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窒息,腐臭的淤泥,胸腔炸裂的疼痛!她明明已被毒殺棄尸枯井,
為何此刻被死死封在棺中?無邊的黑暗,冰冷的水瘋狂灌入,
腥臭的淤泥堵住了口鼻…‘我死了?不!還沒完!’混沌的意識被撕裂,
浩瀚的星空在腦中炸開!無數(shù)玄奧符文旋轉(zhuǎn)、凝聚,
最終化作一面古樸、冰冷的巨大轉(zhuǎn)盤——玄微天樞盤!一個聲音,仿佛從九幽之下傳來,
冰冷刺骨,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天威:“承吾道統(tǒng),逆天改命!濟(jì)己利生,違者——天誅!
”轟!磅礴信息洪流沖垮她的意識——山、醫(yī)、命、相、卜!以氣運(yùn)為食,以因果為鏈!
一縷微弱的暖流強(qiáng)行注入心脈!“呃…咳咳!”沈妙猛地睜眼!眼前一片濃得化不開的漆黑!
狹窄,逼仄!濃烈的朽木和劣質(zhì)油漆味嗆得她直咳嗽!粗糙刺人的布料緊貼著皮膚…‘壽衣?
!’記憶瞬間回籠,刻骨的恨意如毒蛇噬咬她的心臟!“趙姨娘!沈嬌!是你們??!”外面,
一個刻薄尖銳的女聲穿透厚重的棺木:“磨蹭什么?!
趕緊把這晦氣的喪門星抬到亂葬崗那口枯井里扔了!快!別讓她的煞氣污了侯府的地界!
”趙姨娘!‘砰!砰!砰!’沈妙用盡全身力氣捶打棺蓋,
嘶啞的喊聲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開門!放我出去!!我沒死!我還活著——??!
”外面抬棺的仆役們嚇得一個哆嗦,差點(diǎn)扔了棺材?!肮怼斫校?!媽呀!”“詐尸了?!
快跑??!”沉重的棺蓋被粗暴地撬開一絲縫隙。刺目的光線讓沈妙下意識瞇眼。
抬棺的幾個壯漢臉都嚇白了,哆嗦著往后退?!罢妗婊盍??
死人變活…”沈妙掙扎著爬出棺材,渾身虛脫,狼狽不堪。原本清麗的臉頰凹陷,
蒼白得像個鬼,唯獨(dú)那雙眼睛,亮得驚人,燃燒著冰冷的火焰?!八?她聲音嘶啞。
“哎喲我的老天爺!” 趙姨娘穿著鮮艷的衣裙,拍著胸口,一臉嫌惡地躲在幾個婆子身后,
“還真活過來了?你這命可真夠硬的!怎么就沒死在枯井里?”“姨娘這話說的,
” 旁邊一個婆子討好地接話,“死了能爬出來,不是更邪門?”趙姨娘眼珠一轉(zhuǎn),
臉上的驚懼迅速被狠厲取代:“哼!既然閻王爺都不收,就別在府里礙眼!來人!
把她拖到后罩房最偏最破那間屋鎖起來!沒我的吩咐,誰都不許靠近!讓她‘自生自滅’!
”兩個粗壯的婆子得令,毫不憐惜地一左一右架起虛脫的沈妙,拖死狗一樣往后拽。
沈妙一聲不吭,冰冷的眼神掃過趙姨娘得意又帶著懼意的臉。仇恨的種子深深扎根。
‘吱呀——’破舊的木門被猛地推開,又重重合上,落了鎖。屋里,蛛網(wǎng)遍布,
寒風(fēng)從破爛的窗戶紙和墻縫里灌進(jìn)來。只有一床散發(fā)著霉味的破棉絮。記憶徹底融合。
忠勤侯府嫡長女沈妙,生母早亡,親爹沈文博漠視不管。繼母嚴(yán)氏睜只眼閉只眼,
由得妾室趙姨娘和庶妹沈嬌搓圓捏扁。這次,她就被那對毒婦下藥毒死,棄尸枯井!
