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紅妝囚籠喜燭高照,紅綢滿堂。沈知意端坐在雕花婚床上,
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嫁衣上的金線。耳邊是前院隱約傳來的觥籌交錯聲,
鼻尖縈繞著新房內(nèi)濃郁的熏香。她微微抬頭,
視線透過珠簾望向窗外——一彎冷月懸在靖安侯府的飛檐上,清冷得不似她的新婚之夜。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沈知意立刻挺直了背脊。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最終停在她面前。
一雙織金云紋靴映入眼簾,隨之而來的還有淡淡的酒氣。"讓夫人久等了。"聲音溫潤如玉,
卻讓沈知意指尖一顫。喜秤挑起蓋頭的瞬間,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燭光下,
謝臨的面容俊美得近乎鋒利。他唇角噙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眼底卻是一片深不可測的幽暗。
沈知意曾在詩會上遠(yuǎn)遠(yuǎn)見過這位靖安侯府二公子,當(dāng)時只覺得是個翩翩君子。
如今近距離相對,她才驚覺這雙眼睛里藏著的,是捕食者般的銳利。"夫君。"她垂下眼睫,
聲音輕柔似水。謝臨在她身旁坐下,抬手為她取下鳳冠。這個動作本該溫情脈脈,
可他指尖擦過她發(fā)絲時,沈知意卻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累了吧?
"謝臨為她斟了杯合巹酒,"今日賓客眾多,辛苦夫人了。"沈知意接過酒杯,
手腕微不可察地顫抖著。酒液入喉,辛辣中帶著苦澀。她知道,從今日起,
自己便是靖安侯府的二少夫人了——一個她從未想要的身份。
"聽聞夫人在閨中時就精通琴棋書畫,改日定要討教一二。"謝臨的聲音依然溫和,
手指卻已開始解她的衣帶。沈知意強忍著躲閃的沖動,任由他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游走。
當(dāng)謝臨的唇貼上她頸側(cè)時,一滴淚無聲地滑入鬢發(fā)。她閉上眼,
腦海中浮現(xiàn)的卻是另一張面孔——那個曾許諾要娶她的少年將軍。云雨過后,
謝臨很快沉沉睡去。沈知意悄悄起身,披上外衫走到窗前。夜風(fēng)拂過她裸露的肌膚,
帶走些許不適感。忽然,一陣輕微的響動從隔壁書房傳來。沈知意蹙眉。這么晚了,
府中下人應(yīng)當(dāng)都已歇下。她輕手輕腳地推開連通書房的小門,借著月光,
看見書案上攤開的一封信件。信上只有寥寥數(shù)語:"北境軍情已至,蕭沉不日返京。
計劃照舊,務(wù)必謹(jǐn)慎。"沈知意瞳孔驟縮。蕭沉?那個三年前奉命出征北境的少年將軍?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信紙,直到聽見身后床榻上的動靜,才慌忙將信放回原處。
回到床上時,謝臨翻了個身,手臂自然地環(huán)住她的腰。沈知意僵直著身體,
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嫁入的不僅是靖安侯府,
更是一個充滿秘密的囚籠。而那個名字——蕭沉,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記憶的閘門。
三個月后,靖安侯府。"夫人,這是新選的幾位姑娘的名冊。
"管事嬤嬤恭敬地遞上一本冊子,"按您的吩咐,都是家世清白、性情溫順的。
"沈知意接過名冊,唇角掛著得體的微笑:"有勞嬤嬤了。侯爺近日公務(wù)繁忙,
身邊總該有人照料。"她翻開名冊,指尖在一行行娟秀的小字上輕輕劃過。入府三月,
她已為謝臨納了兩房妾室,今日又要再添三人。京城貴婦們背地里都說她傻,
為了賢名竟將夫君往外推。殊不知,這正是她的自保之策。"知意,又在忙什么?
