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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傍上死對頭的白月光 唐酒不甜 259894 字 2025-06-21 03:4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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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珩琰被趙永興找到的時候,正在跟化妝師聊天。

少年臉上神色如常,一邊接受著化妝師的意見,一邊翻著手機(jī),好像在看什么資料。

“小黎,準(zhǔn)備進(jìn)宴會廳了?!?/p>

黎珩琰動了動手指,將編輯好的信息發(fā)出去,然后鎖屏了手機(jī),起身跟著趙永興出門,沒提出任何異議。

但在趙永興向宴會廳門口的人遞出邀請函時,黎珩琰也遞出了一張。

比起看到趙永興手上邀請函時的平淡,侍者看到那個淺綠色、帶火漆的信封時,表情就變了。他甚至沒有打開信封,恭敬地將它遞回給黎珩琰,隨意地返還了趙永興的邀請函,對二人說:“請進(jìn)?!?/p>

趙永興一頭霧水,卻也是個有眼色的,瞬間察覺到了侍者態(tài)度的區(qū)別。他心里有個大膽的猜測,猜得他臉都快綠了。

黎珩琰回頭看了一眼止了步子的趙永興,頗為不解地喊了一聲:“趙哥?”

聞言,趙永興一個激靈,“哎哎來了。”卻不再是之前指點(diǎn)江山的模樣。

黎珩琰垂眸將信封放回自己西服的內(nèi)袋,從路過的侍者托盤里拿了一杯香檳,借以掩飾眼底的晦澀不明。

他們進(jìn)會場的時間不算晚,但也不早。已經(jīng)有許多人分圈層聚作堆,開始社交。

黎珩琰一眼就注意到大廳中央的人群,里頭一個人卓爾不群。

安潤裴。

如果他能提前認(rèn)識對方……

不,不行,還不到時候。

黎珩琰垂下眸子,看著手里的酒杯。還不到時候。

不知什么時候,一個中年人端著酒杯走進(jìn),趙永興熱情地朝對方打招呼,但黎珩琰的注意力一時被人群吸引。

直到趙永興偷偷掐了黎珩琰一把,笑道:“小黎,秦總跟你說話呢!”

黎珩琰被疼痛換回了注意力,無動聲色地看了趙永興一眼,笑容還是一樣的無懈可擊,“趙哥,怎么了?”

趙永興拼命告訴自己那不過是一個猜測,但也不知為什么,被這小毛孩子一笑,背上滲出一層冷汗。

他清了清嗓子,“小黎啊,這是這次宴會的主辦方,秦氏集團(tuán)的總裁,秦先生。秦總,我們小黎最近在準(zhǔn)備考試,累著了,你看注意力都有些不集中。是我們失禮了……”

秦總倒是不以為意,“誒,我就是來看看,我家那小子請了個什么朋友過來。沒想到犬子不成器,還能交往這樣出色的年輕人啊,我很高興。這是準(zhǔn)備明年高考了是嗎?”

“是的秦先生。但我可能不認(rèn)識貴公子。這張請柬確實(shí)是從我一位朋友那里得來的,但他不姓秦?!?/p>

“沒關(guān)系,能讓那小子在意的朋友喜歡的孩子,也是極好的。別叫秦先生,叫秦叔叔吧?!?/p>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秦叔叔?!崩桤耒诖锏氖謾C(jī)震了一下。

“哎好?!鼻乜偦仡^看了一眼,“叔這兒有個客人需要招呼一下,小黎你自便?!?/p>

“謝謝秦叔叔?!?/p>

送走了秦總,趙永興的目光簡直要把黎珩琰盯穿,可黎珩琰沒在意,只把手里的香檳杯遞給了手上什么都沒拿的人,“趙哥,我有點(diǎn)不勝酒力,就不陪著了?”

