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玉的健康逐漸恢復了,那個夢也越來越清晰了,她開始懷疑那個夢是真的,她的心里升起一個想法:自己要出去工作。
林慧玉身穿一身淺藍色帶花的綿綢睡衣,坐在院子里秋千邊的長凳上,望著天邊的落日,西邊的太陽就像一個巨大的蛋黃,正在徐徐降落,它周邊的白云像火焰般地燃燒著。天空湛藍、湛藍的,像是一面藍色的鏡子倒扣在天上。一群鴿子響著鴿哨從天上飛過,一架銀灰色的飛機呼嘯著從頭頂飛過。遠處的馬路上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幾只鳥在院子里的玉蘭樹上嘰嘰喳喳地叫著。
林小威穿一身淺藍色的褲衩背心,在滑梯上不厭其煩地從上滑到地下,再從梯子上走到滑梯的頂端滑下去。廚房里飄出飯菜的香味。那輛熟悉的車悄無聲息地馳進了院子,車門打開了,沈佳琦穿一件白色上衣,一條藍褲子,腳蹬一雙黑色皮鞋從車上下來,走到滑梯旁,抱起兒子,在臉蛋上親著,嘴里說著:“兒子,我好想你呀!”
沈佳琦抱著兒子路過林慧玉身邊說:“走,回屋吃飯?!?/p>
林慧玉站起身跟著沈佳琦走進客廳,劉阿姨身穿一身碎花棉布衣服,胸前帶著一件藍花圍裙從廚房走進客廳說:“沈總,開飯嗎?”
“開飯?!鄙蚣宴f完,領著兒子走進洗手間,給兒子洗手去了。林慧玉走進另一個衛(wèi)生間也洗手去了。老郭穿一身藍色工裝走進廚房洗了手,幫著劉阿姨往外端飯,餐桌上擺放著四個菜,五碗粥,一籠包子。沈佳琦坐下,沈小威在媽媽身邊坐下,劉阿姨拿著筷子和勺子給每個人面前放著,沈佳琦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又用筷子夾起菜放進嘴里嚼著。林慧玉喝了一口粥,吃了一口菜,看著沈佳琦面無表情地說:“我想出去找份工作?!?/p>
“接送孩子還不夠你忙的嗎?這就是你的工作。”沈佳琦停止了咀嚼看著林慧玉說,“是不是給你的錢不夠花?需要多少我轉給你?!?/p>
“我不要你的錢,我要出去自己掙錢!”林慧玉大聲地說。
林曉威嚇得手里的匙子掉到了地下,扭著臉看著媽媽。劉阿姨從桌下?lián)炱鸪鬃?,拿去廚房洗了。
看林慧玉生氣了,沈佳琦語氣緩和了一些,他輕聲說:“那你去公司上班吧,去做個經理或者主管。”
“我不想去你的公司,我想著自己去創(chuàng)業(yè)?!绷只塾裾Z氣堅定地說。
沈佳琦驚訝地望著林慧玉說:“你想好干什么了吧?現(xiàn)在的投資市場不景氣,還是小心為妙。”
林慧玉用不容商量的語氣說:“你給我投多少錢吧?”
