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阻止蘇薇薇吃那顆來歷不明的美白藥丸,她堂姐卻因此變美嫁入豪門。
她把我推下樓梯:“都怪你多管閑事!”重生回藥丸遞到她手邊的那一刻,
我收回阻攔的手:“隨你。”我看著她吃藥變美,釣上假富豪男友。
又看著她肝衰竭、染臟病、被男友送去抵債。最后她在緬北破屋里咽氣時,
手里還攥著空藥瓶。而我把前世就做好的藥檢報告扔進火里。汞超標三百倍,
可惜她永遠不會知道了。---脊椎骨碎裂的聲音,干澀又沉悶,像一根朽木被硬生生拗斷。
我甚至能感覺到那些銳利的骨茬刺破皮肉,狠狠扎進冰冷水泥地的觸感。世界在翻滾,
視野里最后清晰的畫面,是樓梯頂端蘇薇薇那張臉。樓道昏黃的聲控燈光打下來,
一半陷在濃重的陰影里,另一半被一種扭曲的暢快點亮,眼睛亮得驚人,
嘴角卻咧開一個近乎猙獰的弧度?!傲滞?,都怪你多管閑事!那是我的命!我的豪門!
”聲音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鑿穿我急速流失的意識。身體里溫熱的血正爭先恐后地涌出去,
浸透了薄薄的衣料,身下的水泥地貪婪地吸吮著,那黏膩冰冷的感覺迅速蔓延,
從腰背一直凍到指尖。黑暗沉沉地壓下來,帶著濃重的鐵銹味和消毒水那令人作嘔的氣息。
再睜眼,是宿舍熟悉的天花板,慘白一片,角落有片蛛網似的水漬,像一幅凝固的抽象畫。
老舊吊扇在頭頂有氣無力地轉著,扇葉攪動著午后悶熱凝滯的空氣,發(fā)出令人心煩的嗡嗡聲。
宿舍里彌漫著廉價外賣和隔夜泡面湯混合的復雜氣味?!啊硗?!晚晚!你看這個!絕了!
” 蘇薇薇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拔高的亢奮,刺破空氣直扎我的耳膜。我猛地側過頭。
她就站在我的床邊,離得極近。一只手叉著腰,
另一只手得意地捏著一個小小的、近乎透明的塑封袋,在我眼前晃悠。袋子里,
一顆指甲蓋大小的藥丸,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近乎妖冶的玫瑰金色澤,
在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照射下,折射出冰冷又誘人的微光。時間仿佛被按下了倒帶鍵。這藥丸,
這姿態(tài),這場景……每一個細節(jié)都精準地砸中我記憶深處那個血色的夜晚之前,
那個改變一切的起點。“美白!塑形!效果立竿見影!我堂姐就是吃了這個,
現在簡直脫胎換骨!你猜怎么著?”蘇薇薇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fā)顫,語速快得像連珠炮,
“上周!就上周!直接拿下了一個搞金融的頂級高富帥!真正的豪門!晚晚,我的機會來了!
這次誰也擋不住我!”她湊得更近,玫瑰金色的藥丸幾乎要貼上我的鼻尖。那炫目的光暈里,
我恍惚又看到了樓梯頂端那張被恨意和嫉妒扭曲的臉,
聽到了那聲怨毒的詛咒——“都怪你多管閑事!”前世的我,就是在這個瞬間,
像被點燃的炮仗一樣猛地坐起,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聲音又急又厲:“薇薇!你瘋了?
這種東西你也敢亂吃?來路不明!吃出問題怎么辦?你堂姐那是運氣好,
萬一……”那些苦口婆心的勸阻,那些憂心忡忡的分析,此刻像一部拙劣無聲的默片,
在我冰冷的意識里飛快地倒放。結局清晰得如同烙印——我的癱瘓,我的死亡,
她推我下樓時眼中那刻骨的怨毒和快意。一股寒意,比前世失血瀕死時更甚,
從尾椎骨猛地竄起,瞬間凍結了四肢百骸。心臟在短暫的麻痹后,
開始沉重地、一下下撞擊著胸腔,發(fā)出擂鼓般的悶響。這一次,我沒有動。
我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眼中那團被“豪門夢”燒得熾熱的火焰,
看著她臉上那種即將一步登天的、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急切。
前世那個憂心忡忡、試圖拉住她的林晚,連同那些未出口的勸阻,
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徹底抹去。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拉長。蘇薇薇臉上的興奮漸漸凝固,
被一絲疑惑和隱隱的不快取代。她晃藥丸的手停住了,眉頭蹙起,
似乎在等待我像往常一樣跳起來反對。我微微吸了口氣,宿舍渾濁的空氣涌入肺腑。然后,
我極其緩慢地、幅度極小地,向后挪了挪身體,拉開了那枚妖異藥丸與我之間的距離。
我抬起眼,目光平靜地落在她那張寫滿期待和戒備的臉上,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飄落塵埃,
沒有一絲波瀾:“哦?!薄半S你?!眱蓚€字,輕飄飄的,砸在宿舍悶熱的空氣里,
卻像投入滾油的一滴水,瞬間激起劇烈的反應。
蘇薇薇臉上那種志得意滿、等待我跳腳反對的得意表情,猛地僵住了。
像是精心排練的劇本突然被撕掉了一頁,她整個人都懵了一下,那雙描畫精致的眼睛里,
翻涌起巨大的錯愕,旋即被一種強烈的、被輕視的惱怒取代?!澳恪滞砟闶裁匆馑??
