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月是被冰涼的溪水嗆醒的。
“臥槽!我是死了還是活著?”
她迅速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除了自己身處這片泥潭里,遠處是荒涼的原始地貌。
“這也不像陰曹地府呀?難道自己沒死?”
劉清月使勁掐了一下大腿,鉆心的疼痛讓她直抽涼氣,她確認自己還活著。
“難道是幻覺?對!一定是幻覺!都怪自己太累了”
柳清月擰著衣服上的水,心里忍不住罵罵咧咧:“我堂堂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十五歲保送少年大學,十八歲就碩博連讀,這么優(yōu)秀的我咋能抽風的選擇做外科大夫呢?每天累得跟出租車的發(fā)動機似的,現(xiàn)在倒好,幻覺都整出來了!”
柳清月一邊往岸上爬一邊抱怨不止。
由于地震傷亡人數(shù)太多,昨晚她連續(xù)做六臺手術(shù)。最后一臺結(jié)束時,她連站都站不穩(wěn),就在她為傷者縫好最后一針線正要收拾手術(shù)器械時,突然一道藍光閃過,頭頂無影燈瞬間炸開,隨即一陣山搖地動,她不知道是又地震了還是自己能量值到了生命的極限,她本能的抱著急救箱往安全通道跑,腳下一空便是天旋地轉(zhuǎn),她覺得身體急速墜落到一個奇怪的旋渦當中,然后就沒了知覺。
柳清月爬到一片泥濘的荒草里,藍綠色手術(shù)服沾滿了腐葉和褐色血跡,右手邊滾落著半塊燒焦的木牌,木牌上用篆體刻著“初平”二字。
“初平?什么初平?操!初平年嗎?”
柳清月的心猛的收緊了一下。
作為博士學位的她對歷史年份并不陌生,東漢獻帝初平年間,正是黃巾之亂后的混戰(zhàn)時期。
“難道自己穿越了?”
隨后她又自嘲的搖搖頭,怎么可能?那都是小說,電視里虛構(gòu)出來的。也許這個“初平”另有它意只是自己不解其意吧。
突然一陣金屬撞擊聲從山澗上方傳來,驚得樹上幾只想要歸巢的鳥又撲棱棱的快速飛向遠方。
柳清月剛抬頭,就見個黑影跟麻袋似的從崖頂滾下來,撲通砸進三米外的水潭里,濺起的水花糊了她滿臉。
“臥槽!”她抹了把臉,職業(yè)病瞬間發(fā)作,“這得拍個CT看看有沒有腦震蕩......”
水潭里突然探出一只血淋淋手,隨后一個渾身是血,身著白色殘破甲胄的男子浮出水面。左肩的傷口翻出白花花的骨頭,半截斷箭斜插在鎖骨下方,血正順著斷箭尾部滴進泥里。右手還死死握著一把閃閃發(fā)光的銀槍。最要命的是那張臉——五官精致的像是精心雕刻過的。就是慘白得跟死人似的。
“大哥,你這cosplay夠下血本?。俊?/p>
她蹲在水邊戳了戳那人肩膀,“哪個劇組的?威亞斷了咋的?還是劇情需要,感覺你這摔得不輕呀,腦瓜子得嗡嗡的吧?!”
白衣男子猛地睜眼!
柳清月嚇得一屁股又坐回水里,那雙眼睛黑得瘆人,像是要把人魂魄吸進去。下一秒,一把銀槍已經(jīng)抵在她脖子上——
“說!是不是黃巾軍細作?”
“大哥,你這算是即興表演嗎?我可不是你們劇組演員?”柳清月翻了個白眼突然又興奮起來。
“你們這是拍《三國演義》新版嗎,看你扮相應該是趙云吧?不過你比之前的版本里的趙云都帥氣,小鮮肉吧? 我咋不認識你 ,給我簽個名合個影唄”柳清月說著想要摸手機卻發(fā)現(xiàn)手機放在手術(shù)室的外面,不在身上。
“何謂三國演義,劇組、小鮮肉,雜亂無章,某聽不懂!”男人眉頭緊鎖,槍頭又逼近半分。
“大爺?shù)?,你是入戲太深還是外星人聽不懂地球語言?”
柳清月在心里罵著這個生的好看,腦子卻不太好的的男人
“帥哥,我的意思是,你別拿槍指著我,我不會拍戲, 也不是演員,臨時演員都不是!”
男人咳出一口血沫,眼神凌厲:
“休得多言!是不是黃巾軍細作?說!不然,某即刻取你性命!”
柳清月感覺脖子一涼,她心里一沉——這力度,這真實感,不像是演戲呀!
她僵著脖子看著眼前沒有一點點現(xiàn)代痕跡的原始地貌,心里突然一陣發(fā)慌
“難道……真的穿越了?”柳清月不敢細想了
“等等等等,大哥,別誤會,我真不知道你說的黃巾軍細作是啥意思,我剛到這兒,我不是本地人,你能告訴我這是哪兒嗎?”
男人盯著柳清月這不倫不類的衣服冷冷的吐出幾個字:
“常山郡!”
“常山郡?壞了,顯然這不是現(xiàn)代的地名啊”柳清月大腦一片空白,仍然不死心。
“敢問將軍,此乃何年何月?”柳清月強壓著心中的慌亂,盡量模仿著古人的說話方式。
“初平二年,秋!”男子可能察覺到柳清月并沒有多少惡意,又冷冷的說了幾個字。
“初平二年,秋?我的娘親祖奶奶呀,我這是真的穿越了!”柳清月眼前一黑 ,一陣悲涼襲來,差點摔倒。
“昨天剛提的小米SU7還沒來得及跟閨蜜出去得瑟呢!這就沒了?”想想自己的工作環(huán)境雖然有時候會累一點,也不是這古代生活條件能比的,再想想自己穿越時代竟然是東漢末年這個戰(zhàn)火滿天飛的年代,柳清月覺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老天爺呀,你說你讓我穿越就穿越唄,好歹讓我穿到一個太平盛世的年代 ,為啥讓我穿到這戰(zhàn)亂紛爭的東漢末年,三國亂世呢?穿都穿了,就讓我再往前多穿二百年,穿到西漢不好嗎!”柳清月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經(jīng)過短暫的心理糾結(jié)和自我安慰,她最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唉……既來之則安之吧”
盯著男人噗噗冒血的傷口,柳清月職業(yè)病又發(fā)作了:
“大哥,你能不能先把這破槍從我脖子上拿下來?你再不止血,比我先死的概率是99.9%……” 柳清月帶了幾分慍怒,連說話都懶得再模仿古人的“之乎者也”就。
男子狹長的鳳眼緊盯著她古怪的藍綠色衣服,“即使你不是黃巾軍,你服裝怪異,口音陌生,也著實可疑,說!你到底來自哪里?”沒想到這古人聽現(xiàn)代語能夠如此順利,想想也是簡化了嘛,更容易懂才對。說話間,男人將銀槍又壓近半寸。
“行行行!我說,大哥我真不是細作,我是…”
柳清月還沒說完,男人突然晃了晃,“撲通”栽進她懷里。柳清月摸到他頸動脈突突亂跳,低頭一看——好家伙,后背還有道一尺長的刀傷,白森森的肩胛骨都露出來了。
“唉,算我倒霉!”柳清月咬著后槽牙把人往岸上拖,拖著拖著她突然就犯愁了
“這又不是在現(xiàn)代了,我雖然是醫(yī)生,可我啥都沒有咋救人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