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電梯門緩緩關(guān)閉。我看著顯示屏上跳動的數(shù)字。
23、24、25...每天晚上十點，顧清雅都會準時回家。她住在25樓。
我住在24樓。整整比她低一層。就像三年前她離開我時說的那句話："江晨，
你永遠都比我低一等。"搬到梧桐雅苑已經(jīng)兩個月了。每天我都能在電梯里遇到她。
她從不看我，就算偶爾目光相撞，也會立刻移開。仿佛我是空氣。今晚也不例外。
電梯在24樓停下，我走出去。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門關(guān)上的那一瞬間，
我聽到她輕微的嘆息聲。我在門口站了很久。物業(yè)經(jīng)理老張走過來："江先生，
又在等電梯??？""沒什么。""您和25樓的顧小姐認識吧？"老張壓低聲音，
"我看你們總是一起乘電梯。"我點點頭。"那位顧小姐啊，人長得漂亮，就是太冷了。
住了兩年，從來不和鄰居說話。"老張搖搖頭，"年輕人啊，壓力太大。"壓力大？
我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夜晚。"江晨，我們不合適。"顧清雅坐在咖啡廳里，
聲音平靜得像在念判決書。"為什么？""你的收入養(yǎng)不起我想要的生活。
""我可以努力......""夠了。"她站起身，"江晨，別再糾纏我了。我們結(jié)束了。
"那時候我剛大學(xué)畢業(yè)，在一家小公司做設(shè)計師，月薪四千五。她已經(jīng)通過司法考試，
進了律師事務(wù)所實習(xí)。我們的差距確實很大。但我沒想到，她會說得這么直接。這么殘忍。
回到家，我打開筆記本電腦。桌面上有一個文件夾，里面是我這三年的努力成果。
設(shè)計作品、獲獎證書、銀行流水......現(xiàn)在的我，年收入五十萬。在這個城市，
足夠給她想要的生活。我打開25樓的戶型圖。和我家一模一樣。
客廳、臥室、陽臺......我閉上眼睛，想象她此刻在做什么?？赡茉诳磿?。
可能在喝紅酒?？赡茉谙丛?。手機突然震動。一條短信。"明天晚上八點，
在樓下咖啡廳等你。有話要說。"發(fā)信人：顧清雅。我的心跳瞬間加速。她主動聯(lián)系我了。
這是三年來的第一次。我立刻回復(fù)："好。"發(fā)送后，我又補充了一句："我會準時到。
"然后刪掉，重新打："好的。"又刪掉，最后只發(fā)了："收到。"十五分鐘后，
她回復(fù)："不要多想。"不要多想？可我已經(jīng)開始多想了。她為什么要見我？
是想和我重新開始嗎？還是有其他事情？我在客廳里走來走去，完全無法平靜。
突然想起什么，我走到陽臺。從這里可以看到25樓的陽臺。一片漆黑。她已經(jīng)睡了？
還是在臥室？我站在那里等了很久，直到看見她陽臺的燈亮起。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落地窗前。
是她。她穿著白色睡衣，長發(fā)披散在肩上。就像三年前我們同居時的樣子。
她好像在看什么東西。然后突然轉(zhuǎn)身，消失在視線里。燈很快就關(guān)了。我繼續(xù)站在陽臺上，
一直到深夜。第二天是周五。我一整天都無法集中注意力工作。同事問我："江晨，
你今天怎么了？總是走神。""沒什么。"下午五點，我提前下班。回到小區(qū)，
在樓下的咖啡廳選了個靠窗的位置。七點五十分，顧清雅出現(xiàn)了。她穿著黑色套裝，
頭發(fā)盤起，化了淡妝。職業(yè)女性的標準裝扮。陌生而疏離。她在我對面坐下，點了杯黑咖啡。
"江晨。"她開口，聲音還是那么冷靜。"嗯。""我想和你談?wù)劇?"什么事？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我知道你搬到24樓的目的。"我的心一緊："什么目的？
""別裝了。"她看著我，眼神犀利，"梧桐雅苑的房價不便宜。
你特意選擇比我低一層的房子，還總是在我回家的時間等電梯。你想干什么？
""我......""江晨，我們已經(jīng)分手三年了。"她的聲音更冷了，
"我希望你不要再糾纏我。"糾纏？我苦笑："清雅，我沒有糾纏你。
我只是......""只是什么？""只是想讓你知道，我變了。
"她搖搖頭："人是不會變的。江晨，你還是那個幼稚的男孩。以為搬到我樓下，
我就會感動？""不是的......""那是什么？"她打斷我，"江晨，我們不可能了。
這三年，我想得很清楚。"她站起身，留下一張二十塊錢："咖啡的錢。
"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我坐在那里，看著她消失在電梯里。心像被撕裂了一樣疼。
回到24樓，我站在陽臺上抽煙。樓上很安靜。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家了。這時，
