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溫婉的指尖傳來一陣刺痛。"嘶——"她倒抽一口冷氣,看著左手食指上滲出的血珠。
圖書館古籍區(qū)的燈光昏黃,那本破舊的線裝書封皮上,
《魔尊紀》三個燙金大字已經(jīng)斑駁脫落。她的血正好滴在書脊的金屬裝飾上,
那鋒利的邊緣不知何時劃破了她的手指。"真是的,早該報修這些老舊設備了。
"溫婉小聲嘀咕著,隨手抽了張紙巾按住傷口。作為市圖書館的古籍管理員,
她每天都要處理大量老舊書籍,小傷小痛早已習慣。但這次不一樣。她的血滲入書頁的瞬間,
整本書突然泛起詭異的紅光。溫婉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反應,
一股強大的吸力就從書頁中傳來,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抓住了她的心臟。
"啊——"她的驚叫聲卡在喉嚨里,眼前一黑,身體像是被扔進了滾筒洗衣機,天旋地轉(zhuǎn)。
面從眼前閃過:血色的月亮、漆黑的宮殿、凄厲的慘叫......當溫婉再次恢復意識時,
冰冷的石板正貼著她的臉頰。她艱難地撐起身體,四周昏暗潮濕,
空氣中彌漫著霉味和血腥氣。"這是哪里......"她聲音發(fā)抖,
手指觸碰到地面黏膩的液體,借著墻壁上微弱的火把光,她看清了——是血。
溫婉猛地縮回手,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這絕不是圖書館,甚至不像她所知的任何地方。
陰冷的地牢,鐵鏈的碰撞聲,
遠處傳來的痛苦呻吟......一切都像是從古裝劇里走出來的噩夢場景。
"系統(tǒng)激活中......"一個機械化的聲音突然在她腦海中響起,"宿主溫婉,
穿越任務:殺死魔教教主厲沉戟。任務時限:七日。失敗懲罰:魂飛魄散。""什么?
"溫婉驚恐地環(huán)顧四周,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誰在說話?什么魔教教主?
""警告:目標人物接近。"系統(tǒng)的聲音冰冷無情。地牢鐵門被猛地推開,
刺眼的火把光涌入。溫婉下意識抬手遮住眼睛,聽到幾個沉重的腳步聲向她逼近。
"報告教主,地牢突然出現(xiàn)這個陌生女子,身上沒有武功波動,
卻憑空出現(xiàn)在禁制重重的核心區(qū)域。"一個粗獷的男聲恭敬道。"哦?"另一個聲音響起,
低沉磁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抬起頭來。"溫婉感到一根冰涼的手指抵住她的下巴,
強迫她抬起頭。火光中,她看到了一張令她呼吸停滯的臉。男人約莫二十七八歲,
一襲玄色長袍,領口袖間繡著暗紅色的魔紋。他的面容俊美得近乎妖異,
劍眉下是一雙如深淵般的黑眸,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緊抿。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眼角下的一滴淚痣,在火光映照下仿佛一滴凝固的血。"你是什么人?
如何闖入我魔教禁地?"男人——顯然就是系統(tǒng)所說的魔教教主厲沉戟——瞇起眼睛,
聲音危險而低沉。溫婉的牙齒開始打顫。她讀過無數(shù)穿越小說,
但從沒想過這種事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眼前這個男人,
正是她剛剛在《魔尊紀》扉頁插畫上看到的人物形象。
"我......我不知道......"她結結巴巴地說,大腦一片空白,
"我只是個圖書管理員,我在整理書籍,然后......"厲沉戟的眉頭皺得更緊,
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溫婉感到一股冰冷的氣流從接觸點涌入體內(nèi),游走全身后又退去。
"有趣。"他松開手,眼中閃過一絲興味,"你身上沒有此界的氣息,也沒有修煉痕跡。
"他轉(zhuǎn)身對隨從道:"把她帶到我寢殿旁的偏廳,派人十二個時辰監(jiān)視。""教主,
這來歷不明的女子......"一個身穿紅衣的妖艷女子上前,警惕地打量著溫婉。
"我自有打算,莫紅菱。"厲沉戟打斷她,黑眸中閃過一絲溫婉讀不懂的復雜情緒,
"一個毫無修為卻能突破我教禁制的凡人,值得研究。"當溫婉被兩個壯漢架起來時,
系統(tǒng)的聲音再次在她腦海中響起:"任務開始倒計時:六日二十三小時五十九分。
殺死目標人物厲沉戟,否則你將魂飛魄散。"溫婉眼前一黑,幾乎要昏過去。她,
一個連雞都不敢殺的現(xiàn)代圖書管理員,要如何在七天內(nèi)殺死一個魔教教主?更可怕的是,
如果失敗,
的將是比死亡更恐怖的結局......第2章 破碎玉佩的秘密溫婉在魔教的第三天清晨,
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的。"起來!教主召見!"門外傳來粗魯?shù)暮鹇暋?/p>
溫婉猛地從硬板床上彈起來,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她昨晚做了一夜噩夢,
夢里她手持匕首刺向厲沉戟的心臟,卻在最后一刻被他抓住手腕,
那雙如深淵般的黑眸直視著她:"為什么?""馬上好!"她慌忙應道,
手指顫抖著系好衣帶。銅鏡中映出一張蒼白憔悴的臉,眼下是明顯的青黑。
自從被系統(tǒng)告知要殺死厲沉戟才能回家,她就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兩名黑衣侍女推門而入,
不由分說地架起她就往外走。"等等,我還沒梳洗——""教主最厭惡等人。
"其中一名侍女冷冰冰地說。穿過曲折的回廊,溫婉被帶到一座宏偉的黑石大殿前。
殿門兩側(cè)站著八名持刀侍衛(wèi),眼神凌厲如刀。溫婉咽了口唾沫,小腿肚開始打顫。"進去。
"侍衛(wèi)推了她一把。殿內(nèi)光線昏暗,只有幾盞青銅燈搖曳著幽藍的火焰。高臺之上,
厲沉戟正低頭批閱文書,玄色衣袖垂落,露出一截蒼白有力的手腕。聽到腳步聲,
他頭也不抬地道:"過來研墨。"溫婉小心翼翼地走近,發(fā)現(xiàn)案幾上堆滿了竹簡和紙張,
有些已經(jīng)泛黃破舊,顯然被翻閱過多次。
她偷偷瞄了眼厲沉戟正在批閱的內(nèi)容——是一份關于邊境村莊饑荒的報告。"看夠了嗎?
