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哥今天炸了！這張照片太絕了吧！
——熱搜第一，‘T臺最美眼淚’，牛逼啊牛逼！
——攝影師都在發(fā)瘋，說這是年度最佳T臺照片。
——你們知道嗎？有品牌已經(jīng)說要重新定制一個系列，專門圍繞方哥的‘T臺淚’做靈感！
——他居然不帶感情流淚還能火，這就是職業(yè)水準吧！
——連國外的ins也在討論，說方哥那張照片幾乎打敗了男性模特的刻板表達方式。
——對啊對啊，冷酷的表情帶上一滴眼淚，剛中帶柔，簡直無敵了?。?！
——太牛了吧，已經(jīng)有人幫方哥開了粉絲超話了??！
……
簡明坐在高鐵座位上，拿著手機刷著公司群里的消息，滿屏都在說方璟珩今天T臺的事情。
他側頭看了一眼旁邊閉目養(yǎng)神的方璟珩，想叫醒他，又有些猶豫。今天走完秀后，方璟珩就沒再和自己說過一句話，應該是生氣了。
想到這，他的目光又往下落在了方璟珩裹著紗布腳上。他們上車前去了醫(yī)院簡單包扎了一下，當時醫(yī)生撕下的創(chuàng)口貼上滿是血，傷口也因為走路摩擦裂開得更大了一些。
簡明嘆了口氣，忍不住推了推方璟珩的胳膊，叫醒了他：“方璟珩，你知道你照片火了嗎？”說著，就把手機舉到他面前。
方璟珩睜開眼，瞟了一眼屏幕，又閉上了，輕輕“嗯”了一聲。
簡明見狀，也不愿意繼續(xù)熱臉貼冷屁股，他端坐起身體，語氣冷了幾分，說道：“公司已經(jīng)收到幾個品牌方的邀約，說要找你試鏡，特別是之前SHILI，他們老大本來被你鴿了很不高興，現(xiàn)在也回來找我說想再約你試試?！?/p>
方璟珩沒有完全睜開眼，只是靠著椅背，嗤笑了一聲：“真夠現(xiàn)實的。被我放了鴿子，還舔著臉回來找我試鏡，沒點骨氣?！?/p>
簡明聞言，皺著眉更正他：“這不是骨氣的問題，是市場決定的。你有了關注度，品牌方要抓住你的熱度。這對你對品牌方都是好事?！?/p>
方璟珩依舊閉著眼，嘴角帶著一絲譏諷的笑意：“那照你這么說，我還得感謝那根耳環(huán)，成全了我的事業(yè)巔峰？”
簡明聽出了他語氣里的諷刺，卻沒有接話，目光再次落在他裹著紗布的腳上。過了一會兒，他低聲說道：“傷口怎么樣了？還疼嗎？”
方璟珩終于睜開眼，視線順著簡明的目光往下落，冷笑道：“我疼，你在乎嗎？反正死不了，簡經(jīng)紀人，不會耽誤你的春秋大業(yè)?！?/p>
“我當然在乎?！焙喢魃钗艘豢跉?，有些生硬但客觀的語氣回答，“但這場秀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背負責任。當時不論是誰，都會這么要求的。”
“呵。”方璟珩冷笑了一聲，微微偏頭看向他，目光冰冷，“職業(yè)操守是吧？簡大經(jīng)紀人老把這個詞掛在嘴邊，倒是很有職業(yè)精神?！?/p>
簡明沉默了，回過頭看向窗外，過了片刻，才淡淡地說了句：“接不接隨你?！?/p>
“接啊，為什么不接？”方璟珩不在意地笑了，“為了簡答經(jīng)紀人能賺錢，也為了兌現(xiàn)昨天的賭約。但告訴SHILI的人，現(xiàn)在是另外的價格?！?/p>
簡明聞言，轉(zhuǎn)頭看向方璟珩，恰好對上他的眼睛。方璟珩慵懶地回看他，眼神冷淡。
簡明率先移開目光，落回了手機屏幕上，他輕輕一點，按開了飛行模式，震動聲隨之消失。
回到杭州，下了高鐵后，簡明和方璟珩誰都跟對方?jīng)]說話，默默拖著行李各自離開。機場外，冷風吹在臉上，簡明拉緊了大衣的領子，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剛把飛行模式關了，手機就跟被安了炸彈似的不停震動起來。簡明輪流點開通話記錄、短信、微信，一個個查看姓名和消息，無一例外，都是和工作相關的，也都是和方璟珩有關的。
“老師，SHILI這邊想盡快敲定檔期，這周可以安排試鏡嗎？”
“簡老師，雅琦品牌這邊覺得方璟珩先生的形象和他們很對頭，能麻煩你安排一下見個面不？”