‘玄微天樞盤…’沈妙靠著冰冷的土墻坐下,閉上眼,艱難地內(nèi)視識海。
那面古樸的巨盤虛懸著,黯淡無光。
一個模糊的意念傳來:積累功德/了解目標(biāo) → 推演消耗 → 氣運(yùn)反哺 → 能力強(qiáng)化。
‘空有寶山,奈何手無寸鐵。’‘咕?!亲影l(fā)出巨大的抗議。餓!深入骨髓的餓!
手腳冰涼發(fā)軟?!鬟€有幾個銅板…’沈妙掙扎著在墻角一堆破布爛絮里翻找,
果然摸出幾枚冰冷的銅錢。‘這是最后的家當(dāng)了。’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個瘦小的身影在門縫處探頭探腦。是個約莫十二三歲的粗使丫環(huán),小臉蠟黃,眉頭緊鎖,
印堂處一縷淡淡的青灰色異常顯眼?!^氣?’ 沈妙心神一動。“誰?” 沈妙聲音不高,
卻讓門外的丫環(huán)嚇了一跳。“…奴…奴婢杏花,路…路過?!?小丫環(huán)聲音怯怯的,
帶著濃重的愁苦。沈妙盯著她眉間的青灰色,心神瞬間集中在玄微天樞盤上。
意念流轉(zhuǎn):‘此女命運(yùn)關(guān)聯(lián)…近況…禍福?’盤面微微震動,
閃過幾個模糊的字詞:母病…垂?!瓱o錢…絕望…三日生死劫。代價是強(qiáng)烈的眩暈感襲來,
本就虛弱的身體差點(diǎn)撐不住。‘果然費(fèi)神!’沈妙深吸一口氣,對著門縫壓低聲音:“杏花,
你娘…病得很重?快不行了?”杏花猛地一震,眼睛瞬間瞪圓:“你…你怎么知道?!
”“不止知道,” 沈妙的聲音透著一種奇異的篤定,“我還知道,你們沒錢請好大夫,
抓的藥不對癥。你娘再這么拖下去,活不過三天。”門外傳來壓抑的啜泣。
婢沒用…奴婢借不到錢了…娘她…她昨天就開始說胡話了…”沈妙看著手里僅有的幾枚銅錢,
再看看門縫外那張絕望的小臉。識海中,玄微天樞盤似乎在她做出決定的瞬間,
微微亮了一絲?!皠e哭了!想救你娘嗎?” 沈妙的聲音斬釘截鐵?!跋?!奴婢做夢都想!
” 杏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昂茫÷犌宄?!” 沈妙語速極快,
“你娘這是心火上炎,痰熱壅肺!用我給你這五文錢,去求你熟悉的啞婆嬤嬤幫忙!
讓她立刻去最近的藥鋪,只要‘二錢’鮮蒲公英根,搗爛取汁!再求她給我送一碗薄粥來!
記住,只要蒲公英根汁!別的什么都不要!”杏花愣住了:“蒲…蒲公英?
那不是喂豬的野草根嗎?能救我娘?”“信我,就快去!” 沈妙不容置疑,
“你娘喝了這汁,明天這個時候,能自己喝下一碗薄粥!三天之內(nèi),熱必退!若是不準(zhǔn),
你隨時可以告發(fā)我這個‘妖孽’!”“…”門外的呼吸急促了幾下?!啊茫?/p>
奴婢…奴婢信小姐!” 腳步聲慌慌張張地跑遠(yuǎn)。第二日傍晚。門鎖被輕輕打開,
杏花沖了進(jìn)來,臉上是狂喜的淚水和不可置信:“小姐!小姐!神仙!您真是神仙??!