我發(fā)現(xiàn)腳下有張紙條。"不要放棄。她比你想象中在乎你。"我愣住了。這是誰寫的？
第二章我拿起紙條仔細看。字跡很清秀，像女人寫的。但我不認識。
這棟樓的住戶我基本都見過，沒人會知道我和顧清雅的事。
我們從來沒在公共場合表現(xiàn)出認識。那這紙條是誰寫的？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家陽臺？
我想起剛才咖啡廳里顧清雅說的話："我希望你不要再糾纏我。"她的表情很決絕。
不像在演戲。那紙條上說的"她比你想象中在乎你"是什么意思？我把紙條收起來，
回到客廳。手機響了。是物業(yè)的老張。"江先生，有人投訴您在陽臺吸煙影響樓上住戶。
請您注意一下。"投訴？是顧清雅？"我知道了，以后會注意。"掛斷電話，我有些失落。
連抽煙她都要投訴?？磥碚娴暮苡憛捨?。晚上十點，我聽到電梯的聲音。應(yīng)該是她回來了。
我走到陽臺，看見25樓亮起燈光。她的身影在落地窗前閃過。我忍不住想象，
如果我們沒有分手，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赡芩龝吭谖壹绨蛏峡措娨暋?/p>
可能我們會一起討論明天的計劃。可能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正想著，陽臺上又出現(xiàn)了一張紙條。
"明天早上七點，她會在樓下花園晨跑。"又是那個字跡。到底是誰？而且她居然會晨跑？
三年前她最討厭運動?？磥碚娴淖兞撕芏唷５诙煸缟狭c五十，我下樓等在花園里。
七點整，顧清雅出現(xiàn)了。她穿著白色運動裝，頭發(fā)扎成馬尾?？雌饋砗苡谢盍?。
我躲在一棵樹后面看她跑步。她的步伐很輕盈，呼吸也很均勻。顯然已經(jīng)堅持很久了。
跑了二十分鐘，她在涼亭里休息。我趁機走過去。"清雅。"她抬頭看見我，
皺起眉："你怎么在這里？""我也來跑步。"她掃了一眼我的休閑裝："穿著皮鞋跑步？
"我低頭看了看，確實穿錯了鞋。"我......剛下樓，還沒來得及換。"她搖搖頭，
準備離開。"清雅，等等。"我叫住她，"我有話想說。""江晨，
我昨天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就一分鐘。"她停下腳步："說。
""我知道三年前是我不好。但現(xiàn)在我真的變了。"我深吸一口氣，
"我有能力給你想要的生活。""什么生活？"她看著我，眼神有些嘲諷。我掏出手機，
打開銀行APP："這是我的存款。"她看了一眼，表情沒有變化："然后呢？
""然后......我想重新開始。"她沉默了很久。"江晨，你以為有錢就夠了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當(dāng)年離開你，不只是因為錢。
"她的聲音有些疲憊，"還有很多其他原因。""什么原因？"她看著我，
眼神復(fù)雜："你不懂。"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我站在涼亭里，心情很復(fù)雜。她說還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我仔細回想三年前分手時的情景。除了收入問題，我們還因為什么吵過架？性格？
三觀？還是......我想不起來。當(dāng)時太年輕，只記得她說我養(yǎng)不起她。現(xiàn)在回想，
也許真的有其他問題?；氐郊?，我在網(wǎng)上查了很多挽回前女友的攻略。
大部分都說要給對方空間，然后默默改變自己?？晌乙呀?jīng)改變了。
工作、收入、生活狀態(tài)都比三年前好太多。但她還是不愿意給我機會。午飯時間，
我收到一條短信。陌生號碼。"她每天下午三點會在小區(qū)咖啡廳工作。位置是靠窗的角落。
"又是那個神秘人。這次直接發(fā)短信了。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幫我？
是顧清雅的朋友嗎？但如果是她朋友，應(yīng)該不會幫我才對。下午三點，我來到咖啡廳。
果然看見顧清雅坐在角落里。她面前擺著筆記本電腦和一堆文件。正在專心工作。
我在不遠處的位置坐下，點了杯咖啡。偷偷觀察她。她工作時很認真，偶爾皺眉思考，
偶爾在紙上記錄什么。和三年前一樣專注。這是我最喜歡她的時候。
專心工作的女人有種特別的魅力。四點半，她收拾東西準備走。經(jīng)過我桌子時，突然停下。
"江晨，你是不是在跟蹤我？"我心虛地說："沒有，我只是來喝咖啡。
""這里是你第一次來？""不是......"她坐到我對面："那你平時幾點來？
"我說不出話。"江晨，我警告你，如果你再這樣，我會報警。"她的語氣很嚴厲。
完全不是三年前那個溫柔的女孩了。"清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是什么？
