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東君已經(jīng)讓人提前去救下了顧洛離,不會有什么差池,但......柳月他們搶的棺材里面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某日,百里東君坐在門口嗑瓜子,還是一切如常,唯一不同的是——百里東君在酒肆里頭結(jié)賬的地方藏了柄劍——凈離塵。
百里東君左看看,右看看,還是照上一世一樣嘟囔著:
“奇怪,都說柴桑城上西南道最繁華的一帶,怎么我到了這里……”
百里東君抬頭看著荒涼的街道:
“就如此荒涼......”
為數(shù)不多的店家居然還是晏別天安插在這里的打手......
百里東君嗑完瓜子跑到一位魁梧的漢子面前,這位大哥看起來是賣豬肉的,誰能想到他是金口羅閻——言千歲呢。
百里東君看著言千歲,開玩笑道:
“這位大哥,要不要來我的酒肆里坐坐呀?”
言千歲把刀砍豬肉上,發(fā)出了“砰”的一聲,百里東君嘟囔:
“不去就不去嘛?!?/p>
而后百里東君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
“給我來十斤豬肉!”
言千歲拿起一塊豬腿就開始砍,百里東君看著另一邊眉來眼去的賣油郎和那位......‘小西施’,索性跑到賣油郎面前,賣油郎往右看,百里東君也往右擋住了他,賣油郎往左,百里東君也往左,賣油郎忍不了了,伸手推了下百里東君:
“起開,別當著我看我家小西施?!?/p>
“欸,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酒壯慫人膽,你看的再就也只是看,喝了我這酒,你就敢過去了?!?/p>
賣油郎一臉笑瞇瞇,卻吐出了冰冷無情的字:
“滾!”
“得嘞?!?/p>
百里東君嘆息著扭頭,同時小聲嘀咕道:
“這要是放在乾東城,小爺我一把火燒了你的油鋪!”
正在這時,小西施笑瞇瞇地問:
“小公子生的好生俊俏,為何不來跟我搭話?”
百里東君立馬擺手:
“不不不不,不用了......”
說完這句話立馬跑回酒肆拿了個盆去裝好豬肉后又跑了回去。
百里東君進去看見司空長風還趴在桌子上睡覺,直接把豬肉“咚”的一聲擺到他面前:
“嘿,你個懶骨頭,哪里有店小二起的比掌柜的還晚的呀???”
......
“得?!?/p>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馬車的聲音,百里東君知道,主線開始了,他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剛好聽見晏別天看著牌匾呢喃:
“東歸......”
“不錯,東歸?!?/p>
百里東君不動聲色打量著面前的人:
“見你們是從很遠的地方而來,東歸這個名字很適合你們,幾位要不要進來喝一杯?”
晏別天嘴角勾笑,瞇了瞇眼睛,打量著百里東君:
“小二?”
“什么小二?你看清楚,我可是這里的老板!”
“小老板年紀不大,生意倒是做的挺大的呀!”
“生意大不大無所謂,重要的是......酒好不好喝!”
晏別天嘴角擎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小老板很是自信啊?!?/p>
“那是自然,酒好不好一喝便知,不過......”
百里東君話鋒一轉(zhuǎn):
“不過你們要是覺得不好喝,那就回家換個舌頭吧?!?/p>
身后的護衛(wèi)正要拔刀,晏別天抬手,他們又收了回去,接下來發(fā)生的和上一世都一樣。
等雙方交戰(zhàn)完后,百里東君還是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笑著,晏別天看著外邊的雨對著百里東君說道:
“看來這雨一時半刻是停不了了,但有些事情卻耽誤不得。”
晏別天一行人離開了酒肆,唯有那個‘學正’慢了一步,司空長風看著百里東君開口道:
“白東君......”
還沒說完百里東君打斷道:
“沒大沒小,叫掌柜的!”
司空長風無語,百里東君知道他要說什么,自然是不想聽: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無非就是我們意外卷入了顧家和晏家的紛爭里了,外面那些人個個都是高手。”
司空長風驚愕住了,他以為這個在寵愛(看他不會武功,酒肆做的挺大)里長大的的人居然知道這些!
“放心吧,有我在,不會出事的。”
司空長風無語:
“掌柜的,你連武功都不會......”
“嘿,我會不會武功你怎么知道!”
司空長風再次無語:
“探出來的,你連內(nèi)力都沒有......”
“不跟你計較那么多,咱們要干大事啦!”
“何事?”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不會是.....?”
“不錯?!?/p>
“你瘋了?!”
“你才瘋了。”
百里東君拍了司空長風的腦門:
“等到后面呢,你就知道了?!?/p>
“小老板的酒真是好喝,能否再來幾壇,我們家家主要了?!?/p>
一身護衛(wèi)打扮的男子緩緩走進酒肆,顯然是剛剛那伙人中的其中一個。
百里東君坐在結(jié)賬的柜子上,搖晃著手里的酒皮笑肉不笑道:
“真是不巧,酒被我喝完了,你們......”