"謝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沈知意迅速合上冊子,起身相迎:"夫君回來了。
妾身正為您挑選幾位可心的人兒呢。"謝臨挑眉,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夫人如此大度,
倒讓為夫慚愧了。"他的拇指在她唇上輕輕摩挲,眼神卻冷得像在審視一件物品。
沈知意垂下眼簾,掩飾住眼中的情緒:"這是妾身分內(nèi)之事。"謝臨忽然笑了,
松開手走向窗邊:"聽說蕭將軍昨日凱旋回京了,陛下龍顏大悅,要在三日后設(shè)宴慶功。
"沈知意正在斟茶的手一頓,茶水險些溢出杯沿。她迅速穩(wěn)住手腕,
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是嗎?那真是可喜可賀。""夫人不問問這位蕭將軍是何許人?
"謝臨背對著她,語氣隨意。"夫君想說自然會告訴妾身。"沈知意將茶盞遞給他,
指尖冰涼。謝臨轉(zhuǎn)身接過茶,目光如刀般刮過她的臉:"蕭沉,定遠(yuǎn)侯獨子,
二十歲便統(tǒng)領(lǐng)北境三軍。此次大敗戎狄,陛下有意將嘉玲公主許配給他。
"茶杯在沈知意手中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她強自鎮(zhèn)定地微笑:"那真是天作之合。
"謝臨突然湊近,在她耳邊低語:"三日后宮宴,夫人隨我同去。想必...會很精彩。
"他溫?zé)岬暮粑鼑娫诙?,卻讓沈知意如墜冰窟。直到謝臨離開許久,她才松開緊握的拳頭,
掌心赫然四道月牙形的血痕。窗外,一陣風(fēng)吹落院中海棠,花瓣紛揚如雪。
沈知意恍惚想起三年前,也是這樣的春日,蕭沉將一朵海棠別在她鬢邊,
說等她及笄便來提親。如今花依舊,人已非。宮宴當(dāng)日,沈知意著一襲湖藍(lán)色羅裙,
發(fā)間只簪一支白玉蘭。謝臨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夫人今日打扮得素凈。
""妾身不敢喧賓奪主。"沈知意低頭整理袖口,避開他的目光。馬車駛?cè)雽m門時,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三年了,她設(shè)想過無數(shù)次與蕭沉重逢的場景,
卻從未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她已為人妻,而他或許即將尚公主。"到了。
"謝臨的聲音將她拉回現(xiàn)實。沈知意深吸一口氣,扶著謝臨的手下了馬車。宮燈如晝,
照得她面色蒼白。她亦步亦趨地跟在謝臨身后,穿過重重宮門,步入燈火輝煌的太極殿。
"靖安侯府二公子到——"太監(jiān)尖細(xì)的唱名聲中,沈知意感到無數(shù)目光投向他們。
她保持著得體的微笑,隨謝臨向帝后行禮。起身時,
余光瞥見武將隊列最前方的一道挺拔身影。那一瞬間,仿佛有人掐住了她的喉嚨。蕭沉。
他比三年前更加英挺,玄色錦袍襯得肩寬腰窄,眉宇間多了幾分戰(zhàn)場磨礪出的凌厲。
此刻他正與身旁將領(lǐng)交談,側(cè)臉線條如刀削般堅毅。沈知意迅速移開視線,
卻仍感到一道灼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不敢抬頭,只能死死盯著自己的裙擺。
"那就是蕭沉。"謝臨在她耳邊低語,語氣玩味,"夫人不過去看看故人?
"沈知意猛地抬頭,正對上謝臨洞悉一切的眼神。她的血液瞬間凝固——他知道了?
知道她與蕭沉的過往?"妾身不明白夫君的意思。"她強自鎮(zhèn)定。謝臨輕笑一聲,沒有回答,
只是牽著她入席。沈知意如坐針氈,感到蕭沉的目光如影隨形。宴席過半,她借口更衣離席,
逃也似地走出大殿。御花園中,沈知意扶著假山喘息。夜風(fēng)拂過她滾燙的面頰,
卻吹不散心頭郁結(jié)。"知意。"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沈知意渾身一顫,
幾乎站立不穩(wěn)。她不敢回頭,怕一轉(zhuǎn)身就會崩潰。腳步聲漸近,最終停在她身后一步之遙。
熟悉的松木氣息縈繞鼻尖,那是蕭沉獨有的味道。"為什么?"他的聲音沙啞,
帶著壓抑的痛苦,"我走之前明明說過,讓你等我。"沈知意閉上眼,
淚水無聲滑落:"我等了...等了整整一年。直到...""直到什么?