”她撲通一聲跪在沈妙面前,砰砰磕頭:“我娘!我娘她真退燒了!今天早上就清醒了,
還喝了小半碗粥!精神頭好多了!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杏花做牛做馬報答?。?/p>
”沈妙心中一塊石頭落地,臉上露出重生以來第一絲真切的輕松。識海中‘嗡’的一聲輕響,
玄微天樞盤光芒明顯亮了一線!一股微弱但溫暖的氣流緩緩融入四肢百骸。
‘推演之力’似乎凝實了一點(diǎn)?!芎?,第一塊基石?!捌饋戆?。” 沈妙扶起杏花,
“以后,只效忠我一人。告訴我府里的一切,特別是西院那幾位主子的動向?!薄笆牵⌒〗?!
杏花這條命就是您的!” 杏花用力點(diǎn)頭,眼神無比堅定。沒平靜兩天,麻煩找上門。
郡主過府賞菊。沈妙這個“死而復(fù)生”的掃把星,自然無人提起。
卻被庶妹沈嬌帶著幾個丫環(huán)“無意中”撞見?!斑祝窟@不是我那‘福大命大’的姐姐嗎?
” 沈嬌穿著一身嬌艷的桃紅,笑容惡毒,手里拿著一枝開敗的殘菊,
“姐姐既然撿回一條命,該給郡主娘娘磕頭謝罪才是!畢竟您身上這晦氣,
差點(diǎn)沖撞了貴人呢!” 她說著,猛地把那殘菊塞向沈妙,同時腳下一絆!沈妙本就虛弱,
踉蹌著直接撲向那位被眾星捧月、神色倨傲的華服郡主!“放肆!”“保護(hù)郡主!
”侍衛(wèi)拔刀厲喝!郡主柳眉倒豎,滿臉怒容!‘完了!死定了!’ 杏花嚇得幾乎暈過去。
千鈞一發(fā)!沈妙的目光死死盯住郡主左耳后那塊米粒大的胭脂痣。機(jī)會只有一次!
她猛地抬頭,無視寒光閃閃的刀鋒,對著驚怒的郡主用盡力氣嘶聲喊道:“殿下容稟!
您左耳后那顆‘血珠痣’主‘水厄’!三日之內(nèi),務(wù)必遠(yuǎn)離深池、斷橋!!
否則必遭水溺之患——?。?!”全場死寂!所有人像被點(diǎn)了穴!連拔刀的侍衛(wèi)都僵住了!
郡主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手不自覺地摸向耳后那顆極其隱秘的、從小被視為福痣的“血珠”。這…這賤婢怎么知道?!
還說什么…水厄?!“大膽妖女!死到臨頭還敢妖言惑眾!給我拿下!” 趙姨娘尖聲叫道,
掩飾著內(nèi)心的驚慌?!奥?!” 郡主突然開口,冰冷銳利的目光死死釘在沈妙臉上,
仿佛要將她洞穿。那眼神,充滿了驚疑、探究,以及一絲被冒犯的殺意。時間仿佛凝固。
幾息之后。郡主冷哼一聲,嫌惡地甩了甩袖子,仿佛甩掉了什么臟東西:“哼!晦氣!
” 她沒再看沈妙,對身邊的侍女道:“走!”侍衛(wèi)收刀。一群人簇?fù)碇ぶ鞔掖译x開,
留下臉色煞白的趙姨娘和沈嬌,還有嚇傻的仆役們。他們摸不透郡主最后那句“晦氣”,
究竟是厭棄沈妙,還是相信了她的“詛咒”?沈妙癱軟在地,后背冷汗?jié)裢?。賭贏了!
