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夜奇遇臘月廿三,北風卷著鵝毛大雪,將青陽縣染成一片素白。林深背著藥簍,
踩著及膝的積雪往回走。作為林家藥鋪的學徒,他剛?cè)ズ笊讲赏曜詈笠晃端帲?/p>
指節(jié)被凍得通紅,呼出的白氣在粗布圍巾上凝成冰晶。拐過青石巷時,
一聲微弱的嗚咽傳入耳中。林深循聲望去,
只見墻角蜷縮著一團雪白的身影——竟是一只通體瑩白的狐貍,后腿被獸夾夾得血肉模糊,
琥珀色的眼睛蒙著水霧,正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別怕。"林深蹲下身,
解下腰間的帕子裹住狐貍脖頸,防止它傷人。獸夾銹跡斑斑,夾住的皮肉已經(jīng)發(fā)紫,
他咬牙用力掰開鐵齒,狐貍抽氣一聲,癱軟在他懷中。懷里的狐貍意外地輕,
林深脫下棉襖將它裹住,快步往家跑。林家藥鋪的雕花木門虛掩著,
暖黃的燈光透過窗紙漏出來。推開門,藥香混著炭火的暖意撲面而來,
父親林遠山正在柜臺后算賬。"這是......"林遠山推了推老花鏡,
目光落在兒子懷里。"后山撿的,腿傷得厲害。"林深將狐貍放在藥案上,"爹,
借點金瘡藥。"林遠山輕嘆一聲,從抽屜里取出瓷瓶:"你這孩子,總愛管閑事。
明日就是祭灶,哪有精力照顧......"話音未落,狐貍突然抖了抖耳朵,
化作個身著白衣的少女。少女肌膚勝雪,眼尾微微上挑,
額間一點朱砂紅痣更襯得她明艷動人。她屈膝行禮,聲音如清泉叮咚:"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小仙青璃,愿結(jié)草銜環(huán)以報。"林深手中的藥碗"當啷"落地,瓷片四濺。
林遠山手中的算盤珠子噼里啪啦滾落,老爺子瞪大了眼睛,
半晌才憋出一句:"這、這成何體統(tǒng)!"第二章 狐仙棲身青璃歪著頭,
不解地看著驚慌失措的父子倆:"人類不是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為何見了我反倒害怕?"她伸手去撿地上的瓷片,指尖不小心擦過林深的手背,
驚得少年猛地縮回手。林遠山定了定神,咳嗽兩聲:"姑娘既是狐仙,自當有去處。
我林家不過是尋常百姓......""我無處可去。"青璃垂下眼睫,
長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三日前族中遭逢大劫,長老們?yōu)樽o我逃走,將畢生修為渡給我,
如今我靈力盡失,若貿(mào)然離開,只怕......"她咬住下唇,露出楚楚可憐的神色。
林深心頭一軟,轉(zhuǎn)頭看向父親:"爹,就讓青璃姑娘暫住幾日吧。等她傷好了,再走也不遲。
"林遠山拗不過兒子,只得點頭。他取來棉被鋪在藥房隔間的榻上,
又囑咐林深收拾出一套干凈衣裳。青璃換上粗布襦裙,長發(fā)隨意挽起,
倒像是個溫婉的鄰家少女。夜深人靜時,林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隔壁傳來輕微的響動,他悄悄起身,透過門縫望去,只見青璃跪坐在蒲團上,雙手結(jié)印,
正在吸收月光。她周身縈繞著淡青色的光暈,受傷的右腿已經(jīng)結(jié)痂,泛著詭異的青紫。
"在看什么?"青璃突然轉(zhuǎn)頭,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如星辰。林深嚇得后退半步,
后腦勺撞在門框上。青璃"噗嗤"笑出聲,起身拉開門:"進來吧,我給你看樣東西。
"她從懷中掏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珠子,珠子表面流轉(zhuǎn)著七彩光芒:"這是我的本命靈珠,
送給你。若有危險,捏碎它我就能感知到。"林深慌忙擺手:"使不得!