巧合？"她冷笑，"早上在花園，下午在咖啡廳，晚上又在電梯里。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我無法反駁。確實太巧了。"江晨，我最后說一遍。離我遠點。"她站起身，
"否則我會采取法律手段。"法律手段？她是律師，說得出做得到。我只能看著她離開。
回到家，我很沮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會覺得我是變態(tài)。
可是那個神秘人為什么要告訴我她的行蹤？是想害我嗎？還是真的想幫我？晚上，
我又收到一條短信。"她今天晚上會失眠。去給她送杯熱牛奶吧。"我看著這條短信，
猶豫了很久。如果我真的去送牛奶，她肯定會更生氣。
但如果她真的失眠......我還是很心疼她。三年前她工作壓力大的時候，經(jīng)常失眠。
我會給她泡牛奶，陪她聊天，直到她睡著。那是我們最溫馨的時光。十一點，
我泡了杯熱牛奶。拿著它站在門口，猶豫了十分鐘。最后還是決定去敲門。"咚咚咚。
"很輕的敲門聲。沒有回應(yīng)。我又敲了幾下。"誰？"她的聲音從門內(nèi)傳來。"是我，江晨。
"沉默了很久。門開了一條縫。她只露出半張臉："你來干什么？""我給你帶了杯熱牛奶。
"她看了看我手里的杯子："為什么？""我覺得......你可能睡不著。
"她的表情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說有人給我發(fā)短信。"我......猜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打開門："進來吧。"第三章我跟著顧清雅走進她家。三年沒見，
她把家布置得很溫馨。米色的沙發(fā)，淡紫色的窗簾，墻上掛著幾幅風(fēng)景畫。
和她的性格很符合。優(yōu)雅、冷靜、有品味。"坐吧。"她指了指沙發(fā)。
我把牛奶放在茶幾上："還是熱的。"她端起來喝了一口："謝謝。"我們都沒有說話。
客廳里很安靜，只有鐘表的滴答聲。"清雅......"我開口。"不要說那些話。
"她打斷我，"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那你為什么讓我進來？
"她看著窗外："我也不知道。""是因為失眠嗎？"她點點頭："最近工作壓力很大。
""什么案子？""一個商業(yè)糾紛，很復(fù)雜。"她揉了揉太陽穴，"對方律師很難纏。
"看到她疲憊的樣子，我很心疼。"要不要我?guī)湍惆茨σ幌拢?"不用。"她拒絕得很快。
但我還是走到她身后。"江晨，我說了不用......"我的手輕輕放在她肩膀上。
她的身體瞬間僵硬。"放松一點。"我輕聲說。慢慢地，她的肌肉松弛下來。
我給她按摩頸部和肩膀，手法還是三年前學(xué)的那套。"舒服點了嗎？""嗯。
"她的聲音很輕。我們保持著這個姿勢很久。我能聞到她頭發(fā)的香味。
還是那個牌子的洗發(fā)水。茉莉花香。"江晨......"她突然開口。"嗯？
""你為什么要搬到這里？"我停下手："我想......重新開始。
""可是我們不可能了。""為什么？"她轉(zhuǎn)過身看著我："因為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
"這句話像晴天霹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男朋友？""嗯。"她點頭，"交往半年了。
"我感覺血液凝固了。"他......他是做什么的？""也是律師。"律師。門當(dāng)戶對。
比我合適多了。"那......你們感情好嗎？"她沉默了一會兒："還可以。"還可以？
這個回答讓我看到一絲希望。"清雅，如果你們感情很好，你今晚就不會讓我進來。
"她的表情變了："江晨，你別多想。我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覺得你很可憐。"可憐？這個詞刺痛了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站起身，
"如果你有男朋友，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我以為你會自己放棄。""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死心了吧？"我看著她，心如刀割。"清雅，你愛他嗎？
"這個問題讓她愣住了。"這......這很重要嗎？""對我很重要。
"她低下頭："江晨，感情不是只有愛情。
還有合適、穩(wěn)定、未來......""那就是不愛。""我......""如果你愛他，
就不會和我解釋這些。"我走向門口，"清雅，我不會放棄的。
""江晨......"我回頭看她："我會證明給你看，我們比他們更合適。