郡主離去的背影在她眼中,被標(biāo)記上一層模糊的“氣”紋,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疑惑。
‘這貴人線,埋下了。’安生日子沒過兩天。沉重的腳步聲再次停在破屋外。
這次來的是沈妙那位“涼薄”的侯爺?shù)?,沈文博。門沒鎖,他皺著眉,
一臉不耐地直接推門進(jìn)來。趙姨娘跟在后面,掩飾不住的得意。
沈文博掃了一眼這破敗的屋子和枯瘦如柴、神情淡漠的沈妙,沒有絲毫愧疚。
他仿佛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澳氵@條命,是撿回來的。” 沈文博開口,聲音冷漠,
“侯府不養(yǎng)閑人,更不養(yǎng)惹禍精。給你個盡孝的機(jī)會?!彼D了頓,
像是在宣布恩賜:“景王殿下久經(jīng)沙場,煞名在外。你那嬌弱的妹妹福薄,
恐承受不起王爺天威。三日后,你替嬌兒嫁過去。這也算是為侯府出力,是你該盡的職責(zé)。
”景王?沈妙心中冷笑。那個傳說中克死了三任未婚妻的活閻王?皇帝賜婚的棋子?
讓親生女兒去送死,還能說得這么冠冕堂皇?!沈妙抬眼,看向沈文博那張道貌岸然的臉。
印堂處,一縷濃得化不開、近乎發(fā)亮的青黑之氣,正像墨汁一樣洇開?!牵熘乙?!
’她忽然扯出一個近乎妖異的笑容,聲音不大,卻清晰冰冷,
帶著濃濃的嘲弄和挑釁:“父親大人這是想讓我替妹妹去‘死’?”沒等沈文博發(fā)怒,
她手指抬起,虛點(diǎn)他的額頭:“嘖!好濃的墨色!恭喜父親,三日內(nèi),
您必有‘穢物澆頭’之禍!怎么?不想女兒先幫您‘改改’這要命的運(yùn)道?”“你!孽障??!
” 沈文博氣得渾身發(fā)抖,臉色鐵青,“反了!反了!你這妖孽竟敢詛咒親父!好!好得很!
你想自生自滅,本侯成全你!至于改命?哼!先把你自己的賤命保住再說!
”他怒氣沖沖甩袖就走!趙姨娘丟下一個勝利的冷笑,趕緊跟上。沈妙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眼神冰冷如刀。她支開擔(dān)憂的杏花?!靡粋€慈父!’‘既然你找死,
就別怪女兒送你一場‘潑天大富貴’!’她閉上眼,識海中玄微天樞盤光芒流轉(zhuǎn),
心神全力沉入!目標(biāo)——沈文博!時間——三日!一股劇烈的抽離感瞬間襲來!
無數(shù)混亂的景象在盤面上閃爍:朝堂…爭吵…朱雀街…顛簸…惡臭…最終畫面定格!
概率…八成!“噗!” 一口逆血差點(diǎn)涌上喉嚨!剛剛攢下的那點(diǎn)生氣被抽掉大半!
她臉色慘白如紙?!盗?!’天光微亮。
沈妙坐在那條僅剩三條腿、勉強(qiáng)用磚頭墊穩(wěn)的破凳上。
手里是杏花用偷偷攢下的最后兩個銅板買來的,一個冷硬的糙面饅頭。
她慢條斯理地撕下一點(diǎn),放進(jìn)嘴里,嚼著。眼神平靜得可怕。杏花站在她旁邊,
緊張地咽著口水:“小姐…真…真要奴婢去看?”沈妙咽下最后一口饅頭,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期待的弧度?!叭グ?,去朱雀街那邊,找個離‘香溢館’不遠(yuǎn)不近,
又能看清街面的地方藏著。記住,離路遠(yuǎn)點(diǎn)?!彼闹讣庠诳┲ㄗ黜懙钠谱郎陷p輕一叩。嗒,
嗒,嗒。仿佛無聲的倒計時。窗外,初升的陽光有些刺眼。
“快了…” 沈妙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又冷得像淬毒的冰凌,“爹啊,好生感受一下,
何為…‘穢物澆頭’!”一場極度精準(zhǔn)、絕對勁爆的“天罰”,即將降臨!“噗通!噗通!
