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纏繞著倫敦碎片大廈。
香格里拉酒店的頂層套房里,兩道身影重疊在一起。
男人動作十分生疏,好幾次都失敗。
少女的耐心逐漸消磨,眉頭輕蹙,嗔怒的語調(diào):“第一次?”
男人的喉結(jié)滑動,沒發(fā)出聲音。
空氣有那么一瞬間的凝固。
祈霧的手指扣在沈透的肩頭,不自覺地僵住,她提高了音量,又喊了聲:“沈透!”
過了許久,男人終于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低沉的回應(yīng):“嗯?!?/p>
微弱的光線照在房間里。
祈霧仰頭凝視著眼前這張令無數(shù)少女魂牽夢繞的俊臉,些許失神。
“算了,不要了。”
“霧,”沈透撩著她的發(fā)絲,熾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頸項。
嘆口氣,他低語道,“再給次機會,好不好?”
祈霧掀了一下眼皮,語氣堅定,為這次生疏且難以契合的初嘗試畫上了句號:“不、要,太疼了?!?/p>
沈透默默地從她身上起身,面色如常。
他微微側(cè)過臉,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帶著一絲寵溺的口吻:“好,疼就不做。我去洗個澡?!?/p>
聲音依舊那么誘惑,磁性。
仔細聽,還有些發(fā)抖。
沈透膚白,身高,肩寬,腿長,五官更是帥得別具一格。
別提有多帶勁。
怎么就不行呢?
嘩啦啦的水流聲響起,祈霧隨意地擺弄著手指。
躺了一會兒,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亮起。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瞳孔驟縮,猛地坐起!
三十分鐘后,等沈透從浴室出來,king size的床上已經(jīng)空無一人。
床頭柜上靜靜地躺著一張紙條。
沈透心頭一沉,走近一看——
“分手吧?!?/p>
很遒勁的三個字。
氣得他肝疼。
他將紙條揉成一團,目不斜視地丟進垃圾桶,咬著牙說:“想都別想?!?/p>
可是。
她消失了。
三個字,像刀刃,悄無聲息地割斷了兩人之間本就脆弱的聯(lián)系。
祈霧這個名字,隨著倫敦的一場大霧,徹底消散了。
——
三個月后。京城,MIST酒吧。
祁徹失戀了,醉得一塌糊涂。
靳祈霧來接他回家。
一見靳祈霧,祁徹便像找到了救命稻草,猛地一把將她摟進懷里,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依著她耳畔呢喃著:“不要離開我?!?/p>
靳祈霧眼底掠過一絲涼薄,聲音卻依舊柔和:“哥,是我,祈霧?!?/p>
“霧霧?”祁徹含糊不清地重復著她的名字,呼吸愈發(fā)沉重。
靳祈霧能感受到肩頸處傳來的陣陣熱氣,身體不禁微微顫抖。
“哥,你喝多了,我?guī)慊丶??!苯盱F扶著祁徹走向酒吧門口。
保安將車開了過來,打開后車門。
靳祈霧正要把祁徹扶進去,他卻突然掙脫了她的手,捂著胸口跑到一旁猛吐酸水。
她無奈嘆了口氣。
正要走向祁徹,眼前的燈光突然被一道黑影遮住。
緊接著,一股熟悉的海洋木香調(diào)撲鼻而來。
她下意識地抬起眼睛,目光與來人相遇。
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手指不自覺地微蜷,她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地面上,刻意回避他的視線。
有些心虛。
沈透的身影逐漸逼近,然后,圈住了她。
他視線往下移,黑沉沉的睫毛往下壓,一雙沉甸甸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咬牙切齒地問:“所以,他不是第一次?”
靳祈霧往后退了一步,搖了搖頭。
她本意是想說,她和祁徹并不是那種關(guān)系。
沈透卻步步緊逼,再次咬著牙問:“就因為他chuang上功夫比我好,所以你就要跟我分手?”
靳祈霧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開口回應(yīng),卻看到祁徹帶著幾分醉意朝他們這邊走來。
“霧霧,”祁徹腳步踉蹌,仿佛沒有看到沈透一般,單手搭上了靳祈霧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說,“回家?!?/p>
沈透聞言,扯唇冷笑了一下。
“砰——”的一聲,沈透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祁徹的臉上!
靳祈霧連忙去扶祁徹,轉(zhuǎn)頭就對沈透吼道:“沈透!你干什么?!”
“你說我干什么?”沈透反問,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緊接著又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嗎?你這么護著他?”
那可是祁徹,京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女朋友換了一批又一批。
“我當然知道!”靳祈霧猝然打斷沈透。
在沈透略帶錯愕的眼神中,她深吸一口氣,而后重重呼出,道:“他是我哥!”
沈透頓住。
“你不就是覺得我哥花心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看不起他么?”靳祈霧咬著唇,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可我哥交的女朋友,起碼他每一個都敢承認,你呢?
“你一個都不敢認,你外面鶯鶯燕燕環(huán)繞彩旗飄飄,家里養(yǎng)著一個未婚妻紅旗不倒。你沈大少爺難道就光彩了嗎?”
身影微微晃動了一下,沈透喉結(jié)滾動,“我和她……已經(jīng)解除婚約了?!?/p>
慢慢抬起眼,他聲音低?。骸拔覀儾环质郑袉??”
靳祈霧不回。
“霧……”沈透剛開口,
就被靳祈霧打斷了:“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
“你有喜歡的人了?”沈透勾唇,似笑又非笑,“那我算什么?”
他們在一起那三個月,所有的甜蜜,又都算什么?
靳祈霧深吸一口氣,眼神平靜,語氣坦蕩:“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