話鋒一轉(zhuǎn),百里東君眉眼犀利了起來:
“你們恐怕不是來喝酒的,而是來殺人的吧!”
“你們?”
司空長風左看看,右看看:
“掌柜的,不是只有他一個嗎?”
百里東君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
“有道理,畢竟你們的學正可不是學正,但......還有言千歲他們?!?/p>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唄?!?/p>
那侍衛(wèi)出手朝著百里東君刺去,司空長風立馬擋到百里東君前面,就這樣,司空長風和那侍衛(wèi)開始交戰(zhàn)了。
那侍衛(wèi)使出渾身解數(shù)才擋住司空長風的殺招:
“以你的槍法,不可能是無名之輩!報上名來!”
司空長風手握銀月槍落地,淡淡地說道:
“我確實是無名之輩,我從未見過父母,吃百家飯長大,睡破寺廟而活,不知自己姓氏,更無人給過姓名。
不過生來空空,去也空空,我給自己取姓司空,也愿化作長風,一去不歸!
所以我叫司空長風!”
司空長風盛氣凌人,就在那侍衛(wèi)要被銀月槍給爆頭時,一把剔骨刀飛來擋住了司空長風的殺招。
百里東君忽然抬眸,心里暗自盤算著:
“想來顧劍門那兒應該打完了......”
百里東君勾唇淺笑:
“你們果然是一伙兒的。但......我們素昧平生,又毫無過節(jié),我還給你們喝了我的好酒,你們?yōu)槭裁礆⑽???/p>
“要怪就怪你開酒肆開錯地方了!”
百里東君翻了個白眼,小西施也出來了,百里東君實在是不想和他們廢話,從結(jié)賬的地方跳下來后,朝著樓上看去,畢竟百里東君現(xiàn)在不想出手,只能找雷夢殺了,果不其然看見一個身影正躲在柱子后面饒有趣味地看著下面的一切。
‘學正’感受到有一道目光朝他看去,他便下意識地扭頭看去,便看到一個風度翩翩的小公子盯著他,他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百里東君笑盈盈地看著他:
“雷二啊,你還不下來嗎?”
雷夢殺身子一抖,對于這個酒肆老板更好奇了,見眾人的目光都看著他,他索性不再裝了,直接坐到欄桿上撕開人皮面具。
“重新認識一下,我姓雷?!?/p>
言千歲眉頭一擰:
“雷?雷家堡的雷?”
“嗯......也可以這么說吧,雖然雷家堡并不喜歡我這個不聽話的子孫吧,但我還是認這個家的?!?/p>
司空長風驚嘆道:
“你是灼墨多言,雷夢殺!”
雷夢殺從柱欄上跳下來,笑意更甚。
言千歲淡淡說道:
“原來是灼墨公子,久仰久仰......”
百里東君聽見這話就知道,雷夢殺又要開始了,果不其然,雷夢殺又開始喋喋不休了:
“久仰什么久仰,你是金口閻羅,我是灼墨多言。你一言不發(fā)就要取人性命,而我一開口就能把活人給說死,把死人給說活,咱倆就不是一路人!”
百里東君和司空長風對視上了,都一言難盡,雖然百里東君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了,但還是感到頭大。
“還久仰?反正你們?nèi)嗽俣?,也打不過我一個。
不如我們就大道朝天各走一邊?折柳相送,就此別過?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魔性的笑死,百里東君再清楚不過了,臉上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
百里東君湊近司空長風,對著他說:
“果然是廢話多公子?!?/p>
司空長風點點頭:
“嗯,不然怎么叫灼墨多言?”
雷夢殺笑容一僵,頓時不樂意了,他轉(zhuǎn)過頭對著司空長風和百里東君幽幽道:
“兩位,我聽得到哦?!?/p>
百里東君和司空長風在嘴前面做了個拉鏈的手勢,表示閉嘴,雷夢殺這才轉(zhuǎn)過頭,言千歲拿著剔骨刀,不悅道:
“就此別過?想什么呢!不過有幸遇到灼墨公子著實是幸會呀!”
“欸!你又來了不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嘴上說著有幸,但心里卻不是這么想的,你到底能不能真、誠、一、點!”
雷夢殺雙手叉腰,指著言千歲,百里東君忍不住捂住耳朵,言千歲也抬了抬剔骨刀,而雷夢殺似是未察覺到,還在滔滔不絕:
“遇上我就是你的不幸!要我說,你也是倒了血霉了,一出門就遇上了雷門第一少年天才、北離八公子之中最最最最難對付的灼墨公子,雷夢殺!……”
“吵死了!”
言千歲提著刀就往雷夢殺沖去,雷夢殺一指對上言千歲的剔骨刀,剎那間,驚雷四起,酒壇子碎了一地,滿地狼藉,百里東君捂住了臉,小聲抱怨著:
“我的酒......”
