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的深秋，常山郡的楓葉紅得像凝血。柳清月站在醫(yī)館門前，看著張陵帶著醫(yī)館新收的弟子們給傷員分發(fā)草藥，心里很是欣慰，通過這些天的觀察，覺得張陵的人品和醫(yī)德還是值得肯定的，尤其自醫(yī)館開業(yè)以來，他虛心好學謹慎又勤快，的確為醫(yī)館幫了不少忙，這是柳清月在這亂世收的第一個年齡可以當自己爺爺?shù)耐降?，雖然柳清月礙著年齡不忍心讓他喊自己師傅，但她已經(jīng)在心里把他當成了徒弟，所以每一個手術柳清月都會讓他臨場觀摩，給他提供更多的學習機會。 柳清月是真心希望在古代能培養(yǎng)出一支強大的醫(yī)療團隊來造福古人，因為在這戰(zhàn)爭不斷的亂世，外科大夫?qū)嵲谔绷恕?/p>
正當柳清月遐想未來的時候，忽然聽見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三匹戰(zhàn)馬狂奔而來，馬背上的士兵衣襟染血，中間那人被左右架著，半片肩膀已被黑紫色的血跡浸透。
“快！是馬將軍！”張陵臉色驟變，手里的藥罐差點打翻。柳清月認得這人，他是公孫瓚的偏將馬忠，三天前剛率部去鎮(zhèn)壓附近的黃巾軍殘部。她快步迎上去，就見馬忠右肩插著半截箭桿，箭羽上還沾著褐黃色的黏液，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jīng)泛起青黑，顯然中了劇毒。
“箭上有毒！”張陵伸手想拔箭，被柳清月一把攔住。她從袖中摸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這是空間最近解鎖的“顯微鏡”功能，雖然只能維持半小時，但足夠看清細節(jié)。透過鏡片，她看見箭鏃上布滿鋸齒狀倒鉤，倒鉤縫隙里凝結著暗褐色的毒汁，邊緣的皮膚組織已經(jīng)開始潰爛。
“是烏頭毒。”柳清月皺眉，“而且箭鏃斷在里面了，不能直接拔?！?/p>
張陵聞言一愣，按古法，中箭后通常要立刻剜出毒肉，但若箭鏃斷裂，確實容易引發(fā)大出血。他轉(zhuǎn)頭看向柳清月，眼神里既有焦慮又有期待，自從上次見識過她的“神術”，這位老醫(yī)正已經(jīng)不自覺地把主心骨放在了她身上。
“準備酒精、干凈的棉布，還有……”柳清月頓了頓，從腰間的皮質(zhì)工具包里取出一個小玻璃瓶，里面裝著透明解毒液體，“把這個加熱到溫的，一會兒要用?！?/p>
趙云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她身后，伸手接過瓶子時，指尖觸到她的手背，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緊張。
醫(yī)館內(nèi)的臨時手術臺上，馬忠已經(jīng)疼得昏死過去。柳清月用鑷子夾著浸了酒精的棉布，仔細擦拭傷口周圍的皮膚，張陵在一旁看得直皺眉：“這般擦拭就能解毒？不點火灸怕是不行吧?！绷逶聸]搭話，只是快速把解毒藥注入馬忠體內(nèi)，又從急救包里包里取出一把手術刀。
“看好了，張醫(yī)正?！绷逶麓魃弦淮涡允痔?，“毒肉要剜，但不是亂剜?！闭f著，她用刀尖輕輕劃開傷口邊緣已經(jīng)發(fā)黑的皮膚，腐肉的惡臭味頓時彌漫開來，旁邊的新來的幾個弟子差點吐出來，被趙云眼疾手快地拉到一邊。張陵屏住呼吸，盯著柳清月的刀尖，只見她像繡花一樣精準地剔除腐肉，每一刀都恰好停在健康組織的邊緣。
“箭鏃在肩胛骨下方三寸處。”柳清月頭也不抬，“子龍，幫我按住他的肩膀?！壁w云立刻上前，雙手穩(wěn)穩(wěn)地按住馬忠的肩膀，肌肉在袖口下鼓出緊實的線條。柳清月用鑷子夾住一塊浸了生理鹽水的紗布，輕輕探入傷口，慢慢剝離箭鏃周圍的組織。突然，一股黑血噴出來，濺在她的手術服上，張陵驚呼一聲：“動脈出血！快用艾草灰止血！”