"說完我就離開了?；氐?4樓，我的心情很復(fù)雜。她有男朋友了。這是我沒想到的。
但她剛才的反應(yīng)告訴我，她對那個男人沒有真正的愛情。那我還有機會。手機響了。
又是那個陌生號碼。"她沒有男朋友。她在撒謊。"我愣住了。撒謊？為什么要撒謊？
"你是誰？"我回復(fù)短信。很快收到回復(fù)："一個想幫你的人。""為什么要幫我？
""因為我看得出來，你們還愛著彼此。"愛著彼此？
"她有男朋友......""那個男人只是她的工作伙伴。他們確實在合作一個案子，
但沒有任何感情關(guān)系。"我不敢相信。"你怎么知道？""我觀察很久了。"觀察很久了？
這個人到底是誰？"你能證明嗎？""明天晚上八點，她會在樓下和一個男人見面。
你可以親眼看看他們的關(guān)系。"又是準確的時間和地點。這個人對顧清雅的行蹤了如指掌。
簡直像在監(jiān)視她。想到這里，我有些不安。這個人的動機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晚上七點五十分，我在樓下咖啡廳等著。八點整，顧清雅出現(xiàn)了。她穿著黑色職業(yè)裝，
表情嚴肅。五分鐘后，一個男人走進來。三十歲左右，戴眼鏡，看起來很斯文。
典型的律師模樣。他們坐在一起，拿出文件開始討論。我躲在角落里觀察。
他們的對話都是關(guān)于工作。男人偶爾想伸手碰顧清雅的手，都被她很自然地避開了。
看得出來，男人對她有意思。但顧清雅保持著距離。他們確實不像情侶。一個小時后，
討論結(jié)束。男人提議："要不要去吃個飯？""不用了，我有點累。"顧清雅收拾文件。
"那......明天我來接你？""我自己開車。"男人有些失落，
但還是禮貌地說："那好吧，明天見。"顧清雅點點頭，率先離開。男人坐在那里，
看著她的背影，表情很復(fù)雜。顯然他在追求她。但她沒有接受。那她為什么要對我撒謊？
說他是男朋友？是想讓我死心嗎？還是......她其實也在逃避什么？回到家，
我給那個神秘人發(fā)短信。"你說得對，他們不是情侶。""那你現(xiàn)在相信我了嗎？
""但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幫我？"這次他沒有立刻回復(fù)。十分鐘后，手機響了。
"因為我也在等一個人回心轉(zhuǎn)意。我希望至少你們能成功。"這個回答讓我很意外。
原來他也有類似的經(jīng)歷。"謝謝你。"我回復(fù)。"不客氣。后天是她的生日，
你準備好禮物了嗎？"生日？我完全忘了。顧清雅的生日是3月15日。明天就是了。
三年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每年都給她過生日。第一年送的是項鏈。第二年送的是手表。
第三年......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今年送什么好呢？她現(xiàn)在需要什么？工作上的幫助？
還是心靈上的慰藉？我想了一夜，終于有了想法。第四章第二天是周六。我一早就出門了。
先去花店買了99朵紅玫瑰。然后去蛋糕店訂了她最愛的芝士蛋糕。
最后去商場買了一份特殊的禮物。一個音樂盒。里面的曲子是《月亮代表我的心》。
三年前我們的定情歌曲。我希望她聽到這首歌，能想起我們美好的回憶。下午，
我把所有東西準備好。等待晚上的到來。六點，我收到神秘人的短信。"她今晚會在家加班。
八點去敲門。"我深吸一口氣。這可能是我最后的機會了。如果她還是拒絕，我就真的放棄。
八點整，我抱著花和禮物來到25樓。站在門前，我的心跳得很快。"咚咚咚。""誰？
"她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江晨。"沉默了很久。門開了。她看到我手里的花，表情很復(fù)雜。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問。"我的生日。"她輕聲說。"生日快樂。"我把花遞給她。
她沒有接："江晨，我說過......""我知道。但今天是你生日，讓我送你一次禮物，
好嗎？"她看著我，眼神有些動搖。"就這一次。"我懇求道。她終于接過花："進來吧。
"我跟著她進屋。把蛋糕放在餐桌上，插上蠟燭。"許個愿吧。"她看著蠟燭，眼神很深邃。
"我能知道你許了什么愿嗎？""不能說。"她吹滅蠟燭，"說了就不靈了。
"我拿出音樂盒："還有這個。"她打開盒子。熟悉的旋律響起?！对铝链砦业男摹贰?/p>
她的眼眶紅了。"你還記得這首歌？""當(dāng)然記得。"我輕聲說，"三年前的夏天，
我們在天臺上聽這首歌。你說月亮很美。""江晨......""那時候你還說，
希望我們能像月亮一樣，永遠陪伴彼此。"眼淚從她眼角滑落。
"可是后來......我們還是分開了。""那不是你的錯。"我走近她，"是我不夠好。
