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玲冷眼旁觀著。看著他拖著沉重的身體，強打精神處理那些爛攤子，

看著他笨拙地試圖討好她，買回更貴的包包和首飾堆在她面前，試圖換取她一絲笑容。

她心里沒有波瀾，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以及一絲隱秘的、連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輕松。

阿哲偶爾會發(fā)來信息，簡短的，冰冷的，像手術(shù)刀的寒光。有時是“香調(diào)如何？”，

有時是“陳總最近似乎很忙？”，有時只是一個意義不明的句點。她從不回復(fù)，

只是死死攥著手機，指甲在冰冷的屏幕上留下劃痕，直到指節(jié)發(fā)白。每一次震動，

都像一次來自深淵的叩問，讓她心驚肉跳，卻又無法抗拒地將那黑色的小瓶握得更緊。然后，

那個夜晚毫無預(yù)兆地降臨。陳明剛參加完一個推不掉的應(yīng)酬回來，腳步虛浮。

他一邊嘟囔著“今天這酒勁兒真大”，一邊扶著墻，費力地彎腰想換鞋。

就在他身體前傾的一剎那，整個人猛地一僵，像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

他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短促而怪異的“呃”聲，臉色瞬間由灰白轉(zhuǎn)為可怕的紫紺，雙眼暴突，

充滿了瀕死的驚恐和茫然。隨即，他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

直挺挺地、沉重地向前栽倒下去！“砰！”一聲悶響，像沉重的麻袋砸在地板上。

他倒在那里，四肢微微抽搐，口鼻間溢出白色的泡沫，喉嚨里發(fā)出拉風(fēng)箱般可怕的嗬嗬聲。

陳玲就站在幾步開外，手里還拿著水杯。她看著這一幕，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間凝固了，

又瞬間沖上頭頂，讓她眼前發(fā)黑，耳邊嗡嗡作響。

手里的玻璃杯“啪”地一聲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嗚咽，

水漬迅速洇開一片深色。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她張著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像一條離水的魚。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陳明那雙暴突的、死死瞪著她的眼睛，

里面盛滿了無法理解的痛苦和死亡臨近的恐懼。不知過了多久，尖銳的救護車笛聲由遠及近，

撕裂了別墅區(qū)死寂的夜空。刺眼的紅藍燈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

在昂貴的地板和墻壁上瘋狂地旋轉(zhuǎn)、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