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將軍，我是郎中，我不想看到這樣的畫面，要么送我回磐河，要么帶我去見太師！”柳清月帶著怒氣，聲音冰冷而生硬。
“就以柳公子所言，帶他回郿塢”李傕吩咐馬夫。
柳清月聽到郿塢這個名字心里一陣惡心，想起董卓這個人渣慘無人道，草菅人命，自己卻極盡奢華，他斥巨資在長安以西二百五十里處的郿縣修建了郿塢，將一族移置于郿塢之中，其塢內(nèi)有奢華宮殿，規(guī)格與長安皇宮相埒。此人不除天理難容。柳清月雖然知道董卓后來死的也挺過癮的，據(jù)史書記載還被點了天燈，但今天她目睹長安街發(fā)生的一幕 讓柳清月下定決心 必須讓他提前去見閻王。
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取代了長安街頭的喧囂與慘呼。柳清月坐在馬車內(nèi)，雙手冰涼，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她強迫自己掀開車簾一角，向外望去。
高聳的塢墻如同巨獸的脊骨，在夕陽下投下深沉的陰影。墻頭旌旗獵獵，甲胄森然的士兵如同雕塑般矗立，冰冷的戈矛閃爍著寒光。巨大的塢門緩緩開啟，發(fā)出沉重的吱呀聲，仿佛通往地獄的入口。
馬車駛?cè)?，眼前的景象與墻外的肅殺形成撕裂般的對比。亭臺樓閣，雕梁畫棟，金粉涂飾的梁柱在落日余暉中熠熠生輝。奇花異草點綴其間，散發(fā)著濃郁的甜香。
遠處傳來絲竹管弦之聲，夾雜著女子嬌媚的笑語?；乩认?，幾個身著華服的侍女捧著金盤玉盞匆匆而過，盤中珍饈的香氣飄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媽的 這不就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最真實寫照嗎？” 柳清月在心里把董卓這個慘無人道的人渣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她想起那些倒在街頭的無辜百姓，那些被西涼鐵蹄踏碎的殘肢斷臂。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就在這極盡奢華的魔窟深處，享受著民脂民膏堆砌的“天堂”。
“董卓…你的血，洗不盡長安的冤魂”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恨意。柳清月知道現(xiàn)在不是憤怒的時候，是生存，是偽裝，是等待致命一擊的機會。
馬車停了下來，李傕走下馬車前去通報。
“太師，民間傳說的神醫(yī)，我給您帶來了，只是…”李傕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李將軍，為何說話吞吞吐吐？莫非她不愿給咱家瞧?。俊倍磕樕下冻鲆唤z不耐煩的神情。
“太師，這神醫(yī)他…他并不是傳聞中傾國傾城的美女，而是…”
“而是丑陋無比的老婦人對嗎”董卓接過李傕的話，臉上的憤怒和失望又多了幾分。
“他是一個男人！”李傕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一個男人？”董卓猛的從寬大的、鋪著白虎皮的軟榻上坐直了身子，臉上的肥肉由于激動哆嗦了一下。
“哼！李傕，你拿孤開玩笑呢”
董卓從鼻腔里哼了一聲，聲音粗嘎的吼道。
“太師，咱們手下的人暗自打聽的時候，他的確是一個女兒身，就連我初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依然是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但是，后來他說要回屋更衣，然后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個美貌的少年郎”
李傕把柳清月說她為何先是女人后來成男人的原因 一字不落的說給了董卓。
董卓聽后沉思片刻突然就哈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那這個美貌的少年郎孤要了！”
董卓心想哪有那么巧的事，就在李傕去的時候，她偏偏突然變成了男人，為何早不變晚不變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變呢，很顯然是這個小娘子害怕自己對其下手，自以為很聰明的女扮男裝了。
“李傕，傳他進來，孤倒是看看這位美貌的少年有多美！”
“是！”李傕快步走了出去。
“柳公子，太師在‘養(yǎng)心閣’候著你了?！?李傕的聲音比人先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