""不是......"她搖頭，"江晨，你不懂。""那你告訴我，我哪里不懂？
"她抬頭看著我，眼中滿含淚水。"我當(dāng)年離開你，不只是因為錢。""那是為什么？
""因為......我生病了。"生病？我愣住了。"什么病？""乳腺癌。
"她的聲音很輕，"早期。"乳腺癌？我感覺天旋地轉(zhuǎn)。"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分手前一個月。"分手前一個月？那意思是......"所以你離開我，
是因為不想拖累我？"她點點頭："我害怕手術(shù)失敗，害怕化療，害怕死亡。
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最丑陋的樣子。""清雅......""當(dāng)時醫(yī)生說需要手術(shù)，
可能要切除。我覺得自己再也不是完整的女人了。"她哭得更厲害，
"我怎么能讓你跟著我受罪？"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原來她當(dāng)年說的那些絕情的話，
都是為了讓我死心。她是在保護我。用最殘忍的方式。"傻瓜。"我抱住她，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告訴你又怎樣？讓你陪我一起絕望嗎？
""陪你絕望總比讓你一個人面對要好。"她在我懷里哭得像個孩子。"我好害怕，江晨。
我真的好害怕。""現(xiàn)在呢？"我輕撫她的頭發(fā)，"手術(shù)成功了嗎？""成功了。
"她的聲音很小，"醫(yī)生說我很幸運，發(fā)現(xiàn)得早。""那就好。
""但是......我還是不完整了。"我緊緊抱著她："在我心里，
你永遠是最完美的女人。""江晨......""清雅，我愛的是你這個人，
不是你的身體。"她哭得更厲害了。三年的委屈和痛苦，全部釋放出來。我們抱在一起，
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感受彼此的溫暖。很久之后，她才平靜下來。"江晨，對不起。
""是我應(yīng)該對不起你。"我看著她的眼睛，"如果我當(dāng)時足夠敏感，就能發(fā)現(xiàn)你的異常。
""不怪你。我偽裝得很好。""以后不要再偽裝了，好嗎？"她沒有回答。"清雅，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她搖搖頭："江晨，我們不可能了。""為什么？
現(xiàn)在沒有任何阻礙了。""有的。"她站起身，"我變了。經(jīng)歷過生死之后，
我對很多事情的看法都變了。""變成什么樣？""我不再相信永恒的愛情。
"她的表情很平靜，"江晨，人生太短暫了。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感情上。
""那你想把時間花在哪里？""工作、事業(yè)、自己。""這樣你會快樂嗎？"她沉默了。
"清雅，一個人的快樂是有限的。只有分享，快樂才會加倍。""我不需要。
""你真的不需要嗎？"我看著她，"那你為什么會失眠？為什么會接受我的牛奶？
為什么會讓我進來？"她無法回答。"清雅，你的心還是需要溫暖的。
""江晨......""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不要求你立刻接受我。
只要讓我陪在你身邊。"她看著我，眼神復(fù)雜。"我需要時間考慮。""我可以等。
""可能要等很久。""多久我都等。"她點點頭："那......先做朋友吧。"朋友？
雖然不是我最想要的答案，但至少是一個開始。"好。"我點頭。從這一刻起，
我們重新開始了。不是戀人。是朋友。但我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我會用我的耐心和真心，
重新贏得她的愛情。因為有些感情，即使經(jīng)歷生死，也不會改變。就像月亮，
即使被烏云遮擋，也會重新綻放光芒。第五章從那個生日夜晚之后，
我和顧清雅的關(guān)系確實發(fā)生了變化。她不再刻意躲避我。偶爾在電梯里遇到，
她會主動打招呼。"早上好，江晨。""早上好。"簡單的問候，但對我來說已經(jīng)足夠。
周末的時候，她甚至?xí)梦壹议T。"江晨，你在家嗎？""在的，怎么了？
""我家水龍頭壞了，能借用一下你家的衛(wèi)生間嗎？""當(dāng)然可以。
"她來我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有時候是家電出了問題。有時候是需要搬重東西。
有時候只是想找個人聊天。我很享受這種狀態(tài)。雖然我們還不是戀人，
但至少她開始依賴我了。這天晚上，她又來敲門。"江晨，你睡了嗎？"我打開門，
看見她穿著睡衣站在門口。頭發(fā)有些凌亂，眼神有些慌張。"怎么了？