”杏花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從狗洞里鉆回破院,小臉跑得通紅,上氣不接下氣,
眼睛里全是震撼和狂喜!“小姐!小姐!神了!神了?。。?/p>
”沈妙放下手里那個剛啃到一半的硬饅頭,抬眼,平靜無波:“見到什么了?”“車!
” 杏花激動地手舞足蹈,“糞車!裝滿…裝滿那種東西的車!翻了!真的翻了!
就在朱雀街‘香溢館’門口!”她喘得厲害,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老…老爺,
和那個王大人吵…吵得可兇了,臉紅脖子粗的,唾沫星子都快噴對方臉上了!就在路中間!
”“那騾車跑得飛快…突然!砰!撞一塊大石頭!車轱轆都飛了一個!”杏花的聲音拔高了,
帶著一種目睹奇觀的亢奮:“那桶!那老大一桶‘金子’??!嘩啦啦——!我的老天爺!
兜頭蓋臉!一點(diǎn)沒糟蹋!全澆老爺身上了!
老爺那會兒…那會兒就像…就像個剛撈上來的臭冬瓜!黃糊糊黏唧唧的!
味道…嘔…”她做了個干嘔的動作,但眼睛亮得驚人,滿是崇拜地看著沈妙:“小姐!
您是神仙下凡吧?!全城的人都看見了!老爺那臉…綠的綠的!吼得跟殺豬似的!
被幾個同樣被濺到一點(diǎn)的仆役捂著鼻子架走了!哈哈哈!滿大街都是人吐的!笑的!
捂嘴跑的!今兒朱雀街的早點(diǎn)鋪?zhàn)由舛键S了!”畫面感十足,
仿佛惡臭已穿透破屋飄了進(jìn)來。沈妙嘴角那抹冰冷期待的笑意,終于完全綻開。識海中,
“嗡——!”沉寂的玄微天樞盤驟然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璀璨奪目!
一股沛然渾厚、帶著強(qiáng)大怨念和些許溫暖生機(jī)的能量洪流,轟然涌入她的四肢百??!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推演的力量更凝實了!像被打通了某個關(guān)節(jié),對“氣”的感知敏銳數(shù)倍!
以往模糊的“三日”,現(xiàn)在似乎能隱約觸及“五日”的輪廓!“很好。
” 沈妙只吐出兩個字。侯府方向隱隱傳來女人尖銳的哭叫、男人暴怒的咆哮,
顯然是炸了鍋?!@才哪到哪?’趁著混亂無人注意這邊,沈妙飛快扯下一小片破紙,
用燒過的木炭頭,歪歪扭扭寫下幾行字。“杏花,把這個塞到府衙后墻,
從東數(shù)第三塊松動磚頭后面。” 沈妙把紙條遞過去,“別讓任何人看見你!”“小姐,
這…這是啥?” 杏花捏著紙條,緊張得手抖。“趙姨娘的錢袋子地址,外加一點(diǎn)…小尾巴。
” 沈妙眼中寒光一閃,“該讓人看看,侯府后院藏著什么好東西了?!薄笆?!
” 杏花一聽是收拾趙姨娘,立刻來勁,小耗子一樣溜了出去。侯府的混亂持續(xù)了一整天。
下人噤若寒蟬,走路都踮著腳。趙姨娘哭啞了嗓子跑到沈文博被“隔離”清刷的院子門口。
“老爺!您要保重??!都是那妖女害的!您可不能被晦氣壓倒了啊!” 她隔著門哭嚎。
門內(nèi)傳來沈文博歇斯底里的咆哮,還混雜著摔東西的巨響:“滾!都給我滾!查!
給老子查那車怎么壞的!老子要剝了那趕車人的皮!啊啊?。。L——??!
”趙姨娘被吼得哆嗦,又怕又急,捂著臉跑了。她心慌意亂:‘這老不死的氣瘋了,
沈妙那丫頭邪門!她說的‘穢物澆頭’應(yīng)驗了…那她會不會…會不會也算到我頭上了?
