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把臉上的血，“裴硯用假香方拖延的三日，

夠我和李侍郎挖地三尺了——但你得去見太后?！毙滩看罄蔚那啻u滲著寒氣。

我跪了兩個時辰，膝蓋麻得沒了知覺，才聽見珠簾響動。“蘇姑娘倒是有骨氣。

”太后的聲音像浸了冰水，“可你當(dāng)哀家要的是香方？”她指尖敲著案幾，

“裴家三代不附權(quán)，哀家要的，是他們低頭?！蔽姨ь^看她：“若我終生制香供奉宮中呢？

”“你？”太后嗤笑，“裴硯那小子寧肯飲鴆試毒也不肯交真方，你當(dāng)他會允你？

”“他允不允不重要?！蔽颐鲂渲信岢幾蛞谷o我的毒香丸，“但您若動裴家，

我就把這丸藥摻進(jìn)您的安神香里?！碧蟮耐卓s了縮。牢外突然傳來喧嘩。

林疏桐掀簾而入，手里舉著半卷帶血的賬冊：“韓四爺?shù)乃接?，和太后胞弟的通款記錄?/p>

”她把賬冊拍在案上，“李侍郎帶著御林軍抄了韓府，人證物證都在大理寺。

”太后的手顫了顫，突然笑出聲：“好，好個裴家。”她盯著我，

“哀家退一步——香方隨你們留著，但裴硯得接個虛職?！蔽页隼螘r，天已擦黑。

林疏桐扶著我上馬車：“皇帝賜了裴硯御前調(diào)香使，他倒好，當(dāng)場跪下來要賜婚詔書。

”我攥緊那枚染血的香囊，心跳得發(fā)慌。三日后詔書送到時，裴硯正倚在挽棠閣的門檻上。

他左胸裹著滲血的紗布，蒼白的臉上卻掛著笑：“皇帝說，裴家嫡子娶繼室，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

”我喉嚨發(fā)緊：“你肋骨斷了還亂跑。”“跑慢了怕你又要寫辭別信。

”他從懷里摸出個檀木盒，打開是座雕著海棠的香爐，“當(dāng)年你給我調(diào)的第一爐香，

我記了三年?！彼麆澲鹫圩?，“這次，我點(diǎn)給你聽?！鼻酂燆v起時，混著淡淡梨花香。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雪夜，他端著熱粥站在廊下，鼻尖凍得通紅：“阿棠，等我好起來，

換我照顧你?！绷质柰┑穆曇魪脑和怙h進(jìn)來：“蘇挽棠！你家裴大公子把香坊重新開了，

還掛了塊’棠香‘的匾！“我望著裴硯被火光映暖的眉眼，

突然笑了：“當(dāng)年總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