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城的半月客棧外，一個小巧精致的算命攤子靜靜佇立，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攤子兩側(cè)掛著兩行醒目大字：“可知過去，可測未來”
“逆天改命，顛倒乾坤”。
這里的居民對這種宣傳語早已司空見慣，因為時常有江湖算命先生在此擺攤，他們靠幾兩碎銀謀生，唱念做打，虛實參半。
然而，眼前的攤位與眾不同。
它固定在客棧檐下，攤主毫無離開之意。
上方還寫著一行顯眼的話：“不準(zhǔn)不要錢”。
盡管如此，攤前依舊門可羅雀。
行人或駐足或觀望，有人躍躍欲試卻被勸退，只能無奈搖頭嘆息。
并非攤位有問題，而是攤主身份太過年輕。
蘇寒二十出頭，身穿粗布白衣，端坐板凳前，卻無人愿占卜。
他本該仙風(fēng)道骨，卻更像世家公子，這樣的形象顯然難以讓人信服。
蘇寒心中滿是苦楚，低聲抱怨道：“再沒人來，我恐怕只能喝西北風(fēng)了?！?/p>
他看著繁華的雪月城，嘆了口氣，“物價這么高，連風(fēng)都吃不起?！?/p>
其實，蘇寒并非生于這個世界，而是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一名普通上班族。
因連續(xù)五天加班猝死在辦公室，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穿越到了一個融合了多個皇朝的綜武世界。
這個世界中，大秦皇朝居于正西，匯聚天地靈氣，月神、蓋聶、荊軻皆為其名家宗師；
大宋皇朝位于中原，傳承正宗武道，王重陽、天下四絕、無名神僧等均為頂尖高手；
大明皇朝亦在中原，兼容并蓄，西門吹雪、謝曉峰等為絕頂強(qiáng)者；
大隋皇朝居西南，武道詭異邪魅，魔道興盛，甚至可掌控朝政；
大漢皇朝在正東，武道自成體系，名家輩出；
北境的離陽與北離兩朝則實力最強(qiáng)，半步登仙，是整個綜武世界中武力巔峰。
蘇寒原以為會得到一個逆天金手指，卻意外覺醒了天機(jī)推演系統(tǒng)。
通過算命獲取卦金，再兌換成抽獎卡參與抽獎以贏取獎勵。
然而半月過去，他竟未能接到一單生意，心情低落之際，忽聞一怪聲：“不準(zhǔn)不要錢？”
蘇寒循聲望去，見是一名身高六七尺、著斗篷、白衣飄飄的女子。
她戴著丑陋面具，衣物寬大，卻難掩其曼妙身形。
即便隔開距離，蘇寒仍能嗅到她散發(fā)的幽香。
察覺有客來訪，他迅速調(diào)整狀態(tài)，笑言：“若有差錯，我便自刎相謝?！?/p>
女子莞爾一笑，露出清脆笑聲，蘇寒這才意識到她的偽裝之意。
短暫沉默后，女子斂去笑意，繼續(xù)說道：
“給我算一卦吧?！?/p>
“記住，不許白算！”
蘇寒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他穿越而來，對整個綜武世界的劇情了如指掌，無論是誰，只要叫得出名字，他都能精準(zhǔn)預(yù)測。
“閣下只需告知姓名即可！”
女子輕聲說道：
“先生?！?/p>
“我叫李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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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李寒衣！”
蘇寒看著眼前的女子，忍不住失聲喊了出來。
他對李寒衣再熟悉不過了。
上輩子身為武俠迷，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蘇寒幾乎把所有關(guān)于李寒衣的劇情都看遍了。
這個總是戴著丑陋面具的絕世高手，她的經(jīng)歷對他而言早已爛熟于心，根本無需推算。
“在本公子面前，戴不戴面具都一樣！”
蘇寒閉上眼睛，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道：