’ 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隔日。朝堂之上。一位剛正不阿的言官張大人,
手持笏板,出列,聲音洪亮:“陛下!臣要參奏忠勤侯沈文博!
”皇帝剛剛聽說沈文博的“糗事”,正想笑,一聽參奏,來了點(diǎn)精神:“哦?
張愛卿所參何事?”張大人深吸一口氣,朗聲道:“一參其治家不嚴(yán)!
縱容妾室趙氏私設(shè)金庫,所藏金銀珠寶價值逾千兩,埋于西偏院第三棵梨樹之下三尺!
”“二參其內(nèi)帷失德!此趙氏竟膽大包天,利用侯府商鋪暗行私鹽走私!
其關(guān)鍵賬冊抄錄副本,也在那私庫之中!”“三參其瀆職不法!縱容內(nèi)眷如此作為,
其本人焉能全然不知?臣已遣人暗中核對,證據(jù)確鑿,請陛下圣裁!”嘩——!
朝堂一片嘩然!貪污?走私?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沈文博的“穢物”還沒洗清,
更大一盆臟水直接扣頭上了!消息傳回侯府?!班郏 ?沈文博剛喝進(jìn)去壓驚的參湯全噴了,
臉比昨天還綠,“什么?!私庫?!梨樹下?!私鹽?!!趙氏!你這個蠢婦!賤人?。?/p>
” 他眼前發(fā)黑,差點(diǎn)暈過去?!巴炅恕炅恕?趙姨娘癱軟在地,面無人色,
么會……怎么會被人知道…埋那么深…只有我和……”皇帝的口諭緊跟著就到了:嚴(yán)厲申斥!
責(zé)令閉門思過!嚴(yán)查內(nèi)??!聽候發(fā)落!書房再次化為碎片展覽館。沈文博一邊砸一邊罵,
既恨趙姨娘蠢,更對沈妙那精準(zhǔn)到可怕的“預(yù)言”產(chǎn)生了深入骨髓的恐懼。
‘那妖女…難道真有通天徹地之能?!’這邊破屋。“小姐!大好事!天大的好事?。?/p>
” 杏花興沖沖跑回來,小心翼翼從懷里掏出一個沉甸甸的小布包。
“那個張大人…不知怎么搞的,在咱院子后面那口枯井旁邊‘遺落’了這個!”布包攤開,
竟是白花花的碎銀子!掂量著,少說二十兩!沈妙捻起一小塊,掂了掂,滿意點(diǎn)頭:“嗯,
這位張大人,是個講究人。杏花,拿好了,去買!糧食,好米,白面!再去藥鋪,
按這個單子抓足藥材回來?!?她遞過去一張?zhí)崆皩懞玫乃幏??!鞍?!好嘞小姐?/p>
” 杏花笑得見牙不見眼,“咱們是不是要過好日子了?”杏花揣著銀子剛出門不久,
外面就傳來喧嘩聲。她跑回來時,身后跟著個哭哭啼啼、滿身補(bǔ)丁的瘦高漢子?!靶〗?,
小姐您看!俺叫王大富!” 那漢子撲通就跪在院外哭,“俺賣山貨的!全賠光了!
連給老娘抓藥的錢都沒了!想跳河,
是這杏花姑娘好心…嗚嗚嗚…”杏花小聲解釋:“我去買藥,
個銅板把他快爛掉的山貨都買了…想起小姐說過…積點(diǎn)德好…”沈妙掃了一眼王大富的面相,
天庭微陷卻隱有光澤,是典型的破后而立、商人小富之相。她略一沉吟,
識海天樞盤閃過“貴人”“商隊”“申時”“正東”幾個字?!巴醮蟾唬瑢Π??
” 沈妙開口,聲音自帶一股讓人信服的奇異力量,“想翻身?”王大富猛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