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茜茜乖巧地跟在張玉蘭后面進屋。薄海哪能真的讓她們做飯,喊:“唉唉唉弟媳,不用,我就是來看看茜茜還有哪兒不舒服的,既然沒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不用這么麻煩?!?/p>
張玉蘭也就是說說,她閨女受傷了,哪里還有心情給人家做飯,見薄海要走,連挽留都省了。
回到家,張玉蘭忙活給兄妹倆人做飯。等飯做的差不多了,薄子俊才回到家。
薄子俊癱坐在客廳唯一的破舊沙發(fā)上,張玉蘭扔下手上的鍋鏟,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語氣強硬,“拿來?!?/p>
“干嘛?!北∽涌⌒奶摬灰选?/p>
“茜茜的錢?!?/p>
“什么茜茜的錢,我什么時候拿她錢了?”
“還給我裝?!睆堄裉m也不跟他廢話,從他兜里捏出了百元大鈔。
厚厚的一沓,數(shù)一數(shù)剛好三千。
“你怎么有臉好意思要的?”
薄子俊牛氣哄哄,臉不紅氣不喘,“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那是他們家該的?!?/p>
“我讓你該,我讓你該!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嫁了你這么一個混不吝,連孩子都要打,你怎么不打我啊。”
張玉蘭上手就打,薄子俊捂著頭躲閃,見張玉蘭去拿搟面杖,更是滿屋子亂蹦,“我也不想啊,誰知道那板凳就正好砸到她頭上呀。”
說來薄子俊還感覺委屈壞了,當時他沒想真打,結果那板凳就跟長了眼睛一樣。
他還責怪薄茜茜怎么就精準接住了板凳的擦碰呢,真是倒霉。
薄子俊跑的慢了,還真讓張玉蘭撓了幾下,發(fā)出過年才有的殺豬聲,“??!鈺兒,茜茜快來勸勸你媽,她瘋了?!?/p>
清官難斷家務事,薄鈺怕禍及池魚,在張玉蘭喊他之前,說什么也不敢開門。
兩夫妻打架,即便是張玉蘭單方面的輸出,家里的鍋碗瓢盆也未能幸免,就連薄茜茜在客廳養(yǎng)的花都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撞碎了。
一家子烏煙瘴氣,等張玉蘭發(fā)泄夠了,才開始喊薄鈺和薄茜茜出來,自己重新把屋子收拾了一遍。
薄子俊一開始還想表現(xiàn)一下,看張玉蘭完全不理他,又偷摸跑出去躲清閑,一下午都沒見到人。
張玉蘭下午還要去飯館端盤子,走之前給了薄鈺兩百塊錢,“上個星期怎么沒給我要錢,錢不夠花了吧,媽媽忙忘了,你都拿著,錢不夠了再給媽媽要?!?/p>
薄鈺捏著錢有些滾燙,這還是第一次有親人給他錢花,心情陌生的情愫涌上心頭,夾雜著些許沉重。
他低頭悶聲說,“謝謝媽媽,我其實用不了這么多?!?/p>
“這孩子……”跟親媽客氣什么,張玉蘭無奈,到底是她孩子啊,還是跟她親的,張玉蘭如此想著,收拾好心情便出了門。
薄茜茜等張玉蘭離開,這才探出頭來,弱弱的喊了一句,“哥?!?/p>
薄鈺后知后覺,“怎么了?”
薄茜茜忐忑不安地問,“你說咱爸跟咱媽會不會離婚?!?/p>
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對才上初中的薄茜茜來說,不太能理解。但今天這個家庭氛圍讓薄茜茜十分害怕,可能是害怕未知的事,薄茜茜梗著脖子說,“咱爸其實除了喝酒,愛吹牛皮貪便宜,其實……還挺好的對吧?!?/p>
薄鈺但笑不語。
無論在哪兒,社會對男性的道德標準永遠是最低的。
薄鈺心里明白,只要薄子俊不做對不起張玉蘭的事,他們的婚姻關系就牢不可破。
以前是如此,以后也是。
“瞎想什么呢,放心吧?!?/p>
重生后的家庭并沒有那么完美,薄鈺內心卻很滿意。
雖然有個拎不清的爸,但誰讓他多了一個勤勞樸素的媽媽,和一個早熟聽話的妹妹。
血濃于水的親情,比真金白銀都讓薄鈺心動。
張玉蘭晚上不回來吃飯,讓薄茜茜給薄鈺做飯,薄鈺主動請纓要露一手,換來了薄茜茜質疑的目光,“哥,你行嗎?!?/p>
這下不行也得行了。酒足飯飽的薄茜茜對薄鈺改觀很大,兄妹倆關系也因此融洽很多,薄茜茜說,“真沒想到,哥你廚藝這么好,那以前還總說自己不會做飯?!?/p>
“以前是真不會,后來看視頻學的,今天算是第一次實踐?!?/p>
薄鈺半真半假的糊弄。
薄茜茜對他豎起大拇指,“那你絕對有當大廚的潛質。”
吃完飯,薄茜茜非要去洗碗,薄鈺犟不過,就打包垃圾桶里的垃圾出門。
剛吃飽飯,扔完垃圾的薄鈺沒有選擇回家,而是沿著公路走上人潮洶涌的大堤,走路消食,欣賞夜景。
大堤旁邊有座關帝廟,所以附近的行人很多。大多以中老年人和小孩為主,也有家長陪著孩子在旁邊的操場打球運動。
周圍都是嘈雜的聲音,但這對薄鈺來說卻很寧靜祥和,處處充滿了生活氣息。
在一個三岔路口,有幾個嬢嬢正在擺地攤。薄鈺只是路過,他本打算去對面小賣部買點水喝,結果被地攤上的一個東西吸引了。
他走過去,從一堆雜亂無章的貨物里掏出來幾枚銀元。
“嬢嬢,這個怎么賣?”
“10元一個?!?/p>
薄鈺又拿起另外一個保存較為完好的銀元,正面是一個袁大頭圖案。
他挑起眉梢,眸色之中泛起一絲疑惑。一切行為似乎都在潛意識支配著他,告訴他這是一個非常值錢的東西。
“那這個呢?”
嬢嬢只抬頭瞅了一眼,“也是10元一個?!?/p>
她看薄鈺一直研究那幾個破爛不值錢的假幣,心里覺得有戲,“小帥哥,如果你全都要我收你便宜點,這五個收你四十五塊錢?!?/p>
薄鈺沒怎么猶豫,但又怕被人看出來什么,于是略顯遲疑的說,“那好吧?!?/p>
他其實不知道這枚銀元的價值,不過應該高于四十五。
嬢嬢收完款,除了把他要的那幾枚銀元給他之外,還抓了一個小姑娘扎頭發(fā)的發(fā)箍給他,也不知道放這攤子上多久了,總之沒人要。
薄鈺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鑒寶潛質,為了證實自己心中所想,他去了一趟偏遠的鑒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