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郵件風(fēng)波引爆金融街那封郵件毀掉了整個金融街的郵件,是我這個笨蛋發(fā)的。
事情得從認錯相親對象說起——我對著財經(jīng)雜志封面喊了聲“老公”。
結(jié)果被真正的聯(lián)姻對象、人稱“金融街滅霸”的顧硯之提溜回家審訊。
他認定我是對手安插的商業(yè)間諜:“說!誰派你來搞垮顧氏?
” 我抱著他的定制西裝擦鼻涕:“你兇我,
我要告訴我媽...” 無意間在廁所聽到死對頭要竊取顧氏的“山海計劃”。
我決定幫他!連夜把偷拍文件塞進郵件群發(fā)整個金融圈。 第二天顧氏股票漲停,
死對頭公司直接退市。 財經(jīng)頭條:神秘黑客精準狙擊天盛資本!
顧硯之捏著我的后頸冷笑:“黑客小姐,解釋?” 突然黑衣人踹門而入:“顧總,
逮到竊聽的山海計劃的……”咚!咚!咚!那不是我的心跳,
是我可憐脆弱又迷你的白色小破車引擎蓋發(fā)出的、垂死掙扎般的哀鳴。油門踩到底了,
可指針像粘在了最底端,軟綿綿地拒絕動彈,就像宿醉醒來的四肢。
前方高架橋的入口如同怪獸張開的巨口,吞下川流不息的車流,每一輛都靈活得讓我牙癢癢。
而我?我是被無情卡在“上橋”預(yù)備區(qū)的倒霉蛋。手機屏幕亮得刺眼,像塊燒紅的烙鐵,
燙得我手都發(fā)抖。屏幕上刺目地顯示著:14:00。完了,芭比Q了。
媽媽昨晚在我耳邊叨叨了八百遍的相親,就定在十四點三十分,
在市里那家貴得讓我懷疑人生的“云端”咖啡廳。相親對象據(jù)說是顧家的某個侄子,顧家啊,
本市金字塔尖兒上的那種存在。我媽的原話是:“果果你給我上點心!
這機會比中彩票都稀罕!”車窗外,一個騎共享單車的小哥慢悠悠地從我旁邊飄過,
還心情頗好地吹著不成調(diào)的口哨。更糟的是,這具精心包裝了三小時的“戰(zhàn)袍”開始鬧情緒。
這該死的晚禮服領(lǐng)口,勒得我快要背過氣去。為了塞進這條勒死人不償命的小裙子,
我連昨天晚飯都省了。腳上的高跟鞋,每一寸都在叫囂著叛變,腳后跟火辣辣的,
肯定是磨破了皮。我忍著酸脹感,悄悄脫掉一只鞋,把可憐的腳丫從酷刑工具里解放出來,
蹭了蹭空調(diào)的出風(fēng)口——哇,冰涼的風(fēng),瞬間活過來了!“喂?媽?
”我撈起瘋狂震動的手機,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且無辜,
還帶點恰到好處的懊惱,“我被堵死在高架橋前面啦!真的!前頭肯定出事了,紋絲不動!
可能要……”“林!果!果!”電話那頭幾乎是炸雷,媽媽的聲音穿透鋼筋水泥和車流噪音,
精準命中我的鼓膜,“你看看時間!你是不是成心的?!顧家!那是顧家!
不是菜市場門口遛彎的王大爺!你給我立刻!馬上!哪怕是用爬的!
十五分鐘內(nèi)必須出現(xiàn)在‘云端’!不然……”“嘟嘟嘟——”那邊直接撂了電話。
我握著瞬間死寂的手機,感覺手心都在冒冷汗。
一股前所未有的沖動讓我差點打開車門赤著腳跑過去!
