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療帳篷的帆布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哈利貼著潮濕的帆布墻根挪動。后腰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他摸到口袋里喬治給的滋滋蜜蜂糖,糖紙在黑暗中發(fā)出窸窣的響動。遠處訓練場傳來魔咒爆裂的藍光,將他的影子投在帳篷上,像只折翼的鳥。
赫敏的實驗室亮著暖黃的燈光,哈利正要推門,突然聽見里面?zhèn)鱽頎巿?zhí)聲。
"至少要等圣芒戈的體檢報告......"這是張秋的聲音。
"但時間線融合的速度......"盧娜空靈的語調像在討論泡泡鼻涕蟲。
哈利握緊胸前的時間跳躍器,金屬外殼被體溫捂得溫熱。他能想象赫敏此刻的模樣——栗色卷發(fā)用墨水瓶壓著,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劃出焦躁的折線,防塵眼鏡滑到鼻尖。
"哈利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像被施了膨脹咒的曼德拉草。"羅恩的聲音混著咀嚼聲傳來,估計在偷吃廚房的巖皮餅,"上周我看見他對著1946年的地圖發(fā)呆,把黃油啤酒倒進墨水瓶里......"
赫敏的嘆息穿透帆布:"昨晚他高燒到四十度,還在念叨要教湯姆騎兒童掃帚。"
哈利的手僵在門把上。記憶突然閃回三天前的午夜,他在浴室鏡前發(fā)現(xiàn)第一縷白發(fā)。冰涼的水珠順著脊柱滑落,鏡中閃電傷疤周圍浮現(xiàn)出蛛網(wǎng)般的細紋,像被時間啃噬的瓷器。
訓練場的喧鬧忽然逼近。金妮帶著渾身沼澤泥沖過來,紅發(fā)間別著弗雷德給的防咒發(fā)卡:"食死徒在翻倒巷集結!珀西需要......"
"我這就去。"哈利迅速后退,撞翻了堆在帳篷邊的空藥瓶。玻璃碎裂聲驚動了屋里的人,他轉身就跑,作戰(zhàn)靴踩在泥濘里發(fā)出呱唧聲響。
藏進倉庫時,心跳聲震得耳膜發(fā)疼。哈利蜷縮在裝狐媚子蛋的木箱后,摸出時間跳躍器。喬治刻在側面的小字在月光下泛著微光——"為迷途者指路"。
"找到你了。"金妮的聲音從貨架后傳來,魔杖尖的熒光照亮她臉上的新傷,"赫敏說如果你再私自穿越,就把時間轉換器改造成懷表。"
哈利把跳躍器藏進袖口:"我只是來找飛路粉......"
"對角巷93號雜貨鋪。"她突然報出個地址,"那家店每周四進貨新西蘭隱身獸皮毛。"沾著血漬的手按在他顫抖的手背上,"替我看看1946年的蜂蜜公爵,聽說那會兒的巧克力蛙卡片能賣高價。"
倉庫木門被轟然撞開。赫敏的檢測魔杖掃過貨架,藍光在哈利藏身處徘徊。金妮突然吻上他的嘴角,覆著薄繭的掌心捂住他驚喘的呼吸。
"這邊沒有!"她扭頭喊道,"可能去禁林了!"
等腳步聲遠去,哈利摸著發(fā)燙的耳垂:"這是......"
"混淆視聽的小把戲。"金妮變出個假傷疤貼在額頭,"跟弗雷德學的。"她抽出山楂木魔杖在跳躍器上點了點,銀鏈突然泛起暖意,"現(xiàn)在它能檢測靈魂穩(wěn)定值,超過臨界點會自動彈回。"
哈利還想說什么,遠處傳來珀西的咆哮:"所有戰(zhàn)斗人員集合!"
金妮的紅發(fā)掃過他臉頰:"記住,我要三張巧克力蛙畫片。"她沖出倉庫時故意撞翻貨架,狐媚子蛋的腥臭液體淌了滿地。
哈利逆著人流躲進掃帚間。跳躍器的齒輪開始轉動,熟悉的撕扯感中,他看見赫敏沖進倉庫,檢測儀藍光掃過自己逐漸透明的指尖。
1946年的雪花落在鼻尖時,懷表顯示12月31日23:58。哈利站在伍氏孤兒院的鑄鐵門前,院墻上的藤蔓枯枝掛著冰凌。閣樓窗戶透出暖黃燈光,二十歲的湯姆·里德爾正在窗邊翻閱《尖端黑魔法解密》,修長手指在"魂器"章節(jié)反復摩挲。
當新年鐘聲敲響時,哈利按響了門鈴。年輕的黑魔王打開門,紅寶石領針在月光下泛著血光。他挑眉打量這個不速之客,目光在對方額間的閃電疤痕停留片刻,忽然露出霍格沃茨優(yōu)等生的完美微笑:
"迷路了嗎,這位......"瞥見來客口袋里露出的1906年出生證明,"普林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