的記憶又涌了上來,

讓她的心跳加速,呼吸變得急促。中午時分,太陽變得毒辣起來。秦鳶回屋取了水壺和毛巾,

給常鐵山送去。當她給他遞水的時候,兩人的手指再次碰觸。這一次,

常鐵山?jīng)]有像之前那樣匆忙躲避,而是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粗糙,滿是老繭,

但很溫暖,很有力。秦鳶感覺到一股電流從接觸的地方傳遍全身,讓她渾身顫抖。"秦鳶。

"他看著她的眼睛,聲音低沉而沙啞,"我不后悔那一夜。

"這句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秦鳶的心跳加速,她想要抽回手,

但常鐵山握得很緊,仿佛要把她的手融化在他的掌心里。"我……"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那一夜的美好讓她難以忘懷,但理智告訴她,那樣的事情不應(yīng)該再發(fā)生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常鐵山說道,他的眼神專注而深情,"但我不在乎別人說什么。

我只在乎你。"這句話讓秦鳶的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如同春日的陽光照進了她內(nèi)心最陰暗的角落。她看著常鐵山真誠的眼神,

心中的防線開始松動。這個男人,為了她可以不顧一切,可以承受所有的流言蜚語。

"可是我們……"她還想說什么,想說她是個寡婦,想說村里人不會接受他們,

想說她不想拖累他。"沒有可是。"常鐵山打斷了她,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如果你愿意,

我們可以在一起。正大光明地在一起。"秦鳶愣住了,她沒想到常鐵山會說出這樣的話。

在這個保守的村子里,一個單身漢公開表示要和寡婦在一起,需要多大的勇氣?"你愿意嗎?

"常鐵山問道,他的眼中有期待,也有忐忑。秦鳶看著他,心中百感交集。她當然愿意,

從那個雨夜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離不開這個男人了。但她害怕,害怕村里人的流言蜚語,

害怕給他帶來麻煩,害怕自己的寡婦身份會毀了他的名聲。春風輕撫過田野,帶來陣陣花香。

遠處傳來布谷鳥的叫聲,催促著農(nóng)人們抓緊春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只有兩顆心在激烈地跳動著。"我需要時間考慮。"她最終說道,聲音輕得像羽毛。

常鐵山點了點頭,眼中雖有失望,但更多的是理解,"我等你。"他松開了她的手,

重新拿起鋤頭。但這一次,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不同了。那些未說出口的話語在空氣中飄蕩,

那些壓抑的情感在心中翻騰。夕陽西下時,菜地終于全部翻好了。常鐵山收拾好工具,

準備離開。走到田埂上時,他回頭看了秦鳶一眼,那眼神中有著深深的眷戀和不舍。

"明天我再來幫你播種。"他說道。秦鳶點了點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夕陽中。她知道,

今天的對話改變了很多東西。那道橫在他們之間的無形的墻,似乎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

第八章 流言與對抗春耕過后的幾天里,秦鳶和常鐵山的關(guān)系很快就被村里人察覺了。

那些閑言碎語如同春天的野草,瘋狂地生長蔓延,比之前更加惡毒刺耳。

"那個寡婦果然不安分,勾搭上了常鐵山。"村東頭的王婆子一邊洗衣服一邊對鄰居說道,

聲音故意壓得很低,但足夠讓周圍的人都聽見。"常鐵山也是,好好的漢子,

怎么看上了一個克夫的女人。"另一個婦人接話道,眼中滿是鄙夷,"男人啊,

就是下半身動物,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了。""這種女人就是禍水,遲早要害死常鐵山的。

"年紀最大的李奶奶搖著頭嘆息,"她前夫不就是被她克死的嗎?現(xiàn)在又要害常鐵山,

真是造孽啊。"這些惡毒的話語像毒蛇一樣,從村子的各個角落鉆出來,

最終都傳到了秦鳶的耳中。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割在她的心上,讓她痛苦不堪。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也許她真的不應(yīng)該拖累常鐵山,也許她就應(yīng)該一個人孤獨終老。

夜深人靜的時候,秦鳶常常坐在院子里,看著滿天的星星發(fā)呆。

那些流言蜚語在她腦海中反復回響,讓她無法入睡。她想起了常鐵山真誠的眼神,

想起了他說的那句"我等你",心中既溫暖又痛苦。更糟糕的是,常喜柱開始公然挑釁。

他似乎嗅到了機會的味道,像餓狼一樣緊緊盯著秦鳶。這天上午,

他帶著幾個平時跟他混的狗腿子,大搖大擺地堵在秦鳶家門口,惡言惡語地辱罵她。

"秦寡婦,你可真是不要臉啊。"常喜柱得意地笑著,他的笑容猥瑣而惡心,

"勾搭上了常鐵山,就以為自己有靠山了?"秦鳶正在院子里晾曬衣服,聽到這話,

手中的衣服差點掉在地上。她強忍著憤怒,冷冷地看著常喜柱:"你胡說什么!""我胡說?

"常喜柱冷笑道,他故意提高聲音,想讓更多的人聽到,"全村人都看見了,

你們兩個成天膩在一起,還說沒有奸情?昨天在地里,你們抱抱摸摸的,以為沒人看見嗎?