“養(yǎng)心閣”并非董卓寢宮，而是一處更為寬敞明亮的偏殿，是他日常處理一些“雜務(wù)”或接見非核心人員的地方。
殿內(nèi)陳設(shè)奢華，金玉滿堂，巨大的青銅香爐吞吐著名貴的龍涎香，卻掩蓋不住一股濃重的、屬于董卓本人的、混合了酒肉與某種腐朽的氣息。
董卓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他體型肥碩如山，錦袍包裹下的身軀幾乎要將榻壓垮。面色赤紅，眼袋浮腫，渾濁的眼珠里卻閃爍著野獸般的光芒，帶著審視、貪婪，還有一種令人作嘔的玩味，直勾勾地釘在走進來的柳清月身上。
“柳羽見過太師?！?柳清月強壓著心中的惡心躬身道。
“抬起頭來，讓孤好好瞧瞧，是何等神醫(yī)，能讓李將軍如此推崇?！?/p>
柳清月強迫自己抬頭，目光平靜如水，直視董卓，但保持著醫(yī)者的恭敬姿態(tài)：“草民柳羽，醫(yī)術(shù)平平，承蒙李將軍厚愛，三生有幸！”
她聲音清朗，帶著刻意壓低的沉穩(wěn)，毫無懼色，卻也絕不諂媚。柳清月這副從容不迫的姿態(tài)，倒是讓董卓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看到眼前美貌的少年郎董卓那雙色瞇瞇的小眼睛，頓時大放異彩，面前的公子明眸皓齒，皮膚吹彈可破 鼻梁高挺卻藏不住秀氣。雖然身高略高于一般女人，但完全不是一個男人的身高比例，這明明就是女人中的極品呀！
“聽說你醫(yī)術(shù)通神？能治百病，斷肢都能再植” 董卓拍了拍自己水牛一樣肚子，“孤近來總感覺頭疼乏力，胸悶氣短，走路也頭重腳輕， 多走幾步腿腳疼的厲害，那些個庸醫(yī)，給孤開了很多藥，屁用沒有！你來給孤看看。”
“是。” 柳清月上前幾步，在距離董卓榻前約三步處停下。她取出隨身攜帶的素色布包，展開，露出里面長短不一、閃爍著寒光的銀針和一些小巧的瓷瓶、玉杵。她動作流暢，帶著一種行云流水般的專業(yè)感。
“請?zhí)珟熒斐鲎笫?。?董卓依言伸出粗壯如蘿卜般的手腕，上面覆蓋著一層油膩的汗毛。柳清月穩(wěn)住惡心，屏息凝神，將三指搭上董卓的寸關(guān)尺。指尖傳來對方皮膚滾燙的體溫和脈搏的跳動。她強迫自己忽略那令人不適的觸感，專注于脈象。
這個老色批脈象如亂麻奔涌。左寸脈浮散如飄絮，心火妄動，很明顯是縱情女色耗神過度；右關(guān)脈滑如盤走珠，脾胃痰濕壅塞，酒池肉林積滯成毒；尺脈虛細欲絕，腎精虧空殆盡，早晚那點元陽之氣要枯竭于床笫之間。
就在她凝神診脈時，董卓龐大的身軀突然向前傾壓，一股濃烈的酒氣混合著汗臭撲面而來。他那雙渾濁的眼睛幾乎貼到了柳清月的臉上，他貪婪目光像黏膩的舌頭，貪婪地舔舐著她光潔的額頭、秀挺的鼻梁、緊抿的唇，一路向下，滑過她刻意用布條束緊卻仍顯纖細的脖頸，最后落在她穿著男子長袍的胸口。還好此時是冬天，棉衣厚重也沒啥春光可以泄露出來。
柳清月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這個色批要干嘛，她渾身肌肉瞬間繃緊，心跳如擂鼓。她能感覺到董卓粗重的呼吸噴在自己耳畔。
“嘖，柳公子這皮相，比孤府里最美的歌姬還要白嫩幾分…” 董卓的肥厚手指，帶著灼熱的溫度，竟順著柳清月把脈的手腕，極其緩慢而曖昧地向上摩挲了一小段。
惡寒瞬間從被觸碰的地方炸開，席卷全身！柳清月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幾乎要當(dāng)場嘔吐出來。她猛地抽回診脈的手，動作迅捷卻不失禮數(shù)地后退一步，深深一揖，強行壓下聲音里的顫抖：“太師恕罪！診脈需靜心凝神，太師身軀偉岸，稍一靠近，氣息浮動，脈象便易混淆不清。請?zhí)珟煼潘砂沧！?/p>
她抬起頭，眼神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醫(yī)者被打擾診治時的不解和嚴肅：“太師頭暈頭疼乃虛火上擾清竅，胸悶氣短因痰濕阻滯氣道，而足下腫痛，實為腎水虧虛，難養(yǎng)筋骨，加之身形如山，更壓損經(jīng)絡(luò)。太師舌苔，黃厚而膩，再結(jié)合脈象，此乃肝火挾痰，上擾清竅所致。想必太師近日飲食過于肥甘厚味，且…咳，房事不節(jié)？” 她想巧妙地用專業(yè)術(shù)語點出病因，將這個色批的猥褻試探轉(zhuǎn)移開。
董卓被這直白的點破噎了一下，臉上橫肉抖了抖，似乎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被頂撞的不悅。他重重哼了一聲，靠回榻上：“有點意思。那你說，該怎么治？”
柳清月心中稍定，知道暫時糊弄過關(guān)。她迅速說出幾味藥材，其中不乏名貴珍稀之物，正好消耗董卓的庫存，并詳細說明煎服之法，條理清晰，引經(jīng)據(jù)典，連侍立在一旁的老侍醫(yī)都忍不住微微頷首。
