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暗流涌動的朝代,皇宮深處的御膳房不僅是烹飪美味的場所,
更是隱藏著重重危機的毒淵。廚娘葉明珠,因一場毒宴的陰謀被卷入了生死漩渦。
她雙目被毒瞎,卻憑借敏銳的味覺和對食材的敬畏,在黑暗中摸索真相。她深知,
只有揭開人心深處的貪婪與邪惡,才能真正熄滅毒源的火焰。而她的故事,也讓我們明白,
真正的天道,藏在每一口干凈的食物里,藏在每一顆敬畏的心里。我睜開眼。黑。
鐵銹味、霉味、甜腥氣混在黑里。手腕被鐵鏈硌出血痕。嘩啦——想抬手,
鐵鏈鎖死在墻縫里?!靶蚜??”公鴨嗓帶著假笑?!叭~丫頭,你爹葉忠擅改御膳,關(guān)天牢了。
”我想罵娘。喉嚨里只發(fā)出嗬嗬聲。“別急,”他湊近。香料味里裹著砒霜的金屬腥。
“總管大人賞你碗萬壽羹,皇上祝壽的御膳呢?!蓖胙刈沧齑?。溫熱液體灌進來。甜。太甜。
甜到發(fā)苦,舌根泛出碎銀針混苦杏仁的味。我猛地嗆咳,膽汁嘔到喉頭?!跋訔??
”公鴨嗓冷笑。“牽機引加秋水仙堿,滋味咋樣?”牽機引?秋水仙堿?
鐵釬子捅進眼球的劇痛炸開。我弓成蝦,鐵鏈狂響。“喊什么?”他踢翻碗,熱湯濺上腳背。
“過幾日皇上壽宴,你就認了毒殺的罪。”雙眼被毒瞎,爹下獄,我被鎖柴房,
還要當替死鬼?黑暗涌來。疼。真他媽疼。
但更火大的是——誰敢動我這米其林三星主廚的舌頭?指尖摸地上的殘羹。舔。甜苦交織,
牽機引的麻痹爬滿舌尖,秋水仙堿灼燒喉嚨?!昂檬侄危蹴?。”血沫從嘴角滴到地上。
“御膳房總管是吧?”指甲刮擦墻壁。沒光沒眼,就用味覺觸覺記憶。“牽機引破壞神經(jīng),
秋水仙堿抑制細胞分裂……”帶血的指甲在濕墻上畫毒理圖。“配燕窩文火燉,慢性斷腸,
夠陰毒?!遍T板縫塞進紙。摸起來帶胭脂味和血腥味。舌尖舔過。血字:“菜單有毒!
十皇子與王順勾結(jié)!救你父親!”落款 “蘭”。是送飯的小宮女?“哐當”,腳步聲近了。
我把紙嚼碎咽下。門開了。濃烈檀香下,是王順身上熟悉的毒味?!靶蚜耍俊彼曇魷睾?。
“認了罪,我保你父親平安?!蔽页秳訋а淖旖恰!澳惝斘蚁沽司秃抿_?”“哦?
”他呼吸一頓?!跋炗屠锏幕梦队X毒藥,你父親指骨磨的毒粉…… 你都嘗出來了?
”“我瞎了,”空洞眼眶對著他。“可舌頭還能嘗出你骨子里的毒?!蓖蹴樀穆曇衾湎聛?。
“看來得給你點教訓了?!彼謺r,我攥緊了鐵鏈。鐵鏈嵌入掌心,
血珠滴在滿地的毒羹殘漬上。黑暗里,我的牙咬得咯吱響。這狗日的御膳房,這吃人的皇宮。
疼?瞎?那就讓他們看看,瞎了眼的廚子,怎么用舌頭把這攤毒局,啃出個窟窿來。
我手在地上亂摸。碗碎片。老鼠屎。一灘黏糊糊的液體?!皨尩?。
”指尖突然觸到個冰涼堅硬的東西。拿起來。是我穿越時攥在手里的不銹鋼湯匙。
這玩意怎么跟著我過來了?我手指摩挲著勺柄。光滑,冰涼,比古代的銀器重,
邊緣還帶著現(xiàn)代工藝特有的弧度。“神鐵?”我想起王順那公鴨嗓說過的話。
他大概以為這是啥寶物。寶物?我咧嘴一笑,血痂裂開,疼得我抽氣。寶物也行。
至少比指甲好用。我摸索著鐵鏈鎖在墻上的位置。是個碗口大的石縫,鐵鏈穿過去,
外面用鐵楔子楔死。“就你了。”我把湯匙塞進石縫和鐵楔子之間的縫隙。用力撬。
“吱呀——”石縫里掉出點碎屑。我耳朵貼上去聽。外面沒動靜。繼續(xù)撬。手腕發(fā)力,
鐵鏈嘩啦響。湯匙彎了?沒。這不銹鋼質(zhì)量真好?!芭椋 辫F楔子松動了一下。我心跳加速。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砟_步聲!“媽的!”我趕緊把湯匙藏在袖筒里,身體縮回到稻草堆里,
裝作昏迷。門 “吱呀” 開了。是那個公鴨嗓太監(jiān),端著一碗餿水?!斑€沒死?
