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混著艾煙刺痛鼻腔,于文豪跨進醫(yī)館時,正撞見縣尉舉刀架在老郎中頸上:"治死十九人,當斬!"刀鋒映出暗紅斑塊——昨夜飲過井水的守軍也在潰爛。
辨鱗問診
指尖搭上垂死病患腕脈,童子功催動的內息如銀針游走。于文豪突然掰開病人牙關,舌面黑蘚下竟有細小鱗狀紋路。"不是瘟疫!"他蘸取病人唾沫抹在銅鏡上,"你們看結晶紋——像不像青魚鰓絲?"
藥柜突然傾倒,學徒哆嗦著抱出壇泡著怪蟲的藥酒。于文豪瞳孔驟縮:酒中漂浮的正是患者舌面鱗紋的放大版!他拈起蠱蟲曝曬,蟲尸遇光析出冰晶狀粉末:"寒水石淬煉的丹毒,遇雄黃則變異。"
逆推水脈
暴雨突至,于文豪赤腳奔向東市井臺。童子功運至雙耳,竟聽見地底傳來詭異汩汩聲。他拋繩墜入井中,袖里金針扎進井壁青苔,針尾瞬間結霜。"水下有暗河!"聲波在井壁反彈成圖譜——西北方三里有處共振空洞。
追蹤至亂墳崗,守墓人正往新墳潑灑符水。于文豪踢翻木桶,舀起殘留液體嗅聞:"黑礬混朱砂,這是要催化寒毒!"守墓人袖中暗箭未發(fā),已被金針釘穿勞宮穴。針尾顫鳴指向西北:那里立著座破敗龍王廟。
地宮驚變
廟內龍王爺塑像眼珠泛著鉛灰。于文豪扣動供桌獸首機關,整座神龕轟然翻轉。陰河水汽撲面而來,地下暗河漂浮著七口纏符銅棺,棺蓋縫隙滲出熒綠液體。
"水脈即毒脈。"他割破指尖滴血入河,童子血遇毒激成紫煙。循煙霧流向,暗河竟與城中五口古井相通!最駭人的是銅棺鎖鏈刻著漕幫暗記——這正是三日前在州城碼頭見過的檀木箱圖案。
金針定海
卯時初刻,于文豪獨坐城門樓。面前攤開達縣水脈圖,二十三枚金針扎在不同節(jié)點。最后一針刺入自封的啞門穴,竟以身為祭器施展"叩命針法"。七竅滲血之際,地底傳來悶雷般的顫動——童子功震碎了三處暗河毒閘。
"快接雨水!"他嘶吼著擲出藥囊。早就候在檐下的百姓展開浸過雄黃的布幔,天際盤旋的蠱蟲群撞上蒸氣屏障,化作腥臭黑雨。更神奇的是各井臺同時翻涌清泉——原來昨夜他往上游暗投了千斤萊菔子,此物最克寒石丹毒。
殘局藏鋒
黃昏時分,于文豪癱在染滿毒血的草席上。掌心攥著從暗河撈起的銅棺殘片,內側赫然刻著藥王谷秘紋。原來二十年前滅門慘案,正與這借水脈傳毒的煉丹邪術有關。
醫(yī)館外忽然喧囂,三百康復百姓跪求"小神醫(yī)"執(zhí)掌達縣醫(yī)署。于文豪卻摸向腰間開裂的青玉藥王令——昨夜解毒時,令牌吸足丹毒顯出了背面的篆字:"癸未年七月初七,谷中叛徒泄《伏毒經》于漕幫..."
子夜,暗河殘余毒水忽然倒流。于文豪埋伏在龍王廟頂,望見蒙面人往復蘇的水源傾倒新藥。月光照亮那人道袍下擺,刺繡的云紋丹爐與州城漕幫主事腰帶如出一轍。他扣緊三枚浸透蠱毒的金針,知道這場瘟疫背后,藏著二十載的血仇連環(huán)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