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三年,秦昊失約了三年。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約他,可他依舊失約了。
我不死心的給他打了最后一通電話。電話那邊,他聲音起伏不定?!敖憬?,我還有事,
你再等等我?!本o接著,是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嬌嗔聲……電話被掛斷,屏幕上,
一直等我的京圈佛子,剛好發(fā)來了第九十九次求婚消息。這次,我給了他回信?!盎疱?,
葷的,來吃嗎?”1陸衍之進(jìn)來時,火鍋店里蒸騰的熱氣,似乎全成了氤氳的云霧。
都說光頭考驗長相,但他剃了頭發(fā),本來過分好看的長相,更加奪目?!敖憬?,
出家人不宜吃葷?!彼谖颐媲白拢┌椎纳垡r得他清冷出塵。下一刻,他修長的手指,
就操縱筷子夾起紅辣辣的肉片,放在口中。薄唇被辣油沾染,紅潤潤的,讓人想親。
“不是不宜吃葷嗎?”我目光在他唇上逗留一瞬。他刻意舔了舔唇角:“本來是不宜吃葷,
但看見你,我就想還俗?!蔽夜戳斯创浇牵瑤啄瓴灰?,他還是知道我喜歡什么?!俺燥垺?/p>
”我心情好了點,親手給他調(diào)了醬料。一頓飯,我看了幾次手機。
每次秦昊的聊天框都安靜無聲。其實這個火鍋,是我定了想跟秦昊一起,慶祝結(jié)婚三周年的。
但他在陪他的小青梅??粗x鴦鍋里,清湯清水的白鍋,我突然感覺,
這三年婚姻實在堵的難受。就像這個火鍋一樣,我照顧他不吃辣,所以點了鴛鴦鍋,
但他怕我麻煩,所以直接不來吃了??粘鰜淼哪且话脲伒?,看著很礙眼。一頓飯吃完,
陸衍之抹了抹嘴,又恢復(fù)成清冷佛子的模樣。他手捻著佛珠,低垂眉目,
眼底掃下一片暗紅:“姐姐,你能嫁別人,為什么不能嫁我?”我挑了挑眉,看向陸衍之。
沒想到他心思這么野。不過,嫁他,也不是不行。我正想著,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看著屏幕上,秦昊發(fā)來的“有事”兩個字,我唇角勾起:“怎么不行?現(xiàn)在,還俗,
跟我去領(lǐng)證?!薄澳悄愀仃坏慕Y(jié)婚證……”“先領(lǐng)離婚證?!蔽覂?yōu)雅的擦了擦嘴站起身。
既然我給的臉面,秦昊不想要,那我也不用顧忌了。民政局內(nèi),
我把離婚手續(xù)和結(jié)婚手續(xù)一齊辦了。跟陸衍之約定好時間讓他來接我,就回別墅收拾東西了。
我推開門時。秦昊正跟他的小青梅在琴凳上馳騁,他的小青梅扶著我價值千萬的鋼琴,
他們每一下律動,都砸出雜亂而激烈的琴音。我推門聲,像是嚇到了他們。
秦昊猛的推開方潔。他強自鎮(zhèn)定,可現(xiàn)場的一切已經(jīng)說明了所有。“姐姐,你別生氣,
昊哥哥只是教我彈琴而已。”方潔委委屈屈收斂著裙擺。可,這只是教彈琴嗎?
我冷冷看著他們,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就進(jìn)了房間。房門外,曖昧聲此起彼伏。
“她就是個性冷淡!結(jié)婚這么多年,碰一碰都不行,這樣的女人,沒一個男人會喜歡,
不像你,腰軟,腿長,簡直是個小妖精~”秦昊的吐槽聲越來越大,故意讓我聽見。
可他不知道。我只是對他冷淡。因為他太臟了。2我和秦昊也算得上青梅竹馬。
當(dāng)年我父母為了保護(hù)重要文件,整個齊家都被活活燒死。只有我被保護(hù)在國內(nèi),逃過一劫。
偌大的齊家,不過一夜功夫,就只剩下我這個孤女。有烈士家屬這個身份,
來領(lǐng)養(yǎng)我的人很多。但他們眼中都寫著算計。只有秦昊。他那時長的又乖又圓,跑到我面前,
像搖尾巴的小狗?!盃敔敚覀冾I(lǐng)養(yǎng)姐姐好不好!”“我可能干了!你來我家吧,
我給你當(dāng)奴才,對!就那種嫡長奴才!”我沒忍住笑了出來。光聽說過嫡長子,
還是第一次聽說嫡長奴才。但對比那些滿眼算計的大人,和對我充滿敵意的同齡人,
秦家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我選了秦家,秦昊真是說到做到。從小到大,我的話,在他那,
比任何人的都好使。想想那些年,他也干凈過。每天都跟在我身后,姐姐姐姐的叫個不停。
以至于秦老爺子彌留之際,求我跟秦昊結(jié)婚。他認(rèn)為秦昊太單純,守不住秦家,
想讓我看著這些年的情分上,在秦家在留三年。我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可我沒想到,
那天之后,秦昊就變了。他開始約不同的女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甚至每一個都要領(lǐng)到我面前,跟我叫姐姐。開始我以為他是抗拒結(jié)婚,試圖跟他溝通過。
也提出過,我們可以保持單純的姐弟關(guān)系。但他執(zhí)意要跟我結(jié)婚。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
他就是單純的浪蕩。這兩年,他甚至開始拿離婚威脅我,所幸,秦家的恩,我報完了,
也沒什么可留戀的。外面交合聲戛然而止。不過片刻,秦昊突然沖了進(jìn)來,滿臉憤怒。
“齊歡,你跟我媽說什么了?為什么她會突然打電話,問我是不是惹你了?!