”他踢了我一腳?!八隳忝??!别t水潑在我身上,酸臭刺鼻。我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他嘟囔了幾句,轉(zhuǎn)身要走。我突然聞到他身上除了香料和毒味,還多了一種…… 血腥味?
很淡,像是剛處理過什么東西?!暗鹊??!蔽彝蝗婚_口。公鴨嗓嚇了一跳。“你個盲女,
嚇老子一跳!干什么?”“你身上……”我吸了吸鼻子?!坝醒丁2皇俏业?。
”公鴨嗓呼吸一滯?!昂f八道什么!再廢話喂你吃毒鼠強!”毒鼠強?古代也有這玩意?
還是說……他嘴里的毒鼠強,是另一種毒藥的別稱?我沒說話,只是冷笑了一聲。
公鴨嗓罵罵咧咧地走了,門再次鎖死。我立刻摸出湯匙,繼續(xù)撬鐵楔子。
剛才那血腥味……很新鮮,像是剛從人身上流出來的。難道是我爹?心猛地一揪。用力!
“咔嚓!”鐵楔子終于松動了!我把鐵鏈從石縫里抽出來,手腕上的傷口被磨得鮮血淋漓。
不在乎。現(xiàn)在我自由了?不,只是手腕自由了。腳腕上還有鐵鏈。我蹲下身,
用湯匙去撬腳腕上的鐵鏈。更難。腳鏈更粗,鎖得更死。“媽的。”我喘著氣,額頭冒汗。
就在這時,湯匙不小心劃到了我的手背。血滴在湯匙上。突然,一股強光閃過!我明明瞎了,
卻 “看” 到了一些畫面?,F(xiàn)代廚房里的瓶瓶罐罐,顯微鏡下的毒理分子結(jié)構(gòu),
還有一本打開的筆記本,上面寫著 “劇毒化合物手冊”?!扒锼蓧A,
作用于……”“牽機引,解毒劑……”畫面一閃而逝。我猛地晃了晃頭?;糜X?
還是……這湯匙真的有什么古怪?我再次用湯匙劃破手背,讓血滴上去。沒有光了。
但剛才的畫面,卻清晰地留在了我的腦海里。解毒劑……綠豆芽汁,加上雄黃酒,高溫煮沸,
可以中和牽機引和秋水仙堿的毒性?是真的?我記得現(xiàn)代筆記里好像真的有這么一條。
“太好了!”我差點叫出聲。解毒劑有了!但現(xiàn)在怎么弄到綠豆芽和雄黃酒?還有,
怎么離開這柴房?我摸索著走到門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外面有守衛(wèi)巡邏的腳步聲,
還有遠處傳來的隱約的鼎沸人聲,像是御膳房在準備什么大宴。對了,皇上的壽宴!
王順要在壽宴上用萬壽羹毒殺皇上,然后嫁禍給我!時間不多了!我必須盡快出去,
找到解毒劑,救我爹,還要阻止王順!我再次舉起湯匙,開始撬門閂。門閂是木制的,
比鐵楔子好撬一些?!爸ǜ轮ǜ隆蹦拘技婏w。突然,外面的腳步聲停在了門口!
