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孫若若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
“但周周，永遠都是吉立的爸爸，不是嗎？”
說完，她邁開步子，跟著陸許周離去的方向走去。
不得不承認，孫若若說的是對的，一個父親對孩子的影響確實深遠。
她有一個酒后會家暴的父親，
二十年后，她的女兒，也有一個會家暴的父親。
命運的齒輪轉(zhuǎn)動著，不偏袒任何一個人。
在過去的許多年里，陸許周沒少和我說過孫若若的事情。
說孫若若很可憐，小時候母女兩個經(jīng)常被半夜喝完酒回家的爸爸暴打后趕出家門。
她們就那么站在門口，不敢離開。
只因為那個家暴男說，敢走，就把她們都打死。
于是她們被盛夏的蚊蟲叮咬過，也在寒冬里被凍的渾身僵硬。
后來那個男的在一場酒后的睡眠中猝死，母女兩個才終于擺脫那場噩夢。
可那時的孫若若已經(jīng)徹底荒廢學(xué)業(yè)，
勉強堅持到高考結(jié)束，便去電子廠里打工，很快就談起了戀愛，結(jié)了婚。
陸許周大一寒假回家時，發(fā)現(xiàn)孫若若的肚子都大了。
孫若若說，到時候婚禮會和孩子的滿月酒一起辦，
希望陸許周也能回來參加。
后來，陸許周就再也沒有回過老家了，畢業(yè)后，我們在大城市定居。
一直到前幾年帶著吉立回家探親。
他才知道孫若若那么的不幸，老公在日復(fù)一日的貧困中，也開始沖著孫若若揮起了拳腳。
盡管那個時候的孫若若，剛剛有孕。
我氣憤不已，準備找免費的援助律師，幫助孫若若離婚，可陸許周卻攔住我，說人各有命。
我詫異，
“那可是一起從小生活到大的鄰居呀，你不是一直都很同情她？”
我忘記陸許周用什么借口搪塞了過去，反正之后，他再也沒在我面前提過孫若若。
直到半年前，我再次從他嘴里聽到這個名字，
他說孫若若離婚了，來到了我們的城市。
我隨口道，“那請她吃頓飯，如果她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幫她安排個工作?！?/p>
陸許周依舊搪塞了過去，
想到這兒，我表情逐漸凝重起來，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陸許周和孫若若已經(jīng)私下聯(lián)系。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陸許周突然說要離婚，
不是突然，是早有預(yù)謀。
所以離婚，陸許周勢在必得。
我不禁苦笑，我怎么這么遲鈍，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
“媽媽，媽媽?！?/p>
兒子的叫聲拉回了我的思緒，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跟來了診所。
兒子的小手也被纏上了紗布。
此時的陸許周正在逗他開心，他笑的露出兩個小虎牙，看著陸許周的雙眼，放著光。
我上前，看著他的雙眼，
“吉立，我們回家吧?！?/p>
吉立愣了下，從小床上跳下來沒有說話，來到我的身邊，可眼神卻黯淡下來，我知道他想和陸許周待在一起，可陸許周現(xiàn)在心里眼里都是孫若若母女，兒子跟在一邊，只會更難受。
可陸許周將手搭在兒子的小腦袋上，柔聲說道，
“吉立，爸爸好不容易才請了一天假，你真的要走嗎？”
兒子停下腳步，抬著看著我。
我內(nèi)心一陣翻涌，
不知道陸許周什么時候變的這么虛偽，他請假明明是為了孫若若母女，可此時卻好像是特意為了兒子。
吉立看我不說話，眼神再次黯淡，
“不了爸爸，我要和媽媽回家了?！?/p>
陸許周輕飄飄看我一眼，站在吉立面前，
“別管媽媽說什么，告訴爸爸，你想不想和爸爸一起玩？”
“男子漢要有自己的主意，不能什么都聽別人的?！?/p>
吉立還想看我，被陸許周擋住視線，
他眼甚堅定且凌厲，吉立這才小聲道，
“我想和爸爸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