"厲沉戟突然開口,聲音低沉。溫婉手一抖,墨塊差點脫手。"對不起,
我......""你識字?"厲沉戟放下毛筆,抬眼看她。近距離下,
溫婉發(fā)現(xiàn)他的睫毛意外地長,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卻遮不住那雙眼睛里銳利的光。
"回教主,略通一二。"溫婉低頭答道,心跳如鼓。她大學主修古典文獻,
對古代文字還算熟悉。厲沉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推過一份文書:"讀給我聽。
"溫婉接過一看,是一份用晦澀古文寫的奏章。她深吸一口氣,流暢地念了出來,
遇到生僻字也能根據(jù)上下文猜個八九不離十。念完后,殿內(nèi)一片寂靜。
溫婉緊張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有意思。"厲沉戟輕聲道,
"一個自稱'圖書管理員'的凡人女子,能憑空出現(xiàn)在我教禁地,還精通古文。
"他忽然傾身向前,"你究竟是誰?"溫婉感到一陣窒息般的壓迫感。
那雙黑眸仿佛能洞穿她的靈魂,她必須全力克制才能不讓牙齒打顫。
"我...我真的只是個整理書籍的..."她聲音越來越小。"教主!"殿門突然被推開,
一名紅衣女子風風火火闖了進來,正是那天在地牢見過的莫紅菱。她鳳眼一掃,
看到溫婉站在厲沉戟身邊時,眼中閃過一絲嫉恨。"何事?"厲沉戟語氣明顯冷了幾分。
莫紅菱抱拳行禮:"青云門派人送來戰(zhàn)書,說要為上月我們'殘殺'他們弟子討個說法。
"她故意在"殘殺"二字上加重語氣。厲沉戟冷笑一聲:"他們先劫我商隊,
殺我教眾三十余人,倒有臉來討說法。"他站起身,玄色長袍如流水般垂落,"傳令下去,
備戰(zhàn)。"莫紅菱領命而去,臨走前狠狠瞪了溫婉一眼。溫婉縮了縮脖子,
心想這魔教右使對自己的敵意也太明顯了。不過她現(xiàn)在更擔心的是厲沉戟剛才的質(zhì)問。
出乎意料的是,厲沉戟沒再追問她的身份,只是吩咐道:"從今日起,
你每日辰時來書房伺候筆墨,酉時方可離開。"頓了頓,又補充,"別想著逃跑,
你身上的禁制會讓你生不如死。"溫婉心頭一顫,連忙應是。
她確實感覺到手腕內(nèi)側(cè)有個小小的黑色印記,想必就是厲沉戟所說的禁制。接下來的日子,
溫婉成了厲沉戟的專屬侍女。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趕到書房為他研墨、整理文書,
偶爾還要念一些奏章。厲沉戟似乎對她頗為"優(yōu)待",至少沒像對其他仆人那樣非打即罵。
但溫婉沒忘記系統(tǒng)的任務——殺死厲沉戟。每晚回到簡陋的住處,她都會對著燭光發(fā)呆,
思考各種可能的方案:下毒?刺殺?制造意外?可每次想象這些場景,她的胃就會絞痛起來。
因為眼前這個厲沉戟,與《魔尊紀》書中描述的"嗜血魔頭"實在相差太遠。
書中說厲沉戟每日以虐殺俘虜為樂,可實際上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處理教務,
常常批閱文書到深夜;書中說他喜怒無常,動輒殺人,
可溫婉親眼看見一個侍女打翻茶水弄臟他的衣袖,他也只是皺了皺眉讓人收拾干凈。
最讓溫婉震驚的是第五天深夜。她因忘記取回一份文書而返回書房,透過半掩的門縫,
看到厲沉戟獨自一人站在窗前,手中捧著一枚殘缺的玉佩,指尖輕輕撫過斷裂的邊緣,
眼神是那樣悲傷,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那一小塊玉石。那一刻,
溫婉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這哪里是什么冷酷無情的魔頭?
分明是個有血有肉、會痛會傷心的普通人。"誰在那里?"厲沉戟突然轉(zhuǎn)頭,眼神凌厲如刀。
溫婉嚇得差點驚叫出聲,慌亂中碰倒了門邊的花架。她手忙腳亂地去扶,
卻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冷笑。"我當是誰,原來是教主的新寵。
"莫紅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走廊盡頭,紅衣如火,一步步逼近,"深更半夜偷窺教主,
你好大的膽子。"溫婉后退幾步,
后背抵上冰冷的墻壁:"我...我只是來取落下的文書...""撒謊!
"莫紅菱猛地掐住她的脖子,"自打你來后,教主就變得不對勁。說!
你是不是正道派來的奸細?"溫婉呼吸困難,眼前發(fā)黑,手指無力地扒拉著莫紅菱的手腕。
"住手。"厲沉戟的聲音從書房內(nèi)傳出,平靜卻不容置疑。莫紅菱不甘心地松開手,
溫婉滑坐在地,大口喘息。"教主,這女子形跡可疑——""我說,住手。
"厲沉戟走到門口,月光下他的輪廓如刀削般鋒利,"莫紅菱,你越界了。
"莫紅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狠狠瞪了溫婉一眼,甩袖而去。
厲沉戟低頭看向仍坐在地上的溫婉,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還能站起來嗎?
