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將達縣山道染成青黛色時,于文豪的青衫已浸透藥香與血氣。他耳膜突然震顫——三里外松林間,七匹快馬的蹄聲正與達縣疫區(qū)死亡人數暗合,每聲脆響都像在梁縣百姓脖頸上勒緊一道金線。
“武道是醫(yī)心的刀鞘?!?/p>
他旋身踏入松林,足尖點地時,枯葉突然懸浮成“醫(yī)”字篆文。二十三名山賊從篆文縫隙中竄出,他們肩頭紋著與濟生堂掌柜相同的星圖,手中鋼刀裹挾著疫病圖騰。于文豪瞳孔驟縮——那星圖竟與金家功夫“借力打力”的起手式暗合,只是方向完全逆反。
他旋腕踏出字門拳“剛”字訣,掌風如藥杵搗向為首山賊。山賊突然甩出鎖鏈,鏈頭鐵鉤竟化作二十三枚淬毒暗器。暗器擦過于文豪耳畔時,他突然嗅到暗器上熟悉的腥甜——那是緬甸巫術中提煉的蛇毒,與疫區(qū)死者血液中的毒素同源。
“剛猛是破局的鐵犁?!?/p>
于文豪旋身避開暗器,青衫翻飛間,金家功夫“卸”字訣已化作太極云手。他雙指夾住鐵鉤,勁力順著鎖鏈反震山賊虎口。山賊踉蹌后退時,于文豪突然踏出字門拳“猛”字訣,足尖點地時,松林地磚裂開二十三道縫隙??p隙中涌出裹挾著百姓哭聲的霧氣,霧氣凝成二十三雙孩童的手,將山賊們拖進地縫。
但山賊中突然躍出黑袍人,他掌風如蛇信,竟將孩童幻影震碎。于文豪旋身甩袖,袖中銀針與黑袍人掌風相撞,瞬間燃起幽藍火焰?;鹧嬲樟梁谂廴搜g玉佩——玉佩表面蝕刻著緬甸星圖,與疫區(qū)禁藥包裝上的圖騰完全吻合。
“借力是醫(yī)心的銀針?!?/p>
黑袍人突然暴喝:“字門小兒,今日讓你見識真正的借力!”他旋身踏出金家功夫“化”字訣,掌風竟將于文豪的“剛”字訣勁力全部吸納。于文豪瞳孔驟縮,他突然明白黑袍人竟將金家功夫與疫病載體結合,創(chuàng)造出吞噬武者內力的邪功。
他旋身踏出字門拳“融”字訣,足尖點地時,松林突然下起菖蒲雨。雨滴穿透黑袍人掌風,在他心脈處凝成“醫(yī)”字烙印。烙印邊緣浮動著達縣百姓的燭火幻影,黑袍人突然慘叫——他吸納的勁力竟化作二十三道金線,反勒進自己經脈。
“武道是生死的藥方?!?/p>
其余山賊見狀揮刀撲來,刀鋒裹挾著疫病圖騰。于文豪突然旋腕,字門拳“合”字訣與金家功夫“轉”字訣同時爆發(fā)。他雙掌如藥碾,將山賊們的刀勁全部碾碎成粉末,粉末懸浮空中組成“醫(yī)”字篆文。篆文金光閃過,山賊們肩頭星圖突然反噬,他們脖頸處浮現青黑色鱗紋,與疫區(qū)死者皮膚下的圖騰完全一致。
黑袍人突然甩出毒霧,霧中浮現二十三具孩童骸骨。于文豪旋身甩出青衫,衣料間暗藏的磁石已吸附住毒霧核心。磁石表面蝕刻的緬甸碑文突然激活,碑文化作金色鎖鏈將黑袍人捆在松樹上。鎖鏈邊緣浮動著達縣疫區(qū)地圖,地圖紅點處正亮起百姓焚燒毒疫藥箱的火光。
“留手是俠道的慈悲?!?/p>
當最后一名山賊倒地時,松林上空突然響起孩童的笑聲。于文豪望向梁縣方向:城門處百姓正舉著火把,火光中浮現出他昨夜在達縣分藥的幻影。他突然明白武力真諦——不是以剛猛破敵,而是讓這世間疾苦,終能在武道與醫(yī)心的交融中,化作照亮歸途的星火。
他旋身躍上松枝,青衫消失在暮色中。但梁縣百姓永遠記得那個黃昏:有位俠客踏著字門與金家的步伐而來,掌風間帶著菖蒲的清香,讓貪疫在剛猛與借力中化作照亮人間的星河。而某位藥農在松樹下發(fā)現二十三塊刻著“武醫(yī)同源”的石碑,碑文邊緣浮動著孩童的笑臉。
“融鋒是武道的蛻變?!?/p>
三日后,梁縣藥市重開。百姓們發(fā)現每家藥鋪都掛著青衫碎片,碎片間暗藏的菖蒲香讓毒疫載體無法靠近。而松林深處,黑袍人被捆的松樹上突然綻放二十三朵白花,花蕊中藏著破解毒疫的藥方。知府在花前焚燒山賊名冊時,突然嗅到青衫間殘留的武道氣息——那氣息竟與防疫湯藥中的“融”字訣藥引同源。
從此,梁縣流傳著“武醫(yī)俠”的傳說:他踏字門金家而來,留武心醫(yī)道而去,讓貪疫在剛猛與借力中化作照亮歸途的星火。而每當子夜三刻,仍有百姓看見青衫掠過松枝,衣袂間帶著菖蒲的清香,在生死的武道上寫下判罪的醫(y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