""直到我被人發(fā)現(xiàn)與謝臨共處一室,不得不嫁給他。"沈知意終于轉(zhuǎn)身,
仰頭看向這個曾經(jīng)許諾要娶她的男人,"你知道京城人言可畏,我父親丟不起這個臉。
"蕭沉眼中風(fēng)暴驟起:"是謝臨設(shè)計的?"沈知意搖頭:"不重要了。如今你功成名就,
即將尚公主,而我...""我不會娶公主。"蕭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我出征前向陛下求的恩典,是娶你為妻。"沈知意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那封賜婚圣旨還沒下達(dá),就傳來了你嫁入靖安侯府的消息。"蕭沉的手指收緊,"知意,
跟我走?,F(xiàn)在,今晚。"沈知意幾乎要點頭了,卻在最后一刻清醒過來。她掙脫蕭沉的手,
后退一步:"不行。謝臨不是好相與的,若我就這樣消失,
我父親一家...""噓——"蕭沉突然捂住她的嘴,將她拉到假山后。片刻后,
一陣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又漸漸遠(yuǎn)去。"有人跟蹤你?"蕭沉皺眉。
沈知意臉色煞白:"可能是謝臨的人。我得回去了。"蕭沉卻不肯放手:"三日后午時,
城西老茶樓。我會等你。"他快速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隨即松開手,"現(xiàn)在,快回去。
"沈知意倉皇整理衣衫,匆匆離開?;氐较g時,謝臨正與同僚把酒言歡,見她回來,
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什么也沒問。但沈知意知道,那雙看似平靜的眼睛背后,
藏著一只蓄勢待發(fā)的獵豹。第二章:暗流涌動茶樓雅間內(nèi),
沈知意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窗外雨絲紛飛,將京城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她已經(jīng)在此等了半個時辰,蕭沉卻遲遲未至。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離開時,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身披蓑衣的男子閃身而入,摘下斗笠后露出蕭沉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抱歉,
路上有人跟蹤,繞了些路。"他的額發(fā)被雨水打濕,眼中卻閃著灼熱的光。
沈知意遞上帕子:"謝臨起疑了?""不止。"蕭沉接過帕子,卻沒有擦拭,
而是緊緊攥在手中,"我查到一些事,關(guān)于謝臨,關(guān)于靖安侯府。
"沈知意心頭一跳:"什么事?"蕭沉環(huán)顧四周,壓低聲音:"靖安侯府與北戎有勾結(jié)。
謝臨表面上是禮部侍郎,實則在為北戎傳遞軍情。""什么?"沈知意倒吸一口冷氣,
"你有證據(jù)嗎?""暫時沒有確鑿證據(jù),但這次北境之戰(zhàn),我軍幾次行動都被敵軍預(yù)知,
若非最后改變策略,險些全軍覆沒。"蕭沉眼中燃起怒火,"內(nèi)鬼就在京城,
而謝臨的嫌疑最大。"沈知意想起新婚之夜看到的那封信,
渾身發(fā)冷:"所以...他娶我也是計劃的一部分?""丞相府掌握著南境兵權(quán),
你父親又深得皇上信任。"蕭沉握住她冰涼的手,"知意,我需要你幫忙搜集證據(jù)。
"沈知意沉默良久,終于點頭:"我會想辦法。但謝臨生性多疑,府中處處是他的眼線。
""三日后是謝臨母親的壽辰,靖安侯府會大宴賓客。"蕭沉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哨,
