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阮家別墅的琉璃瓦上。
五歲的阮星辰蜷縮在保姆房的角落里,
小手緊緊攥著那條繡著星星的粉色手帕——那是媽媽昨天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巧巧,
快換上小姐的衣服。"保姆林姨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像刀子一樣刮過阮星辰的耳膜。
她透過門縫,看見林姨正把一條和她身上一模一樣的裙子套在另一個女孩身上。
那個女孩她認識,是林姨的女兒巧巧,偶爾會來家里玩。巧巧比她大兩歲,此刻正咧著嘴笑,
任由林姨把她的頭發(fā)梳成和阮星辰一樣的公主辮。"媽,我真的可以當大小姐了嗎?
"巧巧的聲音里滿是興奮。"噓,小聲點。"林姨緊張地看了看門外,
"老爺夫人今晚都不在家,傭人們也都睡了。等我把這小東西處理掉,
以后你就是阮家唯一的千金小姐。"阮星辰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不明白林姨在說什么,
但本能告訴她必須逃跑。她踮起腳尖,輕輕推開后窗,冰冷的雨水立刻打濕了她的臉頰。
窗臺很高,但她顧不得害怕,閉上眼睛跳了下去。"??!"一聲痛呼剛出口,
她就死死咬住了嘴唇。右腿火辣辣地疼,但她不敢停留,
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向黑暗中跑去。身后傳來林姨的驚呼:"那孩子跑了!快追!
"阮星辰鉆進別墅后山的樹林,樹枝劃破了她的睡衣,
荊棘在她細嫩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雙腿再也抬不起來,
才癱倒在一棵大樹下。雨越下越大,雷聲轟鳴。阮星辰把濕透的手帕貼在臉上,
仿佛這樣就能聞到媽媽的味道。她記得媽媽說過,手帕上的星星是專門為她繡的,
因為她的名字就叫星辰。"媽媽...爸爸..."她小聲啜泣著,但哭聲很快被雷聲淹沒。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云層時,阮星辰已經走到了城市邊緣。她的裙子沾滿泥漿,頭發(fā)結成一團,
右腿腫得厲害。饑餓像一只小獸,啃噬著她的胃。街邊包子鋪的香氣讓她停下腳步,
她站在蒸籠旁,眼巴巴地看著那些白胖的包子。"去去去,小乞丐別擋著做生意!
"店主不耐煩地揮手。阮星辰縮了縮脖子,正要離開,一只臟兮兮的手遞過來半個包子。
"吃吧,丫頭。"說話的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乞丐,臉上皺紋縱橫,但眼睛卻很亮。
阮星辰猶豫了一下,接過包子狼吞虎咽地吃起來。老乞丐看著她,
嘆了口氣:"這么小的孩子,怎么一個人在外面?""我...我找不到家了。
"阮星辰小聲說,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哎,可憐見的。"老乞丐搖搖頭,"跟我走吧,
至少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老乞丐帶著她來到一座廢棄的橋洞下,
那里用紙板和塑料布搭了個簡易的窩棚。幾個衣衫襤褸的孩子好奇地打量著阮星辰。
"這是新來的,叫..."老乞丐看向她。"星星。"阮星辰輕聲說,
攥緊了那條已經臟了的星星手帕。"星星,好名字。"老乞丐笑了,"從今天起,
這里就是你的家。"日子一天天過去,阮星辰學會了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
學會了躲避城管和壞孩子的追趕,學會了用報紙裹住身體御寒。
那條星星手帕是她唯一的珍寶,每晚睡覺前都要仔細撫平。七歲那年,老乞丐病倒了。
阮星辰跪在藥店門口求人施舍一點藥,卻被保安趕了出來。那天晚上,
老乞丐握著她的手說:"星星,記住,這世上最值錢的不是錢,是本事。有了本事,
到哪都餓不死。"第二天早上,老乞丐再也沒有醒來。
阮星辰和橋洞里的孩子們用撿來的木板給他做了個簡易棺材,埋在郊外的荒地上。
失去了老乞丐的庇護,生活更加艱難。阮星辰開始在各個餐館后門轉悠,幫人洗碗、擇菜,
換取一點殘羹剩飯。十歲那年,她遇到了一位好心的面館老板娘,允許她在店里幫忙,