“行,小黎你可以去露臺吹吹風(fēng),這會兒應(yīng)該沒人去那兒。”

“謝謝趙哥。”黎珩琰揮了揮手,一邊往露臺走,一邊取出手機(jī)。

微信聯(lián)系人:程舒。消息內(nèi)容:你急么?這題挺復(fù)雜,打字有點(diǎn)麻煩啊……

黎珩琰挑了挑眉,沒回。

盯著自己的視線并沒有消失。

他恍若不覺得走出露臺,一手扶在欄桿上,垂眸望著會場外。有工作人員正在撤影展的布置。海報、橫幅、展板,被一點(diǎn)點(diǎn)移走,露出展廳大門原本的樣子。紅毯也被挪開,巨大的吸塵器奮力工作,吞吃著不知是記者、粉絲還是其他什么人留下的垃圾。

黎珩琰突然想到,老師可能會在今天的課堂上再強(qiáng)調(diào)一遍明后天的考試重點(diǎn),然后又覺得,自己似乎也沒有太大必要去記那些——目前復(fù)習(xí)到的內(nèi)容太少了。

跟馨姐夸口說第一次月考見分曉,還是有些夸大了。

突然,黎珩琰的手臂被人抓住。

他回頭,望進(jìn)了一雙眼睛,熟悉到令人痛恨。

葛邵祺!

葛邵祺看著少年平靜的雙眼,眼里的興味根本不想遮掩。

他認(rèn)識帶著少年進(jìn)來的男人,不過是一個娛樂公司不出名的經(jīng)紀(jì)人,只有在自己身邊缺人的時候能被想起來。

令他驚訝的是主辦人居然也來找這個少年搭話。

想來是少年著實(shí)引人注目,以至于那個表面上溫文爾雅的商界名流,也忍不住先下手為強(qiáng)?

葛邵祺不無惡意地想,如果不是秦總?cè)フ野矟櫯岽钤?,而安潤裴?shí)在不給自己面子,自己或許也沒理由一眼看到這個少年。

漂亮,但游離于眾人之外,清冷出塵,卻引人注目。

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們太像了。

特別是剛才,少年垂眸望著遠(yuǎn)處的樣子,跟安潤裴簡直一模一樣!

“先生,你弄疼我了。”

說著疼,但面上還是淡淡的,仿佛只是被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打攪了興致。

葛邵祺想起自己被拒絕的場面,面上帶著怪異的笑,手上卻更為用力,似乎是想看這少年會否因?yàn)樘弁歹久肌?/p>

結(jié)果少年只是伸出手,快速打了一下葛邵祺的手臂,他甚至一下沒判斷出對方打在哪里,手上一麻,人已經(jīng)掙開了他的手,退出兩三步,看他的眼神,依然像在看無足輕重的草芥。

葛邵祺給足了主辦方面子,進(jìn)來的時候?qū)⒆约旱谋gS留在了外面,甚至為了帶個小模特放棄了高大的助理。

他判斷這個少年身上有點(diǎn)功夫,憑自己的身手可能占不到便宜,加上對方對自己的容貌并沒有如旁人一般的折服,便開口:“我叫葛邵祺,是葛氏的少東家?!?/p>

少年不說話,只是揉著手腕平靜地看著他。

葛邵祺注意到他皓白的腕上一片通紅,再過不久可能會泛上青紫,白紅的撞色讓人眼紅,青紫痕跡的想象則令他興奮。

葛邵祺從來都知道自己的興趣跟別人不太一樣。但除了安潤裴,沒有一個人能讓他產(chǎn)生那么強(qiáng)烈的感覺??粗矍吧倌甑哪槪胫鴮Ψ狡恋钠つw上出現(xiàn)傷痕,他幾乎能立刻……

手機(jī)鈴聲響了。沒有任何特色的默認(rèn)鈴聲,葛邵祺瞬間皺起了眉。他正要呵問,卻發(fā)現(xiàn)對面的少年拿出了手機(jī)。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算遠(yuǎn),他的視力很好,故而輕易地看到了對方手機(jī)屏幕上的名字:程舒。

葛邵祺愣住。

不會這么巧吧?

少年沒有猶豫,直接接起了電話,“怎么了?”

