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蕭大哥去一趟村長家,把村長請過來?!?/p>
林婠婠懶得和那兩個瘋婆子爭論,便客氣的對蕭獵戶說道,其實也是因為原主身體本身就弱外加又落水,真的快扛不住了。
不多時村長過來了,蕭獵戶在路上把情況也大致給村長說了一下。
村長分開眾人,穩(wěn)步走到中間,抬手捋了捋胡須,神色關(guān)切地看向林婠婠,語重心長地勸道:“婠丫頭啊,斷親可不是小事,這一斷,往后的日子可就真和林家沒牽連了。你再好好掂量掂量,別沖動。”
林婠婠抬起頭,眼神中透著不容動搖的堅定,毫不猶豫地說道:“村長,我已經(jīng)想得清清楚楚了。今日若不斷親,我便不嫁了。”
她的聲音清脆卻充滿力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迸發(fā)而出。
林老婆子一聽這話,臉上的橫肉氣得直抖喊道:“你個死丫頭,怎么敢說出這種話!”
秋氏也在一旁急得直跺腳,破口大罵:“你這不孝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村長眉頭緊皺,轉(zhuǎn)身厭惡地看向林老婆子和秋氏,嚴(yán)肅地說道:“你們也別吵了,既然婠丫頭心意已決,那就斷吧?!?/p>
村長也知道婠丫頭從小到大吃了不少苦,如今斷親,“唉!”也罷。
林老婆子和秋氏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滿是不甘。
一想到如果林婠婠不嫁,那二十兩銀子就打了水漂,兩人就肉痛不已。
猶豫再三,林老婆子咬咬牙,惡狠狠地說道:“斷就斷,別以為離了林家,你還能有好日子過!”
“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斷親書,就由我來寫吧,也做個見證?!贝彘L的聲音帶著歲月沉淀的威嚴(yán),讓現(xiàn)場瞬間安靜了幾分。
說罷,便命人取來筆墨,在石桌上攤開紙張,神情莊重地開始書寫斷親書。
林老婆子和秋氏看著村長的動作,心中滿是憤懣,卻又毫無辦法。
林老婆子像一頭發(fā)狂的母獸,幾次想要沖上前搶奪斷親書,可每次都被蕭獵戶那冰冷如霜的眼神制止。
那眼神仿若寒冬的利刃,讓她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林婠婠看著村長遞過來的斷親書,沒有絲毫猶豫,就要按手印。
圍觀的村民們交頭接耳,滿臉皆是震驚,仍覺得這事兒太過突然,難以理解。
李嬸滿臉焦急,再次拉住林婠婠,苦口婆心地勸道:“婠丫頭,再好好想想啊,這手印按了,可就真的和林家斷了關(guān)系,再沒回頭路啦!”
林婠婠回握住李嬸的手,輕聲說道:“李嬸,我心意已決?!?/p>
蕭獵戶見林婠婠按完手印,上前一步,拿起斷親書,向眾人展示,聲音低沉卻極具威懾力:“今日起,林婠婠與林家恩斷義絕。若日后林家再敢糾纏,休怪我蕭某不顧情面!”
林婠婠瞅著蕭獵戶心想:“這男人還挺護犢子的,額...是護我。”
林老婆子和秋氏看著已成定局的斷親書,心中滿是不甘,卻又無計可施,只能在一旁咬牙切齒,暗暗咒罵。
這時,林婠婠身體也撐到極限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蕭獵戶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蕭獵戶丟下二十兩的聘禮,謝過村長和眾人,抱著昏迷的林婠婠大步朝蕭家走去。
簡陋的院子里,蕭恒正坐在門檻上曬太陽,有氣無力地翻著一本破舊的醫(yī)書;蕭瑾之則蹲在一旁,擺弄著自制的簡易捕獸夾。
聽到腳步聲,兩人抬起頭,瞬間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蕭瑾之手指著林婠婠,眼睛瞪得像銅鈴:“爹爹,你這是從哪兒‘偷’回來個大姑娘?”
蕭恒也趕緊站起身,搖晃著走過來,咳嗽幾聲說:“五叔,咱可不能干這事兒啊!”