“誰在里面?”一個粗啞的聲音喝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動。屏住呼吸。
腳步聲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然后漸漸遠去。好險!我抹了把冷汗,繼續(xù)撬。終于,
“啪” 的一聲,門閂斷了!門,開了一條縫!我探出頭,外面是昏暗的走廊,
兩個守衛(wèi)正背對著我,在遠處閑聊。機會!我縮回來,迅速用湯匙撬腳腕上的鐵鏈。一下,
兩下,三下……腳腕火辣辣地疼,血把鐵鏈都染紅了?!斑青?!”終于,腳鏈也斷了!
我活動了一下麻木的腳踝,深吸一口氣?,F(xiàn)在,我自由了!雖然瞎了,但我自由了!
我攥緊湯匙,像握著一把匕首,悄悄溜出了柴房。黑暗的御膳房走廊,
散發(fā)著各種香料和食物的氣味,還有…… 隱藏在其中的、屬于毒藥的陰冷氣息。我抬起頭,
空洞的眼眶望向黑暗深處。第一步,找到綠豆芽和雄黃酒。第二步,救出我爹。第三步,
阻止那場毒宴。而現(xiàn)在,我要做的,是在這如同迷宮般的御膳房里,活下去。我摸墻走。
指尖蹭過粗糙磚石??諝庵酗h來油煙、香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 蠟油味。蠟油?
我停步。御膳房怎么會有蠟油味?除非……我順著氣味摸過去。氣味越來越濃,
帶著松脂的清香,還有一種…… 異樣的甜。甜?我皺眉。蠟油不該是甜的。
指尖觸到一塊平滑的木板。是扇門?我摸索著門縫,果然,門上涂了一層厚厚的蠟油。王順?
他想掩蓋什么?我把鼻子湊近,深深吸了口氣。松脂味下,
藏著一種熟悉的毒味——幻味覺毒藥。這種毒能讓人嘗到虛假的味道,混淆感官。
想引我走這條路?我冷笑。偏不如你意。但……為什么要在門上涂蠟油?
難道后面真的有密道?我用指甲刮了點蠟油下來,放在舌尖。甜。還是甜。但除此之外,
我還嘗到了一絲極淡的…… 鐵銹味?鐵銹味?我順著門縫往下摸,指尖觸到一絲濕潤。
湊到鼻尖聞——是血!新鮮的血!誰的血?我爹?心猛地一沉。我用力推門。門沒鎖。
“吱呀——”門開了條縫。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混雜著蠟油和毒藥的味道,
熏得我差點吐出來。我捂住口鼻,側(cè)身擠了進去。里面是條狹窄的通道,伸手不見五指。
我摸著墻壁往前走。地面濕漉漉的,像是有血水流過。走了幾步,腳尖踢到個軟趴趴的東西。
我蹲下身,伸手去摸。是個人!我心一跳,趕緊探他的鼻息。沒氣了。
再摸他的臉——是個太監(jiān),臉上還有溫熱的血。他是誰?為什么會死在這里?我繼續(xù)往前摸。
又踢到幾具尸體。都是太監(jiān),身上有刀傷,血還沒干。王順!他在這里殺人滅口?
通道越來越窄,最后到了盡頭。是一堵墻。墻上也涂滿了蠟油。我摸著墻面,
突然觸到一個凸起的石塊。按下去?!斑青辏 眽γ婊_一個洞口。
洞口里吹出一股陰冷的風,帶著泥土和…… 毒蛇的腥氣。果然是密道!
但王順在蠟油里下了幻味覺毒藥,他肯定知道我能嘗出來,為什么還要留著這條密道?陷阱!
一定是陷阱!我后退一步,靠在墻上喘息。王順太狡猾了。他知道我會循著氣味找到這里,
故意留下線索,設(shè)下陷阱等我跳。怎么辦?退回去?外面有守衛(wèi)。繼續(xù)走?前面是陷阱。
我咬了咬牙。不能退。我爹的血在這里,他可能被王順帶到了這里!就算是刀山火海,
我也要闖一闖!我深吸一口氣,彎腰鉆進了洞口。密道里漆黑一片,只能容一人通過。
我摸著墻壁往前走,腳下是濕滑的泥土。走了大約十幾步,
我突然聞到一股濃烈的…… 血腥味!比剛才的更濃!我心里一緊,加快了腳步。
又走了幾步,指尖觸到一個冰冷的東西。我低頭去摸。是個壇子?壇子口敞開著,
里面裝著液體。我伸手進去一摸——黏糊糊的,溫熱的……是血!壇子旁邊,還有一些碎肉!