“不用。”柳清月語氣冷靜，從急救包里取出一個小夾子，“這是止血鉗?！?/p>
隨后她精準地夾住出血點，手指輕轉(zhuǎn)，止血鉗便穩(wěn)穩(wěn)地扣住了血管。張陵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枚小小的金屬夾子像有生命般咬住血管，血竟然真的止住了?！斑@……這簡直是戲法！”他喃喃自語。對柳清月的仙術又多了幾分敬佩。
接下來是取箭鏃。柳清月用兩把止血鉗撐開傷口，借助窗口透進來的光線，終于看到了那截斷裂的青銅箭鏃。它卡在兩根肋骨之間，倒鉤已經(jīng)勾住了肌肉組織。
“遞給我鑷子?！边@次她沒有從空間里調(diào)取，而是把手伸給趙云，她要刻意培養(yǎng)一批合格的手術助理，畢竟以后他們單獨做手術的時候是沒有空間可以用的。趙云立刻把消毒過的鑷子放到她手中。柳清月屏住呼吸，鑷子尖端輕輕夾住箭鏃尾部，微微晃動，找準角度后，猛地一拔——伴隨著一聲悶響，箭鏃終于被取了出來，上面還沾著一絲暗紅的肉絲。
“現(xiàn)在要清理碎骨和毒汁?！绷逶骂^也不抬地給張陵講解著，拿起一個小玻璃瓶，里面裝著淡黃色的液體，“這是青霉素溶液，能殺滅傷口里的病菌。”她用注射器將溶液注入傷口，只見氣泡滋滋地冒出來，張陵好奇地湊過去看，柳清月解釋：“這是在消毒，就像用火燒一樣，但更溫和。”
當柳清月拿出羊腸線縫合傷口時，張陵再次被震驚了?！皫煾?，那天你給那個腿部受傷的少年做手術時縫合的線，似乎也不是普通的麻線，世上怎么會有如此纖細精美的線？”聽到張陵又喊自己師傅，柳清月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無奈的在心里想：“隨他吧”然后她給張陵解釋道
“這就是我之前給你說過的羊腸線，可吸收，不用拆線”
“不用拆？可吸收？”張陵被震驚差點摔倒，要不是柳清月正在做手術，他都恨不得讓柳清月在他身上穿幾針，看是否真的能吸收。更神奇的是，她手里拿著一根帶著彎鉤的細針，穿線的動作行云流水，縫合的針腳整齊得像用尺子量過一樣。
“皮膚要分層縫，肌肉、筋膜、表皮，每層都要對齊?！绷逶乱贿吙p一邊講解，張陵聽得入神，旁邊的弟子已經(jīng)掏出竹簡，飛快地記錄著。
手術結束后，柳清月摘下手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馬忠的臉色雖然還是蒼白，但傷口周圍的青黑色已經(jīng)退了不少?！敖酉聛硪B續(xù)三天注射青霉素，防止感染。”她對張陵說，“還有，每天用生理鹽水清洗傷口，換兩次藥?！睆埩昝Σ坏攸c頭，看著柳清月的眼神已經(jīng)充滿了崇敬。
三天后，馬忠竟然能坐起來了。他看著自己肩膀上整齊的縫合線，再摸摸已經(jīng)不再劇痛的傷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柳神醫(yī)，你這手藝簡直比華佗還神！”他感慨地說，“我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绷逶滦χ鴶[擺手：“不是我神，是醫(yī)術神。以后在戰(zhàn)場上，只要及時救治，很多傷都能治好?！?/p>
待馬忠傷情穩(wěn)定后，公孫瓚親自來到醫(yī)館探望馬忠，看到前幾天奄奄一息的猛將短短的時間竟然能喝著粥和自己說話，不由得哈哈大笑：“好！好！柳神醫(yī)果然名不虛傳！來人，賞黃金百兩！”