""我......我好像聽到樓上有奇怪的聲音。"樓上？我們住在24樓和25樓，
樓上應(yīng)該是26樓。"什么聲音？""像是有人在拖東西。"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很沉重的聲音。"我看了看時間，凌晨兩點。這個時間確實不應(yīng)該有這種聲音。
"你進來吧，我去樓上看看。""不要。"她拉住我，"萬一有危險怎么辦？""那報警？
"她搖搖頭："可能是我聽錯了。"我讓她坐在沙發(fā)上，給她倒了杯水。
"最近工作壓力大嗎？""還好。"她喝了口水，"就是那個商業(yè)糾紛案件有點棘手。
""對方律師還在為難你？""嗯。"她點頭，"他總是在法庭上挑我的毛病。
"我想起那天在咖啡廳見到的那個男人。"是那個戴眼鏡的男人嗎？
"她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糟糕，說漏嘴了。"我......我猜的。
那天你們在樓下談工作，我剛好路過看到了。""哦。"她沒有深究，"他叫李俊杰，
是對方的代理律師。人很狡猾。""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可能吧。
"她的表情有些厭煩，"但我對他沒興趣。"聽到這話，我心里很高興。"如果他再騷擾你，
告訴我。""你想干什么？""保護你。"她看著我，眼神有些溫柔。"江晨，謝謝你。
""謝什么？""謝謝你一直對我這么好。""這是應(yīng)該的。"我們聊了很久，
直到她不再緊張。"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好。"她站起身，
"江晨......""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她猶豫了一下，"如果我愿意重新開始，
你還會要我嗎？"這個問題讓我很意外。"當(dāng)然會。"我毫不猶豫地回答，"無論什么時候。
"她點點頭："我知道了。"送她到門口，我的心情很激動。她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是在試探我嗎？還是她真的在考慮重新開始？回到客廳，我發(fā)現(xiàn)茶幾上有張紙條。
"她想重新開始了。但有人不希望你們在一起。"又是那個神秘人。
但這次的內(nèi)容讓我很不安。有人不希望我們在一起？誰？為什么？
我立刻給他發(fā)短信："什么意思？""有人在暗中破壞你們的關(guān)系。""誰？
""暫時不能告訴你。但你要小心。""小心什么？"他沒有再回復(fù)。我看著手機，
心情很復(fù)雜。到底是誰想破壞我們的關(guān)系？李俊杰？還是其他人？第二天是周一。
我照常上班，但心思一直不在工作上。下午的時候，接到顧清雅的電話。"江晨，
你能來一趟律師事務(wù)所嗎？""出什么事了？""李俊杰在法庭上說了一些很過分的話。
我想請你幫個忙。""什么忙？""具體的面談。"我立刻請假，趕到她的律師事務(wù)所。
她坐在辦公室里，表情很憤怒。"他說了什么？""他在法庭上暗示我私生活混亂，
影響了我的職業(yè)判斷。"私生活混亂？"他有什么證據(jù)嗎？
""他說有人看到我經(jīng)常和男人單獨見面。"顧清雅的聲音很冷，
"還說那個男人經(jīng)常在我家樓下出現(xiàn)。"我瞬間明白了。他說的是我。"清雅，對不起，
是我害了你。""不是你的錯。"她搖搖頭，"是有人故意把這些告訴他的。""誰？
""我不知道。但肯定是認識我們的人。
"認識我們的人......我想起那個神秘人說的話："有人在暗中破壞你們的關(guān)系。
"難道就是這個意思？"清雅，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需要你在法庭上作證，
證明我們只是朋友關(guān)系。"作證？
"可是......這樣會不會讓外界更加關(guān)注我們的關(guān)系？""沒辦法了。
"她的表情很無奈，"如果不澄清，我的聲譽就毀了。"我點點頭："我會配合你。
""謝謝。"第二天，我們一起去了法院。在法庭上，李俊杰確實很難纏。
他不斷地提出刁鉆的問題，試圖證明我和顧清雅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江先生，
請問您為什么要搬到顧律師樓下？""因為那里的房子很合適。""合適在哪里？
""位置好，價格合理。""可是據(jù)我了解，梧桐雅苑的房價并不便宜。以您的收入，
有很多更經(jīng)濟的選擇。"這個問題很尖銳。我看了看顧清雅，她的表情很緊張。"法官大人，
這個問題和本案沒有直接關(guān)系。"顧清雅起身抗議。"我允許繼續(xù)詢問。"法官說。
李俊杰得意地笑了："江先生，請回答我的問題。"我深吸一口氣："因為我想追求顧律師。