沈佳琦耐心地說:“等你決定做什么的時候,我考察一下再決定給你投多少錢?!?/p>
林慧玉不再說話專心地吃著飯,一股不和諧的氣流在飯桌上流轉,林慧玉邊吃飯邊想著自己的心事。沈佳琦驚異于林慧玉的變化,從前她從沒提出過要出去工作,自從摔過之后,她的言行舉止都有些奇怪,他們從無話不談的親密關系,仿佛一下子變得疏遠了,他感覺跟她之間隔了一層紗,總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吃過飯,一家人坐在沙發(fā)上陪著兒子看動畫片。
在課堂里,賈斯里安靜地坐在吳莎莎旁邊聽著講臺上的老師講著英文,男老師是中國人,學生們也是中國人,一時間給賈思麗一個錯覺,感覺是在國內的課堂里上課。這是中介騙了自己,說是什么名牌大學,實際上只是一個在人家學校掛名的野雞學校,發(fā)的文憑也不正規(guī),回國后學生再去騙那些企業(yè),鼓吹自己是美國名牌大學畢業(yè)的。你不去聽課也沒人管你,你去打工也行,只是別被發(fā)現(xiàn)就行。到畢業(yè)時照樣給你發(fā)畢業(yè)證。這是吳莎莎跟賈思麗講的,真正的名牌大學是考上的,而且學費是國家出的。吳莎莎下午就是去打工了,因為下午是自習課,學生們誰愿意來就來,不愿意來也沒人管。在賈思麗的心理感到了深深的失望,本來來到美國想要鍍一層金回去的,順便釣一位金龜婿,看來這個愿望要泡湯了,因為真正的有錢人是不會上這種大學的。他們會在美國有自己的房產,去上美國人才上的富人上的學校。在這里留學的人更看重經濟實力,他們都是仰起臉往上看的,都想著找上一位有錢的主,能改善自己的生活。
上午的課講完了,賈思麗和吳莎莎走在學校的大路上,兩邊的樹木遮蓋著陽光,陽光的光線透過樹葉灑在地上,賈思麗向天上望去,一縷陽光像是一柄利劍一樣直刺著她的眼睛,她低下了頭看著吳莎莎的側臉,她的藍色的頭發(fā)蓬松著,她的側面很美,長長的睫毛下一雙靈動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微微撅起的嘴巴。賈思麗跟著吳莎莎隨著人流走進飯廳,在門口拿起一個托盤,一把勺子,一個碗,飯廳里擺放著一盤盤蔬菜,生菜、沙拉、面包、三明治,一盤湯。賈思麗跟著吳莎莎夾起一些涼拌菜放進盤子里,再夾起一些生菜,沙拉,在碗里盛上湯,夾起一個面包就走向一個方桌旁,賈思麗坐在吳莎莎的旁邊說:“你下午還去打工嗎?”
“去。”吳莎莎邊嚼著嘴里的東西邊說。
賈思麗換了一個姿勢說:“你們那里還缺人嗎?”
“怎么?你也想去打工嗎?”吳莎莎望著她說。
“我也想去試試?!辟Z思麗肯定地說。
“好吧,回頭我問問老板?!眳巧c點頭說。
這時,一位高大的白種男人向她們這邊走來,他端著食物坐在賈思麗對面,用英語說:“你們好,吳莎莎,介紹一下這位新朋友。”
“你好!”賈思麗禮貌地說。
“你好,這位是新來的朋友賈思麗?!眳巧榻B說,“這位是費利普,也是這所大學的?!?/p>
這位美國男人一頭濃密的褐色頭發(fā),白色的皮膚,長方臉,眉頭有幾條皺紋,褐色的眉毛下一雙皎潔的藍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上有著褐色的胡子,微微翹起的下巴。
費利普伸出手跟賈思麗握了一下,笑著說:“很高興認識你?!?/p>
賈思麗輕握了一下費利普的手說:“很高興認識你?!?/p>
賈思麗接著吃飯。費利普看著吳莎莎說:“她真漂亮,是那種東方的美,她有男朋友嗎?”
“好像有?!眳巧叧燥堖呎f。
費利普藍色的眼睛看向賈思麗說:“嘿!美女我還有機會嗎?”
“你好像沒有機會了?!辟Z思麗拒絕說。
費利普不再說話,埋頭吃起了飯。吳莎莎和賈思麗吃過飯跟費利普告別:“拜拜。”
吳沙沙和賈思麗把托盤放進門口的大箱子里,走出飯廳。賈思麗邊走邊問:“你為什么要對他說謊?”
“因為他是個名副其實的流氓,他在學校里專找新來的中國女孩搭訕,如果你要跟他談朋友,等他玩夠之后就一腳把你蹬開?!鄙λ︻^發(fā),邊走邊解釋說,“我要跟他說,你沒有男朋友的話,他就會纏上你,甩都甩不掉?!?/p>
“謝謝你?!辟Z思麗輕聲說。兩個人向學校門口走去,因為下午沒有課,吳莎莎要去打工,賈思麗就回宿舍自學英語,她們在住的樓下分手,吳莎莎接著往前走了,賈思麗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