晚上可以睡在儲藏室。"丫頭,你認字嗎?"有一天老板娘問她。阮星辰搖搖頭。
她只隱約記得家里有過很多漂亮的書,但還沒來得及學認字就被迫離開了。"可惜了。
"老板娘嘆氣,從柜臺下拿出一本破舊的識字課本,"有空就看看,認字總比不認強。
"從此,阮星辰每天干完活就借著廚房的燈光學認字。
那些歪歪扭扭的筆畫漸漸在她眼中有了意義,一個全新的世界向她打開。十五歲那年,
面館倒閉了。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阮星辰站在街頭,看著對面新開的高級餐廳,
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整理好唯一一件還算體面的衣服——老板娘臨別時送的一件舊襯衫和牛仔褲,
走進了那家餐廳。"我想應聘服務員。"她對領班說,聲音不大但很堅定。
領班上下打量她:"有經驗嗎?""我在面館工作過五年,什么活都能干。
"阮星辰直視著他的眼睛?;蛟S是她的眼神太過篤定,領班同意讓她試用一周。
阮星辰比任何人都勤快,記菜單、端盤子、擦桌子,甚至在后廚忙不過來時主動幫忙切菜。
一周后,她正式成為了餐廳的服務員。在這里,她第一次接觸到了真正的商業(yè)世界。
那些衣著光鮮的客人談論著股票、投資和并購,阮星辰一邊服務一邊豎起耳朵聽著。下班后,
她會把聽到的名詞記在小本子上,然后去圖書館查資料。"你總是看這些經濟類的書,
想當老板?。?同事打趣道。阮星辰笑而不答。在她心底,
一直有個模糊的念頭——她要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找到自己的來處,
強大到不再任人宰割。十八歲生日那天,阮星辰用攢了三年的積蓄在夜市租了個小攤位,
賣自己研發(fā)的秘制鹵味。她的鹵味配方獨特,很快吸引了大批食客。半年后,
她開了第一家小店,取名"星辰小廚"。二十歲那年,她已經擁有三家連鎖店。而就在這時,
命運給了她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折。一場高端商業(yè)酒會上,
作為新興餐飲企業(yè)代表的阮星辰第一次見到了阮氏集團的總裁阮明遠。當兩人四目相對時,
阮明遠明顯怔了一下。"阮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這位威嚴的中年男人問道。
阮星辰禮貌地微笑:"應該沒有,阮總。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這種級別的酒會。
"但當晚回到家,阮星辰站在鏡子前久久不能平靜。她和阮明遠的眉眼竟有七分相似,
特別是那個微微上揚的眼角。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心中萌生。她打開電腦,
搜索"阮氏集團 千金",屏幕上立刻跳出一系列照片——阮氏獨女阮巧巧,時尚名媛,
常與母親出席各種慈善活動。阮星辰死死盯著那張臉,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個雨夜,
那個換上她衣服的女孩,如今已經長大成人,取代她享受著本應屬于她的一切。
鼠標被捏得咔咔作響,阮星辰的眼中燃起冰冷的火焰。"是時候拿回屬于我的東西了。
"她輕聲說,從抽屜深處取出那條已經泛黃的星星手帕。凌晨三點,
阮星辰的公寓依然亮著燈。電腦屏幕的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
桌上散落著打印出來的資料和照片。她已經連續(xù)工作了八個小時,
梳理著阮氏集團和林巧巧的一切信息。"阮巧巧,25歲,阮氏集團副總裁,
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畢業(yè)..."阮星辰輕聲念著,
手指劃過平板上那個妝容精致的女孩照片。即使過去了二十年,
她依然能認出那雙帶著狡黠的眼睛——就是那個雨夜換上她衣服的女孩。
她打開一個加密文件夾,開始記錄自己的發(fā)現:1. 阮巧巧生日是7月15日,
與她相同2. 阮氏集團創(chuàng)立于1995年,
而她出生于2000年3. 阮家別墅位于城北玫瑰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