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猛地一縮,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一股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比毒酒發(fā)作時還要冰冷徹骨!
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快過思考,幾乎是同時,我猛地閉上了眼睛,連那最后一絲眼縫都死死合攏!
裝死!
必須裝死!一動不動!連呼吸都要暫停!
腦子里警鈴大作,瘋狂尖叫。柳如煙的毒酒剛送走這具身體的原主,下一秒我就落到了這位以暴戾聞名的皇帝懷里?這是什么魔幻展開?地獄笑話嗎?!
意識深處,那個冰冷的系統(tǒng)面板詭異地亮著,任務(wù)欄里“攻略暴君蕭徹”幾個字像燒紅的烙鐵一樣刺眼。任務(wù)狀態(tài)依舊是刺目的【失敗邊緣】。
動?不敢動!說話?更不敢!誰知道這位爺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萬一他心情不好,覺得抱著個“尸體”晦氣,直接把我拖出去喂狗怎么辦?或者更糟,發(fā)現(xiàn)我沒死透,再補(bǔ)一刀?
無數(shù)血淋淋的宮廷秘聞在記憶碎片里翻滾。
冷靜,林晚!你現(xiàn)在是個“死人”!死人是不需要呼吸,不需要心跳的!穩(wěn)住!
我調(diào)動起前世熬夜趕方案練就的終極摸魚絕技——龜息大法(自封版)。努力放松全身每一塊肌肉,讓它們沉下去,沉得像沒有生命的石塊。胸腔的起伏被我強(qiáng)行壓制到極限,細(xì)微到幾乎無法察覺。心跳?我恨不得它立刻罷工別跳了!
時間在死寂中緩慢爬行,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那清冽霸道的氣息近在咫尺,無聲地宣告著存在感,帶來巨大的壓迫。我能感覺到一道目光,冰冷、銳利、極具穿透力,正落在我臉上,像冰冷的刀鋒一寸寸刮過皮膚。
就在我憋氣憋得眼前發(fā)黑,快要忍不住胸腔里那點(diǎn)可憐的空氣時——
一只微涼、骨節(jié)分明的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輕輕落在了我的頸側(cè)。
指尖的觸感有些粗糙,帶著薄繭,精準(zhǔn)地按在了我之前被柳如煙掐住灌藥時留下的淤青位置。
那一下觸碰,如同電流瞬間竄遍全身!我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完了!要露餡了!心跳!心跳要失控了!
然而,預(yù)想中的劇痛或雷霆之怒并沒有降臨。
一個低沉、醇厚、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玩味和探究的男性嗓音,幾乎是貼著我的頭頂響起,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鉆進(jìn)我的耳朵:
“心跳得…倒是比方才在心里罵朕時…還要響一些?!?/p>
轟——!
腦子里仿佛有什么東西炸開了!一片空白!
他聽見了?!他聽見我罵他了?!不是吧?!這暴君會讀心術(shù)?!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一定是幻覺!是瀕死的幻覺!
巨大的驚恐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我,龜息大法瞬間破功!我甚至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咚咚咚!咚咚咚!像要掙脫束縛跳出來!血液沖上頭頂,臉頰不受控制地開始發(fā)燙!
完了!徹底完了!裝死失??!不僅失敗,還被抓包在心里罵他!
就在我大腦宕機(jī)、血液逆流、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再次“死”過去的時候,意識深處那個一直裝死的系統(tǒng)面板,突然瘋狂地閃爍起刺目的紅光!
【警告!警告!檢測到特殊精神場域覆蓋!能量波動異常!宿主精神波動暴露!】
【緊急防護(hù)機(jī)制啟動!強(qiáng)制建立心靈屏障…屏障建立失敗…能量不足…錯誤…錯誤…】
【核心功能‘心聲屏蔽’模塊遭遇未知干擾…模塊離線…模塊離線…】
一連串急促冰冷的警報信息像瀑布一樣刷過我的意識。
什么鬼?!屏障失敗?屏蔽模塊離線?!
還沒等我消化完這晴天霹靂般的系統(tǒng)宕機(jī)警告,一股極其詭異的感覺瞬間席卷了整個空間。
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巨大的耳朵,強(qiáng)行撬開了我的腦殼,把里面那些混亂不堪、瀕臨崩潰的念頭,毫無保留地、強(qiáng)制性地“播放”了出去!
一個清晰無比、帶著無盡驚恐和濃濃自我吐槽意味的心聲,如同炸雷般,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邊,包括我自己:
「臥槽!摸魚技巧第一條——領(lǐng)導(dǎo)查崗時裝死要閉氣?。”锊蛔饴娥W了啊啊??!吾命休矣!」
這心聲,不再僅僅是我腦子里的尖叫。它清晰地回蕩在冰冷的空氣中,回蕩在死寂的大殿之上,回蕩在每一個垂首侍立、屏息凝神的宮人太監(jiān)耳中,更是無比清晰地,撞進(jìn)了那個抱著我的男人——蕭徹的耳膜里。
時間,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空氣死寂得能聽到灰塵落地的聲音。所有侍立的人,身體僵硬得如同石雕,連呼吸都停滯了,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自己立刻原地消失,或者干脆聾掉。
偌大的殿宇內(nèi),只剩下我那句“吾命休矣”的回音,帶著一絲絕望的顫音,在梁柱間幽幽盤旋。
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
社死現(xiàn)場,還是最高規(guī)格的皇帝陛下親臨版。
我甚至能想象到下一秒,蕭徹那雙修長好看的手,會如何毫不猶豫地掐斷我的脖子。
預(yù)想中的劇痛和窒息并沒有到來。
頸側(cè)那只微涼的手,并沒有移動。指尖反而在我的皮膚上,極其輕微地、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律,摩挲了一下。
那一下觸碰,帶著薄繭的粗糙感,劃過淤青的皮膚,激起一陣細(xì)密的戰(zhàn)栗。不是因?yàn)樘弁?,而是一種被猛獸利爪按住的、毛骨悚然的觸感。
緊接著,那低沉醇厚、此刻卻如同惡魔低語般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那玩味的笑意如同冰層下涌動的暗流,清晰得令人頭皮發(fā)麻:
“呵…”
一聲短促的輕笑,帶著洞悉一切的嘲弄。
“那第二條呢?”
他的聲音刻意放得又低又緩,每一個音節(jié)都敲打在緊繃的神經(jīng)上,帶著一種循循善誘的、令人膽寒的興味。
“是不是…該教教你,如何偷親朕?”
轟——?。?!
大腦徹底宕機(jī)!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瞬間全部沖上了頭頂!臉頰燙得能煎熟雞蛋!
「第二條?!第二條你個頭啊!誰要偷親你這活閻王!救命??!系統(tǒng)你死哪去了!快給我個地洞讓我鉆進(jìn)去!或者直接給我個痛快也行!」
絕望的哀嚎再次不受控制地、清晰地、響徹大殿。
這一次,我清晰地感覺到,抱著我的那個胸膛,傳來一陣極其細(xì)微的震動。
那是無聲的、壓抑的…笑意。
暴君眼底那深不見底的墨色里,一絲冰冷而興味的光芒,驟然亮起,如同深淵中點(diǎn)燃的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