蕭獵戶沒好氣地瞪他們一眼:“別瞎說,這是我剛?cè)⒌哪镒?!?/p>
說著,快步往屋里走。
蕭瑾之和蕭恒一聽,異口同聲的說:“啥?爹爹,五叔,你說啥?”
蕭獵戶安置好林婠婠,出來看著這兩個張著大嘴傻愣愣的人,無奈地嘆口氣:“瑾之,快去把村里的李大夫請來,就說這兒有急癥病人,讓他快點兒!”
蕭瑾之忙不迭地點頭,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跑。
“記得路上別貪玩,快去快回!”蕭獵戶又在后面叮囑了一句。
蕭瑾之嘟囔著“知道啦”,一溜煙跑了出去。
沒多會兒,蕭瑾之拽著李大夫火急火燎地跑回來了。
李大夫都六十好幾了,被扯得一路跌跌撞撞,大口喘著粗氣喊:“瑾之,你慢點兒!我這把老骨頭都快散架啦!”
蕭瑾之頭也不回,邊跑邊嚷嚷:“李大夫,我爹爹說了,讓您快點!”
到了蕭家,李大夫氣還沒喘勻乎呢,就被蕭千墨一把拉到林婠婠床邊。
李大夫氣得吹胡子瞪眼,扯著嗓子喊:“蕭獵戶,你這是要干啥?想把我這把老骨頭折騰死啊!好歹讓我喘口氣兒!”
蕭千墨雙手抱拳說:“李大夫,對不住對不住,您多擔(dān)待,快給她瞧瞧。”
李大夫白了他一眼,捋了捋胡子,上前給林婠婠看病。
看了好一會兒,李大夫說:“沒啥大毛病,就是著了點風(fēng)寒,吃幾副藥就能好。就是這丫頭身子太弱,得想法子補補?!?/p>
看完病,李大夫好奇心上來了,一臉八卦地問:“蕭獵戶,婠丫頭咋在你家?該不會是……”
說著,擠眉弄眼,嘴角掛著壞笑。
蕭千墨臉一下子紅了,頓了頓,老實說:“不瞞您說,林家把婠婠嫁給我了,過些日子請您吃喜酒?!?/p>
李大夫聽了,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行,那我就等著喝你的喜酒!不過下次可別這么著急忙慌的,差點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拆散咯!”
蕭瑾之在旁邊聽得傻眼了,撓撓頭說:“爹爹,您這……”
蕭恒也湊過來,咳嗽幾聲,笑著說:“五叔,你說的是真的?”
李大夫看著這場面,笑得更厲害了:“看來你們蕭家,以后可熱鬧咯!”
送走李大夫后,蕭千墨去灶房給林婠婠煎藥。
昏暗的灶房里,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燒著,映照著蕭千墨那帶著猙獰疤痕的面龐。
他熟練地擺弄著藥罐,眼神不時望向藥罐里翻滾的草藥。
此時,蕭瑾之輕手輕腳地走進灶房,看著父親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爹爹,那……那以后我是不是就有娘了?”
蕭千墨手中的動作頓了頓,轉(zhuǎn)過頭,點了點頭,“嗯,以后她就是你娘?!?/p>
蕭瑾之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洋溢著抑制不住的喜悅,“太好了!爹爹,我以后有娘了!”
說完,他像只歡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找蕭恒。
蕭瑾之在院子里找到蕭恒,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興奮地喊道:“大哥,大哥!我以后有娘了,我不是野孩子了!”
蕭恒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在灶房煎藥的蕭千墨,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手中攪拌草藥的勺子停在半空,心中滿是愧疚和恨意:“當(dāng)年要不是他,瑾之也不會......這些年,自己又忙著打獵維持生計,照顧蕭恒,對瑾之的關(guān)心實在太少?!?/p>
藥喂給林婠婠后,站起身,看向一旁的蕭恒和蕭瑾之,神色凝重。
“蕭恒,瑾之,我得再進山一趟。”
蕭恒一臉疑惑:“五叔,你剛回來,怎么又要進山?”