”“你有什么話,就不能跟我直說嘛?找家長告狀,有意思嗎?!”“以前你就這樣,
現(xiàn)在你還是這樣!”他怒吼著。我目光下滑,然后別開了頭。“把衣服穿上在說話,
別臟了我的眼?!倍虝红o默后,秦昊如同崩潰一樣,跳著腳:“你永遠(yuǎn)都這樣!
永遠(yuǎn)冷淡的像是我姐!你就不能對我露一點點笑臉,說一次愛我嗎?!”我沉默的看著他,
難道我答應(yīng)跟他結(jié)婚,不是愛嗎?“姐姐,我知道你跟秦老爺子關(guān)系好,
可你也不能仗著去世的老爺子,這么任性吶,昊哥哥這么好,你都不知道珍惜。
”方潔不知道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委委屈屈的站在門邊:“姐姐,上流社會,誰沒有幾個情婦?
昊哥哥已經(jīng)夠好了,你就別為難他了?!薄澳懵犅牐懵犅?,我已經(jīng)夠好了,
不是我配不上你!”“小潔也跟我們一起長大,你要是有她一半懂事就好了,你是小孩子嗎?
打架了還找家長告狀,讓我媽給我打電話!教訓(xùn)我!”秦昊好像被方潔挺的腰桿直了,
對我說話聲音越來越大。我站起身。他話音戛然而止,刻在記憶里的恐懼,
讓他怯懦的叫了一聲姐姐。我冷笑了一聲:“秦昊,我不是告狀,也不是商量,是通知。
”他反應(yīng)過來,好似為剛才的丟人羞惱,開始學(xué)著我的模樣冷笑:“通知?你一個孤女,
有什么資格通知秦家?”“要不是爺爺,你根本配不上秦家!”“你應(yīng)該求著我愛你,
憑什么你總是高高在上!要不是爺爺非要讓我娶你,我打死也不會跟你在一起?!薄褒R歡,
三年之期到了,我要跟你離婚!”他越說越激動,兩步走到床頭,扯出離婚協(xié)議扔到我面前。
我懶得搭理他,婚早就離完了,他扔過來的離婚協(xié)議書,就是廢紙。至于他本人,我看出來,
他根本不想解決任何事,只想解決情緒。我沒時間跟他浪費,玩這種你愛我,
我不愛你的幼稚游戲。3收拾好東西,我?guī)霞榔烦鲩T。秦家陵園里。我把祭品擺好,
看著秦老爺子的遺照,有些感慨的輕嘆?!袄蠣斪?,你讓我做的,我做完了,養(yǎng)育之恩,
我算是還了?!薄澳銓O子以后你自己操心吧?!薄皠e在地下托人情了,我要走了,
就算我爸托夢,我也不會幫忙的?!蔽以捯粑绰?,身后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要離開秦家?”我回過頭,秦昊就站在離我不遠(yuǎn)的樹下。樹蔭遮擋了路燈,
我看不見他的神色?!班?,你不是也要跟我離婚嗎,以后你我橋歸橋路歸路,都自由了。
”我平靜的回道。本來那頓火鍋,是我想跟他吃的離婚宴。他不愿意來,
我就只能找秦家拿了戶口去辦離婚協(xié)議??晌覜]想到秦母竟然會打電話問他。樹蔭下,
秦昊站著沒動。我又轉(zhuǎn)身,給秦老爺子掃了掃塵土,我們好歹做了十幾年的爺孫,
也算是我盡孝了。“憑什么?你又什么資格給我爺爺掃墓!”秦昊突然沖上來抱住我的腰。
突如其來的驚變,讓我不管不顧掙扎起來?!扒仃唬∧惘偭??!”我拼命打著他。
他卻像不知道疼,瘋了一樣的要強吻我。“憑什么,你有話為什么不能告訴我!