""我們清清白白!"秦鳶憤怒地反駁,她的臉漲得通紅,既是憤怒,也是羞愧。

她和常鐵山確實有過親密接觸,但那是兩情相悅,不是這些人口中的齷齪事情。"清白?

"常喜柱上下打量著她,目光在她的胸前和腰肢上停留,眼中滿是淫邪的光芒,

"一個寡婦和一個光棍漢,能有什么清白?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嗎?""常喜柱,

你嘴巴放干凈點!"秦鳶再也忍不住了,她沖到門口,指著常喜柱的鼻子罵道。"喲,

還急眼了?"常喜柱更加得意了,"怎么,被我說中了心事?告訴你,秦寡婦,

這槐樹溝容不下你這樣的騷貨!""你——"秦鳶氣得渾身發(fā)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巷子口。常鐵山大步走來,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就像暴風雨前的天空。"常喜柱。"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

每個字都像冰渣子一樣從牙縫里擠出來,"你再說一句試試。"常喜柱看到常鐵山,

臉色頓時變了。他知道常鐵山的厲害,那雙拳頭可以輕易地把人打成殘廢。

但在這么多人面前,他又不能丟了面子。"常鐵山,你別以為我怕你。

"常喜柱色厲內(nèi)荏地說道,聲音明顯有些發(fā)抖,"這里是槐樹溝,是我們常家的地盤。

你一個外來戶,最好識相點。""是嗎?"常鐵山冷笑一聲,他慢慢地走向常喜柱,

每一步都充滿了壓迫感,"那你試試看,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拳頭硬。"說著,

他握緊了拳頭,關(guān)節(jié)發(fā)出咔咔的響聲。那雙拳頭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粗大有力,

仿佛可以輕易地砸碎一切。常喜柱被嚇得后退了幾步,但嘴上還是不服輸:"你、你敢打我?

我可是族長的侄子!你打了我,族長不會放過你的!""族長又怎樣?"常鐵山步步逼近,

他的眼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兇光,"在我眼里,你就是個垃圾。別說你是族長的侄子,

就算你是族長本人,敢侮辱她,我照樣揍你!"常喜柱終于害怕了,

他感受到了常鐵山身上散發(fā)出的殺氣,那不是開玩笑的威脅,而是真正的危險。

他帶著手下灰溜溜地逃走了,臨走時還不忘放狠話:"常鐵山,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我一定要讓族長好好收拾你!"看著常喜柱狼狽逃竄的背影,常鐵山這才轉(zhuǎn)過身來。

他看到秦鳶眼中含著淚水,心中涌起一陣心疼。"沒事了。"他輕聲說道,

想要伸手去擦她的眼淚,但又怕被人看見,只能克制住自己。"對不起。"秦鳶哽咽著說道,

"都是因為我,讓你也被人指指點點。""別說傻話。"常鐵山的聲音很溫柔,"我說過,

我不在乎別人說什么。"但秦鳶知道,事情遠沒有結(jié)束。常喜柱的威脅不是空話,

他一定會去找族長告狀。而在這個以血緣關(guān)系為紐帶的村子里,外來的她和常鐵山,

注定要面對更大的風暴。第九章 族長的威脅常喜柱的話不是空話。第二天一大早,

村里的族長常青林就帶著幾個族老來到了秦鳶家。他們的到來并不突然,

因為整個村子都在議論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常青林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在村里威望很高,

是槐樹溝常氏一族的族長。他身材不高,但很結(jié)實,花白的胡須修剪得整整齊齊。

他看起來慈眉善目,說話時總是帶著和藹的笑容,

但那雙深陷的眼睛中卻閃爍著精明而銳利的光芒,讓人不敢小覷。跟在他身后的幾個族老,

都是村里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臉色嚴肅,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這樣的陣仗,

在槐樹溝可不多見,足以說明事情的嚴重性。秦鳶正在院子里喂雞,

看到這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來,心中頓時一緊。她知道,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秦丫頭。

"常青林走到院門口,沒有進來,而是站在門外和藹地說道,"我聽說你和鐵山走得很近?

"他的語氣很平和,但秦鳶能感受到其中的試探和壓迫。她放下手中的雞食,

整理了一下衣裳,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一些。"常大哥幫過我很多,我很感激他。

"秦鳶回答道,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還是努力保持著平靜。"感激是應(yīng)該的。

"常青林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依然溫和,"鐵山這孩子心地善良,樂于助人,這是好事。

但是,你們一個是寡婦,一個是光棍,這樣下去不合適啊。"他說話的時候,

身后的幾個族老都在點頭附和,眼神中帶著明顯的不贊同。

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族老還小聲嘀咕著什么,雖然聽不清具體內(nèi)容,但語氣明顯不善。

"我們沒有做什么不合適的事。"秦鳶據(jù)理力爭,她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帶著一絲憤怒。

"沒有最好。"常青林的語氣開始變得嚴厲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

"但是村里人的嘴巴你是堵不住的?,F(xiàn)在全村人都在議論你們的事情,說什么的都有。

為了避免閑話,我建議你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如果我不愿意呢?"秦鳶倔強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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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22 23:38: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