“賞黃金百兩？”柳清月差點嚇了一跳，她雖然不知道黃金在古代的價值是多少，但是她知道現(xiàn)代的黃金價格呀，它粗略的一算，100兩黃金那不就相當于40多萬人民幣嗎？這公孫公子出手可夠大方的呀！她本來想搖頭拒絕，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公孫公子的錢 可不像老百姓的錢來的那么不容易，不要白不要！再說了，有錢握在手里，說不定哪天就派上了用場，于是柳清月拱手說道“民女柳清月，謝過公孫大將軍，只是這賞賜……”
“柳神醫(yī)，莫非嫌某賞賜不夠？”
顯然公孫瓚誤會了柳清月的意思。柳清月其實想說“這賞賜我若拿了還能否再提個要求”
“非也！公孫將軍，您誤會了，民女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將軍能否應允？”
公孫瓚挑眉“但說無妨！只要某能做到，定會成全！”
“民女希望將軍能允許民女擴大醫(yī)館，再多招些弟子，讓更多人學會這救人的本事?！?/p>
公孫瓚哈哈大笑：“就這點要求？好！城西的舊官邸空著，明天就撥給你！另外，需要什么藥材、人力，只管開口！”柳清月大喜，連忙道謝。一旁的趙云看著她眼里的光，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他就喜歡看她為了醫(yī)館忙前忙后的樣子，那股子認真勁兒，比月光下的野花還動人。
常山郡的夜晚，柳清月坐在醫(yī)館后院，看著趙云在月光下練槍。銀槍劃破空氣的聲音，和她記憶中手術室的監(jiān)護儀聲奇妙地重合。
“在想什么？”
趙云收槍走近，披風上沾著幾片楓葉
“今天公孫將軍說要給醫(yī)館題字，你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嗎？”
柳清月抬頭，看著他眼中倒映的星光，忽然笑了：“就叫‘清月醫(yī)廬’吧。清月，既是我的名字，也有‘醫(yī)者如月，照破夜暗’的意思?！?/p>
趙云點點頭，忽然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包，遞給她：“路上看到的，覺得你會喜歡?！绷逶麓蜷_一看，里面是一把淡紫色的野菊花，花瓣上還沾著露水。她心頭一暖， 她真的沒有想到史書上這么一個常勝將軍在她面前竟然有那么多的柔情。
遠處，常山郡的更夫敲著梆子走過，“天干物燥，小心火燭”的喊聲在夜里回蕩。柳清月打了個哈欠，正準備回房，忽然聽見空間里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同時有一個 中國移動客服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功德值增加至1000點，系統(tǒng)新功能解鎖 宿主可直接進入空間”
柳清月的心一陣激動，“人可以直接進空間了？”
她趕緊溜回房間，意念一動，果然就進了空間?？臻g不是太大，只有一個房間大小，架子上擺了一些常用的藥品，就是之前自己在空間外面看到的常用醫(yī)療器械和藥品，以及地震時社會愛心人士捐助的救災物資，她認真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前面有一扇隱形的門，輕輕一推，門輕松就被打開了，映入眼簾的竟然是橫向整齊排列的數(shù)間房門。每個房門上都有一把無形的鎖，就像網(wǎng)絡游戲里還沒有被解鎖的關卡圖標那樣
“這就是被解鎖的新功能？”柳清月心里一邊嘀咕著一邊在每一個房間的門上認真觀察，看有沒有被解鎖的房間，突然她發(fā)現(xiàn)有一個房門，門上的鎖扣圖標是打開的狀態(tài)，她迫不及待的把將門推開
“哇塞！這也太給力了”開門的一剎那，柳清月就激動的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