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殘骸在忘憂淵底部散成燃燒的碎片,暗紅巖漿如沸騰的鐵水翻涌,
映照著扭曲的金屬框架。斷裂的桅桿上,殘破的靈音閣旗幟在硫磺味的風(fēng)中獵獵作響,
布料上的符文仍在散發(fā)微弱的藍(lán)光,仿佛垂死掙扎的幽靈。林修在劇痛中醒來,
耳膜被爆炸的轟鳴震得麻木,鼻腔里塞滿焦糊味與血腥味,混合著巖漿蒸騰的刺鼻硫磺氣息,
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滾燙的砂礫。他掙扎著撐起上身,玄鐵劍不知何時已脫手,
掌心被甲板上生銹的鉚釘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
鮮血正順著指縫滴落在破碎的羅盤上 —— 此刻羅盤與玉牌融合處,
竟浮現(xiàn)出從未見過的血色紋路,宛如一條活物般微微蠕動,
紋路流轉(zhuǎn)間還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腐臭氣息?!皠e動!你的肋骨斷了三根。
” 凌月的聲音從左側(cè)傳來,帶著明顯的顫抖。林修轉(zhuǎn)頭,看見她跪坐在扭曲的舷梯旁,
玉笛已徹底碎裂成幾截,尖銳的碎片深深扎進(jìn)她染血的裙擺。她右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
膝蓋處的皮肉外翻,露出森森白骨,卻仍用撕下的衣襟為天音使包扎傷口。
當(dāng)觸及天音使胸前那把刻著靈音閣徽記的匕首時,她突然頓住,染著血污的指尖微微發(fā)顫,
目光復(fù)雜地看向林修:“這匕首... 和靈音閣大長老的佩刀紋路一模一樣。
” 她的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仿佛不愿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天音使劇烈咳嗽,
黑血濺在凌月手背,在她蒼白的皮膚上綻開一朵朵妖異的墨花。
“靈音閣... 早就被影閣滲透了...” 她氣若游絲,
蒼白如紙的臉上浮現(xiàn)出詭異的青灰,嘴唇泛著死亡的烏紫,“當(dāng)年閣主書房的手記里,
記載著一個更可怕的計劃... 他們要...” 話音未落,
廢墟深處突然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在死寂的空間里回蕩,仿佛來自地獄的召喚。
那聲音由遠(yuǎn)及近,每一下拖拽都伴隨著金屬摩擦巖石的刺耳尖嘯,讓人頭皮發(fā)麻。
林修猛地握住羅盤,卻發(fā)現(xiàn)金光完全被血色紋路壓制。他強忍著肋骨斷裂的劇痛,
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無數(shù)根鋼針在胸腔攪動,單膝跪地摸索玄鐵劍,
掌心的傷口在劍柄上留下鮮紅的掌印,血腥味在口中彌漫。“凌月,扶好天音前輩。
” 他的聲音沙啞,每說一個字都牽動胸口的傷勢,喉嚨像被撕裂般疼痛,
“不管來的是什么,這次...” 話未說完,數(shù)十道黑影從熔巖裂縫中竄出,
它們身形佝僂,皮膚呈現(xiàn)出詭異的紫黑色,表面布滿流淌著黑色黏液的膿包,指甲長如利刃,
最駭人的是它們心口處,赫然嵌著與黑袍人骨扇相同的血色陣圖,
陣圖紋路中隱隱有幽綠的光芒流轉(zhuǎn)?!笆怯伴w的血傀!” 天音使掙扎著起身,
卻因失血過多再次倒下,嘴角溢出的黑血滴落在地面,騰起陣陣白煙?!八鼈儧]有痛覺,
必須...” 她的話被刺耳的尖嘯打斷,為首的血傀揮爪襲來,
爪風(fēng)帶起的熱浪將林修的頭發(fā)瞬間燎焦,皮膚傳來灼燒的劇痛。林修舉劍格擋,
巨大的沖擊力震得他虎口開裂,鮮血順著劍柄流下,玄鐵劍險些脫手,踉蹌著后退時,
后背重重撞在尖銳的金屬殘骸上,疼得眼前一陣發(fā)黑,意識幾乎渙散。
凌月咬著牙撐起殘缺的音盾,破碎的玉笛碎片在她手中發(fā)出不穩(wěn)定的嗡鳴,
每一道裂痕都滲出她的鮮血?!傲中蓿⊙娜觞c在陣圖!
” 她的聲音被此起彼伏的尖嘯淹沒,右腿傷口滲出的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巖石,
在暗紅的巖漿映襯下,宛如盛開的曼珠沙華。突然,一只血傀從她身后撲來,
利爪即將觸及她脖頸的瞬間,天音使猛地擲出斷琴,琴弦如靈蛇般纏住血傀咽喉,
卻在下一秒被生生扯斷,斷琴碎片飛濺,其中一塊深深扎進(jìn)天音使的肩頭,她悶哼一聲,
身體劇烈顫抖?!皦蛄?!” 林修怒吼,胸中怒意如火山噴發(fā)。他將靈力瘋狂注入羅盤,
血色紋路卻如同活物般吞噬金光,反而讓周圍的血傀更加興奮。它們發(fā)出刺耳的尖笑,
毛骨悚然的扭曲:“林家血脈... 獻(xiàn)祭... 獻(xiàn)祭...” 林修突然想起黑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