“李寒衣，本是雷門之女?！?/p>
“你父親是雷門四杰之一的雷夢殺。”
“按理說，你應(yīng)該姓雷才對，卻隨母姓李……”
話未說完，就聽見面具下傳來驚訝的聲音：
“怎會如此？”
“我只是報了名字，你怎么知道這些？”
“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李寒衣情緒波動，一股殺氣悄然彌漫。
這位算命的怎么對自己了解得如此透徹？不得不提防！
蘇寒察覺到氣氛驟變，意識到自己一時激動，還沒等對方提供信息，就提前泄露了她的背景。
其實并非控制不住，只是實在太餓，想盡快拿到卦金填飽肚子罷了。
想到這里，蘇寒不禁感到幾分尷尬。
好在他歷經(jīng)兩世，臉皮足夠厚，心理素質(zhì)也過硬。
他迅速調(diào)整狀態(tài)，嘆息一聲道：
“本公子算命，無需八字，也不需抽簽解卦?！?/p>
“只需報上名號，天機(jī)自然顯現(xiàn)?！?/p>
“何須多言，更不必多此一舉！”
蘇寒臉上掛著神秘莫測的表情，李寒衣稍作遲疑，眼神中滿是驚疑不定。
隨即她收斂氣息，周圍的溫度才逐漸恢復(fù)如常。
這個年輕人算命的模樣實在太過稚嫩，怎么看都不像是精通此道之人。
然而，他竟一眼就洞察了她的身世，并且簡短幾句話便將她父母兩家的關(guān)系剖析得清清楚楚，既未抽簽，也未詢問生辰八字，更無任何推演步驟。
這難道真的是在算命？
與此同時，李寒衣內(nèi)心忐忑不安，周圍觀者也紛紛圍上前來。
“天哪！誰能想到這位求卦之人竟然是雪月劍仙！”
“李寒衣？那可是我們的二城主啊！他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奇怪，我還從未見過他的真實面貌。”
“太神奇了！聽說二城主武藝超群，劍術(shù)更是天下無雙！”
“傳言雪月城二城主天賦異稟，但因面容丑陋，常年戴面具行走江湖。
若非親眼所見，誰敢相信！”
“這家伙運氣真好，第一個顧客居然是李寒衣，王半仙辛苦一輩子也沒這份福分。”
“沒錯！為李寒衣算命，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緣分！”
見圍觀者越聚越多，李寒衣的臉頰泛起淡淡紅暈，即便戴著面具，耳根處的緋紅依舊明顯。
本想低調(diào)行事的她，卻因蘇寒的一句話暴露了身份。
這讓她既震驚又憤怒。
原計劃是前往青城派求教天下第一高手，但臨行前莫名生出一種不安感，于是暫留雪月城散心。
閑暇時發(fā)現(xiàn)蘇寒的算命攤，抱著試試的態(tài)度坐了下來，沒想到卻被他說中了。
性格倔強(qiáng)的李寒衣怎肯輕易認(rèn)輸？她決定繼續(xù)觀察蘇寒是否真有本事。
若是真才實學(xué)，作為二城主，支付卦金并非難事；
若是假借神算之名行騙，今天定不會輕饒。
畢竟知曉她身份的人不在少數(shù)，而熟悉她日常裝扮的人亦是眾多。
有時候被人認(rèn)出來也不足為奇。
李寒衣平靜回應(yīng)：“嗯，請先生接著說?！?/p>
看著李寒衣不服氣的模樣，蘇寒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按道理，你應(yīng)該姓雷?！?/p>
“但在你十一歲時，你父親違背家規(guī)，被雷家逐出。
受他影響，你也無法加入雷家，于是隨母親改姓李。”
“而你母親正是劍冢傳人李心月?！?/p>
“改姓后，你又更名為寒衣，這就是你名字的由來?！?/p>
蘇寒話音剛落，人群頓時議論紛紛。
誰能想到，雪月城的二城主竟有如此坎坷的經(jīng)歷！
“太意外了！我們的二城主居然有這樣的過去！”
“童年被趕出家門，不能隨父姓！這對一個孩子來說簡直是個巨大打擊！”
“真的嗎？雪月劍仙也有這樣悲慘的故事？”
“哈哈！要是沒發(fā)生這些，現(xiàn)在她可能叫雷寒衣了吧！”
“難怪雪月劍仙平時那么冷淡，原來是小時候經(jīng)歷了不少挫折！”
蘇寒說完后，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直到這一刻，大家才知道雪月劍仙不為人知的一面，不禁感嘆連連。