"若有急事,吹響它,我的人會在半刻鐘內(nèi)接應(yīng)你。"沈知意接過玉哨,藏入袖中。
兩人又低聲商議了些細(xì)節(jié),蕭沉便匆匆離去,臨走前在她額上落下一個輕吻:"小心行事,
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沈知意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心中既甜蜜又苦澀。
她知道自己即將踏入一場危險的游戲,但為了蕭沉,也為了自己,她別無選擇。
回到靖安侯府時,天色已晚。沈知意剛踏入院門,就看見謝臨負(fù)手立在廊下,
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夫人今日去了何處?"他的聲音輕柔,卻讓沈知意脊背發(fā)涼。
"去綢緞莊取了預(yù)定的料子。"沈知意強作鎮(zhèn)定,"想著給婆母準(zhǔn)備壽禮。"謝臨緩步走近,
伸手拂去她肩上的水珠:"下雨天還出門,夫人真是有心了。"他的手指突然收緊,
捏住她的肩膀,"只是...城西那家老茶樓的茶,好喝嗎?"沈知意的心跳幾乎停止。
他知道了!她強壓住驚慌,故作疑惑:"夫君在說什么?妾身聽不懂。
"謝臨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許久,突然松開手,輕笑一聲:"開個玩笑罷了。夫人快去更衣吧,
別著涼了。"看著謝臨離去的背影,沈知意雙腿發(fā)軟,不得不扶住廊柱才能站穩(wěn)。她知道,
從此刻起,自己必須更加小心。這場危險的博弈,才剛剛開始。靖安侯府壽宴當(dāng)日,
沈知意著一襲絳紅色長裙,發(fā)間金步搖隨著步伐輕晃。她站在謝老夫人身側(cè),
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目光卻不時掃過滿堂賓客。"知意,去給兵部李大人的夫人添茶。
"謝臨在她耳邊低語,手指在她腰間輕輕一捏。沈知意順從地點頭,端起茶壺走向李夫人。
這是蕭沉給她的任務(wù)——接近兵部官員的家眷,探聽最近軍報傳遞的異常情況。"李夫人,
這是新進(jìn)的云霧茶,您嘗嘗。"沈知意嫻熟地斟茶,聲音輕柔。李夫人接過茶盞,
嘆了口氣:"謝夫人真是賢惠。我家老爺這幾日為軍報泄露一事焦頭爛額,連家都不愿回。
"沈知意心頭一跳:"軍報泄露?""噓——"李夫人警覺地看了看四周,"這事機(jī)密,
聽說北境三軍的布防圖被人抄送了出去,幸虧蕭將軍臨時改了策略,
不然..."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聲打斷了談話。沈知意轉(zhuǎn)頭,看見謝臨站在不遠(yuǎn)處,
腳邊是一只摔碎的茶盞。他臉上依然帶著笑,眼神卻冷得像冰。"夫人,
該去招待其他客人了。"謝臨走過來,強硬地攬住她的腰。沈知意勉強笑著告退,
隨謝臨離開。她能感覺到腰間那只手越收越緊,幾乎要掐進(jìn)她的肉里。"夫君,你弄疼我了。
"她小聲抗議。謝臨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溫?zé)岬臍庀娫谒?夫人對軍報很感興趣?
"不等她回答,他又輕笑道,"今晚我有事外出,夫人早點休息。"壽宴結(jié)束后,
沈知意回到房中,坐立不安。謝臨顯然察覺到了什么。她猶豫片刻,
從妝奩底層取出蕭沉給的玉哨,藏入袖中。夜深人靜時,沈知意確認(rèn)院中無人,
悄悄摸向謝臨的書房。借著月光,她撬開窗栓翻了進(jìn)去。書房內(nèi)一片漆黑,
只有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沈知意屏息凝神,摸索到書案前。抽屜上了鎖,
她拔下簪子,輕輕撥弄鎖芯。一聲輕微的"咔嗒"后,抽屜應(yīng)聲而開。
里面整齊碼放著幾封信件,火漆上赫然印著北戎皇室的狼頭徽記!