"溫婉點點頭,扶著墻勉強起身,雙腿卻還在發(fā)抖。"為什么回來?"厲沉戟問。
"文、文書..."溫婉指向書房內(nèi)桌上的一卷竹簡。
厲沉戟轉(zhuǎn)身取來遞給她:"下次記得時辰。"溫婉接過竹簡,
鼓起勇氣抬頭:"教主...那枚玉佩...對您很重要嗎?"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厲沉戟的眼神瞬間結冰,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不該問的別問。
"他聲音冷得像極地寒風,"滾。"溫婉落荒而逃,回到住處后心臟仍在狂跳。
她蜷縮在床角,腦海中全是厲沉戟凝視玉佩時那悲傷的眼神。"系統(tǒng),"她小聲呼喚,
"厲沉戟真的像書中寫的那樣,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頭嗎?"系統(tǒng)冷冰冰地回答:"資料顯示,
厲沉戟是此界最大魔教教主,殺人如麻,罪行累累。
""可我看到的不是這樣..."溫婉咬著下唇。"警告:宿主還剩四天十八小時完成任務。
失敗將導致魂飛魄散。"溫婉把臉埋進膝蓋。她該怎么辦?殺死一個似乎沒那么壞的人?
還是等著自己消失?第二天清晨,溫婉頂著黑眼圈去書房當值,卻發(fā)現(xiàn)厲沉戟不在。
一名侍衛(wèi)告訴她,教主一早就帶人去邊境處理青云門的挑釁了,預計三日后才回。
溫婉松了口氣,同時又莫名有些失落。正當她轉(zhuǎn)身準備離開時,
莫紅菱帶著幾名女弟子攔住了她的去路。"教主不在,咱們來好好'照顧'一下這位貴客。
"莫紅菱紅唇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溫婉后退幾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墻壁。她意識到,
在厲沉戟回來前,
自己得先想辦法活下來...第3章 傷痕之下莫紅菱的手指像鐵鉗一樣扣住溫婉的手腕,
拖著她穿過曲折的走廊。溫婉掙扎著,但對方的手勁大得驚人。"你要帶我去哪?
"溫婉聲音發(fā)抖,腳下踉蹌。莫紅菱回頭冷笑,
紅唇在昏暗的光線下如血般刺目:"教主不在,教中事務由我代管。
像你這樣來歷不明的奸細,自然該關進水牢好好'審問'。"水牢?溫婉胃部一陣絞痛。
她在《魔尊紀》中讀到過魔教水牢的描述——黑暗、潮濕,水里養(yǎng)著嗜血的毒蟲,
犯人被鐵鏈鎖住半身浸在水中,不出三日就會皮膚潰爛、神志不清。"我不是奸細!
"溫婉用力向后拽,試圖掙脫,"厲教主知道我的存在,他——""閉嘴!
"莫紅菱猛地扇了她一耳光,"你也配直呼教主名諱?"溫婉臉頰火辣辣地疼,
嘴里泛起血腥味。她被拽下陡峭的石階,潮濕的霉味越來越重,
遠處傳來水滴落下的空洞回聲。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鐘聲響徹整個魔教總壇。"敵襲!
"遠處有人大喊,"青云門攻上山了!"莫紅菱臉色驟變,松開溫婉就要往上跑。
溫婉下意識抓住她的衣袖:"帶我一起——""滾開!"莫紅菱一掌擊在溫婉胸口,
她向后跌去,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眼前一黑。等溫婉恢復意識時,
四周已是一片混亂的喊殺聲。她掙扎著爬起來,順著臺階往上跑。剛沖出地牢入口,
一道寒光就抵上了她的咽喉。"別動。"一個陌生男聲喝道。溫婉僵在原地,
看到面前站著十幾個身著青衣的持劍男子,袖口都繡著云紋圖案——青云門的人。
其中一人劍尖正指著她的喉嚨。"這女子不是魔教中人。"持劍男子打量著她樸素的衣著,
"你是誰?"溫婉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回答,
莫紅菱的聲音就從后方傳來:"她是魔教教主的寵妾!抓住她,厲沉戟必定投鼠忌器!
"溫婉心頭一涼——這女人是要借刀殺人!果然,青云門眾人眼神立刻變了。"綁起來!
"為首的男子下令,"帶她去前殿,看厲沉戟還敢不敢囂張!"粗糙的繩索勒進溫婉的手腕,
她被粗暴地推搡著向前走。遠處傳來激烈的打斗聲,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轉(zhuǎn)過一個拐角,
主殿廣場的景象映入眼簾——上百名黑衣魔教弟子與青衣青云門人混戰(zhàn)在一起,
刀光劍影中不斷有人倒下。廣場中央,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穿梭于敵陣,
所過之處血花飛濺。即使隔得老遠,溫婉也能認出那是厲沉戟。"厲沉戟!
"挾持溫婉的男子高喊,"看看這是誰!"厲沉戟回頭,目光穿過混亂的戰(zhàn)場鎖定了溫婉。
那一瞬間,溫婉看到他瞳孔驟縮。"放了她。"厲沉戟的聲音不大,
卻奇異地壓過了所有喊殺聲,冰冷得令人膽寒,"她與此事無關。""無關?
"青云門首領大笑,"魔教妖人的寵妾,殺了也是替天行道!"他劍鋒一轉(zhuǎn),
在溫婉頸側(cè)劃出一道血痕,"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我割斷她的喉嚨!"溫婉渾身發(fā)抖,
頸部的刺痛讓她清晰地意識到死亡近在咫尺。她看向厲沉戟,不知為何,
心中竟有一絲荒謬的期待——他會救她嗎?還是像書中描寫的那樣冷酷無情,任她自生自滅?
