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籠罩著南賀川，水面泛著微光，宛如一面破碎的鏡子。影站在河邊，望著自己的倒影，思緒飄遠。自從上次與千手真一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他的實力有了長足的進步，但心中卻始終縈繞著一絲不安。
"影哥！"斑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打斷了他的沉思。小家伙今天穿了一身嶄新的訓練服，黑色的立領襯得他的小臉格外精神，只是走路時仍有些同手同腳，顯然還沒完全適應新衣服的束縛。
"準備好了嗎？"影轉過身，揉了揉斑的腦袋。自從上次與千手真的戰(zhàn)斗后，父親田島對他的訓練要求近乎苛刻，而斑的進步速度也快得驚人。短短三個月，小家伙已經(jīng)能熟練地使用基礎火遁，甚至開始嘗試更復雜的忍術。
斑用力點頭，眼睛亮得像星星："今天學什么？"
影剛想回答，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族地方向傳來。他回頭望去，只見父親田島大步走來，黑色族服在晨風中獵獵作響，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嚴肅。
"父親。"影站直身體，恭敬地行禮。斑也趕緊跑過來，有樣學樣地鞠了一躬。
田島點點頭，目光銳利如刀："有個任務交給你。"
影愣了一下："任務？"
"邊境的山賊襲擊了商隊，疑似有忍者參與。"田島的聲音冰冷，"你去處理。"
影的喉嚨有些發(fā)干。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六年，但他還從未真正殺過人。訓練場上揮灑汗水是一回事，奪走生命又是另一回事。
"我一個人去？"影試探性地問道。
田島冷笑一聲："怎么，怕了？"他的目光中帶著審視，"別告訴我你連幾個山賊都對付不了。"
影張了張嘴，腦海中浮現(xiàn)出前世看過的各種血腥場面。他雖然實力強大，但心理上還是個現(xiàn)代人，對殺人這種事有著本能的抵觸。
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作為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手上不可能不沾血。問題不在于殺不殺，而在于如何讓自己能夠承受。
"我去。"影抬起頭，眼神變得堅定，"我會處理干凈。"
田島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轉身離去："日落前回來復命。"
望著父親的背影，影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斑擔憂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影哥......"
"沒事。"影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今天你自己訓練，我晚點回來檢查。"
斑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山林間，影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他的寫輪眼早已開啟，雙勾玉緩緩旋轉，捕捉著任何可疑的痕跡。根據(jù)情報，山賊的老巢就在這片區(qū)域。
"應該就是這里了......"影停在一棵大樹上，俯視著下方的營地。簡陋的木柵欄圍成了一圈，幾頂帳篷散落其中，中央的篝火旁坐著幾個彪形大漢，正大聲談笑著。
影仔細觀察著營地的情況。從查克拉反應來看，確實有一個忍者，不過實力最多中忍水平，對方的刀還插在地面。刀身上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顯然不久前才沾過人命。
其余的都是普通人，身上也都或多或少有些血跡。影的內(nèi)心稍微好受了一些——這些人確實死有余辜。
"我有點質疑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啊，直接來個大的吧......"影喃喃自語。他決定采用最干凈利落的方式——一個超大范圍的雷遁，讓敵人瞬間失去反抗能力，也避免近距離接觸帶來的心理沖擊。
"雷遁·五雷正法！"
影單手指天，影體內(nèi)的查克拉瘋狂涌動。晴朗的天空，天空與地面的電勢陡然升高，而后無數(shù)道紫色雷電在空中中游走，最終聚集成第二顆紫色大日。影的雙眼寫輪眼急速旋轉，精確引導著雷電的走向。
"落！"
轟隆隆——！
數(shù)十道水桶粗細的紫色雷電從大日上散落，精準地劈向營地中的每一個目標。普通山賊甚至來不及發(fā)出慘叫，就在耀眼的雷光中分解成了灰燼。那名忍者試圖用替身術躲避，但雷電仿佛長了眼睛，追蹤著他的查克拉波動。
"不——！"忍者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呼喊，就被雷電劈中。他的身體強度更高，但也被瞬間碳化，空氣中彌漫出一股奇怪的焦糊味。
雷電持續(xù)了整整十秒鐘才停止。當影解除術式時，整個營地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焦土，只剩下幾縷青煙裊裊升起。
影從樹上躍下，緩緩走向營地中央?？諝庵心枪山购奈兜涝絹碓綕?，像是烤過頭的肉混合著燒焦的布料。他的胃部突然一陣翻涌，喉嚨發(fā)緊。
"嘔——"
影猛地彎下腰，胃里的酸水混合著早餐一起吐了出來。他跪在地上，雙手撐著焦黑的土地，不停地干嘔。那股味道仿佛鉆進了他的鼻腔，粘在舌根處，揮之不去。
"這就是...殺人的感覺嗎......"影擦了擦嘴角，強迫自己站起來。他環(huán)顧四周，那些山賊連尸體都沒留下，只有地上幾處人形的灰燼證明他們曾經(jīng)存在過。
影突然感到一陣荒謬。他原本以為遠距離的忍術會減輕心理負擔，但親眼見證生命被如此輕易地抹去，反而更加震撼。那些灰燼曾經(jīng)是活生生的人，有家人，有故事，而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
"原來生命...這么不值一提嗎？"影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實力與普通忍者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一個隨手釋放的忍術，就能讓數(shù)十人灰飛煙滅。這就是忍者的世界，強者與弱者之間的鴻溝如同天塹。
