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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逐漸遠去,直到消失不見。
方知意這才睜開眼睛,手心已經(jīng)在剛才的隱忍中被掐出了血,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她想發(fā)瘋,想哭訴,想親口問問他們,是不是只有方如愿是活生生的人,她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遭受這樣的對待?
但她知道,沒用。
她默默躺著,咬著牙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
只能自救,只有自救。
沒一會兒,有個陌生號碼打進來,方知意接起,那邊傳來方如愿清脆的笑聲:“佑年哥,姐姐真的相信你是慕殘者嗎?她就沒有懷疑過?”
聽見不知名的聲音,方知意渾身一震,隨即意識到這是什么了。
“嗯,她信我?!?/p>
鄧佑年聲音沙啞,“她從去年就想去定制假肢了,一直被我攔著?!?/p>
“那為什么不能一直攔著?”
方如愿軟聲道:“我覺得他們說的沒錯,她故意選這個時候定制假肢,指不定憋著什么壞,你也知道,這幾年她一直想敗壞我的名聲,要不是爸爸一直站在我這邊,說不準(zhǔn)我會被她欺負成什么樣?!?/p>
“佑年哥,你愛我嗎?”
“當(dāng)然?!?/p>
男人毫不猶豫的回答:“我愛的只有你,要不是為了你,我怎么會伺候方知意兩年?!?/p>
“可我看你對她很關(guān)心,知道她暈倒急急忙忙就趕過來了?!?/p>
方如愿貌似有些委屈,“我都吃醋了,你要你向我證明,你不愛方如意?!?/p>
“怎么證明?!?/p>
“我要你在爸爸生日當(dāng)天,當(dāng)眾把兩年前方如意截肢后的樣子全部放出來,她這個人向來最要面子,我想看看她當(dāng)眾出糗的丑態(tài)!”
方如愿聲音帶著憤恨,隨即又軟聲道:“佑年哥,你不會不答應(yīng)我吧?”
兩秒之后,傳來鄧佑年低沉的聲音:“好,我什么都聽你的?!?/p>
對話聲停止了,緊接著是男人粗重的喘氣和女人的求饒聲。
隨著電話中的聲音越來越刺耳,方知意將電話掛斷,手抖個不停,抬手摸到自己臉上的一片冰涼。
她默不作聲的擦掉。
這是有多恨她,想方設(shè)法讓自己擋災(zāi),還要當(dāng)眾毀了她所有的信念。
兩年以來,她竟然都沒有看清枕邊人那腐爛惡臭的真心。
活該被耍成這樣。
一個小時后,她收到方如愿發(fā)來的一張照片,是兩人對著浴室鏡子的親密自拍照,蒸騰的水汽中,鄧佑年滿臉愛惜的吻著她的臉龐。
【姐姐,佑年哥借給你兩年,現(xiàn)在該還給我了哦~】
方知意沒有回復(fù),而是起身叫了護士出院,直接打車去找朋友幫忙聯(lián)系的算命先生。
出來時,她腦子里還在回想算命師的話。
電話鍥而不舍的響,她接起,鄧佑年聲音焦急,“知意,你去哪了,醫(yī)生說你現(xiàn)在還不能出院,你在哪,我去接你?!?/p>
一邊和方如愿胡搞,另一邊卻還要偽裝出深情人設(shè)應(yīng)付她。
真惡心。
鄧佑年很快就來了,解釋自己是去忙工作,好奇問道:“知意,你到這個地方做什么?”
鼻間陌生的香水味熏的人作嘔,方知意強忍住胃中不適,仰頭沖他笑,“最近覺得不順,找朋友推薦的算命師看看?!?/p>
鄧佑年猛然一震,整個人僵住了。
“大師說我就是單純倒霉?!?/p>
她表情平靜的繼續(xù)道:“說不定哪天就會倒霉死?!?/p>
“別瞎說,那都是騙人的!”
鄧佑年一把將她抱住,大力到幾乎要把她揉進懷里,聲音沙啞:“你不會有任何事,那天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錯,我用一輩子補償你,好嗎?”
一輩子。
方知意無聲的彎了彎唇角。
你的一輩子真是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