厲沉戟的眼神變了。那一瞬間,溫婉仿佛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紅光。下一刻,
厲沉戟的身影突然從原地消失,幾乎同時出現(xiàn)在青云門首領面前,速度快得肉眼難以捕捉。
"你——"首領的驚叫戛然而止。厲沉戟的手穿透了他的胸膛。溫婉瞪大眼睛,
看著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從首領后背穿出,鮮血順著指尖滴落。首領的表情凝固在驚恐上,
緩緩倒地。"殺!殺了他們!"其余青云門人怒吼著沖上來?;靵y中,
溫婉感到有人拽著她的胳膊往后拖。她掙扎著回頭,看到莫紅菱陰冷的臉:"別亂動,蠢貨!
"一道劍氣突然從側(cè)面襲來,莫紅菱敏捷地閃開,卻松開了溫婉。溫婉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眼看就要撞上尖銳的石雕——一股冰冷的氣息突然包裹住她。溫婉感到腰上一緊,
被人穩(wěn)穩(wěn)接住。抬頭對上厲沉戟近在咫尺的臉,他眉頭緊鎖,眼中是未散的殺意。
"教主小心!"一名魔教弟子大喊。厲沉戟猛地轉(zhuǎn)身,將溫婉護在懷中。一道青光閃過,
溫婉聽到利刃入肉的悶響,接著是厲沉戟壓抑的悶哼。"厲沉戟!"她驚呼。
厲沉戟沒有回應,單手抱著她,另一只手向后一揮,偷襲者頓時如斷線風箏般飛出去,
撞在石柱上吐血不止。"撤退!快撤退!"剩余的青云門人見勢不妙,開始倉皇逃竄。
魔教弟子要追,厲沉戟抬手制止:"不必。"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清點傷亡,加強戒備。
"說完,他松開溫婉,身形晃了一下。溫婉這才看到他后背插著一把短劍,
鮮血已經(jīng)浸透了玄色衣袍。"你受傷了!"她下意識伸手去扶。厲沉戟避開她的手,
臉色蒼白卻依然挺直腰背:"無礙。"他轉(zhuǎn)向莫紅菱,眼神冰冷,"你帶她去地牢?
"莫紅菱臉色一變:"教主,此女來歷不明——""我自有決斷。"厲沉戟打斷她,
"再有下次,按教規(guī)處置。"莫紅菱咬牙低頭:"是。"厲沉戟轉(zhuǎn)身走向主殿,
步伐依然穩(wěn)健,仿佛背上沒有插著一把劍。溫婉猶豫片刻,小跑著跟上:"你需要治療,
那劍可能傷到內(nèi)臟了!""你會醫(yī)術?"厲沉戟頭也不回地問。
"我...我大學選修過急救課..."溫婉聲音漸弱,想起這里沒人知道什么是大學。
出乎意料的是,厲沉戟停下腳步:"跟來。"主殿后是厲沉戟的寢宮,
比溫婉想象的簡潔許多,沒有奢華的裝飾,只有必要的家具和滿墻的書架。
厲沉戟在床沿坐下,反手拔出背上的短劍,眉頭都沒皺一下。"藥箱在柜子里。"他說。
溫婉連忙去找,捧來一個烏木盒子。打開后,里面整齊擺放著各種藥瓶、紗布和針灸用具。
她拿出金瘡藥和干凈布條,站到厲沉戟身后,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傷口比想象中更深,
鮮血不斷涌出,染紅了整個后背。但更讓溫婉震驚的是,
厲沉戟背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舊傷疤,有些是刀劍傷,有些卻明顯是鞭痕和烙鐵留下的痕跡,
猙獰可怖。"這些..."她聲音發(fā)抖。"上藥。"厲沉戟簡短命令。溫婉抿緊嘴唇,
小心翼翼地清理傷口。隨著血跡被擦去,更多傷疤顯露出來。有些已經(jīng)年久發(fā)白,
有些還帶著淡淡的粉色。她的手指輕輕擦過一道從肩胛骨延伸到腰際的疤痕,
想象不出什么樣的酷刑會造成這樣的傷痕?!赌ё鸺o》中明明說厲沉戟從小在魔教長大,
備受前任教主寵愛,怎會有這么多酷刑痕跡?"你..."溫婉斟酌著詞句,
"你經(jīng)常受傷嗎?"厲沉戟背對著她,聲音平靜:"這不關你的事。"溫婉不再多問,
專心包扎傷口。當她的手指不經(jīng)意碰到他肩頸處一個奇怪的烙印時,厲沉戟肌肉猛地繃緊。
"對不起!弄疼你了嗎?"她連忙縮手。"繼續(xù)。"厲沉戟聲音低沉。
溫婉小心地繞過那個烙印,形狀像是一朵扭曲的花,又像某種符文。包扎完畢,
厲沉戟起身披上干凈外袍,轉(zhuǎn)身面對她。"謝謝。"他簡短地說。溫婉愣住了。
魔教教主會對一個侍女道謝?"不...不客氣。"她結結巴巴地回答,"傷口不能碰水,
最好每天換藥..."厲沉戟點點頭,突然問:"為什么青云門要抓你?
