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回歸母體；更多的則是舒展著殘缺的鰭骨，仿佛仍在游弋。

"這些都是......"阿汐想開口，卻只吐出一串氣泡。她突然意識到，

這些骸骨都是曾經(jīng)的"她"——歷代化鯤者在生命盡頭留下的印記。

最近的一具骸骨旁漂浮著半截石碑，表面覆蓋著厚厚的珊瑚蟲。

當(dāng)阿汐的血液隨著水流觸及石碑時，那些珊瑚蟲突然齊齊脫落，

露出下面鐫刻的古老文字：「凡化鯤者，若不忍生靈涂炭，可入塔永眠。骨作警示，

魂震海嘯?！椤棺舟E亮起幽藍(lán)光芒的剎那，阿汐的腦海中炸開無數(shù)記憶碎片。

她看到三百年前，第一位化鯤者溟在月夜下躍出海面，

魚尾化作垂天之翼；看到兩百年前的采珠女阿蕪將骨刀刺入心臟，

鮮血凝成封??；看到二十年前那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

自己的母親——原來她也是化鯤者——抱著剛出生的嬰兒跪在沙灘上，

淚珠墜地成珠......"原來那些都不是夢。"阿汐的鰓劇烈翕動著。她終于明白，

那些困擾她多年的夢境，都是通過血脈傳承的集體記憶。而悲愿之塔既是墳?zāi)梗?/p>

也是祭壇——塔底鎮(zhèn)壓著能引發(fā)滅世海嘯的"海眼"，

那是鯤族為躲避上古天災(zāi)而封印的通道。采珠人們已經(jīng)因缺氧陷入昏迷，

面色青紫地漂浮在氣穴邊緣。阿汐用最后的清醒擺動尾鰭，制造出一股向上的洋流，

將他們推向水面。這個動作讓她新生的鱗片又脫落了幾片，露出下面粉紅色的嫩肉。

塔頂?shù)陌疾墼诤魡舅Ｄ抢锿昝榔鹾纤捏w型，邊緣刻著與玄真子洞穴中相同的符號。

當(dāng)阿汐游近時，凹槽周圍的骸骨突然發(fā)出幽幽藍(lán)光，像是在歡迎又一位犧牲者的到來。

在嵌入前的剎那，六歲時的記憶突然浮現(xiàn)——那個夏夜，她和阿海在沙灘發(fā)現(xiàn)半截竹簡，

上面有孩童涂鴉般的魚形圖案。當(dāng)時阿海舉著竹簡對著月光，

笑著說："這像不像你夢里的大魚？"現(xiàn)在想來，那竹簡分明是某位化鯤者留下的警示，

上面的涂鴉也不是孩童戲筆，而是用特殊顏料繪制的符咒。"原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