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澈，一個在娛樂圈底層掙扎的十八線小演員。試鏡失敗后，
我被一個名為“完美愛人PUA系統(tǒng)”的程序強制綁定。它頒布的第一個任務(wù)，
就是讓我去向當(dāng)眾羞辱我的流量小生顧彥澤道歉，并乞求他的微笑。失敗的懲罰是電擊，
從一級到十級，逐級遞增。系統(tǒng)以為，疼痛和恐懼足以將我改造成一個聽話的傀儡，
一個完美的、為討好男人而生的附屬品。它算錯了一件事。
在它將電擊強度拉到最高的第十級時，我走到顧彥澤面前，在他那張寫滿輕蔑與傲慢的臉上，
狠狠扇了一記耳光。那一刻，我腦中冰冷的機械音，第一次出現(xiàn)了亂碼。它不懂，
真正的強大，從來不是順從，而是反抗。它更不懂，當(dāng)一個人的意志堅如鋼鐵，所謂的系統(tǒng)，
不過是個笑話。這是一個關(guān)于馴服系統(tǒng)，打爆渣男，憑自己實力站上頂峰的故事。
1后臺無人的化妝間，燈光刺眼得像手術(shù)刀，精準(zhǔn)地剖開我的狼狽。鏡子里，我的臉蒼白，
嘴唇卻被自己咬得泛出倔強的血色。就在這時，一個毫無感情的機械音，憑空在我腦中炸響。
【檢測到強烈的不甘情緒，符合綁定條件?！俊尽巴昝缾廴薖UA系統(tǒng)”綁定成功。
】我還沒來得及消化這荒誕的變故，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拘率秩蝿?wù)：向顧彥澤道歉，
并獲得他的微笑?！俊臼土P：一級電擊?！款檹?。那個剛剛在試鏡時，
用一句“用力過猛，不知所謂”將我的努力貶得一文不值的流量小生。讓我向他道歉？
還要獲得他的微笑？我?guī)缀跻粴庑α?。【警告！宿主產(chǎn)生抗拒情緒，倒計時開始：10，
9……】冰冷的數(shù)字在我腦中敲響喪鐘。我閉上眼，再睜開時，一片清明。
我推開化妝間的門，徑直走向眾星捧月般圍在人群中央的顧彥澤?！?，2，
1……任務(wù)失敗，一級電擊啟動。】一陣尖銳的刺痛從我的太陽穴傳來，
像一根燒紅的鋼針扎了進去。我的身體本能地一顫，但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芭?？
”顧彥澤注意到了我，他挑起一邊眉毛，那張俊朗的臉上充滿了施舍般的優(yōu)越感?！揪?！
宿主違背任務(wù)指令！懲罰升級，二級電擊啟動！】電流驟然增強，順著我的脊椎竄下，
帶起一陣細(xì)密的戰(zhàn)栗。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很好，才二級。我繼續(xù)朝他走去。
【警告！三級電擊！】【警告！四級電擊！】……【警告！九級電擊！
】劇痛已經(jīng)在我體內(nèi)匯成一片翻江倒海的汪洋，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撕扯我的神經(jīng)。
但我走得很穩(wěn)，每一步都像踩在實地上，而不是踩在自己的痛苦上。
顧彥澤身邊的助理試圖攔住我，卻被他一個手勢制止了。他顯然很享受這一幕，
享受一個被他羞辱過的底層小演員，最終還是“想通了”，要回來搖尾乞憐。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我，薄唇輕啟，吐出幾個字?！跋胪?？知道該怎么做了？
”我終于走到了他面前?！揪?！宿主行為嚴(yán)重偏離！終極懲罰……十級電擊啟動！
】那一瞬間，仿佛有一道真正的閃電劈進了我的天靈蓋，我眼前猛地一黑，
身體里的每一根骨頭都在哀嚎。但我的大腦，卻前所未有的冷靜。就是現(xiàn)在。我抬起手，
用盡全身力氣，對著他那張錯愕的臉，狠狠扇了下去?！芭?！”清脆響亮的聲音，
讓整個嘈雜的片場瞬間死寂。所有人都呆住了。顧彥澤捂著迅速紅腫起來的左臉，
漂亮的眼睛里寫滿了難以置信，然后是滔天的屈辱與憤怒。而我腦中的那個聲音，
則徹底陷入了混亂?！咀獭獭?！宿主行為……滋……嚴(yán)重偏離！
】【懲罰……十級……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平穩(wěn)，情緒穩(wěn)定度99%……】【錯誤！錯誤！
】【系統(tǒng)邏輯無法解析……】【系統(tǒng)正在重啟……】世界，終于清凈了。