""莫紅菱告訴他們我是你的...寵妾。"溫婉臉頰發(fā)熱,"說抓了我你就會有顧忌。
"厲沉戟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她越界了。"頓了頓,又道,"今日之事,你不必害怕。
青云門短期內(nèi)不敢再來。"溫婉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上面還沾著他的血:"你...為什么要救我?你明明可以不管我的。"寢宮內(nèi)一片寂靜。
良久,厲沉戟才開口:"你在我教中,就是我教中人。魔教從不放棄任何一個弟子。
"這個官方回答讓溫婉莫名有些失落。
她鼓起勇氣抬頭:"那為什么《魔尊紀》里說你...""什么?"厲沉戟瞇起眼睛。
溫婉猛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沒、沒什么。"厲沉戟走近一步,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身上有很多謎團,溫婉。我不急,總有一天你會說實話。
"他的氣息拂過溫婉的額頭,帶著淡淡的藥香和血腥氣。溫婉心跳加速,
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別的什么。"回去吧。"厲沉戟退開,"明日照常來書房。
"回到簡陋的住處,溫婉癱坐在床上,渾身發(fā)抖。
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太不真實——青云門的襲擊,厲沉戟救她時的場景,
還有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系統(tǒng),"她輕聲呼喚,"厲沉戟背上的傷疤是怎么回事?
《魔尊紀》里根本沒提過這些。"系統(tǒng)冷冰冰地回答:"資料庫中無此記錄。""這不合理,
"溫婉咬著指甲,"那些傷疤有些明顯是酷刑造成的,而且很舊了。
如果他真是從小在魔教養(yǎng)尊處優(yōu),怎么會有這種傷?""警告:宿主還剩五天時間完成任務。
"系統(tǒng)無視她的疑問,"請盡快行動。"溫婉把臉埋進手掌。五天,她只有五天時間了。
可今天厲沉戟救了她,為此還受了傷。她怎么能恩將仇報?但如果不動手,
她就會魂飛魄散..."有沒有其他辦法能讓我回去?"她絕望地問。
"唯一途徑:殺死厲沉戟。"系統(tǒng)無情地回答。溫婉蜷縮在床上,眼淚無聲滑落。
她該怎么辦?窗外,一輪血月悄然升起,照在魔教總壇高聳的黑塔上。塔頂,
厲沉戟獨自站立,手中握著那枚殘缺的玉佩,目光落在遠處溫婉的小屋上,神情復雜難辨。
第4章 暗夜善行溫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驚醒,額頭布滿冷汗。夢中,
她手持匕首刺入?yún)柍陵男呐K,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她的雙手。
而厲沉戟只是用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靜靜看著她,輕聲問:"為什么?
""只是夢..."溫婉喃喃自語,手指緊緊攥住被褥。窗外,
魔教總壇的輪廓在微亮的天光中若隱若現(xiàn),遠處傳來晨鐘的低沉回響。
系統(tǒng)冰冷的聲音突然在她腦海中響起:"警告:宿主還剩四天時間完成任務。
"溫婉胃部一陣絞痛。自從三天前厲沉戟為救她而受傷后,
她再也無法將他簡單視為"必須殺死的魔頭"。那些遍布他背部的傷痕,
那些深夜獨自凝視殘破玉佩的脆弱時刻,都與《魔尊紀》中的描述格格不入。
"我必須弄清楚真相。"溫婉下定決心,輕手輕腳地起床,披上外衣。趁著天還沒大亮,
她決定去厲沉戟的書房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線索。魔教總壇的走廊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幽深。
溫婉貼著墻壁前行,避開偶爾巡邏的守衛(wèi)。轉(zhuǎn)過一個拐角時,
她突然瞥見一道熟悉的玄色身影從側(cè)門閃出,消失在晨霧中。"厲沉戟?"溫婉瞪大眼睛。
這個時間他要去哪?而且看裝束,他穿的是普通黑衣,沒有象征教主身份的暗紋,
甚至用兜帽遮住了臉。好奇心驅(qū)使她跟了上去。厲沉戟的身法極快,
溫婉幾乎要小跑才能勉強跟上。他們穿過隱蔽的小徑,避開正門守衛(wèi),
從一處坍塌的圍墻缺口離開了魔教總壇。溫婉心跳如鼓,既怕跟丟,又怕被發(fā)現(xiàn)。
下山的路蜿蜒曲折,厲沉戟卻走得輕車熟路,顯然不是第一次走這條路線。約莫半個時辰后,
他們來到了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村莊破敗不堪,許多房屋只剩斷壁殘垣,顯然經(jīng)歷過戰(zhàn)火。
厲沉戟在一間搖搖欲墜的茅屋前停下,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溫婉連忙躲到一棵大樹后,
屏住呼吸。確認無人跟蹤后,厲沉戟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輕輕放在門前,
又掛上一個小藥囊,然后敲了敲門,迅速閃身躲到屋后陰影處。茅屋的門吱呀一聲打開,
一個瘦骨嶙峋的小男孩揉著眼睛走出來,看到地上的包裹后驚喜地叫出聲:"娘!
神仙又來送東西了!"屋內(nèi)傳來虛弱的咳嗽聲,一個面色蠟黃的婦人拄著拐杖挪到門口,
顫抖著打開布包——里面是幾塊銀錠和一些干糧。婦人眼眶瞬間紅了,
拉著小男孩朝空無一人的院子跪下:"恩公大德,
我們母子永生難忘..."陰影中的厲沉戟靜靜看著這一幕,眼神是溫婉從未見過的柔軟。
片刻后,他轉(zhuǎn)身悄然離去,前往村中下一戶破敗的人家。溫婉捂住嘴,生怕自己發(fā)出聲音。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魔教教主厲沉戟,竟然暗中接濟戰(zhàn)爭難民?