“嗯…” 董卓瞇著眼，貪婪的目光在柳清月身上又溜了一圈，像在評估一件稀世珍寶。“柳公子年紀輕輕，有此造詣，難得。家中可還有親人？可有姐妹？容貌想必也不俗吧？” 這問題如同毒蛇吐信，再次纏繞上來。
柳清月心臟一縮，面上卻適時地流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黯然與孤寂：“回太師，在下自幼父母雙亡，被山中采藥的老醫(yī)師收養(yǎng)，一生所學(xué)皆承師恩。師父三年前也已仙逝…如今孑然一身，唯有藥石相伴。” 她巧妙地避開了“姐妹”這個致命問題，用身世孤苦轉(zhuǎn)移了焦點。
董卓盯著她看了半晌，似乎在判斷真假。最終，他揮了揮肥厚的手掌：“罷了。李傕，安排柳公子在‘聽竹軒’住下，好生伺候。孤這病日后少不得要煩勞柳公子?！?/p>
“聽竹軒”是塢內(nèi)一處環(huán)境清幽的院落，但位置靠近董卓核心居所，且四周守衛(wèi)明顯比其他客院森嚴數(shù)倍。
“麻蛋。這是在軟禁老娘，要持續(xù)觀察呀！”柳清月又在心里罵這個老不死的心眼還挺多。
柳清月行禮告退，轉(zhuǎn)身離開大殿的瞬間，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道粘稠、貪婪、充滿占有欲的目光，如同附骨之蛆，久久不散。
“聽竹軒”果然雅致，翠竹掩映，流水潺潺。然而，這寧靜只是表象。柳清月敏銳地發(fā)現(xiàn)，院門口、回廊轉(zhuǎn)角，甚至竹林深處，都有披甲持戈的士兵身影若隱若現(xiàn)。董卓派來的兩名侍女，一個叫春杏，一個叫秋菊，看似低眉順眼，手腳麻利，但眼神卻帶著審視，時刻不離她左右。
“柳公子，熱水備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春杏的聲音帶著刻意的甜膩，端著銅盆上前。
柳清月心中一凜，立刻擺手，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疏離：“不必。柳某行醫(yī)，講究清凈，習(xí)慣獨處。沐浴更衣這等小事，自己動手即可。你們都退下吧，沒有召喚，不得入內(nèi)。” 她刻意流露出一種醫(yī)者的“怪癖”和清高。
春杏和秋菊對視一眼，只得放下東西，悻悻退到外間。
夜深人靜，郿塢內(nèi)依舊燈火通明，隱隱傳來遠處的喧囂。柳清月卻毫無睡意，緊繃的神經(jīng)讓她如同拉滿的弓弦。更嚴峻的考驗來了——內(nèi)急。
郿塢內(nèi)的茅廁設(shè)在院落一角，男茅房和女茅房相距很遠，皆非全封閉，矮墻上方是空的，而且門外不遠處就有一名固定守衛(wèi)。
柳清月 但是無奈只能選擇去男廁，雖然現(xiàn)在是以男人的身份，但他實在不好意思去男茅房呀！ 而此時那濃濃的便意就像是一只急需下蛋的母雞，泊在眉睫呀！
“董卓你個王八蛋，你果然好手段，連廁所你都給老娘排上守衛(wèi)，你可真是關(guān)心你姑奶奶呀”柳清月恨的牙癢癢。
柳清月深吸一口氣，做足心理建設(shè)，走向男茅廁。還好男茅房沒人，守衛(wèi)看了她一眼，并未移開視線。她關(guān)上門，插上門閂，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茅廁內(nèi)氣味難聞，但她此刻顧不得了。
她迅速解開腰帶，蹲下來想要一瀉千里，卻忽然想起這個男性道具把自己的身體裹得嚴嚴的，根本不能如廁，柳清月頓時叫苦不迭。
“坑爹的道具，你光能讓姑奶奶變成完美的男人，就沒想到老娘是個女人，入廁方式和男人不同嗎”
沒有辦法必須脫了這道具才行，可是這廁所又不是全封閉的 總不能在這里脫個精光吧。柳清月這一刻真的要崩潰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難道是守衛(wèi)換崗？”柳清月側(cè)耳傾聽。她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他們快些交接完畢，但是她失望了，腳步逐漸清晰，不是換崗，而是有人徑直朝茅廁走來。
“啪啪啪，”一陣急切的敲門聲傳來，隨即一個粗嘎的聲音大聲說道“誰在里面？干嘛把門栓上？開門！老子要撒尿?！?/p>
說話的人舌根僵硬，明顯是喝了不少酒。她聽出來這是董卓一個親兵隊長牛輔！
“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好！”柳清月一陣慌亂。
牛輔又用力拍了拍門板，發(fā)出哐哐的響聲?！傲?，你一個大老爺們?nèi)鰝€尿為啥還關(guān)個門，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