2我被劇組毫不留情地趕了出去。拎著自己那個破舊的帆布包，站在影視城門口，
晚風(fēng)吹得人有些冷。腦子里，重啟完畢的系統(tǒng)換上了一副循循善誘的腔調(diào)?！舅拗?，
剛才是一次壓力測試，恭喜你通過?，F(xiàn)在發(fā)布補償獎勵：只要你愿意合作，完成后續(xù)任務(wù)，
即可獲得‘神級演技體驗卡’，讓你在任何試鏡中都能征服導(dǎo)演。
】我差點被這系統(tǒng)的無恥逗笑。壓力測試？它還真會給自己找臺階下。神級演技體驗卡？
聽起來很誘人。對任何一個渴望機會的演員來說，這都是無法拒絕的誘惑?？上В?/p>
它找錯了人。我不需要這種嗟來之施。我的演技，我自己磨。
我在心里對它下達(dá)了第一個指令：“閉嘴?！毕到y(tǒng)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發(fā)出微弱的電流聲，
然后真的安靜了?？磥?，它并非不可忤逆。我從包里摸出半塊冷掉的面包，正要啃，
手機突然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我劃開接聽，對面?zhèn)鱽硪粋€干練的男聲。
“請問是姜澈小姐嗎？”“我是?！薄澳?，我是裴聲導(dǎo)演的助理。
裴導(dǎo)看了您今天在《盛夏戀歌》劇組的……一段表現(xiàn)，對您很感興趣。
他想邀請您明天來為他的新電影《囚鳥》試鏡?！迸崧暎磕莻€從不向資本低頭，
只用最有靈氣的演員，脾氣古怪，眼光毒辣的鬼才導(dǎo)演裴聲？我捏著電話的手指微微收緊。
“好的，謝謝，我一定準(zhǔn)時到?！睊鞌嚯娫?，我久久無法平靜。而在影視城的某個監(jiān)控室里，
裴聲正反復(fù)播放著一段錄像。畫面里，我面無表情地承受著無形的痛苦，一步步走向顧彥澤，
最后，揮出了那石破天驚的一巴掌。他的助理站在一旁，有些遲疑?！皩?dǎo)演，
這個姜澈……打了顧彥澤，怕是以后路不好走。而且她看起來，
情緒是不是有點……”裴聲指著屏幕上我的臉，畫面定格在我出手的前一秒。“你看她的臉。
”他聲音沙啞，卻透著一股興奮。“從頭到尾，她的表情幾乎沒有變化。這不是麻木，
也不是瘋狂。你看她的瞳孔，里面沒有一絲恐懼，只有絕對的平靜。
這正是《囚囚鳥》需要的女主角，一個在煉獄里，靈魂依舊冷靜自持的囚鳥。
”他敲了敲桌子。“這個女孩，我要了?！?第二天，我站在了《囚鳥》的試鏡現(xiàn)場。
這里沒有華麗的布景，只有一個空蕩蕩的舞臺，和臺下幾張嚴(yán)肅的臉。
裴聲導(dǎo)演就坐在正中間，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我剛站定，
腦中的系統(tǒng)又開始作妖。【新任務(wù)發(fā)布：故意演砸這次試鏡，然后去懇求顧彥澤，
讓他給你一個他新劇里的角色。】【警告：若不服從，將啟動精神干擾?！课抑苯訜o視。
我抽到的試鏡片段，是女主角在被囚禁數(shù)年后，第一次見到陽光的場景。沒有臺詞，
全靠肢體和表情。我閉上眼，準(zhǔn)備醞釀情緒。就在這時，系統(tǒng)所謂的“精神干擾”開始了。
【啟動精神干擾……】一陣尖銳的嗡鳴聲在我腦中響起，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
裴聲導(dǎo)演的臉變成了一張張嘲諷的面具，地板仿佛變成了蠕動的蛇群。各種令人不安的幻象，
潮水般向我涌來。系統(tǒng)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得意?！舅拗鳎艞壈?。你的意志再強，
也無法對抗精神層面的攻擊。】我體內(nèi)的血液似乎都開始發(fā)冷。但我的意識，
卻像一塊被寒冰包裹的礁石，紋絲不動。這點小把戲，也配叫精神攻擊？
比起那些年跑過的一百個劇組，看過的上千張冷臉，受過的無數(shù)次白眼和輕視，這點幻覺，
簡直就像一場幼稚的兒童劇。我非但沒有被干擾，反而將這股由內(nèi)而外的冰冷，
完美地融入了角色。我緩緩睜開眼。我的身體在“發(fā)抖”，那是被囚禁多年后肌肉的無力。
我的瞳孔在“收縮”，那是常年處于黑暗的眼睛對光線的畏懼。我抬起手，想要觸摸那束光，