”她捏著藥袋的手指驟然收緊,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那玫瑰金色的藥丸在她指間危險地變形,“‘隨我’?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陰陽怪氣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堂姐是運氣好?你是不是覺得我蘇薇薇不配?”她的聲音陡然拔高,
尖利地刮擦著耳膜,帶著一種被戳破心思后的惱羞成怒。身體前傾,
帶著一股濃烈的香水味和咄咄逼人的氣勢。我甚至懶得再看她一眼,
仿佛她只是一團聒噪的空氣。我只是慢條斯理地伸手,從枕頭邊拿起自己的手機,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隨意劃拉著,點開一個無關緊要的新聞頁面。屏幕的光映在我臉上,
一片漠然的平靜?!皼]意思?!蔽业匮a充了一句,目光甚至沒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分毫。
這徹底的、近乎羞辱的無視,徹底點燃了蘇薇薇。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
“林晚!你裝什么清高!”她猛地直起身,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有些變調,“你就是嫉妒!
嫉妒我馬上就能變美,嫉妒我能找到真正的金龜婿!你這種死讀書的窮酸,
懂什么叫階級跨越嗎?懂什么叫命好嗎?等我飛上枝頭那天,你這種室友,給我提鞋都不配!
”她幾乎是咆哮著吼完,胸膛劇烈起伏,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
竟與前世樓梯頂端推我下去時如出一轍。然后,她猛地一跺腳,像個得勝歸來的將軍,
帶著她那顆“通往豪門的鑰匙”,氣沖沖地轉身,高跟鞋踩在宿舍的水泥地上,
發(fā)出“噠噠噠”刺耳又急促的聲響,摔門而去?!芭椋?/p>
”門板撞擊門框的巨大聲響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
宿舍里瞬間只剩下老舊吊扇的嗡鳴和我自己平靜的呼吸聲。
空氣中還殘留著她廉價香水的甜膩和未散的硝煙味。我慢慢放下手機,屏幕的光暗了下去。
指尖無意識地在冰冷的金屬機殼上輕輕敲擊著,發(fā)出微不可聞的噠噠聲。
目光落在對面那張空蕩蕩的床鋪上——蘇薇薇的床。
前世那個憂心如焚、拼盡全力阻止她的林晚,連同她的善良和天真,
已經在那冰冷的水泥地上流盡了最后一滴血?,F在坐在這里的,
只是一具被恨意和死亡淬煉過的軀殼,冷眼等待著早已注定的戲碼上演。也好。
既然她如此篤定那玫瑰金色的藥丸是她的登天梯,那么,就請她沿著這條路,
筆直地走下去吧。走到盡頭。走到黑。蘇薇薇的行動力驚人。就在那個不歡而散的下午之后,
那顆玫瑰金色的藥丸,便被她以一種近乎神圣的儀式感吞了下去。變化并非一蹴而就,
卻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緩慢而堅定地擴散開來。起初是膚色。大約一周后,
她原本帶著點暗沉的、偏黃的膚色,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勻凈、透亮,
透出一種近乎不真實的、帶著冷感的瓷白。她開始熱衷于在宿舍僅有的那面半身鏡前流連,
側著臉,迎著窗外照進來的光線,手指一遍遍撫過自己變得光滑細膩的臉頰,眼神癡迷。
“看見沒?晚晚?”她總是用那種刻意拔高的、帶著炫耀和挑釁的語氣叫我,
即使我的目光從未真正落到她身上。“這光澤!這細膩度!
幾千塊的大牌精華也堆不出這效果!嘖,有些人啊,天生就沒這個命,羨慕不來!