"任務完成......"影低聲自語，轉身離去。他原本應該帶回一些證明物，比如敵人的武器或護額，但此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夕陽西下，影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族地。這一戰(zhàn)他只消耗了三成查克拉，但心理上的消耗遠超想象。父親田島早已在訓練場等候，見他回來，冷冷地問了一句："處理干凈了？"
影點點頭："都解決了。"
田島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問道："證明的東西呢？"
影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帶："沒...沒有帶回來，他們都化成灰了。"他急忙補充道，"但我確實解決了所有人！"
"灰？"田島眉頭緊鎖，"你用的是什么術？"
"雷遁·五雷正法。"影如實回答，"一個大范圍雷遁。"
田島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查克拉消耗如何？"
"大約三成。"影估算道。
田島突然冷笑一聲："以你的查克拉量與控制力能耗費三成查克拉，這個忍術起碼S級。你用這種級別的忍術對付幾個山賊？看來你還需要多加歷練。"
他轉身離去，留下一句話在空氣中回蕩，"真正的忍者知道如何用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效果。還有，記住下次帶證明物回來。"
影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他本以為父親會稱贊他的實力，沒想到卻被批評浪費查克拉。但更讓他在意的是，自己明明完成了任務，卻依然感到如此空虛。
"影哥！"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小家伙飛奔過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任務完成了嗎？"
斑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你不開心嗎？"
影搖搖頭，又點點頭："有點復雜。斑，你覺得忍者應該怎么殺人？"
斑歪著頭思考了一會："父親說，要干凈利落，不給敵人任何機會。"
"是啊......"影嘆了口氣，"但我今天用了很厲害的忍術，父親卻說浪費。"
斑突然拉住影的手："影哥教過我，變強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只要能達到目的，用什么方法重要嗎？"
"謝謝你，斑。"影揉了揉弟弟的頭發(fā)，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走吧，去吃飯。"
晚飯餐桌上，影看著盤中的烤肉，突然又想起了那股焦糊的味道。他的筷子懸在半空，怎么也下不去手。
"怎么了？"母親關切地問道，"不合胃口嗎？"
"不，只是......"影放下筷子，"我今天第一次執(zhí)行殺人任務。"
餐桌上一片寂靜。父親田島冷哼一聲："每個忍者都要經(jīng)歷這一關。早點適應，對你有好處。"
母親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給影盛了一碗清湯："喝點湯吧。"
斑眨著眼睛，好奇地問："影哥，殺人是什么感覺？"
"斑！"母親輕斥道。
影苦笑著搖搖頭："沒什么，就是......"他斟酌著詞句，"生命很脆弱，一瞬間就沒了。"
夜深人靜，影獨自坐在屋頂上，望著滿天繁星。今天的經(jīng)歷讓他開始思考許多以前從未想過的問題——俗稱宇智波的emo階段。
忍者的地位是什么？為什么忍族之間要不斷廝殺？國家和忍族又是什么關系？
以前從未思考過，但至少今天的經(jīng)歷讓他明白了一件事：殺人這件事，無論用什么方式，都不會讓人好受。但作為忍者，這是必須面對的殘酷現(xiàn)實。
在前世，忍者只是漫畫中的角色。但在這個世界，他們是活生生的人，有著自己的文化和生存法則。影突然意識到，自己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卻始終以現(xiàn)代人的思維生活著，從未真正融入這個世界。
"影哥？"斑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小家伙揉著惺忪的睡眼，仰頭望著他，"你怎么還不睡？"
影跳下屋頂，揉了揉斑的腦袋："在想些事情。"
斑歪著頭："是今天的任務嗎？"
影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
"父親說了。"斑的小臉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說你太心軟，不適合當忍者。"
影苦笑一聲。果然，父親對他很失望吧。
"但我覺得影哥是最棒的忍者！"斑突然大聲說道，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你教我要變強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而不是隨便殺人！"
影愣住了。他沒想到斑會再次用自己隨口說的話來反駁父親的觀念。
"斑......"影感到欣慰，同時有些哽咽道："謝謝你。"
斑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顆的門牙："不用謝！影哥教我的嘛，活著才有輸出！"
影忍不住笑出聲。是啊，活著才有輸出。這不僅是一句玩笑話，更是他內(nèi)心最真實的信念?；蛟S他永遠無法像父親那樣冷酷無情，但他可以找到屬于自己的忍者之道------強大到足以保護珍視的一切，同時不失去本心。
"或許父親是對的......在這個世界，善良是奢侈品?；钕氯ィ庞匈Y格談其他。"影喃喃自語，"我需要學會用更高效的方式完成任務。"他握緊拳頭，下定決心，"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變成殺人機器。我的力量，是為了保護而存在的。"
"走吧，去睡覺。"影牽起斑的小手，"明天還要訓練呢。"
月光下，兩個身影走向臥室。遠處，南賀川的水聲隱約可聞，仿佛在訴說著這個世界的殘酷與溫柔。影知道，今天的經(jīng)歷只是開始，等待他的將是更多的挑戰(zhàn)與抉擇。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自己的信念。
因為活著才有輸出，而活著的意義，遠不止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