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明媚的笑容,周墨宸眼眸里閃過一絲驚艷,實在是她的表情太過生動。
他一把摟著她的腰,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
蘇瑤清澈的眼眸望了他一眼,隨后躲開他的視線:“你......你要做什么?這里不方便那個,我們還是回房間再......”
聽到她的話,周墨宸嘴角微翹:“哦?回房間做什么?你的臉上沾了點灰,我只是幫你擦掉?!?/p>
聽到對方的話,蘇瑤臉頰立馬變得緋紅,眼神躲閃道:“我的意思是說,我的衣服臟了,怕把公子你的衣服弄臟?!?/p>
她心中暗暗吐槽,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那么色了,對方一個動作她就開始胡思亂想。
看著對方羞澀的表情,仿佛待人摘取的嬌花,周墨宸眼眸變得更加幽深。
蘇瑤沒有察覺到對方的眼神,她很快平復了情緒,白嫩的手指指著碗里的鹽,自豪道:“吶,這就是我制作的精鹽?!?/p>
周墨宸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看向了碗中的白鹽,眼眸中露出了驚喜之色。
這鹽雪白無比,顆粒又極細,比鹽政司提供給權貴的鹽還要白,還要細。
他手指捏了一點放在嘴里,只有純純的咸味,竟然沒有一絲澀味。
這竟然是眼前的一個流落青樓的小女子提煉出的精鹽,真是不可思議!
那么多鹽政司的官員都做不到的事情,她竟然做到了。
官鹽雖然比起剛剛拿來的鹽白了許多,顆粒也小了不少,但卻沒辦法做到完全去除澀味,盡管能把澀味大大降低,接近于無,但是對于味覺靈敏的人,還是能嘗到那一絲的。
看著那張清冷禁欲的臉露出驚訝的表情,蘇瑤心中暗暗得意。
古代那些制作粗糙的毒鹽,主要含硫酸鈣,硫酸鎂,氯化鉀,硝酸鹽等雜質,而這些雜質是造成鹽有苦味道主要原因。
周墨宸眼神灼灼地望著她:“那說的有毒的成分呢?”
蘇瑤端出兩個碗,一個里面是鹽溶解后過濾出來的雜質,一個里面是加入石灰乳過濾出來的雜質。
“這里有醋嗎?”
周墨宸不解:“醋?你要醋做什么?”
蘇瑤淡定地解釋道:“我不是說原本的鹽里有毒嗎?不過這毒是長期用才能看到對身體的傷害,除非一次用量過多。
這里面的毒性物質并不是一種,有的是不溶于水的,有的可溶于水,我剛剛為了把那些溶于水的從里面過濾出來,加入了石灰乳,現(xiàn)在生成了其他物質,為了更好的分離出來,我才需要加醋?!?/p>
蘇瑤處理了一番,才把兩碗雜質遞給了周墨宸。
“追風,找來一只兔子。”
“遵命!”
追風心中不解,主子和海棠姑娘在廚房里待了兩個時辰了,現(xiàn)在又要兔子,難道是要海棠姑娘做美食?
不一會兒,追風提了一只兔子過來,周墨宸指著桌子上的兩只碗,開口道:“追風,把這兩個碗里的東西給兔子喂一些,盡量多的喂?!?/p>
追風不敢有異議,一手抓住兔子的兩只耳朵,一手往兔子的嘴里喂東西,那只半大的幼兔瘋狂掙扎,卻沒逃過他的毒手。
直到把兔子喂得胃里滿滿的,追風才停止了他的動作,把兔子放下。
兔子離開追風的手,迫不及待地朝著院子里跳去。
“主子,還要把兔子回來嗎?”
“不用,這么個小東西跑不到哪兒去?!?/p>
周墨宸和蘇瑤盯著兔子,想看兔子會有什么反應。
蘇瑤解釋道:“這個毒是慢性的,未必很快就有反應?!?/p>
她是以防萬一當天兔子沒出現(xiàn)太大的反應,對方會認為她說謊。
兩人愜意地喝著茶,坐在院子里觀察著兔子,誰曾想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那只兔子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追風一臉不敢置信:“這碗里的東西有毒?!?/p>
昨天站在門外,聽到屋內海棠姑娘跟主子據(jù)理力爭,說粗鹽里有毒,他當時并不相信。
這種粗鹽是很多窮苦人家用的鹽,也沒見誰中毒死亡呀!
更何況如果真的有毒,鹽政司都是吃閑飯的嗎?怎么可能查不出來?
當時主子說給她機會,讓她證明自己,他當時還當主子被美色迷惑了,竟然相信一個女子如此荒唐的話。
為了防止她做手腳,他還專門買了新的粗鹽。
沒想到這粗鹽竟然真的有毒!
蘇瑤一臉淡定:“我就說有毒,只是這毒是慢性的,長期吃會造成人體的傷害甚至早死。”
周墨宸嘴唇緊抿:“這精鹽的煉制法,我要了,你想要什么賞賜可以跟我說。”
他幽深的眼眸盯著眼前的女子,對方長得花容月貌,樸素的衣服也無法掩飾對方的絕色,還會些奇思巧技,人也很聰明。
關鍵的一點她是目前唯一能勾起他欲念的女子,似乎留在身邊當個解語花也未嘗不可。
蘇瑤眼眸一亮,她壓抑著心中的興奮:“那你幫我贖身的時候,賣身契能還給我嗎?”
周墨宸眼眸緊緊地盯著她,漆黑的眼眸帶著審視。
她竟然要賣身契?
想到對方之前說的,心悅于他,為奴為婢都愿意。
如果真是這樣,對方應該借機索要名分。
還是對方在欲擒故縱?
原本他想著看在她提供了精煉食鹽的方法,他可以破例給她一個妾室的身份。
她出身低賤,按理說做他的妾室是高攀了。
她流落青樓這一點,一旦被爆出,會連累他的名聲一起受損。
尤其是她的那場表演,現(xiàn)場見過她容貌的人很多,這是一個隱患。
就算他能籌劃,給她換一個身份,然而,這些瞞得了其他人,卻瞞不過他的兄長。
兄長知道等于母后知道,母后未必會同意他納她為妾。
周墨宸原本都打定主意,就算母后反對,他也會接受她索要身份的請求,沒想到她卻不按套路出牌。
他幽深的眸子盯著她:“你確定?”
蘇瑤被對方盯得頭皮發(fā)麻,聲音軟糯怯聲聲道:“難道不可以?”
‘我的賣身契難道是什么香餑餑?連要個賣身契都猶猶豫豫,一臉不悅,還說想要什么賞賜都跟他說?哼,男人!’
蘇瑤一邊偷瞄他,一邊在心中吐槽。
周墨宸嘴唇輕抿:“好?!?/p>
說完他臉沉了下來轉身離開。
他也搞不清,他不爽的情緒從何而來。
按理說,她不提出讓他納她為妾的想法,他應該高興的,這樣不用為應付母后皇兄為難了。
可他心中卻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