沈知意手指顫抖地取出一封,剛要展開,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她慌忙將信塞回,
剛關(guān)上抽屜,書房門就被推開了。沈知意迅速躲到帷幔后,
透過縫隙看見謝臨舉著燭臺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一個黑衣人。"計劃有變,蕭沉已經(jīng)起疑。
"謝臨的聲音冷峻,"三日后子時,北戎使團(tuán)會在城西廢廟接應(yīng),你帶著布防圖先走。
""那大人您?""我自有脫身之法。"謝臨冷笑,"走之前,
我得處理掉那個不聽話的小妻子。"沈知意捂住嘴,生怕自己驚叫出聲。
謝臨竟真是叛國奸細(xì),還要殺她滅口!黑衣人離開后,謝臨在書案前坐下,開始寫信。
沈知意大氣不敢出,直到謝臨寫完信離開書房,才癱軟在地。她必須立刻通知蕭沉!
沈知意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院子,剛關(guān)上房門,就聽見外面?zhèn)鱽硎绦l(wèi)的腳步聲。
"夫人睡了嗎?侯爺吩咐,明日要去別院小住,請您早些休息。"侍衛(wèi)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沈知意心頭一緊——謝臨這是要軟禁她!她強作鎮(zhèn)定地回應(yīng):"知道了,替我謝過侯爺。
"待腳步聲遠(yuǎn)去,沈知意迅速換上一身深色衣裙,取出玉哨。她推開后窗,剛要吹響哨子,
卻聽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夫人這是要去哪兒?"謝臨倚在門框上,燭光映照下,
他的笑容陰森可怖。沈知意后退幾步,玉哨攥在手心:"我...我有些悶,開窗透氣。
"謝臨緩步走近,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玉哨?看來我小看你了。
"他用力掰開她的手指,奪過玉哨,"蕭沉給你的?
"沈知意知道偽裝已經(jīng)沒有意義:"我都聽到了,你通敵叛國,還要殺我滅口!
"謝臨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冷笑:"聰明的女人活不長。"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
"本想讓你死得痛快些,現(xiàn)在..."沈知意拼命掙扎,指甲在謝臨手上抓出血痕。
就在她眼前發(fā)黑時,窗外突然射入一支箭,正中謝臨肩膀!謝臨吃痛松手,沈知意趁機(jī)掙脫,
撲向窗戶。院墻上,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搭箭拉弓——是蕭沉!"跳下來!"蕭沉大喊。
沈知意毫不猶豫地爬上窗臺,縱身一躍。蕭沉穩(wěn)穩(wěn)接住她,隨即吹響一聲尖銳的口哨。
黑暗中沖出十余騎,將兩人護(hù)在中間。"追!別讓他們跑了!"謝臨的怒吼從身后傳來。
蕭沉抱著沈知意翻身上馬,一行人沖入夜色。箭矢從身后射來,一支擦過蕭沉的手臂,
鮮血頓時染紅衣袖。"你受傷了!"沈知意驚呼。"小傷。"蕭沉緊咬牙關(guān),"抱緊我!
"馬匹在夜色中疾馳,很快將追兵甩開。沈知意緊緊摟著蕭沉的腰,臉頰貼在他背上,
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你怎么來了?"風(fēng)聲呼嘯中,她大聲問。"玉哨有定位之效,
我看到它移動異常,就知道你出事了。"蕭沉回頭看她一眼,眼中滿是擔(dān)憂,
"幸好來得及時。"一行人最終停在一處隱蔽的農(nóng)舍前。蕭沉小心地扶沈知意下馬,
帶她進(jìn)屋。燭光亮起的瞬間,沈知意腿一軟,險些跌倒。蕭沉一把抱住她:"沒事了,
你安全了。"沈知意埋在他胸前,終于哭了出來。蕭沉輕撫她的后背,等她情緒稍穩(wěn),
才拉著她在桌邊坐下,為她倒了杯熱茶。"謝臨三日后要與北戎使團(tuán)在城西廢廟接頭。
"沈知意急切地說,"他手里有北境布防圖!"蕭沉眼神一凜:"果然是他。
"他轉(zhuǎn)向身旁的副將,"立刻派人監(jiān)視廢廟,不要打草驚蛇。"副將領(lǐng)命而去。
屋內(nèi)只剩兩人,蕭沉這才仔細(xì)查看沈知意脖子上的淤青,
眼中怒火更甚:"他竟敢傷你..."沈知意握住他的手:"我沒事。
倒是你的傷..."蕭沉搖頭,從柜中取出金瘡藥:"幫我包扎一下?"燭光下,
沈知意小心地為蕭清洗傷口。他的手臂肌肉結(jié)實,上面還有幾道舊傷疤。
她輕輕撫摸那些疤痕,心疼不已:"這些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蕭沉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比起失去你的痛苦,這些都不算什么。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呼吸交融。就在雙唇即將相觸的剎那,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將軍!急報!"蕭沉懊惱地嘆了口氣,起身開門。
副將神色緊張地遞上一封信:"謝臨提前行動了,今晚子時就會在廢廟接頭!