“你還問我怎么了,你不是問題呢么?這么久不回答,明天要考試了喂。”

少年的手機(jī)不太好,漏音有些嚴(yán)重,隔著這點(diǎn)距離,設(shè)備里有些熟悉卻又沒那么熟悉的聲音傳過來。

少年卻似乎完全忘了這個空間里另一個人的存在,兀自回答:“我在外面,沒看到你的回信?!?/p>

“不是吧,外公特地跟我說要幫你輔導(dǎo)功課,你居然自己跑出去玩?關(guān)鍵你還沒叫我!”

“唔……公司的經(jīng)紀(jì)人把我拉出來參加影展,我今天請假了,明天考試?。俊?/p>

“嘿你這人……”

兩人接下來說了什么,葛邵祺已經(jīng)沒心情去聽,只知道面前這人是師大附中的學(xué)生,是程舒的同學(xué),甚至連秦老都認(rèn)識……

這個人碰不得了。

黎珩琰沒有回頭,只是在聽到那往日不可一世的人腳步不穩(wěn)地離開后,幾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氣。

聽完程舒的絮叨,黎珩琰笑道:“我知道你嘮叨,沒想到你能嘮叨成這樣,你外公知道他穩(wěn)重的小外孫還有這一面嗎?”

“阿琰你居然都會調(diào)侃人了!外公知道你這么蔫兒壞么!”

“行了,不貧了,我還有一會兒可能就能回家了。那道題你幫我把解題思路列一下就行?!?/p>

“其實(shí)你也沒必要趕這么急。只要這半個月你每天給我打卡的內(nèi)容都是真實(shí)有效,我保證你至少總分能到三百五?!?/p>

“對我要求這么低?”

“外公把你的情況跟我說過了。而且我分析了一下,其實(shí)對你來說最有用的可能也就是歷史和政治。而且這兩年高考的分?jǐn)?shù)線都不算高,你這段時間努把力,以后時不時做幾套題,你一個藝術(shù)生,各大院校的分?jǐn)?shù)線隨便上!”

“謝謝你,程舒?!崩桤耒J(rèn)真地說。

那頭的人似乎并沒有察覺他的怪異情緒,疑惑道:“跟我客氣啥?你能陪老爺子下棋已經(jīng)幫大忙了。我跟你說。改天要是老爺子請你來家里做客,我們一家都要謝你的!”

黎珩琰笑了笑,沒接話。

“行了,我再去做套題,你能早點(diǎn)回家盡量早點(diǎn),今天也不用再復(fù)習(xí)了,調(diào)整好狀態(tài)明天好好考試就行。晚安!”

“嗯,晚安?!?/p>

黎珩琰鎖了手機(jī),與樓下正要離去的葛邵祺對視一眼,平靜地回了宴會廳。

他是故意的。

進(jìn)入師大附中算是一個意外之喜。但在得知老校長姓秦,還有一個姓程的外孫之后,不論是抽時間陪老人家下棋,還是接受了對方的好意,刻意跟程舒發(fā)展出超過普通同學(xué)的關(guān)系,都是為了以防萬一。

因?yàn)榍厥鲜歉鸺业挠H家,葛邵祺有個非??床簧涎?,但非常忌憚的教育界的長輩,同時也經(jīng)常被拿來與一位程姓的表親做比較。

秦氏是商業(yè)巨頭之一,家里也有些人從政。秦家唯一一個身在教育界的人,也是與秦家人最格格不入的人就是秦校長,同時也是秦家現(xiàn)在家主的兄弟。

程舒的母親雖然是秦家的小姐,但父親卻是個普通讀書人,程舒被保護(hù)得很好,沒什么心眼。

對于這樣的人,黎珩琰套話是一套一個準(zhǔn)。

只是沒想到,利用會來得這么快。

他是故意去提問,也是故意不回答,晾了對方半天。也刻意在葛邵祺招惹過來時,頂著安潤裴慣常毫無表情的面容對他。

拖延時間只是手段,目的是為了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認(rèn)識程舒,甚至認(rèn)識秦校長。

哪怕程舒不提,黎珩琰也會主動提及。

但是這樣并不保險,只能拖過一時。

畢竟葛邵祺是個瘋子。


更新時間:2025-06-21 03:43: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