”“三年前你跟我爺?shù)慕灰?,我全都知道,全都聽見了!”“我那么愛你?/p>
可你只是因為秦家才嫁給我,我愛了你那么多年,你卻一點都不愛我!”“你不愛我,
你不愛我……”他雙眼猩紅,瘋狂的像只野獸:“姐姐,既然你不愛我,只愛秦家,
那你就只有生出秦家的孩子,才有資格站在這!”他瘋狂的撕扯我的衣服?!扒仃?,你瘋了,
放開我!”我不停的阻擋著他,奮力掙扎?!隘偭??對,我就是瘋了,
你這么多年就是嫌棄我!我找那么多女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那么多那么多,
你都不肯多看我一眼!”“我今天就是要當(dāng)著爺爺?shù)拿妫四?!我要讓你跟爺爺全都后悔?/p>
”站在旁邊的方潔,看著我狼狽的模樣,滿眼都是得意。她撫摸著小肚子,
高高再上鄙夷的看著我:“姐姐,你就別反抗了,乖乖聽話,我肚子里已經(jīng)有秦家的孩子了,
等你真正成了昊哥哥的人,到時還要麻煩你給我伺候月子呢~”變態(tài)!這對變態(tài)!“秦昊,
你住手!”我喊著秦昊的名字,試圖震懾他??晌业募饨袙暝坪踝屗优d奮。“姐姐,
從小到大,你對我都沒這么興奮過,你說,你是不是一個變態(tài)?只有在墓地上,才能有興致?
”“說啊!回答我,說你是!”秦昊捏住我的嘴,恨不得把是字,從我嘴里擠出來。
突然巨大的光亮把我們周圍照的亮如白晝。一排排車,在墓地不遠(yuǎn)處停下,陸衍之沖過來,
一拳把秦昊打倒,脫下外套蓋在我身上,把我護(hù)在懷里?!扒仃唬∧惘偭?,
齊歡是京城齊家唯一的大小姐,你怎么敢動她?!”秦昊狀若癲狂,他試圖沖過來,
卻被陸衍之帶來的保鏢攔下?!褒R家早就沒人了!哪來的唯一大小姐!她是我秦家的少奶奶,
我媳婦,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看著他瘋狂的模樣。我從陸衍之那拿過文件,走到他面前,
劈頭蓋臉的砸下去?!昂煤每纯?,齊家的人是沒了,但齊家,一直在。
”齊家當(dāng)年確實死光了,但因為保護(hù)文件有功,國家出手維護(hù)了齊家。在我未成年前,
公司一直有父親的心腹經(jīng)營。而在我成年那天,公司就已經(jīng)全部轉(zhuǎn)到了我的手上。
所以當(dāng)年秦老爺子才求我留下,他那時就已經(jīng)知道秦家不行了。他求我留下三年,幫扶秦家。
“秦昊,知道我為什么答應(yīng)嗎?”“因為我碰巧也算喜歡你?!薄爸皇俏覜]想到,
你竟然這么低劣不堪,什么都能下得去嘴?!碑?dāng)年聽見一角的真相,漸漸揭露在秦昊眼前。
這么多年,從不是我這個孤女,靠著他們秦家生活。而是整個秦家,依靠我齊家的烈士頭銜,
勉強續(xù)命?!敖?,姐姐……”秦昊低喃著,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他看著我依舊略微揚起的下顎,和再不復(fù)溫柔的眼,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離譜。“姐姐,
你聽我解釋,我可以解釋的……”4我轉(zhuǎn)身,上了陸衍之的車。他的解釋,我一句也不想聽。
“真的不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嗎?”車內(nèi),陸衍之小心翼翼的試探我。他已經(jīng)換回了西服,
手腕上還纏著珠串,跟之前清冷的他不同,此時還多了幾分禁欲。我拉過他的衣領(lǐng),
把他扯到眼前:“你希望我再給他一次機會?”陸衍之呼吸明顯變得急促,他盯著我,
半晌從薄唇中擠出兩個字:“不想?!薄敖憬?,這些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他聲音越發(fā)暗啞,順著被我拉過來的力量,把我堵在角落,越逼越近,直到我們肌膚相親。
司機適時升起擋板。車內(nèi)的空氣,似乎瞬間變得稀薄。他攬住我的腰,
渾身都在顫抖:“姐姐,我想親你,行嗎?”剛剛還冰冷到拒人千里的聲音,
如今抖得可憐又可愛?!瓣懷苤??!蔽逸p輕喊了他的名字,扣著他后腦,狠狠吻了上去。
他渾身僵直了一瞬,好像被扯掉了什么禁制,緊緊把我抱在懷里,恨不得奪走我的所有氧氣。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那鈴聲,是我專門為秦昊設(shè)的,那時他還小,不給他設(sh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