"沈知意與蕭沉對視一眼——決戰(zhàn),提前到來了!第三章:終局對決子時將至,
城西廢廟籠罩在慘白的月光下。沈知意穿著夜行衣,跟在蕭沉身后,小心翼翼地向廢廟靠近。
"你該留在安全的地方。"蕭沉低聲說,眉頭緊鎖。
沈知意搖頭:"只有我能指認(rèn)謝臨的聲音。再說,這是我的仇,我必須親眼看著他伏法。
"蕭沉還想說什么,卻被前方哨兵的手勢打斷。他立刻拉著沈知意隱蔽到樹叢后。不多時,
幾個黑衣人護(hù)送著一輛馬車悄然而至。車簾掀起,謝臨那張俊美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
"布防圖帶來了?"一個帶著濃重北戎口音的聲音問道。
謝臨從懷中取出一個卷軸:"最新部署都在這里。蕭沉已經(jīng)懷疑我了,我必須立刻離開京城。
""大人放心,可汗已為您準(zhǔn)備了...""謝臨!"沈知意的聲音劃破夜空。
她不顧蕭沉的阻攔,站了出來。謝臨猛地轉(zhuǎn)身,眼中閃過震驚,隨即是猙獰的殺意。"賤人!
"他拔出佩劍,"正好親手了結(jié)你!"蕭沉立刻擋在沈知意面前,長劍出鞘:"謝臨,
你通敵叛國,罪證確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謝臨冷笑:"就憑你們幾個?
"他吹了聲口哨,數(shù)十名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涌出,將蕭沉的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刀光劍影中,沈知意看見謝臨悄悄退向馬車。她抄起地上一把弓,搭箭瞄準(zhǔn)——"謝臨!
"她大喊一聲。謝臨回頭,箭矢已破空而來,正中他右肩!他悶哼一聲,布防圖脫手而出。
蕭沉趁機(jī)突破重圍,一劍挑飛謝臨的武器,將他踹倒在地。"綁起來!"蕭沉厲喝。
局勢很快被控制。北戎使者見勢不妙想要逃跑,卻被埋伏在外的官兵逮個正著。
沈知意撿起地上的布防圖,遞給蕭沉:"證據(jù)。"蕭沉接過,緊緊握住她的手:"結(jié)束了。
"謝臨被五花大綁押過來,嘴角流血卻仍在笑:"沈知意,你以為這就完了?我死了,
你也別想好過!"他突然提高聲音,"諸位都看見了吧?靖安侯府二夫人勾結(jié)外男,
謀害親夫!"沈知意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廢廟外圍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聞聲而來的百姓。
謝臨竟在最后還要反咬一口!蕭沉冷笑:"謝臨通敵叛國,證據(jù)確鑿。
沈姑娘是為國除害的英雄。"他轉(zhuǎn)向圍觀眾人,"我,蕭沉,以北境統(tǒng)帥的名義作證!
"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議論。謝臨見狀,突然掙脫束縛,奪過身旁士兵的刀,朝沈知意撲來!
"小心!"蕭沉一把推開沈知意,長劍貫穿謝臨胸膛。謝臨低頭看著透胸而出的劍尖,
嘴角溢出鮮血,卻仍在笑:"沈知意...你以為...贏了嗎?"他的身體緩緩滑落,
最終氣絕身亡,眼睛卻仍睜著,直勾勾地盯著沈知意。沈知意渾身發(fā)抖,