卻又在半途縮了回來，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自卑與絕望。最后，我抬起頭，迎著那束刺目的光，
一滴眼淚從我眼角滑落。那滴淚里，沒有喜悅，沒有激動，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蕪。表演結(jié)束。
全場寂靜。我腦中的系統(tǒng)，則發(fā)出了一聲不敢置信的尖叫。【精神攻擊無效！
宿主精神壁壘過高！無法理解！無法理解！】【警告！邏輯模塊發(fā)生嚴(yán)重沖突！
】我在心里冷冷地回應(yīng)它?！霸俪?，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邏輯崩潰。”臺下，
裴聲導(dǎo)演站了起來，用力地鼓掌。他看著我，眼睛里是毫不掩飾的欣賞與激動?！澳悖?/p>
就是我的女主角。”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覺到，我腦中的那個系統(tǒng)，第一次，感到了恐懼。
4我成為裴聲新電影《囚鳥》女主角的消息，像一顆小石子投進了娛樂圈這潭深水，
沒激起太大波瀾，卻精準(zhǔn)地惡心到了某個人。顧彥澤。他大概無法接受，
一個被他踩在腳下、還膽敢反抗他的底層螻蟻，竟然能攀上裴聲這樣的高枝。
他的報復(fù)來得迅速而猛烈。首先，《囚囚鳥》最大的投資方突然宣布撤資。緊接著，
網(wǎng)絡(luò)上鋪天蓋地都是我的黑料。“驚爆！十八線演員姜澈帶資進組《囚鳥》，背后金主成謎！
”“知情人透露：姜澈曾當(dāng)眾掌摑頂流顧彥澤，疑似精神狀態(tài)不穩(wěn)定！
”“裴聲導(dǎo)演晚節(jié)不保？竟為資本折腰，選用問題藝人！”水軍的言論整齊劃一，
臟水一盆盆地往我身上潑。我坐在劇組臨時搭建的簡陋休息室里，看著手機上的惡評，
內(nèi)心毫無波瀾。腦中的系統(tǒng)卻比我還著急?！舅拗?，外界輿論對你極為不利。
《囚鳥》項目已陷入停滯?！克穆曇舨辉偈潜涞臋C械音，而是帶上了一絲焦灼的勸誘。
【現(xiàn)在是最好的時機。放棄吧，跟我合作，去向顧彥澤服個軟。只要你開口，
這些麻煩我都能幫你解決?！课曳畔率謾C，拿起劇本?！芭?？你能解決？”【當(dāng)然。
本系統(tǒng)擁有超越這個維度的信息處理能力，制造或消除一些輿論，輕而易舉。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幫我？”我翻過一頁劇本，語氣平淡。“你非要我去求那個廢物，
這不符合邏輯。”系統(tǒng)卡殼了。【……因為……因為任務(wù)目標(biāo)是讓你成為‘完美愛人’，
而順從是完美愛人的基本……】“停?！蔽掖驍嗨！澳愕暮诵倪壿?，
難道不是讓宿主獲得最終的成功與幸福嗎？討好一個隨時會過氣的流量明星，
能給我?guī)硎裁?？除了短暫的資源和無盡的惡心，什么都沒有?！蔽姨痤^，
看著斑駁的天花板。“而演好裴導(dǎo)的戲，拿一個有分量的獎，才能讓我在這個圈子真正立足。
你告訴我，哪條路才是通往成功的？”系統(tǒng)徹底沉默了。
它似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混亂之中，連微弱的電流聲都消失了。它在思考?；蛘哒f，
它在計算。5劇組的資金鏈斷了，拍攝環(huán)境變得異常艱苦。原本預(yù)定的豪華攝影棚沒了，
我們只能在一個廢棄的工廠里自己搭景。連盒飯的標(biāo)準(zhǔn)都降了一級，肉菜變成了素菜。
劇組里人心惶惶，不少工作人員都開始唉聲嘆氣，覺得這部電影可能要黃了。
但裴聲導(dǎo)演沒有放棄。他甚至拿出了自己的積蓄，墊付了場地租金和員工工資。他的堅持，
感染了所有人。我也一樣。今天拍的是一場重頭戲，女主角不堪折磨，試圖跳湖自盡。
時值深秋，湖水冰冷刺骨。副導(dǎo)演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我?！敖?，水很涼，要不我們用替身吧？
遠(yuǎn)景拍一下就行?！蔽覔u了搖頭?！安挥?，我自己來。
”這場戲的關(guān)鍵在于角色跳下去那一刻的絕望與解脫，替身演不出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