這么貴重的東西......""救命之恩,豈不比靈珠貴重?"青璃將珠子塞進他掌心,
"況且,我還有事要你幫忙。"她神色突然變得嚴肅,"青陽縣近日恐有大禍,
你明日去城東城隍廟,找一位白胡子老道......"第三章 城隍廟驚變次日清晨,
林深揣著靈珠出門時,青璃正倚在門框上,往他懷里塞了個油紙包:"桂花糕,路上吃。
"她眼尾含笑,發(fā)間還別著一朵新摘的紅梅。城東城隍廟破舊不堪,飛檐上的銅鈴早已生銹,
蛛網(wǎng)在斑駁的壁畫間縱橫交錯。林深推開吱呀作響的廟門,只見香案前坐著個白胡子老道,
正就著花生米喝酒。"小娃娃,可是為青璃那丫頭來的?"老道頭也不抬,仰頭灌下一口酒,
"她倒是聰明,知道找你這個陽氣重的凡人。"林深愣在原地:"道長認識青璃?
""何止認識。"老道打了個酒嗝,"五十年前,我跟她爺爺還喝過酒呢。說吧,
她讓你問什么?"林深將青璃的話復述一遍,老道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血月當空,
百鬼夜行?不好,今晚子時,青陽縣怕是要生靈涂炭。"他抓起酒葫蘆往林深手里一塞,
"去,把這葫蘆裝滿黑狗血,再找七根桃木釘,子時前務(wù)必趕到城隍廟!"夜幕降臨時,
林深背著裝滿黑狗血的葫蘆,懷里揣著桃木釘,匆匆往城隍廟趕。街道上空無一人,
家家戶戶緊閉門窗,唯有寒風卷著紙錢在空中飄蕩。路過義莊時,
他聽見里面?zhèn)鱽黻囮囙ㄆ暎袷菬o數(shù)冤魂在哀嚎。子時三刻,血月爬上中天,
將整個縣城染成詭異的暗紅色。城隍廟內(nèi),老道已經(jīng)畫好了鎮(zhèn)魔符,
青璃不知何時也趕了過來,臉色蒼白如紙:"是幽冥教的人,
他們想用青陽縣百姓的魂魄煉制血魂幡。"話音未落,廟門轟然炸裂,
數(shù)十個黑衣蒙面人闖了進來。為首的男子戴著青銅面具,周身纏繞著黑霧,
手中的骨笛吹出刺耳的聲響。林深感覺頭痛欲裂,懷中的靈珠突然發(fā)燙,驅(qū)散了部分不適。
"交出九尾靈狐,饒你們不死!"青銅面具男陰森森地開口。青璃將林深護在身后,
指尖凝出青色狐火:"想要我的命,先過我這關(guān)!
"第四章 血戰(zhàn)城隍廟青銅面具男冷笑一聲,骨笛橫在唇邊,吹出尖銳的曲調(diào)。
廟外傳來陣陣鬼哭狼嚎,無數(shù)黑影翻墻而入——竟是穿著壽衣的僵尸,指甲漆黑如墨,
眼窩深陷,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腐臭。老道大喝一聲,將酒葫蘆里的黑狗血潑出。
黑狗血潑在僵尸身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響,騰起陣陣白煙。林深握緊桃木釘,
按照老道教的法子,專刺僵尸的天靈蓋??山┦骄墼蕉啵瑵u漸將他們圍在中央。
青璃的狐火越燃越旺,卻也難掩眼底的疲憊。她強撐著施展出狐族秘術(shù)"萬狐千幻",
無數(shù)狐影在廟內(nèi)穿梭,暫時迷惑了敵人。青銅面具男見狀,骨笛猛地一揮,黑霧化作巨蟒,
直取青璃咽喉。"小心!"林深想也不想,撲過去將青璃推開。巨蟒的利爪擦過他的肩膀,
瞬間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劇痛讓他眼前一黑。青璃的眼睛瞬間紅了,周身青光暴漲,
九條尾巴從身后顯現(xiàn)——竟是傳說中的九尾天狐!"敢傷他,我要你們魂飛魄散!