我猛地把手縮回來,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這是什么?我繼續(xù)往前摸。又摸到幾個壇子,
里面都裝著血和碎肉。突然,我的腳踩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我蹲下身,顫抖著去摸。
是根手指!人的手指!指甲很長,指節(jié)粗大,像是男人的手指。我爹!這是我爹的手指!
“爹!”我忍不住喊了出來,聲音嘶啞。王順!你這個畜生!我紅了眼,摸索著往前沖,
只想找到我爹。就在這時,我腳下一絆,摔倒在地?!鞍?!”我伸手撐地,
卻觸到一個冰涼的、尖銳的東西。是根毒針!針尖上還有液體,散發(fā)著刺鼻的毒味!
我趕緊縮回手,卻感覺指尖一陣麻痹。中毒了!媽的!王順果然在這里設(shè)了陷阱!
我強忍著麻痹感,從袖筒里摸出不銹鋼湯匙,在地上亂劃?!岸b彯斷ァ惫唬?/p>
地上插滿了毒針!幸好我摔倒了,不然踩上去就完了!我小心翼翼地爬起來,繞開毒針,
繼續(xù)往前摸。走了沒幾步,前面突然有光亮透進來。是出口!我加快腳步,來到出口處。
出口是個狹小的洞口,通向一個房間。我趴在洞口,偷偷往里看。房間里點著燈,
一個身影背對著我,正在桌前忙活。是王順!他面前的桌子上,擺著幾個壇子,
里面裝著…… 手指!還有一些瓶瓶罐罐,里面裝著毒藥。王順手里拿著一根手指,
正在用小刀刮上面的肉,嘴里還哼著小曲?!昂俸伲~忠啊葉忠,你的手指可真是好材料,
磨成粉摻在藥里,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我看得渾身發(fā)抖,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畜生!
簡直不是人!我握緊了手里的湯匙,恨不得立刻沖進去殺了他!但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對手。
我現(xiàn)在只能忍。我悄悄后退,準備從密道退出去。就在這時,王順突然轉(zhuǎn)過身,
朝洞口看了過來!“誰在那里?”他厲聲喝道。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糟了!
被發(fā)現(xiàn)了!我背著爹跑。夜風割臉。身后爆炸聲還在響,王順的罵聲穿透煙霧。“抓住他們!
別讓那賤女跑了!”爹的血滴在我后頸,溫熱,黏膩。他咳了一聲,吐出的血濺在我肩膀。
“明珠…… 放下我…… 你自己走……”“閉嘴!”我低吼?!耙咭黄鹱撸?/p>
”腳下被藤蔓絆倒,我和爹摔在花壇里。泥土糊了一臉,
鼻尖卻嗅到熟悉的草藥味——是金銀花,能解毒?!暗桃幌?!”我摸出懷里的破碗,
里面還有半塊嚼爛的綠豆芽。掰開張爹的嘴,連帶著泥土塞進去?!把氏氯?!”他嗆咳著,
卻乖乖咽下。腳步聲逼近!我拖起爹躲到假山后。守衛(wèi)的火把光晃過,
照亮他們腰間的刀——刀上淬著藍汪汪的毒。“分頭找!王總管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我握緊袖筒里的湯匙。指甲掐進掌心,強迫自己冷靜。爹的呼吸越來越弱,
后背的血浸透了我的衣服。突然,我聞到守衛(wèi)身上有股異樣的甜香——是迷魂香!
王順連自己人都防?機會!我摸出藏在鞋底的毒針,趁守衛(wèi)走過時猛地刺向他腳踝!“呃!
”守衛(wèi)悶哼一聲,軟軟倒下。另一個守衛(wèi)回頭。“怎么了?”我抓起地上的石頭砸過去!
“砰” 一聲正中他額頭。“走!”我拖起爹,搶過守衛(wèi)的火把。火光下,
看見爹手腕上的傷口——深可見骨,毒血發(fā)黑。必須盡快找到干凈水源!
