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劉婭就這么看著紀望余,眉頭緊緊蹙起。
紀望余只是垂下眸子,像是回答她的問題,又像是在反問。
“為什么?”
他笑了一下,抬頭望向劉婭,眼神堅定又透著執(zhí)著,“當然是為了你。”
劉婭聞言扯了扯嘴角:
“紀總,你好歹也是紀家唯一繼承人,什么樣的美人得不到,何苦這樣做戲?”
經(jīng)歷過靳南山一事,她已經(jīng)明白。
這群富貴人家的心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
又如水中的樓閣,一觸即破。
然而,紀望余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看向臺下。
此時,靳南山已經(jīng)徹底放棄思考,每一輪問題都用錢砸下去。
他整張臉不復從前冷靜睿智的總裁模樣,而是透露出一種瘋癲。
主持人也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美人最愛的是什么?”
其他富商早已放棄。
要么在第一輪就看透這場所謂的美人拍賣只是噱頭;
要么還有人撐到前兩局,覺得實在不劃算便停了下來。
只有靳家堅持到現(xiàn)在。
而靳南山乍一聽這個問題,有一瞬間的恍惚:
最愛的是什么?
正當他思考時,發(fā)現(xiàn)鐵籠中劉婭的背影有一絲松動,像是在給他提示。
他本想回答自己,可現(xiàn)場人太多。
他斷定劉婭不會如此沖動,哪怕自己的名字是正確答案。
最終,他說了另外三個字:
“她自己。”
二樓的劉婭聽到這三個字,眼神中的無奈再也掩飾不住。
她不明白,和靳南山在一起這么多年。
對方連她喜歡什么、生日在哪一天都不記得。
她又恍惚意識到,自己和靳南山的感情從一開始就太過畸形。
她陪在靳南山身邊那么多年,起初就知道不能奢求真心。
只是做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愛寵”。
慢慢地,靳南山會允許她多逗留一會,讓她聽自己傾訴工作上的煩惱;
劉婭時不時給出一兩句拙劣的建議,偶爾逗得靳南山發(fā)笑,舒展眉頭。
她就像是靳南山親手栽培的花。
靳南山或許是愛她,也或許是愛那些付出的時間與精力。
劉婭確實爭氣,后來靠著靳南山的資源和自身努力。
也能陪著靳南山出入商界宴會,甚至參與一兩場談判會議。
她自學多國語言,偶爾也能派上用場。
可靳南山認為,她所做的這些努力只是為了自己嗎?
那些年的情愛與時光,如今都幻化成了面目全非、不可觸及的傷痛。
劉婭閉上眼,站起身對紀望余說:
“你可以阻攔我,但我想你不會,因為游戲已經(jīng)要結(jié)束了?!?/p>
說著,她轉(zhuǎn)身就走。
紀望余攔住她的手腕,他的聲音和主持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是她弟弟!”
一瞬間,劉婭背部一僵,如遭重擊般緩緩扭頭。
“美人最愛弟弟?是喜歡玩年上嗎?原來是搞反差呀!”
“也不知道是多大的弟弟!”
確定美人不會屬于自己,這群人毫不吝嗇地開始詆毀。
他們肆意開著低俗的玩笑。
只有靳南山聽到這個答案時。
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隱隱有些不悅。
劉婭七年前來這里的目的確實是為了尋找同鄉(xiāng)的一個弟弟。
但他也幫對方找過,早就確認弟弟下落不明。
若說最掛念的人是弟弟還說得通。
可最愛的,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