"青璃的聲音帶著滔天怒意,狐火化作火鳳,沖向幽冥教眾人。青銅面具男見勢不妙,
掏出一面血紅色的小旗揮舞。地面突然裂開,無數(shù)骷髏手破土而出,抓住眾人的腳踝。
老道咬破指尖,在桃木劍上畫出血符:"天地玄宗,萬炁本根!"桃木劍金光大放,
將骷髏手盡數(shù)斬斷。林深強忍著疼痛,摸出懷里的靈珠。靈珠突然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照亮了整個城隍廟,幽冥教眾人發(fā)出凄厲的慘叫,在光芒中化為灰燼。戰(zhàn)斗結(jié)束時,
東方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青璃變回人形,虛弱地倒在林深懷里:"對不起,
連累你受傷了......"她指尖輕點林深的傷口,青色光芒閃過,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老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重新坐下喝酒:"好小子,有膽識。
不過這幽冥教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你們得小心了。"他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書冊,"拿著,
《降魔手記》,多少能學點本事。"林深接過書冊,看向懷中的青璃。少女睫毛輕顫,
睡得安穩(wěn),唇角還帶著一絲淺笑。他突然覺得,這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
或許只是個開始......第五章 神秘藥香城隍廟一役后,
青璃徹底在林家藥鋪住了下來。白天她幫著林深曬藥、碾藥,纖細的手指捏著搗藥杵,
動作輕盈優(yōu)雅;晚上則教林深《降魔手記》上的術(shù)法,燭光映著她的側(cè)臉,美得如夢似幻。
這日午后,林深正在整理藥材,突然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那香味甜膩中帶著一絲腥氣,
像是腐爛的花朵,又像是某種香料。他循著味道走到后院,只見青璃正蹲在墻角,
面前擺著個陶碗,碗里是黑紅色的液體。"青璃,你在做什么?"林深皺著眉頭問。
青璃慌忙用帕子蓋住陶碗,耳根泛紅:"沒、沒什么。就是隨便調(diào)配點東西。"她起身時,
裙擺掃過陶碗,林深瞥見碗底躺著幾顆人類的牙齒。當晚,林深翻來覆去睡不著,
總覺得青璃有事瞞著他。子時剛過,他悄悄起身,看見青璃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懷里抱著個布包。林深握緊桃木劍,遠遠地跟了上去。青璃一路走到城西亂葬崗,月光下,
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林深躲在樹后,看見她將布包打開——里面竟是一具嬰兒尸體!
青璃雙手結(jié)印,口中念念有詞,尸體上漸漸泛起黑霧。"青璃!"林深再也忍不住,
跳出來大喝一聲。青璃猛地轉(zhuǎn)身,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恢復如常:"你怎么跟來了?
""你在煉尸?這就是你說的報恩?"林深握緊桃木劍,劍尖微微顫抖。他不愿相信,
那個溫柔善良的少女,竟會做出如此邪惡的事。青璃嘆了口氣,伸手揭開嬰兒的襁褓。
月光下,眾人這才看清,嬰兒的皮膚泛著詭異的青紫色,七竅流出黑血——竟是個死嬰。
"三日前,我路過城西,看見這孩子被棄尸荒野。他怨氣太重,若不超度,恐成厲鬼。
"她指尖凝出狐火,輕輕落在嬰兒尸體上,黑霧漸漸消散。林深呆立在原地,
滿心愧疚:"對不起,我......""你能為蒼生大義斥責我,我高興還來不及。
"青璃微笑著,眼尾泛起溫柔的弧度,"不過下次,若有疑問,直接來問我可好?
"她伸手將林深冰涼的手捂在掌心,"回去吧,明日還要早起采藥呢。
"第六章 古宅迷云青陽縣近來怪事頻發(fā),城西接連三戶人家暴斃,
死狀皆是面色青紫、七竅流血,似被吸干精氣。林深翻閱《降魔手記》時,
發(fā)現(xiàn)記載的"攝魂妖"癥狀與之相符,便與青璃商議前去探查。兩人循著微弱的妖氣,
來到城郊一座荒廢的古宅。朱漆大門斑駁脫落,門環(huán)上纏繞著枯黃的藤蔓,
隱約可見門楣上刻著"賀府"二字。青璃剛觸到門扉,突然渾身一顫,瞳孔驟縮:"不對勁,
這宅子......有狐族的氣息。"推開吱呀作響的大門,院中雜草叢生,
一口枯井泛著幽黑的水光。林深取出羅盤,指針瘋狂轉(zhuǎn)動,最終指向正廳。
穿過布滿蛛網(wǎng)的回廊,正廳供桌上擺著個鎏金香爐,香灰未冷,顯然不久前有人在此祭祀。
"小心!"青璃猛地拽住林深,一道黑影擦著他耳畔飛過,釘入木柱——竟是枚淬毒的銀針。
暗處傳來女子的嬌笑,紅影閃過,一位身著嫁衣的美**人現(xiàn)身。她眼尾描著艷麗的丹蔻,
唇色殷紅如血,腕間鈴鐺隨著動作發(fā)出清脆聲響。"哪里來的小狐貍,敢壞我好事?