但……這身行頭和眼前這癱成死狗的車……我絕望地拍了一把方向盤,喇叭突兀地尖叫起來,
引來旁邊幾道不耐煩的視線。導(dǎo)航地圖上顯示咖啡廳就在橋下另一個方向。
唯一的辦法——立刻下高架!掉頭!逆流而上!“對不起對不起借過一下!我趕著救命?。?/p>
”我一邊探出半個身子,瘋狂地朝后面黑壓壓堵死的車流揮舞著手臂,一邊猛拍喇叭,
試圖引起后面司機的注意。后視鏡里,一輛巨大威猛的黑色越野車像個沉默的鋼鐵巨獸,
緊緊咬著我的車屁股。擋風(fēng)玻璃是深色的,黑得像個墨鏡面具,
根本看不清駕駛座上有沒有人。沒人理我。車流依舊凝固。我豁出去了!猛踩油門,
同時用力左打方向盤!噗——嗤——尖銳刺耳的聲音響徹車流。小破車的右后側(cè),
刮在了那只沉默的黑色巨獸的……那個閃閃發(fā)亮、看起來貴到讓我心臟驟停的金屬門把手上。
聲音拖得老長,像某種哀嚎。時間,瞬間凝固。周圍幾輛車,仿佛都默契地安靜了一下下,
似乎在為那聲凄厲的“親密接觸”默哀。完了完了完了……心里瘋狂刷過一片巨大的彈幕。
我像被抽掉了脊椎骨,癱軟在駕駛座上,絕望地看著那扇比我命還貴的車門把手。幾秒鐘,
漫長得像一個世紀。那輛黑色巨獸的車門,終于無聲地向上掀起,
像某種精密機械張開了翅膀。一股無形的、沉重的冷氣率先涌出,比咖啡廳里的空調(diào)還要猛,
凍得我一個激靈。一只錚亮的黑色皮鞋踏在地上,無聲無息,卻帶著千鈞壓力。
然后是筆挺熨帖、看不到一絲褶皺的鐵灰色西褲。再往上……我的心跳,徹底停了。
男人身高腿長,肩線平直得能當(dāng)尺用。他緩緩站直身體,動作流暢得像一部設(shè)計完美的機器。
夕陽的余暉被他寬闊的肩背擋住,在他周身描摹出一圈冰冷的金光輪廓。他微微側(cè)著頭,
鼻梁挺直得近乎凌厲,薄唇緊抿成一條沒有溫度的直線。隔著幾步距離和稀薄得可憐的空氣,
我依舊能清晰感受到那雙眼睛里的光。不是什么暴怒,也不是鄙夷。
那是一種……純粹的審視。銳利,冰冷,不帶一絲一毫屬于人類的情緒,
仿佛在掃描一件物品,評估它的破損程度。我張著嘴,喉嚨發(fā)干發(fā)緊,像吞下了一大把沙子。
他目光慢條斯理地掃過我和我那可憐的小破車,
領(lǐng)口、還有我剛剛伸出去蹭空調(diào)風(fēng)的赤裸腳丫(粉嫩的指甲油都蹭花了)上短暫停留了一下。
最后,那寒冰似的視線定格在我臉上?!敖忉?。” 薄唇微啟,吐出兩個字。音色低沉,
質(zhì)感冷冽,如同淬了冰的金屬互相碰撞。每一個音節(jié)都精準地敲在我的神經(jīng)上,
凍得骨頭縫都疼?!鞍。拷狻忉屖裁??”我的舌頭徹底打了蝴蝶結(jié),腦海里一片嗡鳴。
眼睛瞥到他身后的車身——那輛低調(diào)卻氣勢磅礴的庫里南,
還有車門上那條明晃晃的、刺眼到灼痛的嶄新劃痕。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攥住,
捏得快要變形了。完了完了完了,這次怕是要把我賣了都賠不起!“解釋,” 他邁步走近,
皮鞋踩在粗糙的瀝青路面上,聲音悶而沉,一下下砸在我心上,
“為什么在距離咖啡廳預(yù)約時間僅剩十五分鐘時,堵在高架引橋上意圖強行變道,
并且成功對我……” 他略微停頓,視線瞥過那道劃痕,“……造成了財產(chǎn)損失。以及,
你現(xiàn)在的行為模式?!?他挑剔的目光再次掃過我的赤腳和皺巴巴的裙擺,
“是否是一種……特殊的情境壓力測試?”壓力測試?!這詞兒離我的生活比火星還遠!
我腦袋一片漿糊,只剩下了昨晚咖啡桌上財經(jīng)雜志封面上那個男人冷酷英俊的臉,
還有雜志旁邊我媽唾沫橫飛、恨鐵不成鋼的嘮叨:“顧家!顧硯之!
財經(jīng)封面他上的比明星還多!手段狠著呢!人稱‘金融街滅霸’!
這都搞不清以后別說是我閨女!記牢了!”顧硯之!滅霸!腦袋里嗡的一聲,
像短路一樣竄出一道火星子!
那本被翻得有些起皺的雜志封面猛地在我腦海里炸開——一模一樣的鐵灰色高定西裝!
一模一樣的銳利眼神!一模一樣的冰雕石刻般的輪廓!原來封面照片沒P圖!
眼前這堵人形冰山墻……他真的就是顧硯之!天哪!是我要見面的顧家侄子?不對,等下!