我背著爹沖進花園深處,火把照亮一片池塘。把爹放在岸邊,我用湯匙舀水沖洗他的傷口。
污水混著毒血流入池塘,驚起幾條毒蛇——是王順養(yǎng)的毒沼!“媽的!”我抱起爹后退,
腳跟碰到硬物——是個藥箱!不知哪個太醫(yī)遺落的,里面有金瘡藥和銀針?!疤熘乙玻?/p>
”我撕開爹的衣袖,用銀針刺破傷口周圍的穴位。黑血汩汩流出,我趕緊撒上金瘡藥。
爹疼得渾身發(fā)抖,卻咬牙沒哼一聲。突然,池塘水面冒泡,一條巨大的毒蟒探出頭!
腥氣撲面而來,蛇信子舔過我的臉頰。我抄起湯匙捅向蛇眼!“嘶——”毒蟒痛吼,
尾巴橫掃過來!我抱著爹滾開,后背撞上假山,骨頭差點裂開。毒蟒張開血盆大口咬來,
我閉上眼等死?!班坂?!”一聲悶響,蛇頭落在我腳邊。我睜眼——蘭提著把菜刀站在身后,
渾身是血?!翱熳?!王順帶大隊人來了!”她扶著我,三人跌跌撞撞跑進一片竹林。
竹影婆娑,卻藏著更危險的東西——地上散落著毒蒺藜,葉片上還沾著爹的血。
王順算準了我們的路線!蘭突然慘叫一聲,捂住腳踝——她踩到了蒺藜!毒汁迅速蔓延,
她的腿瞬間發(fā)黑。“別管我!”蘭推開我?!皫~師傅走!”我看著她發(fā)黑的腿,
又看看昏迷的爹,心像被撕裂。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我摸出最后一點綠豆芽渣,
塞進蘭的嘴里。“嚼爛,敷在傷口上!”然后用湯匙剜出她傷口里的毒蒺藜,血濺了我一臉。
蘭疼得暈過去,我把她扛在肩上,一手拖著爹。三重重量壓得我?guī)缀豕虻兀?/p>
膝蓋磕在毒蒺藜上,麻痹感迅速上升。“媽的……”我咬著牙往前走,眼前陣陣發(fā)黑。
火把不知何時熄滅了,只有月光透過竹葉,照在遍地的毒蒺藜上,閃著詭異的光。突然,
前方傳來鐵鏈聲——是個廢棄的水車!水車下面有個暗渠,或許能藏身!
我拖著兩人爬進水車底座,里面堆滿了腐爛的水草,卻意外干燥。剛藏好,
王順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響起:“給我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火把光透過水車縫隙照進來,映著王順猙獰的臉。他手里拎著個籠子,里面爬滿了毒蝎,
正是天牢里的那些?!叭~明珠,”他慢悠悠地說?!拔抑滥阍诶锩?。出來吧,
我給你個痛快?!蔽椅孀〉吞m的嘴,指甲嵌進水車木板。毒蒺藜的麻痹感已經(jīng)蔓延到腰部,
我的手抖得厲害。王順見沒人出來,冷笑一聲,把籠子里的毒蝎全倒進了水車底座!
“嘶嘶” 聲響起,毒蝎爬過我的腳背,毒針在月光下閃著寒光。我屏住呼吸。
毒蝎的毒針擦過腳踝。冰涼的,帶著鐵銹味的毒汁。爹的呼吸噴在我后頸,越來越弱。
蘭的腿在抽搐,毒蒺藜的黑紋爬到了膝蓋。
王順的聲音在水車外轉(zhuǎn)悠:" 出來吧 —— "你聞聞,這是新煉的 " 失語毒 ",
" 沾到唾液就啞,吞下去…… 嘿嘿," 舌頭會爛成蜂窩煤。"我摸向蘭的嘴。
她的舌頭果然腫了,上面全是針孔狀潰瘍。是王順趁我們躲進來時,從水車縫隙吹了毒粉!
" 咳咳…… "爹突然咳嗽,吐出的血沫濺在我手上,帶著甜腥氣 —— 血里也有毒!
毒蝎爬上我的腳背,鉗子夾住了褲腳。我舉起湯匙狠狠砸下去, " 啪 " 一聲,
毒蝎被拍成肉泥,綠色的毒汁濺上我的小腿。" 找到他們了! " 外面?zhèn)鱽硎匦l(wèi)的喊聲。
火把光透過水車縫隙照進來,映出密密麻麻的毒蝎,在腐爛水草上爬成黑色的河。
蘭突然抓住我的手,在我掌心寫字:" 藥箱…… 里有…… "她的指甲劃破我的皮膚,
血珠滲出來,混著毒粉。我摸到旁邊的太醫(yī)藥箱,箱蓋被毒蝎啃出了洞。
里面的金瘡藥早被毒汁泡爛,只有半瓶沒標簽的褐色粉末。
湊到鼻尖聞 —— 有股燒焦的羽毛味,是古代解蟲毒的 " 焦羽散 "!" 快!