“簡經(jīng)紀人，我們老大讓我聯(lián)系你，務必優(yōu)先考慮我們新季度廣告的拍攝。”
“簡明，我這邊有幾個品牌方的單子給你，你盡快去談一下。他們都對方璟珩感興趣?！?/p>
……
簡明嘆了口氣，一邊走一邊輪流回復，幾乎沒抬過頭。
“不好意思，剛剛在飛機上，現(xiàn)在才看到。好的，我會盡快安排的。”
“好的，我稍后回復具體時間?！?/p>
“收到，我會盡快和模特確認檔期?！?/p>
“我這邊再和方璟珩溝通，稍后給您反饋?！?/p>
回復到一半，手機屏幕瞬間閃爍起來，簡明沒反應過來，一不小心按了掛斷，只能又立馬打了回去。
“李總，你好，不好意思剛剛誤觸了屏幕不小心掛了電話。”簡明將電話夾在耳邊，隨手招了輛出租車。
“好好，我明白的，我這邊需要和模特本人確認一下?！焙喢骺粗緳C把自己的行李箱放進了車后備箱，才邊應著電話邊鉆進了車里。
司機坐會駕駛座，扣上安全帶轉(zhuǎn)頭看向簡明。
“師傅，錢塘江區(qū)XX大道2號街901號?！焙喢骺匆娝緳C的眼神，趕忙握住話筒，小聲說道。剛說完，就立馬拿開手對電話那邊應道：“好的好的，我了解的，我會盡快給您回復?！?/p>
“哦喲，小伙子是大忙人喂?！彼緳C師傅轉(zhuǎn)頭按開導航，笑著吐槽了一句。
“好的，您放心，嗯，拜拜?！焙喢鲯炝穗娫挘L舒了口氣。
司機師傅通過后視鏡看著簡明，調(diào)侃道：“小伙子這么忙欸，你不會是什么演員吧，長得這么好看。是的話，給我簽個名好嘞?！?/p>
簡明還沒緩幾秒，就又拿起震動不停的手機繼續(xù)回復消息，嘴里有些敷衍地說：“不是……就是個打工人而已?！?/p>
司機師傅看他忙得不可開交的樣子，笑了笑，點開了廣播，也不再搭話。
“娛樂新聞早知道，感謝大家收聽FM66廣播電臺。今天給大家?guī)淼膴蕵奉^條是昨日上海舉行的一場公益T臺秀。昨日的大秀中，一組極具震撼力的T臺照片火爆全網(wǎng)。照片中，模特方璟珩因舞臺事故意外受傷，而他堅持走完全程，更是在定點pose的一瞬間不經(jīng)意流淚。而他冷峻的表情配上滑落的淚珠，瞬間引起全場轟動，更是在網(wǎng)絡上是一炮而紅，被網(wǎng)友稱為‘剛柔并濟的巔峰美學’……”
“師傅……”簡明聽到廣播里的報道，從手機里抬起頭，皺著眉喊了一聲。
司機正聽得出神，沒有聽到簡明的聲音。
廣播里，另一個主持人接話道：“不僅如此，有人爆料，方璟珩受傷部位正好在腳底，舞臺上還留下了斑駁血跡，但他居然堅持走完全程，這樣的顏值加上絕高的職業(yè)道德……”
“師傅！”簡明大吼一聲，“能不能把廣播關了？”
司機被他突然的高聲叫喊嚇了一跳，握著方向盤的手也不覺一震。司機轉(zhuǎn)過頭瞪了簡明一眼：“欸，小伙子，好好說話好伐，嚇死人嘞，出事了你負責??？”
簡明聞言，有些無奈地道了個歉：“不好意思啊師傅，能不能把廣播關一下？”
“關就關，叫什么咯。”司機吐槽著，按掉了廣播。
簡明通過后視鏡和司機師傅對視了一眼，嘆了口氣：“謝謝?！彪S即，又低下頭繼續(xù)擺弄著手機。
他將群里的消息和短信的內(nèi)容都在備忘錄里編輯成了清晰的條目：
——SHILI公司：珠寶，試鏡/拍攝； 1月6日全天可試鏡。
——LUSIA品牌：服裝，廣告拍攝； 1月7日上午可安排拍攝。
——VESTE高定：服裝，走秀；1月7日下午試裝，3月16日晚走秀。
——輝躍集團：手表，廣告拍攝；1月8日全天可試鏡。
——ELEGANT珠寶：珠寶，平面拍攝；1月9日上午定妝，下午拍攝。
——圣尼香水：香水，品牌宣傳片；1月13日上午可安排試鏡。
——魔都時尚：服裝，品牌代言海報；1月14日全天拍攝。
……
簡明把所有安排列好后，復制粘貼在了跟方璟珩的對話框里發(fā)了過去，后面接了一條消息：“后面幾周的安排，你看一下。需要試鏡的回復一下你接還是不接，接的話幾點合適，我好跟人家約時間?！?/p>
發(fā)完消息，簡明抬起頭看了看前方，發(fā)現(xiàn)也快到家了，就隨即將手機揣進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