”緊接著是身材。原本微胖、有些松垮的腰腹和大腿,線條開始收緊、變得清晰。
她扔掉了寬松的T恤和運動褲,換上了緊身的短裙和露臍裝,
刻意在宿舍狹窄的過道里走來走去,展示著變得纖細的腰肢和初具輪廓的曲線。每當這時,
宿舍里總會彌漫開一股濃烈刺鼻的香水味,
身上縈繞不散的、若有似無的藥味——一種混合著甜膩和金屬腥氣的、令人隱隱不安的氣息。
她的胃口變得極差。以前堆滿桌面的零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幾瓶寡淡的礦泉水。
午餐時間,她往往只對著外賣盒里的幾片菜葉子戳弄幾下,便皺著眉推到一邊?!皼]胃口,
看著就惡心。”她抱怨著,臉色在短暫的容光煥發(fā)后,會迅速浮起一層疲憊的灰白。偶爾,
她會捂著右腹部,那里是肝臟的位置,眉頭緊鎖地趴在桌上好一會兒,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薇薇,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對床的室友李悅心直口快,忍不住開口。“要你管?
”蘇薇薇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抬起頭,眼神銳利得像刀子,狠狠剜向李悅,
“我好得很!這是變美的代價懂不懂?一點小難受算什么?你們就是嫉妒!
嫉妒我變得比你們都漂亮!等著吧,等我釣上金龜婿,你們就知道什么叫天壤之別了!
”她尖刻的話語像淬了毒的針,扎得李悅臉色一白,訕訕地閉上了嘴。
宿舍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只剩下蘇薇薇因不適而略顯粗重的喘息聲。這“變美”的代價,
顯然不只是身體上的不適。她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壞,像一座隨時會噴發(fā)的火山。
宿舍公共區(qū)域的水電費分攤單貼出來,她第一個跳腳:“憑什么我上個月才住了幾天?
這錢我不出!誰用得多誰付!林晚,你天天在宿舍開臺燈看書,電費你該多攤!”她叉著腰,
手指幾乎要戳到我的鼻尖。我抬眼,平靜地看著她因激動而漲紅的臉和微微發(fā)黃的眼底,
只說了兩個字:“賬單。”她噎住,隨即更加惱怒:“裝什么啞巴!賬單怎么了?
賬單也得講道理!”我懶得爭辯,直接拿出手機,點開計算器,當著她的面,
將每個人具體的用量、天數、分攤金額一項項算得清清楚楚,精確到分。
屏幕上的數字冰冷而客觀。她盯著屏幕,嘴唇翕動了幾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最終恨恨地掏出一張揉得皺巴巴的紙幣,用力拍在桌上:“算你狠!斤斤計較!
”類似的事情層出不窮。我新買的、還沒開封的精華液,莫名其妙少了小半瓶。兩天后,
蘇薇薇臉上過敏,起了一片紅疹。她立刻把矛頭指向我,聲音尖銳得能刺穿天花板:“林晚!
是不是你搞的鬼?我的臉!你嫉妒我皮膚比你好,故意往我護膚品里摻東西了是不是?
”我停下翻書的手,抬眼看向她那張因過敏和憤怒而扭曲的臉,
以及她桌上那瓶和我丟失的同款精華液。那瓶身底部,
沾著一點不起眼的、屬于她的粉底液痕跡?!白C據?!蔽业穆曇粢琅f平淡無波。她噎住,
眼神閃爍,最終只是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陰險小人”,摔門沖去校醫(yī)室。這些鬧劇,
我看在眼里,心中只有一片荒蕪的冷寂。她像一只不斷膨脹的氣球,
被那玫瑰金色的藥丸和虛幻的“豪門夢”越吹越大,表面光鮮,
內里卻充滿了戾氣和不穩(wěn)定的氣體,只等待一個足夠尖銳的刺。而這個刺,
很快以她夢寐以求的方式出現了?!澳信笥选边@個詞,開始高頻次地出現在蘇薇薇口中,
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甜蜜和炫耀。“他呀,開公司的!做國際貿易的,生意做得可大了!
”她對著鏡子描摹著新買的、顏色艷麗的唇膏,聲音甜膩得能拉出絲來。
“昨天開著他那輛新提的保時捷來接我,帶我去‘云頂’吃的飯!那地方,
預約都排到下個月了!經理見了他都畢恭畢敬的!”“云頂”是本市頂級的高端餐廳之一,
人均消費足以抵得上普通學生幾個月的生活費。宿舍里其他女孩發(fā)出低低的驚嘆,
帶著羨慕和好奇。蘇薇薇享受著這種目光,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放下唇膏,轉過身,
臉上洋溢著一種被金錢和寵愛滋養(yǎng)出的紅暈,但細看之下,那紅暈下透著一絲不健康的青灰。
“喏,給你們開開眼!”她炫耀似的劃開手機屏幕,點開一張照片,舉到眾人面前。
照片是在一個光線迷離的場所拍的,背景是晃動的射燈和攢動的人影,
顯然是某個喧囂的夜店或酒吧。照片中央,蘇薇薇依偎在一個年輕男人的懷里,笑得燦爛。
那男人穿著件剪裁考究的深色襯衫,袖口挽起,
露出一塊表盤在燈光下反射出耀眼光芒的腕表。他側臉線條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