"法庭里一片嘩然。顧清雅驚訝地看著我。"所以你們確實有特殊關(guān)系？"李俊杰追問。
"沒有。"我堅定地說，"我在追求她，但她拒絕了我。我們現(xiàn)在只是朋友。
""朋友會半夜去對方家里嗎？""那是因為顧律師遇到了困難，作為朋友，我去幫忙。
""什么困難？""家電壞了，需要修理。"李俊杰冷笑："江先生，
您覺得法庭會相信這種理由嗎？""這是事實。"我們的對話持續(xù)了很久。最終，
法官判定李俊杰的指控缺乏實質(zhì)證據(jù)。但這件事還是對顧清雅造成了影響。出了法院，
她的情緒很低落。"清雅，對不起。""不怪你。"她搖搖頭，"是我連累了你。
""我們都是受害者。""江晨，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這句話像晴天霹靂。"為什么？""你看到了，有人在針對我們。如果我們繼續(xù)接觸，
只會讓事情更糟。""那正好中了那個人的圈套。""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
"她的眼中滿含淚水，"江晨，我不想因為我的事影響你的生活。"又來了。
她又想用這種方式保護我。"清雅，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握住她的手，"我們一起面對，
好嗎？"她看著我，眼神很復(fù)雜。"江晨，你為什么要這么堅持？""因為我愛你。
"這是我第一次在她面前說出這三個字。她的眼淚瞬間涌出。"江晨......""清雅，
不要再推開我了。我們已經(jīng)錯過了三年，不要再錯過了。"她沉默了很久。"給我一點時間，
好嗎？""多少時間？""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好，我等你。"這一個星期，
對我來說是煎熬。但我必須等。因為這可能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了。
第六章一個星期的等待期間，我和顧清雅幾乎沒有見面。我們都在刻意避免接觸。
但我能感覺到，她也在煎熬。每天晚上，我都能聽到她在樓上走來走去的腳步聲。
有時候是深夜兩三點。有時候是凌晨四五點。她顯然也睡不著。這幾天，
神秘人沒有再聯(lián)系我。我開始懷疑他是否就是那個想破壞我們關(guān)系的人。
畢竟他對顧清雅的行蹤了如指掌。如果他想害我們，確實有很多機會。第六天晚上，
我收到一條短信。但不是神秘人發(fā)的。是顧清雅。"江晨，你在家嗎？我想見你。
"我立刻回復(fù)："在的。""我上去找你。"五分鐘后，門鈴響了。我打開門，
看見她站在門口。她穿著白色連衣裙，化了淡妝。很正式的打扮。"進來坐吧。
"她走進客廳，但沒有坐下。而是站在窗前，背對著我。"江晨，這一個星期我想了很多。
""想到什么結(jié)果了？"她轉(zhuǎn)過身看著我："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什么？
""我還是愛你的。"這句話讓我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真的？
"她點點頭："三年前我離開你的時候，就后悔了。但是驕傲讓我無法回頭。
""清雅......""這三年，我試圖忘記你。但是每當(dāng)夜深人靜的時候，
我還是會想起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的眼中滿含淚水。"我也是。"我走向她，
"清雅，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可是......我們面臨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什么問題？""有人在針對我們。如果我們在一起，可能會面臨更大的麻煩。
""管他什么麻煩。"我握住她的手，"只要我們相愛，沒有什么困難是解決不了的。
"她看著我，眼神很溫柔。"江晨，你真的不后悔嗎？""后悔什么？
""后悔愛上一個殘缺的女人。"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清雅，在我眼中，
你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即使我......不完整？""即使你不完整。
"我認真地說，"愛情不是愛一個人的身體，而是愛一個人的靈魂。"她終于笑了。
三年來第一次真正的笑容。"江晨，我愿意重新開始。"我激動地抱住她。
我們終于重新在一起了。這一刻，我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清雅，我愛你。
""我也愛你。"我們擁抱了很久。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奇怪的聲音。"咚咚咚。