" 我把粉末倒在蘭的傷口上,又撬開爹的嘴灌了半勺。他們的抽搐漸漸平息,
但蘭的舌頭還在冒血泡。" 哐當! " 水車外傳來鐵器撞擊聲,
王順在砸門:" 給我把水車劈開! "木片碎屑落下來,砸在毒蝎堆里,
激起一片 " 嘶嘶 " 聲。我抱起爹和蘭往深處躲,
后背撞上硬邦邦的東西 —— 是個生銹的鐵盒!打開一看,里面是半塊發(fā)霉的餅,
還有張血書:" 失語毒…… 解方在…… 御膳房主廚臺…… "是蘭藏的!
她早就知道王順會用這手!外面的砸門聲越來越響,毒蝎順著裂縫爬進來,
在我腳邊堆成小山。我摸出懷里的破碗,把剩下的焦羽散全倒進去,
又吐了口血混進去 —— 我的血里有穿越時的毒素,或許能中和古代的毒?" 喝!
" 我撬開蘭的嘴,將血藥混合物灌下去。她劇烈咳嗽,吐出黑紫色的痰,
舌頭的腫脹竟消了些。" 葉明珠! " 王順的臉從裂縫里探進來,他手里拿著根管子,
對準水車縫隙猛吹:" 嘗嘗這個!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是腐爛的尸油混合著毒粉!
我趕緊捂住口鼻,但還是吸入了不少,喉嚨像被火燒一樣疼。爹突然坐起來,
抓起身邊的毒蝎就往嘴里塞!" 爹!別! " 我想阻止,卻被他一把推開。
" 噗嗤…… " 爹嚼碎了毒蝎,綠色的毒汁從他嘴角流出來,
但他的眼睛卻亮了:" 明珠…… 走…… "他竟然在用以毒攻毒的法子,
強行刺激神經(jīng)對抗失語毒!王順在外面狂笑:" 瘋子!真是個瘋子!
"水車的木板被砸開一個大洞,守衛(wèi)們舉著刀沖進來,毒蝎群瞬間將他們淹沒。
" 啊 ——! " 慘叫聲此起彼伏,守衛(wèi)們互相砍殺,毒蝎爬進他們的盔甲縫隙。
我趁機背起爹,蘭拽著我的衣角,三人從另一側(cè)的破洞爬出,跌進滿是毒蝎的池塘。
冰冷的毒水淹沒頭頂,毒蝎在身上亂爬,我卻聞到了熟悉的皂角香 —— 是御膳房方向!
只要到了那里,就能找到失語毒的解方!蘭突然指著岸邊,
用腫得發(fā)紫的舌頭擠出幾個字:" 看…… 看水里…… "我低頭,
借著月光看見 —— 水下全是白骨,
骨頭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字:" 王順…… 毒殺…… 先帝…… "是先帝的尸骨!
王順把他沉在了這里!" 抓住他們! " 王順的聲音在岸邊響起,他站在一群毒蝎中間,
手里拿著根鞭子,鞭子上串著幾顆人頭 —— 是之前幫我的守衛(wèi)和小太監(jiān)!我抱緊爹,
蘭撿起一塊骨頭攥在手里,三人一步步往御膳房方向挪,毒水沒過胸口,毒蝎鉆進衣領(lǐng)。
突然,我腳下一滑,掉進一個深坑,爹和蘭也跟著掉下來,
摔在一堆軟綿綿的東西上 —— 是無數(shù)具中毒而死的尸體,他們的舌頭都爛成了泥。
王順的笑聲從坑口傳來:" 歡迎來到…… 失語毒籠! "他扔下一個火把,
照亮了坑壁上的字:" 凡入此籠者,舌爛無聲,血化為水。
"蘭突然舉起那塊刻字的骨頭,用盡全身力氣朝王順砸去:" 你…… 你不得好死!