言千歲被震出門外,“噗”的一聲,狠狠吐了一大口血,緊隨其后的是他其他伙伴被打出外邊:
“雷門驚神指果然厲害!”
雷夢殺又重新?lián)P起笑容,雙手叉腰:
“驚神指,一指三唱。
剛才這一唱叫不離,第二唱,叫不歸!”
另一邊——
李離蘇匆匆跑到顧劍門面前,作揖,畢恭畢敬開口道:
“公子,老熟人來了?!?/p>
“何人?”
“雷?!?/p>
只一字,顧劍門就心下了然:
“他倒是會給自己找事,我剛跟蘇暮雨說過,不希望他們來呢!”
“公子,這一去,您有多少把握?”
“有多少把握就要看有多少必死之心了。
李蘇離抱劍作揖:
“誓死追隨公子!”
......
雷夢殺一指震的兩人連連后退。
“我還有第三唱,唱驚神!”
百里東君憋著笑側(cè)頭問司空長風:
“你們江湖人士都是這樣一邊打架一邊給自己解說的嗎?”
“呃哈哈哈......”
司空長風尷尬地笑了幾聲,搖了搖頭,表示他不知道,然后又抬頭看著激烈的場面......至少他自己不會。
就在他們要被雷夢殺擊中時,忽然間,一根銀針飛來擋住了雷夢殺的驚神指。
雷夢殺被震地退后幾步。
眾人朝著銀針飛來的方向望去,是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婆婆,老婆婆看不出是什么心情:
“雷夢殺,你確實很厲害!只不過你一個人,你再厲害,抵得過我們聯(lián)手嗎?”
他們聚在了一起,雷夢殺笑容又消失了。
金口閻羅言斷生死,若是這幾人一起聯(lián)手,雷夢殺確實沒有多少勝算。
司空長風正欲提槍上前,忽而滿天桃花,蕭聲四起,來人一身青衣,手握白色蕭笛,那人落在枝頭上:
“誰說只有他一個?”
眾人循聲望去,那位公子淺笑:
“在下清歌公子,洛軒。”
雷夢殺呲著大牙:
“你這家伙,怎么也來了?”
“怎么,只許你能來,我來不得?”
司空長風又激動了:
“清歌公子,八公子中的雅公子,據(jù)說每次出現(xiàn)在人前,都有花瓣落雨,雅樂相伴......
我之前一直以為那是江湖傳言,夸大其詞!
沒想到今日一見,這世上,還竟然真的有這么......”
“這么做作的人啊!”
司空長風聽后,竟無言以對。
雷夢殺落到百里東君和司空長風身后,揪住衣領,左右看了看茫然的兩人(準確來說是一個人,百里東君是裝的。):
“愣著干嘛,走?。 ?/p>
司空長風不解:
“???我們不留下來幫忙么?”
雷夢殺無語:
“你這功夫,再練上幾年吧。”
說著,雷夢殺一手拎一個,飛身而去,言千歲幾人正欲追上去,洛軒落地道:
“想追?先過了我這一關?!?/p>
百里東君等人落地后,司空長風弱弱問道:
“我們?nèi)ツ陌???/p>
“前面就是溪若寺,走吧?!?/p>
百里東君想到接下來要干什么就想笑,硬生生忍住了,邁步跟了上去。
“說吧,叫什么?”
“白東君。”
“司空長風?!?/p>
“嘶......現(xiàn)在的探子取名字都這么講究了嗎?”
百里東君和司空長風面面相覷。
“你們潛伏在柴桑城這么久,說說吧,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百里東君捂著臉,一副:別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雷夢殺目光移向司空長風,司空長風呆呆的:
“啊?什么什么消息?灼墨公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雷夢殺也懵了:
“你們不是老七派過來的探子嗎?”
......
“嘶……所以說,你還真就是腦子犯渾,想要闖出點名堂來,就偷偷從家里拿了一張地契,千里迢迢地跑到這兒來開酒肆賣酒的?”
雷夢殺皮笑肉不笑的問著,百里東君摸摸鼻子,雖然是這樣的,但自己是故意的......
雷夢殺點點頭,又扭頭盯著司空長風:
“而你,剛好還真是無父無母,江湖浪人一個,恰好來到了柴桑城,而他能給你免費的酒喝,你就打打雜,灑灑水,然后就白吃白喝地住下來了?”
“你這樣說倒也沒錯,不過措辭能不能委婉一點......”
“蒼天吶!”
雷夢殺開始抱著根柱子,頭不停往上面撞:
“我是不是腦子抽了,我還以為你們是老七派來的探子。結(jié)果你們不過是個過路的!
所以我為什么要浪費我的時間,浪費我好不容易偽裝來的身份跑去救你們!”
雷夢殺邊撞邊哭嚎:
“??!我真的要瘋......”
司空長風正想說點什么,忽而聽到有聲響: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