通常像李寒衣這樣名聲在外的人，要么出身顯赫，要么師承不凡，或者兩者兼具。
但眼前這位雪月劍仙在加入雪月城前，卻是相當(dāng)可憐。
這也讓不少人感到震驚。
同時，李寒衣內(nèi)心也變得不安起來。
如果之前她還抱有疑慮，那現(xiàn)在面對能輕易道出她身世和家庭情況的蘇寒，她只剩下了震撼。
恍惚間，蘇寒的聲音再次響起：
“后來，你拜入雪月城城主李長生門下，成為第二位入門弟子?！?/p>
“從那以后，你就專心練劍，直至十四歲。”
“接下來五年，你在天啟城度過?！?/p>
“你天賦異稟，十九歲時便譽(yù)滿天下。”
“憑借精湛劍術(shù)，在江湖上被譽(yù)為‘柳下聽雨劍無痕’?！?/p>
“當(dāng)**東征時，你單槍匹馬擋住敵軍去路，擊碎敵方八長老手中的長劍?！?/p>
“自此，江湖中更尊稱你為雪月劍仙！”
“以上的話，我說得可對？”
聽到這話，李寒衣不由一怔。
盡管她極力保持鎮(zhèn)定，但內(nèi)心已滿是忐忑，暗自對面前的年輕人心生敬佩。
仔細(xì)想來，她最初接近蘇寒，不過是被他的相貌吸引，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
本沒抱太大期待，可萬萬沒想到，蘇寒寥寥數(shù)語，就道出了她半生的心路歷程，字字如珠，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深邃。
這般敏銳，怎能不讓人心生不安？
思索片刻后，李寒衣低聲回應(yīng)：“先生真乃高人，都被您料中了。”
但她隨即遲疑，“不過這次前來，我并非為此……”
她也不明白為何會這樣說，為何要提起這個。
行走江湖，為提升劍藝四處求教，這本是理所當(dāng)然之事，又何必向一個算命先生透露呢？
可不知為何，面對蘇寒，她竟鬼使神差地說了出來。
正在她后悔之際，蘇寒再次開口：“姑娘此行，可是前往青城派？”
李寒衣聞言，震驚不已，渾身一顫。
這哪是什么算命先生？分明就是能看穿人心的活神仙！
這些年，她在江湖闖蕩，挑戰(zhàn)各路高手，已贏得“雪月劍仙”
的美譽(yù)。
算下來，從天啟城、雪月城到無雙城，她幾乎戰(zhàn)遍天下高手，連未來的無雙城主宋燕回都敗在她的劍下。
如今，唯有青城派未被觸及。
據(jù)說，青城派有一位天賦異稟的年輕人，匯聚了派中百年的氣運與武運。
就像李寒衣一樣，他年輕時便精通大龍象力，劍術(shù)卓絕，堪稱江湖奇才。
只是他一直隱居青城山，從未涉足江湖。
李寒衣急于驗證自己的實力，顧不得那么多規(guī)矩，這次就是要挑戰(zhàn)青城派，哪怕違背門規(guī)也在所不惜。
想到這里，李寒衣驚呼：“你怎么知道的？這件事，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因太過震驚，她忘了掩飾，少女般清脆的聲音泄露出來，讓圍觀的人群為之傾倒。
“難怪江湖傳言不錯，原來雪月城的二城主竟是位女子！”
“天??！二城主的聲音這么動聽，竟像極了少女?！?/p>
“太不可思議了！這位算命先生寥寥數(shù)語竟解開江湖一大謎團(tuán)，還揭開了雪月城二城主的秘密！”
“這聲音這般動聽，想來容貌必定絕美。
可惜我沒這份本事，否則定要掀開那姑娘的面具瞧瞧！”
在眾人的議論中，李寒衣頓感身份暴露，臉頰迅速泛起紅暈，甚至感到陣陣發(fā)熱。
若非戴著面具，她真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蘇寒卻望著李寒衣，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笑意。
在他看來，得知客人姓名后，只需梳理記憶，依劇情道出即可。
他并未回應(yīng)李寒衣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zhuǎn)，提及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