這與《魔尊紀》中"以虐殺平民為樂"的描述簡直天差地別!跟著厲沉戟走過大半個村莊,
溫婉看到他留下了六個類似的包裹,對象都是老弱婦孺。最后一戶門前,他甚至蹲下身,
輕輕撫摸了一個生病小女孩的額頭,指尖泛起微弱的藍光。女孩的咳嗽立刻減輕了,
睜大眼睛看著他:"叔叔,你是神仙嗎?"厲沉戟搖搖頭,
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只是個過路人。好好養(yǎng)病。"回程時,溫婉心神不寧,
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樹枝。厲沉戟瞬間轉(zhuǎn)身,眼神凌厲如刀:"誰?"溫婉僵在原地,
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厲沉戟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她面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看清是她后,
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是你?""我...我只是..."溫婉語無倫次,
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跟蹤行為。出乎意料的是,厲沉戟并沒有發(fā)怒,只是松開手,
淡淡道:"既然看到了,就幫忙拿東西。"他從懷中取出最后一個布包,
"這戶人家有個臥床的老人,你去送。"溫婉愣愣地接過布包,走向那間破舊的草屋。
放下包裹后,她透過門縫看到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婦人正艱難地試圖下床取水。溫婉心頭一酸,
輕輕推門進去:"婆婆,我來幫您。"老婦人嚇了一跳,
渾濁的眼睛警惕地看著她:"你是誰?""我是..."溫婉瞥見門外的厲沉戟微微搖頭,
改口道,"是個過路的,看到您需要幫忙。"幫老婦人打水、整理床鋪后,溫婉才離開。
厲沉戟在村口等她,晨光中他的輪廓顯得格外孤獨。"為什么?"溫婉忍不住問,
"為什么要做這些?你是魔教教主,他們?nèi)羰侵蓝魅耸恰?"正因如此。
"厲沉戟打斷她,聲音恢復了平日的冷峻,"若他們知道,寧可餓死也不會接受。
"回程的路上,兩人沉默不語??斓娇倝瘯r,厲沉戟突然開口:"今日所見,不得外傳。
"溫婉點點頭,猶豫片刻又問:"你經(jīng)常這樣做嗎?"厲沉戟沒有回答,
但溫婉從他緊繃的側(cè)臉看出,這絕非一時興起。她想起那些傷痕,想起那枚殘破的玉佩,
心中疑云更濃——這個男人的過去,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回到總壇后,
溫婉照例去書房伺候筆墨。厲沉戟表現(xiàn)得如同往常一樣冷淡,
仿佛清晨那個溫柔幫助小女孩的人從未存在過。但溫婉注意到,
他批閱文書時偶爾會輕蹙眉頭,不自覺地用手按揉后背的傷處。午時,
溫婉借口取茶點離開書房,直奔魔教藥堂。藥堂長老見是她,愛答不理:"教主有令,
你不準離開書房區(qū)域。""教主背上的傷發(fā)炎了。"溫婉直接道,"需要什么藥?
"長老一愣,猶豫片刻還是取出一盒藥膏:"金瘡藥加了這個,效果更好。"他壓低聲音,
"別說是我給的,教主最討厭別人多事。"溫婉謝過長老,
又去廚房要了一壺熱茶和幾樣點心?;氐綍繒r,厲沉戟正專注地閱讀一本古籍,眉頭緊鎖。
溫婉輕手輕腳地放下茶點,將藥膏藏在袖中。"這是什么茶?"厲沉戟突然問。溫婉手一抖,
差點打翻茶壺:"菊...菊花茶,加了點蜂蜜,聽說對傷口恢復有幫助。
"厲沉戟抬眼看她,黑眸深不見底:"你今日很反常。
""我...我只是..."溫婉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我看到你后背的傷好像很疼,
就從藥堂拿了特效藥膏。還有,這些點心容易消化,你早飯都沒吃..."書房內(nèi)一片寂靜。
溫婉低著頭,能感覺到厲沉戟的目光如實質(zhì)般落在她身上。良久,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響起。
"拿來。"厲沉戟說。溫婉驚訝地抬頭,看到厲沉戟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解開了部分衣袍。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取出藥膏為他涂抹。傷口果然有些發(fā)紅,好在沒有化膿。
她的指尖輕輕掠過那些傷痕,心中泛起莫名的酸楚。"為什么關心我的傷?"厲沉戟突然問,
聲音低沉。溫婉手上動作一頓:"你...你是為救我才受傷的。"厲沉戟輕笑一聲,
聽不出是嘲諷還是什么:"僅此而已?"溫婉不知如何回答。是啊,
為什么她如此在意這個理論上她應該殺死的人?因為他救了她?因為他暗中幫助孤兒寡母?
還是因為那些深夜獨自凝視玉佩時流露出的脆弱?"我...我只是覺得,
《魔尊紀》可能寫錯了。"她輕聲說。厲沉戟猛地轉(zhuǎn)身,衣袍從她手中滑落:"你再說一遍?
"溫婉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說漏嘴了,慌忙后退:"沒、沒什么..."厲沉戟逼近一步,
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你從哪里知道《魔尊紀》的?那本書應該早已絕跡。
"溫婉后背抵上書架,無路可退。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書房門被敲響。"教主,急報!
"一名弟子在門外高呼。厲沉戟深深看了溫婉一眼,轉(zhuǎn)身去開門。溫婉趁機平復呼吸,
心跳如雷。門外弟子遞上一封信函,厲沉戟展開一看,眉頭緊鎖。"傳令下去,
加強東面防御,青云門可能再次來犯。"他命令道,弟子領命而去。厲沉戟回到書桌前,
似乎暫時放過了溫婉的失言:"研墨。"溫婉如蒙大赦,趕緊上前研墨。厲沉戟提筆疾書,
寫了幾道命令后,突然推過一本古籍:"讀讀這段,告訴我你的理解。"溫婉低頭看去,
是一篇關于天地靈氣的晦澀論文。她大學時選修過古典文獻學,
勉強能讀懂大意:"這是在說...靈氣并非固定不變,而是會隨人心變化?