"骨頭擦著王順的臉飛過,砸在遠處的毒蝎堆里。王順摸了摸流血的臉頰,
笑得更瘋狂了:" 好,好得很! "來人啊,給我往坑里灌 " 化舌散 "!
" 我要看著你們…… 變成沒有舌頭的鬼! "刺鼻的藥粉從坑口撒下來,落在我們身上,
皮膚立刻泛起水泡。爹突然推開我,
用身體擋住藥粉:" 明珠…… 跑…… "我抓住他的手,
觸手一片冰涼 —— 他已經(jīng)沒氣了!是剛才吃毒蝎,毒性發(fā)作了!" 爹 ——!
" 我嘶吼,聲音在毒籠里回蕩,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 不知何時,我的舌頭也爛了,
嘴里全是血泡。蘭抱著我的腿痛哭,她的眼淚滴在我手上,
竟讓水泡消退了些 —— 人的眼淚,能解化舌散?我趕緊捧起蘭的臉,
用流血的嘴去接她的眼淚,又抹在爹的尸體上。但一切都晚了,爹的身體正在慢慢化成血水,
只剩下骨架。王順在坑口拍手:"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葉明珠,看看你爹,
" 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 " 現(xiàn)在,輪到你了!"他扔下一根繩子,繩子上全是倒刺,
刺尖沾著化舌散:" 爬上來," 給我磕三個響頭," 我就給你個痛快。
"我看著爹化成血水的地方,又看看身邊哭啞了的蘭,慢慢撿起那根帶刺的繩子。
倒刺扎進掌心,血珠混著化舌散滴落,在地上匯成一個血毒交融的掌印。王順俯下身,
想把我拉上去:" 識相點…… "我突然發(fā)力,將繩子猛地一拽!王順重心不穩(wěn),
尖叫著掉進毒籠!他摔在爹化成的血水里,身體立刻開始腐爛。" 不 ——!
" 他在血水中掙扎,毒蝎爬滿他的全身,化舌散讓他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皮肉一點點脫落。我和蘭互相攙扶著,
看著王順在血毒和毒蝎中化為白骨,他的眼睛還圓睜著,充滿了恐懼和不甘。
毒籠里恢復了寂靜,只有毒蝎爬行的 " 嘶嘶 " 聲,和我們粗重的喘息聲。
我摸了摸爛掉的舌頭,又看了看蘭腫得發(fā)紫的嘴,我們都成了失語的人。但王順死了,
爹的大仇得報了。蘭突然指著坑壁的一個角落,那里有個小小的洞口,透出微弱的光亮。
我們互相扶持著,一步步朝洞口挪去,腳下的白骨嘎吱作響,身后的血水還在緩緩流淌。
爬出洞口的那一刻,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 我瞎了,卻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蘭拉著我站起來,我們站在御膳房的后山上,山下是繁華的京城,遠處的宮殿在陽光下閃爍。
蘭突然渾身一顫,她的手指摳進我手臂 —— 山下御膳房飄來的烤鴨香里,
摻著十皇子專屬的龍涎香,還有…… 我爹血里的甜腥毒味!我摸向袖筒里的湯匙,
凝固的血痂硌得掌心生疼。蘭撿起塊尖石塞進我手里,石頭上沾著她剛才咳出來的血泡。
我們互相攙扶著往山下挪,碎石在腳下發(fā)出 " 咔嚓 " 聲,驚起幾只覓食的烏鴉,
它們盤旋在御膳房琉璃瓦上,發(fā)出嘶啞的叫聲,像是在哀悼,又像是在預告下一場血宴。
走到山腳下,我突然踩空 —— 下水道井蓋沒蓋嚴,
里面涌出的污水帶著熟悉的藥味:是王順用來泡毒蝎的 " 百蟲液 "! 污水濺上褲腿,
布料瞬間被腐蝕出蜂窩狀破洞。蘭拽著我后退,她的鞋底已被腐蝕出洞,腳趾頭滲出黑血。
我趕緊撕開她的褲腿,用牙齒咬下衣襟堵住傷口,血腥味混著腐蝕味嗆得我干嘔。這時,
御膳房大門 " 吱呀 " 開了,走出個穿紫袍的太監(jiān),手里端著盤切好的烤鴨,
鴨皮上淋著的醬汁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綠光 —— 是用我爹指骨磨的毒粉調(diào)的!
