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我記錯了，在旁邊那個一格?！?/p>
宋存紅著臉叫，杯子里的牛奶差點溢出來。
祁宴笑了笑，將內褲疊好，放進收納袋里，“沒關系，內褲也是要準備的”。
他疊好那件，又從抽屜接著拿出一件，慢條斯理地疊好，又拿出一件....
宋存看著那雙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一件一件地疊著自己的內褲，臉紅得簡直要滴出血來。
以后行李還是自己收拾吧??！
經紀人發(fā)來消息說已經在門口了。
祁宴在玄關門口，給宋存戴上圍巾，囑咐他到了S市要再加件毛衣，注意保暖不要凍著了，盡量吃熱的東西....
宋存將下巴埋進圍巾里，聲音悶悶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像個老媽子似的?！?/p>
嘴上這么嫌棄著，心里卻暖暖的。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出門的時候，有人站在門口囑咐要他吃飽穿暖。
祁宴一直站在門口，直到宋存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才關上門，又快步上了二樓，目送車子遠去。
*
到劇組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劇組給宋存就近安排了酒店，讓他早點休息，明早開工。
宋存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很奇怪。
這些年因為工作原因，宋存早已習慣睡酒店，他不認床，也很少失眠。
一個多小時后，他腦子依然很清醒，甚至自動播放起一些不可描述的片段。
那個混亂的夜晚，他觸碰過祁宴微涼的手指、白皙修長的脖頸、清薄性感的鎖骨......以及今早，他們將吻未吻的畫面。
光是回想，宋存的心跳又止不住狂跳。
宋存將自己的頭埋進被子里，氣惱地打了幾個滾。
不行不行！
他在胡思亂想什么？！
本來就是出來躲祁宴的，怎么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他了。
這一定是發(fā)情期的后遺癥，宋存想。
但他很清楚，當時祁宴并沒有對他釋放信息素，不存在用信息素誘導他。
而他現在也沒有在發(fā)情期。
失眠到半夜的宋存拿起手機，屏幕停留在他和祁宴的微信聊天框上。
最后的一條消息是祁宴跟他道晚安。
時間停留在兩個小時前。
再往上翻是祁宴問他到酒店了沒、吃飯了嗎...等等諸如此類的關心。
宋存指尖在對話框上打了兩個字，“晚安?！?/p>
指尖懸停在上面很久，然后又一字一字地刪掉。
－
宋存不知道的是，對話框的那個人今晚也失眠了。
從書房出來后已經夜里十一點了，祁宴看了眼手機，依然沒收到宋存的回復，這會兒應該是睡了吧。
去浴室洗了個澡出來，他聽見雨滴敲打的聲音，視線落在雨水模糊的玻璃窗上。
怔了幾秒，他按下門把手，來到主臥。
其實有好幾天的夜里，祁宴都偷偷來過宋存的房間，只是宋存不知道。
也是一個下著雨的夜晚，祁宴半夜起身去關窗，想著不知道宋存那邊窗戶有沒有關好。
怕吵醒宋存，祁宴并沒有敲門，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宋存果然已經睡下。
屋里開著暖黃的地燈。
祁宴走到窗戶邊將開了一道縫的窗戶關好，忍不住走到床邊去看一眼床上熟睡的人。
宋存?zhèn)戎碜訉⒆约候槌梢粓F，安靜熟睡的樣子很乖，眼皮薄薄地緊閉著，睫毛垂下長長的陰影，嘴里還含著一根小拇指，偶爾無意識地吮了吮。
之前他以為宋存只有在難受的時候才會無意識地咬拇指，沒想到睡著的時候也是這樣，似乎已經形成了習慣。
他抬起右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那種微妙異樣的觸感仿佛還在。
當時他因為心疼宋存，沒有太多的想法，但是過后，他偶爾會想起，甚至回味。
他在床沿上輕輕坐下，靜靜看了許久床上正熟睡的人。
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想讓宋存再咬一下自己的手指。
意識到自己有這種想法的時候，祁宴被自己嚇了一跳，感覺自己像個變態(tài)。
剛要起身離開，窗外忽然閃過一道白色閃電，祁宴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宋存的耳朵。
雷電轟鳴了一聲，祁宴其實有些緊張，萬一宋存醒了，看到自己半夜坐在他的床頭，會不會被嚇到。
萬幸，宋存還是睡得很熟。
甚至無意識地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像一只乖順的小貓，那模樣簡直要把祁宴的心化掉。
然后他產生了一個貪心的念頭——想在宋存身邊躺一會兒，一會就好。
雙手還貼在宋存的耳邊，維持著這樣的姿勢，祁宴面對面在宋存旁邊躺下。
雨水淅淅瀝瀝，時間靜靜流淌。
臥室里的人，一個睡得香甜，一個心跳如鼓。
祁宴在心里不知道推遲了多少次“再過五分鐘就好.....”
最后一次倒計時，不能再縱容自己了。
他不舍地將手從宋存的臉上移開，卻被一只手按住，手指上還沾著濕潤的銀絲。
宋存沒有再咬著拇指，臉上的表情微微蹙了下眉，似乎在為那雙手要抽走而不滿。
祁宴僵住不敢動，怕宋存會在這個時候醒來。
宋存嘴唇在祁宴的手指上蹭了蹭，下一秒竟然咬著他的食指，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皺緊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祁宴更不敢動了，憋著氣不敢呼吸，身體像被定住了一般。
信息素悄無聲息地散出來，清冽的雪松和香甜的草莓交織，整個房間充斥著讓人沉溺的香氣。
宋存似乎睡得更香甜了，感覺在夢里吃到了味道十分可口的冰激凌，是很喜歡的口味。
直到后半夜，祁宴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回到隔壁的房間，醒來后的宋存也沒有發(fā)現什么異樣。
后來幾天，祁宴總會在宋存睡著后，悄悄在他身邊躺下。
宋存就像一個精準的雷達，嗅到熟悉的味道后，會不知不覺往祁宴懷里靠，很快又在夢里吃上了他喜歡的冰淇淋。
此刻祁宴枕著宋存平常睡的枕頭，盯著右手的食指發(fā)呆，原來他也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
那些做賊一樣的夜里，看似他在安撫宋存睡覺，其實何嘗不是宋存也在安撫他。
——
宋存：原來是你小子偷偷換了我的小拇指，我說怎么口感不一樣了，睡不著了嚶嚶...
祁宴：老婆你快回來，沒你我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