蕭千墨淡淡的開口:“最近獵物比較多?!?/p>
他不想給他們說是因為手里銀子不多了,不想讓他們跟著擔(dān)憂,今天賣了大蟲,得了二十五兩銀子,給林家二十兩,可這剩下的五兩,連給蕭恒抓藥都不夠,眼下實在缺錢,只能再進山了。
蕭瑾之眼睛睜得大大的,拉著蕭千墨的衣角:“爹爹,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蕭千墨蹲下身子,輕輕摸了摸蕭瑾之的頭,溫柔說道:“爹爹這一去大概要三天,瑾之,在家要聽話。”
蕭千墨看向蕭恒,鄭重囑咐:“蕭恒,這幾天就辛苦你了。她病還沒好,你多留意著點,按時給她喂藥。要是有什么情況,你就讓瑾之去找李大夫,千萬別耽擱了。”
說著就把身上的五兩銀子遞給了蕭恒。
“五叔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嬸嬸和弟弟的?!?/p>
蕭千墨又起身,再次看了眼床上昏迷的林婠婠:“那就好,我走了,家里就靠你們了。”
交代完一切,蕭千墨邁出家門,向著深山走去。
黑夜,月光如水傾灑,新綠的柳枝在晚風(fēng)中輕拂,遠(yuǎn)處蛙鳴陣陣,靜謐又祥和。
林婠婠在黑暗中悠悠轉(zhuǎn)醒,喉嚨干癢,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借著微弱的月光,她發(fā)現(xiàn)床邊有個小娃娃正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嚇得她差點叫出聲。
林婠婠驚恐,啞著嗓子,艱難地開口:“你……你是誰?”
話一出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疼得像要冒煙,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蕭瑾之眼睛亮晶晶,好奇地打量著林婠婠:“你醒啦!”
說完,像只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地跑去倒了一碗溫水給林婠婠,又噠噠噠地跑進蕭恒屋子。
蕭瑾之語氣里透著興奮:“大哥,娘醒啦,你快睡吧!”
蕭恒本就強撐著精神,守了大半夜,聽到這話,緊繃的神經(jīng)也放松下來。
蕭恒的聲音帶著幾分安心:“好,你去看著點,有事兒叫我?!?/p>
蕭瑾之又迅速跑回林婠婠的屋子,爬上凳子,繼續(xù)和林婠婠大眼瞪小眼。
林婠婠清了清嗓子,嗓子稍微舒服了些,疑惑地問:“你是誰家的小孩呀?”
蕭瑾之歪著頭,一臉天真:“我是爹爹家的呀?!?/p>
林婠婠瞬間愣住,表情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石化在原地,腦海里一片混亂。
她深吸一口氣,又問:“那我這是在哪里?。俊?/p>
蕭瑾之理所當(dāng)然地說:“在我家呀!”
林婠婠只覺一陣無力,差點沒暈過去,欲哭無淚地在心里吶喊。
林婠婠內(nèi)心:“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她不死心,繼續(xù)試探:“那……你爹爹是誰呀?”
蕭瑾之笑嘻嘻的說:“娘是大笨蛋,爹爹就是你相公呀?!?/p>
林婠婠真的要瘋了,但還是耐心的問著小孩:“你爹爹是不是蕭獵戶?”
蕭瑾之用力點頭,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嗯嗯,爹爹說以后你就是我娘啦!”
林婠婠聽到這話,腦子“嗡”的一聲:“我一個現(xiàn)代特工,沒談過戀愛,沒結(jié)過婚,莫名其妙穿越過來,一睜眼就成了人家娃娃的娘?這什么鬼劇情!”
就在林婠婠滿心崩潰的時候,蕭瑾之突然甜甜地叫了一聲。
蕭瑾之奶聲奶氣,帶著期待:“娘~”
林婠婠渾身一僵,像被電到了一樣,作為一個母胎單身的現(xiàn)代特工,她完全沒適應(yīng)這個稱呼,臉上一陣發(fā)燙。
林婠婠不自在,眼神閃躲,磕磕巴巴地說:“哎……哎!”
蕭瑾之見她答應(yīng)了,興奮得不得了,又連著喊了好幾聲。
“娘!娘!娘!”
林婠婠嘴角抽了抽,心里那叫一個苦,臉上卻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