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邊,墨清回到攝政王府后,便忍不住坐在書房里,對著那塊手帕出起了神。
“十九。”
他話音落下,暗衛(wèi)十九從暗處現身。
“主子吩咐?”
“你說……”他盯著手中的手帕,低聲問道,“一個女子,送給你一塊手帕,卻又不表露心意,是什么意思呢?”
暗衛(wèi)十九低聲回答:“那女子想必愛慕所送的男子,卻又不好宣之于口?!?/p>
“不好說出來?”他輕輕皺眉問了一聲。
“是啊,”十九也不知是什么女子讓王爺如此煩憂,絞盡腦汁猜測道,“或許她身份不合適?不能直接傾訴愛意?”
“這么說,”墨清打斷了他的話,神色明晰了幾分,“她還是喜歡送手帕的這男人的,對吧?”
十九點了點頭:“一定是這樣的?!?/p>
雖然不知王爺說得是誰,可女子把手帕這種貼身之物送給男人,自然便是傾慕之意了。
確定了她的心意,墨清只覺神清氣爽,把那塊手帕仔細地疊起來,收進了懷中。
她當然不好說了。
畢竟她被齊時宜那個下賤的男人給騙了,已經嫁給他為妻了。
不過不要緊,墨清想,她已經醒悟過來,準備和離了。
等到時候她和離了恢復自由身,便會正式對自己表白了。
在沈璧君不知道的時候,墨清已經把自己給哄好了。
齊府,鯉蘭院中。
“你說什么?!”
聽丫鬟回稟齊時宜去了沈璧君的院子,林雙鯉只覺得氣血上涌,險些把自己給氣暈過去。
“時宜哥哥去了那個姓沈的賤人的屋子?你胡說!他怎么會去陪那個沈賤人!”
齊時宜從前分明對她說過的,娶沈璧君不過是為了沈家的豐厚陪嫁,他最聞不得那個沈賤人身上的銅臭氣。
他怎么會去她房中?!
丫鬟被林雙鯉一把推到地上,瑟瑟發(fā)抖:“大爺的確是去了香雪院……奴婢不敢說謊?!?/p>
“胡說!胡說!”林雙鯉氣得失去理智,抬手拔下發(fā)髻間的鋒利簪子就往丫鬟身上扎過去,“你們這些賤婢,不過是看時宜哥哥對我稍微冷淡了幾分,就拜高踩低,敢這么作踐起我來!我才是他的心上人,我叫你幫沈賤人說話!看我不扎爛你這張嘴!”
丫鬟被她按在地上,無力地哭嚎起來。
“奴婢沒有!姨娘饒命啊!”
最后還是被林雙鯉扎爛了嘴,地上一灘血跡,看上去觸目驚心。
“雙鯉!”
這時,卻見林夫人走了進來,看見這一幕,倒像是沒看見一樣。
“行了,你折磨了丫鬟也算是出了氣,可得好好想想法子,怎么對付那個沈璧君了!”
林夫人比林大公子自然是要陰險得多的。
她畢竟是在內宅浸潤多年的人,懂得許多陰私手段。知道他們林家人能在齊府住下,就是因為林雙鯉得了齊時宜的寵愛。
可如今她卻是只有寵愛,沒有權力,被沈璧君牢牢地壓了一頭。
“法子?”
林雙鯉推開丫鬟,把手中沾血的簪子丟到地上,憤恨不已,“我能有什么好辦法?我是齊時宜的妾,一個賤妾!還不是被沈璧君拿捏的命!”
林雙鯉的那點心機手段,之前能夠拿捏住齊時宜,讓沈璧君也在她面前低一頭。
不過是因為,當時她在暗處,而沈璧君在明處。
她當時可以給齊老夫人上眼藥,跟齊時宜挑撥離間他跟沈璧君的關系,屢屢得手。
可如今卻是大不一樣了。
她已經成了過明路的妾室,天然比沈璧君矮了一頭。
“沒出息的東西!”
林夫人見狀,卻是直接上前扇了她兩巴掌,咬著牙怒罵:“你難道是不想爭了不成?你可以不爭,叫我跟你哥哥喝西北風去嗎?!你要自甘下賤我不管,卻不能把你哥哥的前途也葬送了!”
林雙鯉被打蒙了,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喃喃自語:“那……那女兒應該怎么辦?”
林夫人眼中精光乍現:“既然沈璧君阻了你的路,當然要將她除掉了!”
林夫人的主意打得極好。
只等沈璧君一死,她留下的大筆嫁妝,只要雙鯉當上續(xù)弦,不就都是自己的了嗎!
“對……對!”林雙鯉深吸一口氣,像是找到了方向,“我要除掉那個沈賤人!讓時宜哥哥回心轉意!”
而沒過兩日,齊府倒是又鬧出了一件事。
齊時宜身邊侍奉多年的大丫鬟文瀾,在他喝醉后爬上了他的榻。
沈璧君來到前院花廳里時,就見文瀾正柔弱無骨地倚靠在齊時宜懷里,二人都是衣衫不整的模樣。
“大爺~”
文瀾多年愿望達成,簡直整個人都恨不得融化在齊時宜身上,矯揉造作地撒著嬌。
齊時宜倒也是很享受,伸手攬著她。
不過當看見沈璧君抬腳走進來時,他心中難免生出一股心虛來,抬手把文瀾推開了些。
“璧君,你來了……”他輕咳一聲,真覺得有些對不住這個嫡妻了。
沈璧君嫁給自己這才不過七八日,他還沒跟她圓房呢,便先有了兩個妾室。
傳出去,只怕沈璧君要淪為滿京城的笑柄。
他自認為是個正人君子,怎么能不愧疚呢?
文瀾被他推開,輕輕咬牙,有些怨念地轉過頭掃了沈璧君一眼。
沈璧君卻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唇角蘊含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溫聲細語的。
“文瀾姑娘是伺候夫君多年的老人了,如今既然開了臉,索性也跟雙鯉妹妹一樣,抬舉一個名分吧!”
文瀾聽了一喜,連忙去看齊時宜。
齊時宜方才才跟文瀾溫存過,自然是樂意給名分的。
而且自己的正妻還這么聽話懂事,他心中更是沾沾自喜。
“也好,總不能委屈了文瀾,就給姨娘的名分……”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
“不許!我不許你納她為妾!”
齊時宜皺了皺眉,看向門外闖進來的身影。
正是林雙鯉。
她得知齊時宜寵幸了文瀾后,簡直把肺都要氣炸了。
一個沈璧君她還沒除掉,又來一個小賤人跟她爭寵!
齊時宜怎么能這么對她?!
她在來的路上,還一心覺得他是被文瀾和沈璧君兩個賤人給蠱惑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