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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民政局離開后,陸淮之驅(qū)車來到烏鎮(zhèn)巷。
烏鎮(zhèn)巷是京北最窮的地方,這里面住滿了窮苦的底層人。
最窮的時(shí)候,他和楚慈就是住在這個地方。
邁巴赫開不進(jìn)巷子,陸淮之推門下車,緩步走進(jìn)熟悉又陌生的小巷。
小巷的路燈還是和以前一樣,時(shí)亮?xí)r不亮,空碎的啤酒瓶傾斜歪在垃圾桶邊。微風(fēng)一吹,積水的小巷就會散發(fā)出一抹難以言明的氣味。
孩子們追逐打鬧聲和大人爽朗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
陸淮之一直往前走,在走到巷子末尾他停下了腳步。
望著眼前破敗的房門,往事如潮水涌入腦海。
遇見楚慈那年,他二十歲。
他的原生家庭不好,父母在他十歲離婚,他跟著酗酒堵伯的父親生活,整日遭受欺負(fù),后來他遭受不住逃了出去。
最孤苦無助的時(shí)候,是楚慈把他撿回了家。
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為了給他補(bǔ)充營養(yǎng),她揣著一斤豬肉走了兩公里去給他換羊排。
那碗羊排湯,是他喝過最美味的湯。
明明說好要共度余生,阿慈你為什么要食言?
“吱呀”一聲。
房門突然從里面打開。
“你是誰呀?大晚上為什么站在我家門口?”
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讓陸淮之愣在原地。
他看著面前的中年婦女,眉頭緊蹙:“這是你家?”
聞言,女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啊,五天前一個美女把房子賣給我了,不過說來也是我幸運(yùn),美女知道我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還特意給我便宜了一半呢?!?/p>
“我聽這個中介說,上一戶住在這里的人現(xiàn)在成了大老板,錢多到根本花不完,看來這房子風(fēng)水不錯,說不定我兒子以后也會有大出息嘞...”
女人絮絮叨叨的聲音還在繼續(xù),陸淮之心口猛地一窒,向來挺直的脊背在此刻彎了下來。
這房子見證了他們的愛情和成長,他們曾約定以后會常回來看看。
他萬萬沒想到,她會賣了房子...
原來,她這次是鐵了心要離開他。
陸淮之眼底染上一抹自嘲,他轉(zhuǎn)身離開小巷,整個人籠罩在陰影里,看起來格外消沉。
回到別墅,他坐在吧臺前,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下肚。
醉意上了頭,陸淮之看著客廳的布置,腦海浮現(xiàn)楚慈在這里和他相處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她坐在沙發(fā)上邊吃零食邊看電視,她看他吃飯笑得開懷,她蜷縮在他懷里撒嬌求抱抱的模樣。
還有無數(shù)個夜晚,他們在這張沙發(fā)上抵死纏 綿...
以前他們是那么的相愛,他不過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為什么她就如此狠心決絕地離開?
陸淮之想不明白,仰頭將一瓶威士忌喝掉。
十幾瓶烈酒下肚后,他胃腹疼痛不已,陸淮之跪坐在地,額間冒出細(xì)汗,臉色蒼白。
因?yàn)樘弁?,他眼前忽明忽暗?/p>
他撐起自己的身子,踉蹌的起身上樓,可還未走幾步,他就重重摔倒在地。
這一刻,陸淮之只覺得四肢百骸都泛起徹骨的疼痛。
他想求救,最后卻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