"厲沉戟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繼續(xù)。"溫婉順著思路說下去:"作者認為,
修行者過于追求靈氣濃度,卻忽略了心性修養(yǎng)。實際上,
純凈的心境能吸引更多靈氣..."她頓了頓,大膽補充,"不過我覺得這個理論有點片面,
靈氣應該更像是...嗯,一種能量場?心性會影響吸收效率,
但不是唯一因素..."她越說聲音越小,因為厲沉戟正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專注目光看著她,
那眼神讓她臉頰發(fā)燙。"有意思。"厲沉戟輕聲道,"你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
竟能看透許多修士一輩子都想不通的道理。"他指著其中一段,"這里,
作者的觀點其實與你類似,只是表達得很隱晦。"溫婉驚訝地湊近看,
果然發(fā)現(xiàn)那段晦澀的文字確實隱含了類似現(xiàn)代能量場的概念。兩人不知不覺陷入熱烈的討論,
從靈氣本質(zhì)扯到古籍真?zhèn)?,再到各家學派優(yōu)劣。溫婉驚訝于厲沉戟淵博的學識和開明的思想,
完全不像一個"魔頭",倒像個嚴謹?shù)膶W者。"這個觀點太狹隘了。
"溫婉指著一段文字忍不住吐槽,"憑什么說女子不能修習陽剛功法?明明是體質(zhì)差異,
不是性別差異!"厲沉戟罕見地勾起嘴角:"說得好。
我教右使莫紅菱的'焚天訣'就比大多數(shù)男弟子都強。""就是!"溫婉興奮地附和,
突然意識到自己正與魔教教主討論女權問題,頓時啞然。天色漸暗,
侍女進來點燈時才打斷了兩人的討論。溫婉驚訝地發(fā)現(xiàn),
自己竟與厲沉戟暢談了整整一個下午,而對方似乎也樂在其中。"明日繼續(xù)。
"厲沉戟收起古籍,語氣中有一絲溫婉從未聽過的輕松,"你對《靈樞秘要》的見解很獨特。
"溫婉心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隨即又被罪惡感淹沒——她是在為殺死這個人而接近他??!
離開書房后,溫婉魂不守舍地走在回廊上,差點撞上一堵"紅墻"——莫紅菱。
"看來傳言不假。"莫紅菱冷笑,"教主確實對你另眼相看。
"溫婉后退一步:"我只是伺候筆墨...""少裝蒜!"莫紅菱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我警告你,離教主遠點。否則..."她湊近溫婉耳邊,
聲音如毒蛇般陰冷,"我不介意讓青云門知道,魔教藏著個'異界來客'。
"溫婉渾身冰涼:"你...你怎么知道?"莫紅菱松開手,
笑容猙獰:"你以為教主是唯一眼尖的人?你身上那股不屬于此界的氣息,
稍微有點道行的人都感覺得到。"她轉(zhuǎn)身離去,紅袍在暮色中如血般刺目,"記住我的警告。
"溫婉呆立原地,手腳發(fā)冷。莫紅菱的威脅言猶在耳,而系統(tǒng)的倒計時只剩三天多。
她該怎么辦?夜深人靜時,溫婉輾轉(zhuǎn)難眠。窗外,一輪明月高懸。她輕手輕腳地起床,
摸出藏在床底的一把匕首——這是她從廚房偷來的,本打算用來執(zhí)行任務。月光下,
匕首寒光凜冽。溫婉的手指輕輕撫過鋒刃,想象它刺入?yún)柍陵呐K的場景,胃部一陣絞痛。
"我做不到..."她喃喃自語,淚水無聲滑落。而在魔教最高的黑塔上,
厲沉戟獨自立于月下,手中握著那枚殘破的玉佩,目光落在遠處溫婉的小屋上,
神情復雜難辨。第5章 被掩埋的真相黎明前的魔教總壇籠罩在一片寂靜中。
溫婉躡手躡腳地穿過回廊,手中捧著一個食盒。昨晚她幾乎沒睡,
腦海中全是莫紅菱的威脅和系統(tǒng)的倒計時。廚房里已經(jīng)亮著燈,
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婦人正在生火。"這么早啊,姑娘。"老婦人頭也不抬地說,
聲音沙啞如砂紙摩擦。溫婉嚇了一跳,
隨即認出這是負責教主飲食的啞婆——大家都這么叫她,雖然她明明會說話。
"我...我想給教主準備些早點。"溫婉輕聲說,將食盒放在灶臺邊。啞婆這才抬頭,
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溫婉:"教主從不吃早飯。""我知道,但他昨晚批閱文書到很晚,
今早肯定餓了。"溫婉挽起袖子,"我來幫忙吧,我家鄉(xiāng)有幾道特別的點心。
"令她意外的是,啞婆沒有趕她走,只是往旁邊挪了挪,給她騰出位置。溫婉松了口氣,
開始和面。她大學時參加過烹飪社,對糕點制作有些心得。"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啞婆突然說,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溫婉手中的搟面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啞婆彎腰撿起,
遞還給她:"別怕,老婆子我活了大半輩子,什么沒見過。"她往灶里添了根柴,
"你身上有股不屬于這里的氣息。"溫婉喉嚨發(fā)緊:"您...您會告訴教主嗎?
""教主早就知道了。"啞婆嗤笑一聲,"你以為能瞞過他的眼睛?"溫婉心跳加速。
厲沉戟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他為什么不拆穿她?難道他也在等待什么?
"教主他..."溫婉斟酌著詞句,"他是個怎樣的人?"啞婆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你問哪個教主?現(xiàn)在的厲沉戟,還是他師父?""厲沉戟。
"溫婉輕聲說,"《魔尊紀》里說他從小在魔教養(yǎng)尊處優(yōu),生性殘暴,
可我看到的不太一樣...""《魔尊紀》?"啞婆猛地抬頭,眼中精光一閃,
"那本污蔑人的破書還在流傳?"她突然抓住溫婉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孩子,
別信那書里的鬼話。厲沉戟十六歲才入魔教,之前是青云門最得意的弟子!