"婦人指尖纏繞黑霧,"當年你狐族害我難產(chǎn)而死,今日我便拿你血祭!"說罷,
黑霧化作利爪襲來。青璃九條尾巴舒展,狐火熊熊燃燒,與黑霧激烈碰撞。
林深趁機查看供桌,發(fā)現(xiàn)香爐下壓著張泛黃的婚書,新郎正是五十年前失蹤的賀家少爺。
他突然想起老道曾說與青璃祖父交好,驚覺這恩怨竟橫跨半世紀。正思索間,地面突然裂開,
無數(shù)白骨手破土而出,纏住他的腳踝......第七章 前世恩怨青璃見林深遇險,
眼中閃過狠厲,張口吐出本命靈珠。靈珠爆發(fā)出耀眼青光,白骨手瞬間化為齏粉。
她旋身攻向紅衣婦人,九條尾巴化作鎖鏈,將其困在中央:"賀夫人,當年之事另有隱情!
"婦人瘋狂大笑,嫁衣無風自動:"隱情?我懷胎十月,卻被你狐族設(shè)計,害我一尸兩命!
今日定要你們血債血償!"她腕間鈴鐺瘋狂搖晃,四周陰氣暴漲,枯井中爬出無數(shù)冤魂。
林深強忍著陰寒,在供桌暗格里翻出本日記。泛黃的紙頁上字跡潦草,
記載著賀家少爺與狐族女子相戀,卻遭家族反對。為保愛人周全,狐女甘愿被封印百年,
而賀夫人因妒生恨,勾結(jié)邪修設(shè)局......"賀夫人,你被騙了!"林深高舉日記大喊,
"當年害你的是幽冥教,他們想借你的怨氣煉制邪物!"婦人身軀一震,鈴鐺聲戛然而止。
冤魂們停止攻擊,圍在她身邊發(fā)出嗚咽。青璃趁勢收了狐火,柔聲道:"賀夫人,
我祖父臨終前還念叨著對不起你。若你愿放下仇恨,我可助你超度,讓你與孩子團聚。
"婦人呆立許久,淚水奪眶而出,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古宅的陰氣隨之褪去,
露出原本祥和的模樣。臨走時,青璃在枯井中找到狐族前輩的骸骨,將其妥善安葬。
林深看著她落寞的側(cè)臉,默默握住她的手:"別難過,善惡終有報。"青璃回以微笑,
指尖的溫度透過相觸的掌心,暖到心底。第八章 幽冥再現(xiàn)古宅之事剛平息,
青陽縣又現(xiàn)異象。每日戌時,城東竹林便傳出女子的歌聲,聞聲者次日皆高燒不退,
命懸一線。林深與青璃喬裝成郎中前去診治,發(fā)現(xiàn)患者印堂發(fā)黑,陽氣盡失,
與城隍廟時幽冥教的手法如出一轍。深夜,兩人潛入竹林。月光透過竹葉灑下,
形成斑駁的光影。忽然,悠揚的歌聲響起,空靈婉轉(zhuǎn),卻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青璃捂住林深的耳朵,低聲道:"是攝魂曲,別聽!"可歌聲仿佛有魔力,直鉆心底,
勾起林深最恐懼的回憶——母親臨終前蒼白的臉,父親病倒在床的模樣......"林深!
清醒點!"青璃見他眼神渙散,急忙咬破指尖,將血抹在他眉心。刺痛讓林深恢復清明,
只見竹林深處走出個蒙著白紗的女子,手中琵琶泛著幽藍的光。"又是幽冥教的人!
"青璃周身狐火大盛,"上次讓你們逃了,這次定要將你們一網(wǎng)打盡!"白紗女子冷笑,
琵琶弦猛地繃斷,化作萬千利刃射來。林深揮舞桃木劍格擋,青璃則祭出靈珠,形成防護罩。
激戰(zhàn)正酣時,地面突然裂開,青銅面具男現(xiàn)身。他手中的骨笛吹出刺耳聲波,
震得林深耳膜生疼。青璃九條尾巴瘋狂擺動,狐火與黑霧交織,照亮整個竹林。關(guān)鍵時刻,
老道騎著紙鶴趕來,桃木劍上符文閃爍:"孽障,休得放肆!
"第九章 血月陰謀幽冥教二人見勢不妙,化作黑霧逃竄。老道收起桃木劍,
臉色凝重:"血月將至,幽冥教怕是要在青陽縣舉行血祭,召喚上古邪神。
"他展開泛黃的卷軸,上面畫著陰森的祭壇,四周跪著無數(shù)被鎖鏈束縛的百姓。
林深握緊拳頭:"不能讓他們得逞!我們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