"不是敲門聲。更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撞擊墻壁。"什么聲音？"顧清雅緊張地問。
"我去看看。"我打開門，走廊里空無一人。但地上有一張紙條。"既然你們非要在一起，
那就準備承受后果吧。"字跡很潦草，像是匆忙寫的。我把紙條收起來，回到客廳。
"怎么了？"顧清雅看出我的表情不對。"沒什么。"我不想讓她擔(dān)心，
"可能是小孩子惡作劇。"她點點頭，沒有多問。但我心里很不安。這張紙條明顯是威脅。
誰這么不希望我們在一起？而且還知道我們剛剛和好的消息。難道有人在監(jiān)視我們？
想到這里，我不寒而栗。"清雅，你今晚留在這里吧。""為什么？
""我......我想照顧你。"她臉紅了："江晨，
我們才剛剛和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解釋道，"我是說，你睡客房。
""那好吧。"我給她準備好床鋪和洗漱用品。臨睡前，她走到我房間門口。"江晨，晚安。
""晚安。"她轉(zhuǎn)身要走，我叫住她。"清雅。""嗯？""謝謝你給我機會。
"她笑了："應(yīng)該是我謝謝你的堅持。"那一夜，我睡得很香。三年來第一次睡得這么踏實。
因為她就在隔壁房間。我知道，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我都要保護好她。第二天早上，
我們一起做早餐。就像三年前一樣。她負責(zé)煎蛋，我負責(zé)泡咖啡。配合得很默契。"江晨，
我們要公開關(guān)系嗎？"她問。"當(dāng)然。"我毫不猶豫，"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你是我的女朋友。""可是......""沒有可是。"我打斷她，"清雅，
我們已經(jīng)藏了太久了。是時候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她點點頭："你說得對。
"吃早餐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那個神秘人。"恭喜你們重新在一起。
但是游戲才剛剛開始。"游戲？什么游戲？我立刻回復(fù)："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這個回復(fù)讓我很不安。但我沒有告訴顧清雅。
我不想破壞她的好心情。下午，我們一起去了商場。買了一些生活用品。
顧清雅說要搬到我家來住。至少暫時這樣。我當(dāng)然很高興。在商場里，我們手牽手逛街。
就像普通的情侶一樣。很多人看我們，都露出羨慕的表情。"江晨，我很久沒有這么開心了。
"顧清雅說。"以后我們天天都會這么開心。""真的嗎？""我保證。"逛到晚上八點，
我們才回家。電梯里，我們聊著今天買的東西。氣氛很輕松。電梯在24樓停下。門開了。
我們走出去。就在這時，我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李俊杰。他手里拿著一束花，
顯然是來找顧清雅的。看到我們手牽手走出電梯，他的表情變得很難看。"清雅，
你......""李俊杰？"顧清雅很驚訝，"你怎么在這里？""我來看你。
"他的目光在我們牽著的手上停留，"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你們在一起了？"他問。
"是的。"顧清雅大方地承認。李俊杰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顧清雅，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我在做什么？""你在毀掉自己的前途。"他的聲音很冷，
"和一個普通的設(shè)計師在一起，你覺得合適嗎？""李俊杰，請你放尊重點。
"我忍不住開口。"尊重？"他冷笑，"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什么事實？""事實就是，
你配不上她。"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我。"李俊杰，我警告你，收回你的話。""收回？
"他更加得意，"江晨，你以為換了身名牌衣服，就能改變你的出身嗎？""夠了！
"顧清雅憤怒地說，"李俊杰，請你離開。""清雅，你會后悔的。"李俊杰丟下花，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什么叫門當(dāng)戶對。"說完他就走了。我和顧清雅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