蘭突然掙脫我,抓著尖石就沖過去,卻在踏上門檻時猛地頓住 —— 門檻下埋著毒蒺藜,
和天牢里的一模一樣!紫袍太監(jiān)轉(zhuǎn)過身,臉上涂著厚厚的脂粉,
卻遮不住嘴角的毒瘡:" 喲," 這不是蘭宮女嗎?" 王總管找你好久了呢。
"他伸出戴著玉扳指的手,指甲縫里塞著人肉殘渣,正是我爹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形狀!
我舉起湯匙沖上去,卻被蘭死死拉住 —— 她指著太監(jiān)腰間的香囊,里面鼓鼓囊囊的,
散發(fā)著強烈的失語毒味!紫袍太監(jiān)突然拍手,御膳房里涌出十幾個帶刀侍衛(wèi),
刀刃上全是藍汪汪的毒銹,正是之前追殺我們的那種!" 抓住她們! " 太監(jiān)尖叫,
他臉上的脂粉簌簌掉落,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毒疹,是長期接觸毒物的征兆。
蘭把我往旁邊一推,自己卻被侍衛(wèi)的毒刀劃傷手臂,黑血瞬間浸透衣袖。
我摸黑撿起塊磚頭砸過去,卻砸中了旁邊的香爐,香灰撒了太監(jiān)一身。" 找死!
" 太監(jiān)怒吼,他從香囊里抓出把毒粉朝我們吹過來,正是之前困死我們的化舌散!
我趕緊捂住口鼻,卻聽見蘭發(fā)出 " 嘿嘿 " 的聲音,她的舌頭又開始冒泡,
腫得抵住了上顎。就在這時,御膳房里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是十皇子的聲音!
緊接著是瓷器碎裂聲,和毒蝎特有的 " 嘶嘶 " 聲。所有侍衛(wèi)都愣住了,
紫袍太監(jiān)臉色大變,顧不上我們就往回跑:" 快去護駕! "我趁機背起蘭,
跟著混亂的人群沖進御膳房,腳下踩著碎瓷片和毒蝎尸體,空氣中彌漫著烤鴨香、血腥味,
還有一種更濃烈的…… 炸藥味!我沖進御膳房。炸藥味嗆得人肺疼。十皇子倒在地上抽搐,
毒蝎爬滿他全身,侍衛(wèi)們舉刀亂砍,卻把毒蝎趕到了四處?!疤m! ”我摸到她發(fā)燙的身體,
她的手臂黑紫腫脹,舌頭腫得像塊爛肉。必須找到失語毒解方!我趴在地上爬,
指尖觸到黏膩的血 —— 是十皇子的,血里有秋水仙堿!他也中了王順的毒?“抓住她們!
”紫袍太監(jiān)尖叫,他臉上的毒疹破了,膿水濺到我手背,立刻泛起水泡。
我舉起湯匙劃過去, “噗嗤” 一聲切開他的手腕,黑血噴了我一臉。但更多侍衛(wèi)圍過來,
毒刀在空氣中劃出藍汪汪的光。蘭突然抓住我的腳,往桌子底下拽。桌腿上纏著毒蛇,
吐著信子舔我的臉。我摸出懷里的焦羽散撒過去,毒蛇痛苦地翻騰,撞倒了藥柜。
“嘩啦啦 —— ”無數(shù)藥瓶摔碎,藥粉混著毒蝎血,在地上形成彩色的毒沼。
我聞到熟悉的甘草味 —— 失語毒解方里有甘草!“這邊! ”蘭用腫得發(fā)紫的手,
指向主廚臺。臺面上擺著烤鴨,鴨眼里插著毒針,正是王順用來毒殺先帝的手法!
我爬上主廚臺,摸到一個紫檀木盒,打開是半片曬干的甘草葉,
下面壓著血書:“解方需用活人舌尖血引。 ”活人舌尖血?我咬向自己舌頭,
血腥味在嘴里炸開。蘭搶過甘草葉,蘸著我的血塞進她嘴里,又喂了我半片。
喉嚨里火燒火燎,但腫脹的舌頭竟開始消退?!翱瓤取?”蘭咳出黑痰,
“ 十皇子…… 沒死! ”我轉(zhuǎn)身,只見十皇子掐住紫袍太監(jiān)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