"溫婉瞪大眼睛:"什么?可青云門不是我們的敵人嗎?
前幾天還來攻打...""正是因為他們心虛!"啞婆咬牙切齒,
"當年厲沉戟被誣陷殺害同門,全拜青云門掌門所賜!那老匹夫怕自己的丑事敗露,
栽贓給一個孩子..."溫婉手中的面團掉在案板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她腦海中閃過厲沉戟背上那些猙獰的傷疤——那不是戰(zhàn)斗留下的,是酷刑的痕跡!
"他...他是被冤枉的?"啞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當年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前任教主——我伺候的那位——偶然在山澗里發(fā)現(xiàn)了奄奄一息的厲沉戟,把他帶回來醫(yī)治。
那孩子全身沒有一塊好肉,
手里卻死死攥著那枚玉佩..."溫婉想起厲沉戟深夜凝視玉佩的悲傷眼神,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玉佩是他師父送的,青云門信物。"啞婆繼續(xù)道,
"前任教主本想送他回去,可青云門已經(jīng)對外宣布厲沉戟墮入魔道,殘殺同門。天下之大,
已無他容身之處。"溫婉喉嚨發(fā)緊:"所以他只能留在魔教...""起初那孩子一心求死。
"啞婆的聲音柔和下來,"是前任教主硬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收為弟子,教他武功。
可惜..."她搖搖頭,"老教主走得太早,留下個爛攤子給那孩子。
"溫婉想起厲沉戟書桌上堆積如山的文書,想起他深夜獨自處理教務的背影,
想起他悄悄幫助山下村民的善舉...一切都開始變得合理起來。"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溫婉輕聲問。啞婆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因為你看著他的眼神,和當年老教主一樣。
"溫婉臉頰發(fā)燙,連忙低頭繼續(xù)揉面:"我...我只是好奇...""好奇到半夜不睡,
偷看教主批文書?"啞婆嗤笑,"好奇到專門學做他喜歡的桂花糕?"溫婉這才發(fā)現(xiàn),
自己下意識做的正是桂花糕——前幾天她偶然聽侍女提起教主偏好此味。
"我...""行了,糕點快蒸好了。"啞婆打斷她,"趁熱送去,教主一夜未眠。
"溫婉驚訝地看著她:"您怎么知道?"啞婆指了指窗外——厲沉戟寢宮的方向確實亮著燈。
"老習慣了。每次青云門來犯,他都會徹夜研究對策。"她將蒸好的糕點裝進食盒,"去吧,
別說是我告訴你的。"溫婉捧著熱氣騰騰的食盒,心跳如擂鼓。晨光微熹中,
厲沉戟寢宮的輪廓逐漸清晰。殿前侍衛(wèi)見到她,竟沒有阻攔,只是沉默地讓開一條路。
"教主在書房。"其中一人低聲道。溫婉輕聲道謝,穿過幽深的回廊。
厲沉戟的書房門虛掩著,透出一線燈光。她深吸一口氣,輕輕敲門。"進來。
"厲沉戟的聲音帶著一夜未眠的沙啞。溫婉推門而入,看到厲沉戟正伏案疾書,
案幾上堆滿了地圖和戰(zhàn)報。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抬:"放在桌上就好。""是我。
"溫婉輕聲說。厲沉戟手中的筆頓了頓,抬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么早?
""我...我做了些點心。"溫婉將食盒放在案幾一角,避開那些重要文書,
"聽說您喜歡桂花糕。"厲沉戟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松動,隨即恢復平靜:"誰告訴你的?
""侍女們閑聊時提到的。"溫婉撒了個小謊,打開食盒。桂花香氣頓時彌漫開來,
混合著蜂蜜的甜味。厲沉戟放下筆,捏起一塊糕點端詳。
溫婉緊張地看著他的反應——這是她按照現(xiàn)代配方改良的,不知合不合古人口味。
"形狀奇怪。"厲沉戟評價道,但還是咬了一口。溫婉屏住呼吸:"怎么樣?
"厲沉戟慢慢咀嚼,眉頭微蹙:"太甜了。"溫婉肩膀垮了下來:"對不起,
我下次少放點糖...""但很軟。"厲沉戟又咬了一口,"比平常吃的軟。
"溫婉眼睛一亮:"我在和面時加了點油,這樣口感會更綿密。"厲沉戟吃完一塊,
竟然又拿起一塊:"你懂烹飪?""一點點。"溫婉微笑,"我母親是面點師,
從小耳濡目染。"厲沉戟似乎想說什么,卻突然皺眉,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溫婉立刻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您頭疼?""無礙。"厲沉戟放下手,繼續(xù)批閱文書。
溫婉猶豫片刻,從食盒下層取出一只小茶壺:"我泡了菊花茶,加了點薄荷和洋甘菊,
對頭痛有幫助。"厲沉戟抬眼看她,黑眸深不可測:"你很細心。
""只是...湊巧知道些草藥知識。"溫婉給他倒了杯茶,熱氣氤氳中,
她看到厲沉戟的輪廓似乎柔和了些。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厲沉戟突然問:"你家鄉(xiāng)是什么樣的?"溫婉心頭一跳——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詢問她的來歷。
"很...不一樣。"她謹慎地回答,"沒有這么多門派紛爭,普通人也能過上安穩(wěn)日子。
""聽起來像世外桃源。"厲沉戟輕聲道。"也不是。"溫婉想起現(xiàn)代社會的壓力與煩惱,
"我們有自己的問題。但至少...不會因為門派斗爭就殺人全家。
"厲沉戟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如果有機會回去,你會立刻走嗎?"溫婉的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