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間后墻緊鄰一條窄小淤塞、散發(fā)著腐敗氣息的陰溝。水生如遭放逐。堆房里霉味撲鼻。

他想養(yǎng)一盆象征祛毒辟邪的 菖蒲 ，阿秀偷偷給了他。

他將瓦盆擺在屋內(nèi)僅有的一扇小窗外。然而一夜過去，

翠綠的菖蒲葉莖 盡數(shù)軟塌發(fā)黑 ，根部竟如同在水里漚了十天半月，

稀爛如泥漿 ，散發(fā)出刺鼻的腐臭味。明明是伏天暑熱，這堆房卻如同冰窖，

寒氣 刺入骨髓 。陳老根扔來的厚重舊棉被蓋在身上，竟絲毫感覺不到暖意，

那棉絮深處仿佛也浸透了寒濕。睡夢(mèng)中，

水生總覺有 冰冷滑膩、帶著絲絲縷縷粘稠質(zhì)感 的東西，

如同冰冷的 水藻團(tuán) 或 濕布條 ，

無聲地拂過他的臉頰、頸側(cè)、手臂。驚醒猛一抓，被褥觸手 冰冷干燥 ，

但那股被濕冷粘稠物觸碰過的惡心感卻盤踞在皮膚深處，揮之不去。阿秀不敢違逆公公，

每日只敢將冷掉的飯食放在堆房門口。水生端起碗筷，飯菜入口便覺一陣翻江倒海，

勉強(qiáng)咽下后不久便是劇烈的腹瀉。他跑到屋后陰暗的茅坑，

在昏暗中瞥見排泄物泛著一層不自然的 幽綠色油光 ，

一股 漚爛河泥般濃烈的惡臭 瞬間彌漫開來。他渾身發(fā)冷，

顫抖著用旁邊水瓢舀水沖涮。倒水時(shí)，借著微弱的光，

似乎有米粒大的、 半透明、纖細(xì)如須的活物 在微弱的光線下微微扭曲擺動(dòng)，

如同水里的 蛆蟲 ！他手一抖，木瓢砸在地上。

3-2 舊魘·影幢幢被徹底孤立的水生如同活在泥沼中。懷中的黃銅羅盤早已冰冷沉寂，

那點(diǎn)最后的溫暖如風(fēng)中殘燭，隨時(shí)可能熄滅。絕望如毒蛇啃噬。一日，

他翻檢自己隨身的破舊包裹，想找點(diǎn)舊物，摸到一疊硬紙板。抽出來，

竟是一本被水泡得變形、字跡模糊的航海日志的封底——那是沉船前他匆忙寫下的草稿頁(yè)，

竟意外貼身保存下來幾片！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