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瑛還沒回過神,就見鹿柚寧已經(jīng)麻利地開始固定陸見的腿。
她先用布條把樹枝綁好,做了個臨時夾板,然后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出衛(wèi)生所。
在無人注意的地方偷偷召喚出靈泉水,再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回來。
直接潑在陸見的腿上,嘴里還一本正經(jīng)地念叨:
“這可是祖?zhèn)魍练阶樱兲烊粺o公害,抗炎消毒、止血止痛,一條龍服務(wù)!”
周圍人看得目瞪口呆!
“你這小傻子,有衛(wèi)生所的人在,輪得到你來出風(fēng)頭?別把你爹給治死了!” 有人終于忍不住出聲阻止。
鹿柚寧眨了眨眼,迅速換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猛地一拍腦門,笑得憨憨的:
“哎呀,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我夢見太奶了!”
眾人:“……?”
鹿柚寧煞有介事地繼續(xù)編:“太奶跟我說,要是有人摔斷腿,就用樹枝綁住。
再用她給我的方子做成藥水沖一沖,準(zhǔn)能好!”
她挺直小身板,滿臉篤定:“我迷迷糊糊的,就這么做了!”
圍觀群眾面面相覷,竟然一時被唬住了。
“真的假的?夢里還能學(xué)醫(yī)?還能給你藥方?!”
“可是……那藥水看著好像真的有效?”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
門口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
“讓她試試。”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邁步走了進(jìn)來。
他眉眼凌厲,目光沉穩(wěn),渾身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站在人群里仿佛自帶聚光燈——
正是村里最有出息的軍人,沈知野!
他看了鹿柚寧一眼,又掃過她處理的傷口,眼神里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
隨即,他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別攔著。
學(xué)徒蹲在旁邊,臉皺得跟包子似的,原本一臉不信,可看著看著,他的表情開始微妙起來。
“……等等,這手法,還真像回事兒?”
鹿柚寧專注地忙活著,學(xué)徒忍不住湊近,拆開她隨手纏上的布條,原本還皺著眉,一副隨時要罵人的樣子。
可下一秒。
“哎喲喂!”學(xué)徒驚得差點(diǎn)跳起來,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這固定板子的位置……精準(zhǔn)得不像話啊!”
“比我?guī)煾付紖柡Γ ?/p>
圍觀的村民們:“???”
他們剛剛還覺得鹿柚寧在胡鬧,結(jié)果現(xiàn)在——
這閨女,不會真是得了太奶托夢的神跡吧?!
圍觀的村民們瞬間炸開了鍋,議論聲像滾開的沸水,咕嘟咕嘟響個不停。
“哎喲,這傻丫頭咋回事兒?昨天還傻乎乎的,今天突然就這么能耐了?”
“可不是嘛!還說夢到太奶了,聽著怪嚇人的,不會是撞邪了吧?”
“哎喲,可不敢亂說,這種事,越琢磨越瘆得慌!”
人群里,慢悠悠才晃到衛(wèi)生所門口的陸老太和陸大伯,這倆老家伙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
機(jī)會來了!
他們立刻陰陽怪氣地接茬兒,生怕大家不信邪:
“哼!以前這丫頭傻乎乎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今天咋就突然變得這么精明?不正常!”
陸老太更是添油加醋:“她剛才還在院子里拿掃帚打我呢,氣力大得嚇人!”
緊隨其后的陸大妮也瘋狂點(diǎn)頭:“對頭!她剛才也在門口揍我了!路過的陳嬸兒都看見了!”
“我看八成是被什么臟東西附身了!”
“對對對!這事兒可不能大意,得趕緊請神婆來看看,早點(diǎn)把邪祟趕出去,免得禍害咱們整個村!”
這話一出,幾個膽小的村民臉都白了,紛紛往后退了幾步。
有人小聲嘀咕:“不會吧……真有那種事兒?”
有人更是直接表態(tài):“這種事,寧可信其有?。 ?/p>
眼看著輿論已經(jīng)偏到奇怪的方向,鹿柚寧嘴角一抽,正想著怎么懟回去。
——結(jié)果,還沒等她開口。
“誰敢動她,先問問我的槍!”
一道冷冽的嗓音,猶如驚雷炸開!
眾人猛地噤聲,空氣仿佛瞬間被凍住了一樣。
沈知野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了鹿柚寧的身前,身形挺拔如松,一只手插在腰側(cè)。
另一只手里竟然多了一把黑洞洞的槍。
那冰冷的槍口雖然沒有對準(zhǔn)眾人,可已經(jīng)夠讓人嚇破膽子!
沈知野面色冷峻,眉眼間透著攝人的壓迫感,語氣低沉得像從冰窟里滲出來的一樣:
“我看誰敢在這里宣揚(yáng)封建迷信,亂嚼舌頭根子。”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覺得后背發(fā)涼。
陸老太的嘴巴張了張,臉色霎時慘白,想說點(diǎn)什么,卻被沈知野那一雙冷若寒霜的眼睛掃了一眼,頓時腿都軟了。
她張嘴結(jié)舌,最后連個屁都不敢放。
村民們一看到那黑黝黝的槍口,瞬間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沈知野,那可是部隊里出來的!
真刀真槍在戰(zhàn)場上廝殺過,手底下沾過血的狠角色。
真要動起手來,別說他們這些鄉(xiāng)下泥腿子,換成鎮(zhèn)上的那些個地頭蛇,也不夠他一個人收拾的!
空氣死寂了一瞬。
然后,幾乎是下意識的,幾個膽小的村民腳步往后縮了縮,臉色有點(diǎn)發(fā)白。
沈知野掃了一圈,見沒人敢吭聲,這才稍稍收起了一些戾氣,語氣緩和了一點(diǎn)。
但依舊透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力:“寧寧她是在救人,不是害人?!?/p>
他說到這兒,頓了一下,又目光凌厲地環(huán)視四周:“誰敢污蔑她,說她半句壞話,別怪我沈知野翻臉不認(rèn)人?!?/p>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像是砸在地上,震得人心頭發(fā)顫。
黃瑛本來想護(hù)著閨女,沒想到沈知野這小子搶先一步,直接站出來把人護(hù)得死死的。
她心里感慨,想起這孩子小時候就一直護(hù)著自家閨女,結(jié)果這么多年過去了,竟還是一如既往。
這時,陸老太臉色漲紅,張嘴還想反駁點(diǎn)什么,結(jié)果一旁的陸大伯眼疾手快。
立刻拽住了她的胳膊,連連沖她使眼色:“別說了別說了!快別說了!
惹不起惹不起,真惹不起!”
沈知野這小子,連槍都掏出來了,這要是真把人惹急了,他們老陸家還要不要混了?
陸老太被拽得一個踉蹌,嘴唇哆嗦了兩下,終究還是不敢再多嘴了。
鹿柚寧難道還真的怕他們?nèi)フ埳衿牛?/p>
他們要是敢做,她就敢去舉報搞封建迷信!
至于自己說夢見太奶嘛……誰還沒做過點(diǎn)神奇的夢不是?
不過,她看著自己身前沈知野那挺拔寬闊的背影,心里一暖,像三月里的陽光灑滿了胸口。
她記得,穿越前的沈知野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