我約的是顧家的哪個侄子來著?我媽昨晚絮叨了三個名字后綴,好像有個“顧淮清”,
還是“顧明哲”?混亂中我只牢牢刻印了封面上這張“金融街滅霸”的臉,
這這這……我媽要是知道我把相親對象堵在半路還刮了人家上千萬的車……我不敢再想下去。
“老……老公?”這個詞,未經(jīng)任何處理程序,
就這么傻不愣登地、帶著濃濃的慌亂和認錯人的心虛,從我滾燙的嘴里蹦了出來。聲音不大,
但在這一刻幾乎凝固的空氣里,清脆得如同平地驚雷。我能感覺到周圍瞬間死寂。
連旁邊車里的司機都下意識按掉了嘈雜的車載音樂??諝?,凍住了。
2 高架橋上的誤會與審訊顧硯之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
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不是動怒,更像是在精密分析儀的龐大數(shù)據(jù)庫里,
猝不及防地遇到了一個“ERROR 404:無此人類正常反應(yīng)模塊”的報錯提示。
他那雙寒潭般的眼眸,死死鎖住我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
眉頭極其緩慢地蹙起了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澳恪?他薄唇微啟,
只吐出一個冰冷的音節(jié)。“顧顧顧先生!” 我如夢初醒,
巨大的羞恥感和恐慌像海嘯一樣把我淹沒。腳趾在車廂地毯上瘋狂摳挖,
試圖就地給自己摳出一條通往地心深處的隧道?!拔椅椅椅椅遥Σ黄饘Σ黄饘Σ黄?!
我認錯人了!不是老公!是……是……不是!” 我語無倫次,臉上燙得能煎雞蛋,
“我堵車!我看錯了!我是要趕去云端咖啡廳!去相親!
跟顧家那個……顧什么來著……” 我腦子短路得連名字都想不起來。他的臉色,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剛才那點細微的“程序錯誤”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比極地冰川更甚的寒意。那審視的目光陡然變得無比銳利,像兩柄手術(shù)刀,
精準地切割著我的慌亂、尷尬和語無倫次。
仿佛瞬間看穿了這看似荒誕鬧劇背后的“深層邏輯”。銳利、冰冷、帶著絕對的掌控感。
司機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站在一旁,是個身材精悍、神情一絲不茍的平頭男人,
手里拿著一塊雪白的手帕。顧硯之沒接,他的目光依舊釘在我臉上,一寸寸地,
像在進行某種刑訊前的冷壓。幾秒鐘死寂的對峙,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我僵在駕駛座上,連呼吸都快要忘記。他終于有了動作。不是接過手帕,
而是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機。他的手指修長有力,
操作屏幕的動作精準得像在拆解一枚定時炸彈。“定位給我。” 他只說了三個字。
聲音比剛才更低沉,更冷硬,像裹挾著西伯利亞的寒風(fēng)。話音剛落,
他的司機立刻遞上自己的手機,
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一個我熟悉無比的坐標——正是我和咖啡廳附近最大的停車場。
顧硯之的目光在我那輛可憐兮兮、后視鏡都快耷拉下來的小破車上停留了一瞬,
再回到我因為緊張和熱而微微沁出汗珠、精心描繪此刻卻顯得愚蠢無比的臉上。最后,
定格在我還沾著一點油門踏板灰塵的赤腳上。那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審視和評估,
像在鑒定一件殘次品。他極輕微地、似乎極其厭惡地動了一下嘴角,隨即利落地收起手機。
“你,坐后面。” 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疑。他指向那輛被他龐大身軀擋住的車門。
“去哪……” 我縮在駕駛座上,像只受驚的鵪鶉,聲音小的如同蚊子哼哼。
腳趾在副駕駛座下的地毯上拼命刮擦,仿佛想把自己當(dāng)場摩擦消失。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仿佛我的問題多余得像空氣里的塵埃。“要么上車?!彼D了一下,目光終于落到我身上,
像兩道零下五十度的探照光柱,“要么,我現(xiàn)在聯(lián)系你那位迫切需要你赴約相親的母親,
談?wù)勅绾纬袚?dān)這筆,”他的視線意有所指地掃過那道刺眼的劃痕,
“……高達七位數(shù)的鈑金維修和精神損失費用?!本駬p失?!我刮了你的車,
還損失了你的精神?但我半秒鐘的抗議念頭都沒有。那輕描淡寫的“七位數(shù)”三個字,
像三枚精確制導(dǎo)的導(dǎo)彈,瞬間摧毀了我所有殘存的勇氣。
我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出我媽那張盛怒下變形的臉,還有我爸哀嘆著翻箱倒柜找存折的畫面,
那慘狀絕對比當(dāng)場被滅霸捏死還難受一百倍?!拔疑?!我上!” 我脫口而出,
聲音抖得像寒風(fēng)里的落葉。求生欲瞬間壓倒了一切理智。
我手忙腳亂地抓起副駕駛座上那只掉了一只跟的“刑具”高跟鞋,赤著腳,
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滾下了我小破車的駕駛座。腳掌踩在帶著太陽余溫的路面,
粗糙的瀝青顆粒感硌得生疼。我踉踉蹌蹌繞過車頭,低著頭,像個小太監(jiān)覲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